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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帐暖小说(42)

    不过这回,施霓瞥开眼,故意没去看他,任他轻咳示意,也不坚持不肯抬眼回应。
    于是到了晚上,被吊足胃口,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霍大将军,果然耐不住地又寻去了浮芳苑。
    对此,施霓早就料到。
    之前,她把一切看得都淡,只想寻个安生过活,也觉得没有什么人或物值得她去费尽心思,可现在,她此念正慢慢地在改变。
    霍厌,少年英雄,千古人物,无论是否所属相同阵营的,亦或是互为敌方对手,应当都会予他很高的评价。
    俊面鬼杰,世人常这样评他。
    霍厌手下亡魂的确太多,身上带着重浓的阴祟煞气,可他自身所带的光熠又那般灼眼,是人杰,也可作鬼雄。
    他不畏神魔魅鬼,却能叫世人独畏他。
    而人,尤其女儿家,大概大多数都会天生慕强。
    施霓先前对他,其实和众人无异,心间只是惧畏、只想避离。
    可是现在,她心间有了野心,甚至还在持续不断地不停膨胀变大。
    她不要做只知胆怯,身承被动的那一方,她想要掌主权,想在不经意间将霍厌勾撩得彻底迷上她,甚至再也离不开她。
    然后,他会心甘迎难,为她铲除所有中途阻碍,最后光明正大地将她迎进将军府,独自痴宠占下。
    这些,是施霓私心为自己想的最好归宿,尤其在知晓有宁乐公主这一重潜在威胁后,她所觉的紧迫感,实在前所未有,于是不得不有些争取动作。
    却并不知,她想的这些,从她踏进上京城的那一刻起,便全部都在霍厌的计划之中,谋算之内。
    他的计划,她始终在首位。
    只是现在的施霓,还只以为自己是在单打独斗,并费尽心思地想要给霍厌再下更重磅的销魂宴,迷魂汤。
    先前她在西凉,被云娘娘亲自教授了那么多的技巧还有人心揣摩的手段,现在总能挑拣着用一些。
    于是,在霍厌熟练地翻墙而出之时,入目,直直看见一方浴盆正摆在寝殿里最中央的位置。
    这么晚了,霓霓怎么还在沐浴?
    正迟疑是否要走近,霍厌忽的清晰听到一声软糯糯的绵缠声响。
    将军她尾音不着痕迹地缓缓拉长,接着,又细细弱弱地补充说,背擦不到的。
    第53章
    施霓并不想把目的显露得太明显,可又掐算不准霍厌到来的准确时间,于是只好在浴桶侧旁专门放了几桶热水,以便随时添水,就怕等得太久水温凉下,叫霍厌发觉她是故意的别有用心。
    好在中途她只添了一次,等待的时间算不上太长。
    闻听窗牖之外有所细微响动,施霓立刻加了两舀,紧接故意往下缩了缩身,叫水面没过她突出锁骨和香肩。
    水面上飘着的艳红玫瑰花瓣,应时贴到施霓的雪肤之上,她是天生的冷白肌理,如此一衬,更显得皙嫩如白羮,直引得人想去咬尝一口。
    霍厌进了寝室,入目第一眼,便是这极其香艳撩心的画面。
    于是他脚步不由一顿,因着浮芳苑还住着不少奴仆婢子,他每次偷潜入内时都会谨慎小心地放缓脚步,加之他本身就轻功了得,如此有意遮掩,寻常人自是很难有所察觉。
    故而当下,霍厌只以为是自己误闯,又没个动静,才叫施霓躲避不急。
    他和施霓相视一眼,不想趁人之危,于是不自在地瞥开眼,准备先撤远一些。
    可脚步还未来得及抬迈起,就被施霓忽的软声轻唤住。
    将军
    霍厌瞬间顿住,此刻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就算克制力再好,恐怕也难抵施霓喃喃喏喏的一声娇媚语调。
    于是当下,他眸底立刻滞浑,嗓口也紧得发干。
    可这还没完,这句才刚落,施霓紧跟而来便是一句更要命的请求。
    她竟要他凑近,还要他,为她拭背
    后,后面有些够不到的地方,阿降已经睡下了,不想扰人清梦再去把人叫醒。
    施霓后又小声加了句解释,说完脸颊带着羞意赧然,忙又动身直往水下缩。
    水雾氤氲,烛光也不算多亮,于是水面昏黄潋滟,微波直荡得人心乱躁。
    她发梢湿着,人也一样。
    于是霍厌脑海中忍不住一闪而过的是,当初在寒池,两人没有身份之隔,紧贴依偎相拥的极致画面。
    那晚,他差点把人就地给要了,当时却因担心太急会把人吓到,又想着来日方长,就算不是当日,也不会差离太远,人早晚要上他的榻。
    可就因这一念之差,错过最佳时机,两人便生生岔开了数月。
    霍厌没什么不好承认,他夜夜都想,想占下,想侵入。
    你确定?
    霍厌声音沉哑,似是在提醒她这样做的代价,可话虽如此,他却明显已经不再给她留任何余地了。
    他径自开始解衣,迈进脚步,向施霓逼近。
    气场那样强的人,即使离得远,也能叫人感觉到强烈的存在感,更不用说当下,近隅之间,他睥睨而下的目光半是灼灼,半是逼冽。
    确认。施霓目光躲了躲,又强调说,夜深了,她们都歇了。
    意思是,找不到人,才会寻他帮这个忙。
    霍厌眉梢微抬,口吻不怎么正经,显然是在逗弄,叫本将军亲自伺候,你算第一个如此胆大包天的,可谁叫这个面子,本将军愿意给呢?
    他边启齿说着,边俯下身来带宠地抬指轻蹭了下施霓的鼻尖,笑得几乎难掩。
    就,就擦背就好多谢将军。
    被霍厌随意揶揄了两句,倒是美人计的策划实施者,率先开始不由心底生了怯。
    而这时,霍厌已经动作迅速地脱掉了外袍,又褪下里衫,施霓还未反应过来,入目就见他裸露出的精实纹理,以及线条纵深的健硕腹肌。
    这本就是她的计划可明明该她主导一切,怎么将军直接就越级跳过诸多中间环节,开始到了坦诚相待的地步。
    坦诚,相待?
    施霓故作镇定,可耳垂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发热了,将军是,觉得热了?
    算是。他回得语气正经,理直气壮地直把施霓后面要说的话给阻了。
    施霓抿唇想了想,觉得自己反正是背对着他,眼睛在前什么也看不见,退让一步便退让一步吧,于是她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什么。
    之后,霍厌赤露上半身走到一侧立竹架上,伸手把搭垂在其上的软帕拿了下来,之后回身,重新站到施霓身后,又将软帕浸入施霓正泡的鲜花浴水里。
    他手的位置就在离施霓手臂不到两寸处,随着动作幅度,他有好几下都蹭过她的肩膀,知道他是难以不免,可施霓还是忍不住心头戚戚。
    她阖了阖眼,当即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今日故意引他过来,就是要在今夜给他一个精妙绝伦的极致体验,叫他食髓知味,再不能忘。
    而致今后,臣服裙下,甘愿受她驱使。
    所以眼下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正思寻着该如何继续做,霍厌已经把软帕拧干拿出,之后动作轻柔又带着细致,慢慢地在其身后收力擦拭。
    力道可以?他问。
    霍厌秉性素持孤高,姿态更是常端得紧,而像眼下这般尽心尽力地躬身伺候一个女人,对他来说的确算是实实的新鲜事。
    不过,感觉很不错。软帕带水擦拭在她如霜月皎尘落满的白皙肌肤上,每一下,上面都像闪映着熠熠珠光,她浑身都是发光一样的白。
    原本以为,照她平时胆小又易害羞的个性,他过来伺候沐浴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最大底线了。
    月光很暗,烛火也昏,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清,不过也算满足。
    和他先前所梦几乎感受一样,只是这回,他手上还拿着块碍事的净洗巾帕。
    好了。还满意吗?
    闻言,施霓藏在水下的手忽的握紧了拳,鼓了半响的气,她终于把含着深深意味的话说出口了。
    屋里这样暗着,将军能看得清晰吗?
    霍厌一开始还只当她只是寻常一问,于是如实相告道:我这目力,百步清晰可见靶心,一箭便能轻松毙命敌首,霓霓问这作甚?
    施霓咬咬牙,一股脑把该说的都说了,只是起势虽足,后面却又不自觉的声音越来越低弱。
    怕将军擦拭时看不清,所以原本原本还想叫将军再离得近些。
    说着,她意有所指,稍稍往前挪动了下身,见状,霍厌眼皮一跳,终于意识到这浴桶是余存了两个人的量。
    霍厌对施霓的心思本就没有多正,闻言几乎是立刻就心有会意,瞬觉口干,可同时又觉得几分意外,这丫头,怎么胆子忽的就大了?
    这是如何霍厌怕自己猜错或是生了误会,可眼下的情状,浴桶裸身,半怯半邀,她不是在勾引又算什么?
    是不是最近他太克制,才叫施霓忘了他难克的痴贪。
    霍厌微眯眼睑,一时有些探究不明她的心下所想。
    再近的话霍厌伸手压在她的肩头,存在感十足,又带着浓浓的慑意,之后继续道,那霓霓要被我拥着才行。
    此话,是他低头附耳说的,原本以为施霓听完又会像往常一样,带羞含娇地直直摇头退缩。
    却不想今日,她闻言后面色是一派的镇定,略微思索,她不知危险地点头回了句:那也可以。
    可以?同浴她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场面,他能忍多久。
    于是此刻,咬牙纠结的人不再是施霓,而是霍厌。
    当真?
    施霓以行动直接作答,当下缓慢挪动着身子,延边又往里走,以便给霍厌留下足够容身的位置。
    这浴桶即便可容两人,可依霍厌壮硕的身形,到底也还是会挤些。
    霍厌再犹豫就不是男人。他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被身上剩余的拖累全部卸下,之后迈腿落足,轻松便入了水。
    一开始的面对面相对,论谁也拘束。
    即便当下之情状,和先前在寒池时二人湿身野沐时很是相近,可在自然环山的荫照下,原野深丛在心理筑线上,大概就潜移默化地解束了他们周身的缚庸桎梏。
    那时候,他们能无畏大胆,不顾身份,可现在
    于皇城宫苑深深,满地枷锁之处,他们一个身为是大梁皇室的待嫁准妇,另一个则是本不能踏足后宫半步的外臣将军,此刻却是彼此身无丝毫所负,在水汽氤氲中目光相汇,眼里只容进一人。
    过来。霍厌半响开口,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现在究竟是有多哑。
    而施霓眨着眼看他,只动了一下,水下的身就险些藏不住,于是之后便不肯再挪。
    见状,霍厌嘴角轻扬,心想现在才知道害羞,是不是太晚了些。
    于是他也不再等了,手臂向前一伸直接揽拥住她的腰,将她完完全全笼罩进自己怀里。
    施霓身材娇小,霍厌又属体格强健壮硕,两人身形之差相较实在是大,于是桶中的绝大部分位置都被霍厌所占,而施霓蜷蜷缩缩的只得坐在他腿上,手也被动地抱在他精壮的腰上。
    怎看着,我像是抱着只娇气奶猫。弱弱小小又在人怀里哼声粘着的,不就是像猫嘛。
    哪里像奶猫施霓到底是从没做到这一步过,当下难言的紧张。
    闻言,霍厌没立刻答,而是随手从水面抓了把漂浮的泡澡玫瑰花瓣,之后略作思索状,沉吟片刻接着便说。
    霓霓泡的是鲜花浴,怎花香很淡奶味却重,如此,还不像只奶猫吗?
    施霓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当下挣着只想起身,打算再躲回之前彼此互不打扰的位置,可霍厌怎么会许。
    她挣了两下无果,动作不由有些急,于是完全忘记了当下,她其实是贴坐在他怀中的。
    于是,她动作间,全然未觉霍厌眼眸早已暗得彻底,背脊也紧紧绷着。
    而后猝不及防,耳边传来他忍无可忍的艰涩哑声。
    感受不到吗?它,在破土。
    第54章
    蓦地有所察觉,施霓眼神无害地轻眨了下,当下是丝毫不敢再随意乱动。
    之前她还并未觉得有何突兀,可眼下被将军连慑带威地沉声一道提醒,当即敏锐有所微感,于是连带神经也不由得绷紧彻底。
    腿侧偏里的位置,此刻就像正被一簇焰火,肆意地抵近烤燎,叫人无所适从。
    接着,就见霍厌径自倾覆过来,启唇低低出声,话语间还隐着几分笑意,人傻了?又不是第一次挨近,怕成这样。
    不是,不是第一回?
    闻言,施霓惊诧地立即抬起眼,慌张开口质疑着此话。
    怎么可能不是第一回?此番若非她故意招惹,提前做了些心理准备,又怎受得了和将军这样坦诚相待,无隙挨实。
    如此出格行径,她难以想象自己先前已然做过,况且若此话当真,她也不会丝毫不记得。
    忘了吗?
    霍厌在后,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拢着发丝,声音很轻,可气息缭耳,半分也不容忽略。
    施霓抿了下唇,眉头也轻轻地拧了拧,接着瞥过眼去,嗔怨着说道:将军是在故意恼人而已。
    故意?霍厌嘴角扬了扬,表情似笑非笑,看得直叫人心头发慌。
    他故意默了半天,搅得人心难安,之后才终于肯开口为她答疑解惑,说道,当初在军营之时,霓霓把玩过的匕首,也忘了?
    匕首施霓琢磨半响才想起什么,当下还认真问说着,是那个将军重视的传家宝物?好像是有些印象的。
    此刻施霓完全没往别的地方想,只当将军这是一句寻常提问,于是便也正经地如实回答。
    不过,将军的用词似乎不太准确。
    把玩?记得当时,她应该只是轻握了一瞬,而后就被将军小气地当即一把推开。
    现在想来,那传家之宝定是珍贵异常,又不容人轻易触碰之物,不然,将军的反应怎会那样大?
    原来霓霓还记得,所以,不觉得熟悉吗?
    话音落,她的手腕忽的被强力桎梏住,似曾相识的感觉猝不及地再次袭来,施霓整个愣住,而后忽的意会出什么。
    她吓得瞬间脱手,同时不可置信地抬眼,眼眸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所以,还在那么早的时候两人就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半响后终于艰难问出了口。
    那上次,我碰到也是
    是,吧。他语调拉着,回答得倒是轻松毫无负担!
    施霓瞬间恼得不行,将军怎可如此坏心肠?简直,简直行止浪荡,与登徒子无所异了!
    她嘴上严词说着,目中也隐隐带着恼气,就算她现在是愿意的,可在初入军营时,却还很是懵懂。
    将军怎么可以依着自己的主帅尊位,在开始时便那般欺负人,若不是她,当时进军营的换做其他任何人,他是不是也会如此按耐不住?
    思及此,施霓眼眶控制不住得湿了湿,当下实在是越想越委屈。
    霍厌自然没想到她会生气,还突然红了眼眶,眼圈环晶,于是当即便把心中所有的风月心思全部抛之脑后,又想抬手为她擦泪,却被挣着推拒。
    霍厌有些急,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别的都不急了,他现在只想先把人给哄好。
    霓霓不愿的事,我何时有过逼迫,霓霓是介意在名正言顺前,同我这样无隙亲热?他小心翼翼猜测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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