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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晓前码代码的gigi(16)

    这一场雨,还是下了。
    这件事,只能是赵昕远帮她的。但完全没走赵泽诚的关系,证据她也拿不出。
    宁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儿子性格其实跟他老子很像,软硬皆不吃。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有自己栽了跟头才知道痛。
    她不可能毫无情商地再去责问儿子,疏远了母子关系才是得不偿失。
    在这站着干嘛?李老太进了房间,发现女儿站在窗边。
    妈,如果那个女孩,再把这个家闹得鸡飞狗跳,我该怎么办?
    李老太坐在了窗边的按摩椅上,看了眼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由她去?宁真摇了摇头,对了,蒋月现在在做什么?
    宁清泡了杯红茶,从冰箱里拿了徐晨给她的月饼,就这么当晚饭。流心的奶黄,还挺好吃,但也只能吃一个,多了就会腻。
    她在拖延,她不想面对这件事。
    拖到慢悠悠地把月饼吃完,才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给赵昕远。
    第一个电话,他并没有接。
    这是把她拉黑了,还是有事静音没接到?
    等了半小时,宁清又打了一通,听着铃声快到结尾时,他接了。
    喂。
    赵昕远刚刚在看文件,看到是她的电话。他耐心极好地看着手机震动了一分钟,不挂断,也不接。
    是我。宁清手中捏着月饼的塑料,不知如何开口。
    你有什么事吗?我这挺忙的。
    你忙的话,就我先挂了,不打扰你了。你忙完了能不能回个电话给我?
    你已经打扰到我了。赵昕远合上电脑,背靠到了座椅上,刚刚效率低到文件都没看完,说吧,什么事?
    对不起,我今天对你发火了,我向你道歉。我很感谢你在我爸爸这件事上,帮了我。
    这不就是你的脾气吗?我理解。
    听着他的讽刺,宁清并没有回应,继续说,我理解你有了新生活,怕我打扰到你家的心情,是我敏感了误会你的意思。这件事你确实帮了我,还是个不小的忙,特别感谢你。
    她又没了声音,他不耐烦,所以呢?
    你能不能......能不能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宁清第一次用这么多钱还人情,场面话她不会说,难以启齿地解释着,就是,你也不想再见到我。但这么大的忙我得还你,所以......
    他冷笑,对她,你还能有什么期待呢,那你要给我多少钱呢?
    宁清算过了,请律师至少两万,原来要交二十多万,现在只要十五万。算上帮忙的人情费,凑个整,十万。
    她心理底价是十五万。
    电话没了声音,她看了眼手机,仍在通话中。沉默了三十秒,他就是不说话,她也不敢问。
    她受不了如此折磨人且极具压迫性的沉默,十五万,我的底线,再多我也拿不出来。
    赵昕远简直气到想笑,把他的无语当成他讨价还价的手段?
    你觉得我是为了钱帮你吗?他很冷静地问她,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你卡号是多少。我不想欠你,早给完,我们早了结。
    暴雨袭来,雨水激烈地拍打在窗户上,书房内昏黄灯光在黑夜中显得晦暗不明。他讨厌极了这样的天气,连绵不绝,没个果断。
    你也知道我们这是非法交易吧,你能不能有点常识,汇款不安全。他手握成拳,靠在起雾的窗子上,留下个乌龟印,这是她教他的,我要现金,当面给我。十五万,一分不能少。
    第21章
    他们的角色似乎进入了互换,宁清在等着赵昕远给她打电话。
    一个要还钱的人,是不会想主动联系讨债人的。
    显而易见,赵昕远在晾着她。
    一下子,三十万就没了,宁清真在想,今年是不是她流年不利,注定要破财。这样还能安慰自己,破财是消灾,只要人没事,钱花也就花了。
    关于这种乱离怪神,宁清是不相信的。就算那东西真的有,师傅也就是个中介。各个行业的中介市场都鱼龙混杂,面对信息差,不骗人不恐吓打心理战,只获得市场应得报酬,这是对人性的考验。
    蒋月信过,当年家里出了事,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请了师傅上门看家中风水。师傅上了门,神神叨叨地把家中风水格局都看了遍,下了定论,说有人在害你们家,再问,有没有看到过附近有人晚上烧纸?
    蒋月惊了,说我前阵子晚上在楼上晾衣服时看到了隔壁的又没事在烧纸,可是那是好几个月前了。
    师傅点了点头,说这是把自己家中灾祸往你家引呢,就盼着你家不得好。冤孽也要等时间来,哪有立竿见影的。要是不破解,后面还有个更大的劫在等着你们。人呐,倒霉起来凉水都要塞牙缝的。
    蒋月又恨又怕,当即就被师傅吓到了。人都请来了,哪有不化解的道理。扎了纸人,晚上跑去一条偏僻的路上,一路走一路烧,将冤亲债主送走,不能回头。大门和厨房门的上方都挂了块牌子抵挡灾祸。
    就这一弄,就花了她私房钱一万多。从那之后,蒋月更加恨透了他们一家。这个世道就是好人没好命,坏人享大福。
    后来蒋月才敢告诉女儿,她花了多少钱,为了他们宁家花了多少钱。
    宁清压根就不相信这类骗钱玩意,她也不敢跟蒋月说这十五万的事情。还是努力工作,快点把窟窿填上。
    十月伊始,院里更忙碌了些,甚至多了些公共建筑项目,以前可没这么多政府当甲方的项目。据刘明说是本城龙头设计院的领导退休了,关系网上出现了断层。
    项目审批环节是一大难点,如果一家带有官方背景的设计院能加快审批速度,自然项目不愁。市场竞争是激烈的,一有空缺,便会被瞬间蚕食。
    虽然每一年都在喊着经济下行。但作为一个行业内人,她觉得在燃烧,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在挣钱。刚参加工作的前一年,经济工作会议主题是城镇化扩大内需。基建与房地产继续大发其财,带动了建材业释放产能。下手快,脱手更快。这种激烈的程度让人害怕,仿佛下一秒钱就没得挣了,必须捞一笔是一笔。
    那一年,宁清拿着挺高的年薪进了设计院。她简历不差,研究生师从系主任,实习经历丰富,论文发了期刊,还拿了推荐信。但她觉得,是赶上了好时候。
    建林集团一个展览馆的项目又交给了他们院,分到刘明组的时候,刘明交给了宁清。
    没想到,建林集团的林总还认识你。晚上加班时,刘明倒了杯水,踱步到徒弟面前,还跟领导夸了句你工作认真。
    一面之缘,就上次在工地碰到了。宁清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挺茫然的,完全不知道那个林总会记住她,领导知道了我工作努力,年底可得多给我发点年终奖了。
    刘明啧了一声,去年年终奖那么多,还觉得少啊?
    谁会嫌钱多呢?宁清叹了口气,今天去建筑那瞄了眼,这个展览馆工作量可不小,手里还有好几个外审后要修改的,真怕忙不过来。
    放心吧。刘明知道她很拼,听到她弦外之音的抱怨,你一注考下来了,今年项目量又这么多,肯定不会少了你的。
    谢谢师傅!听着领导的大饼,宁清心里想的是,钱不到位,拿了年终奖就跑,想不到建林集团要特地建个展览馆来陈列公司的发展历程,估计主要是董事长本人的丰功伟绩宣传吧,真夸张。
    这有什么夸张的,你们年轻人少见多怪。刘明喝了口枸杞茶,跟徒弟上课,八十年代出了批国营厂长,通过改革把厂子搞活了,那时候被当成了典型搞宣传。有些个厂长心里飘的啊,按照自己的模样搞了个雕像放在厂区,还要求职工每天对着雕塑敬礼呢。
    建林集团这么大规模,搞个展览馆已经很低调了。刘明把误吞到嘴里的枸杞嚼了咽下,好了,不耽误你加班,我下班了,你也别熬太晚。
    赵昕远来了京州,还挺忙。
    早有人帮他租好了面试场地,他连着几天从下午面试到晚上,趁面试者做题时才能溜出去买杯喝的。结束后刚好跟Sam开个会,再开始他的工作。
    忙碌是借口。高中学习强度之大,也能见缝插针跟她散步。更何况有了通讯软件,发个信息只需一念之间。
    但除了电话号码,他们并无任何联系方式。能在微信上搜索号码,他查找过她,没有主动添加她。
    等到他闲下来,是一周之后了。
    周五,他找了附近的网球场地,约了新教练打球。回家洗完澡后拿着电脑出门,在凉爽的户外喝点东西,把积累了一阵子的资讯扫了个遍,吸收大量信息。
    直到晚上回家时,他才打了她的电话。
    第一通,她正在通话中。
    隔了十分钟,他再次拨打,依旧是正在通话中。
    他刚挂了电话一分钟,手机就震动,是她的电话。
    跟谁打那么久的电话?
    工作电话,你有事赶紧说,我怕人再打进来。宁清正焦头烂额,这个甲方夸张到来设计院蹲点要图,昨天才改的方案,建筑施工图画成这样,她没法继续做,正打电话联系人。
    你很忙吗?
    宁清没时间跟他扯淡,这样吧,我先挂了。你加我微信,或者直接发信息。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忙完就回你。
    赵昕远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挂了电话。
    呵,真像欠债躲债主电话的。
    等宁清忙完已经十一点了,又累又饿。
    她骑着电瓶车在回家路上打包了份牛肉粉,从公司到家,骑行两公里,加上等待红绿灯,十分钟。
    进家门时突然想起了那通电话,她边吃粉丝边看手机,他并没有发信息给她,也没有添加微信好友。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显然不适合打电话。发信息,如果对方没有静音,会有提示声。
    宁清突然觉得自己矫情什么呢,微信里一大半联系人都是同事和甲方,加个微信没有任何特殊含义,只是方便联系。
    她直接复制了号码,打开微信搜索。他没有禁止通过电话查找,一搜就搜到,她备注写了:宁清。
    突然没了胃口,她把干丝和牛肉挑着吃完,剩下的粉给倒了。
    洗了澡出来,坐下吹头发时看了眼正在充电的手机,他同意了好友申请,还发了条信息:下班了?
    宁清右手抓着吹风机,热风吹在半干的发丝上,左手食指点了个嗯。
    回家了吗?
    她真的很烦,工作上一堆火没处发。这个有女朋友的人,能不能别他妈的半夜来问她到没到家,关他屁事。
    啪地把吹风机关了扔桌上,她拿起手机发了,请问什么时候见面,我把钱取了给你。
    明天,我睡醒了通知你。
    好的,谢谢。
    周六,宁清正睡的云里雾里时,被一个电话吵醒。
    她艰难地翻了身,从床头柜上捞过手机,看了眼号码,妈,这才几点,你打我电话干嘛?
    都十点了,你还没起?听着女儿带着浓重睡意的责怪,蒋月心虚了,她可能晚上熬夜加班了,我给你打了五万,你查收下。
    你给我打钱干嘛啊?宁清换了个姿势,趴着睡,含糊着说,不要,我有钱的。
    算了,你睡吧,今天有空给我回个电话。
    昨天真累到了,从回笼觉里醒来,脑子一片空白,躺在床上发呆。等她拿起手机,都中午十二点了。
    赵昕远早发了信息给她,告诉了她时间地点,是一个吃饭的地。
    估计看她不回,又发了个问号。
    宁清瞬间清醒,连忙拨打了电话过去,他很快就接了,对不起,我刚刚在睡觉,你不会去了吧?
    我还以为你躲债去了。赵昕远当然没出门,他又不是傻子,学电影里坐在餐厅里独自等待浪费时间,这点钱,不至于让你躲我吧。
    对不起,我真没看到信息。宁清边说边查距离,设计院在很好的地段,她租的房子是靠近市中心的,餐厅距离她大概三公里,还来得及的,这顿我请吧。
    她手指向下滑着屏幕,看到了人均,吸了口凉气,跟他商量着,这家是不是需要等位,来不及的话就换一家吧。
    不用,我已经定好位置了。
    电瓶车昨晚没充电,宁清洗漱完,带了手机和银行卡就出门,骑了辆单车就到了餐厅。
    她被服务生领到包厢,服务十分夸张,还帮她把包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赵昕远已经在座位上等着她了,正在翻菜单,抬头看了她一眼,要见您一面真不容易,能理解当债主怕人跑路的心情了。
    他又瞧了眼她的包,一个帆布袋,里面显然是空的,我还以为你要背个蛇皮袋满满当当地来呢。
    包厢装修颇有民国风,木质为基调的地板、圆桌和窗户,顶上又是一盏水晶灯,深色的窗帘掩住了窗外的风景,从缝隙看过去,位于二楼,正是一片绿荫。
    本该容纳六人左右的圆桌,包厢内就两个人各占一方地坐着。
    吃完饭就去取钱给你,你被抢了可不关我事。
    赵昕远把菜单递给了她,你看看还要加什么菜。
    这是吃火锅的店,宁清翻了两页菜单,为什么一只虾,而不是一盘虾,就要一百多,他还点了好几只,没了勇气往后翻,够了够了,别加了。
    赵昕远看着她的小动作,笑了,你都大方地给我十五万了,这顿我请。
    不用,你点挺多的了。她合上了菜单,不够再加吧。
    我妈找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刚刚来时起了秋风,宁清捧着杯热茶捂手,没有必要,而且不是你妈找我的。她是为你好,只是怕你被这些杂事影响。
    赵昕远看着她,这一句没有必要格外刺耳。她同当年一样,无比冷静,恋爱时她的依赖与缠人,甚至是撒娇发脾气,仿佛是一场错觉。
    你什么时候这么虚伪?
    一向虚伪,可能你没发现。宁清面对他的讽刺,笑了笑,就像你在美国读书,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选择的可能性都要比当年选京州大学好。她做的决定,是对的。
    一见面,你就要来给我上课?他觉得好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当年?
    OK,我道歉。宁清低头喝茶。
    这么多年,她早已不懂他了。刚进来时,他能跟她和颜悦色的开玩笑,说了几句,碰了他的逆鳞,他一句话就能让她清楚自己的位置。
    看着她低头像是要哭的样子,赵昕远并不觉得抱歉,生气了?
    没有。宁清摇头,是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第22章
    入秋后,这是她的第一顿火锅。
    宁清性子静,大多数时间都喜欢一个人呆着。工作时间长,给自己的闲暇不多,一个人吃饭、看书、散步和发呆,她都无比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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