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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帐暖小说(37)

    不能在儿子面前说,可心头情绪实在翻涌得厉害,于是程夫人只好拉着方嬷嬷低诉。
    嬷嬷,你应该也看到了,不是我看错了吧?
    方嬷嬷立刻咬定回:看得真真的!就公子脖上那痕迹,不是被姑娘抱着脖子直啃上半晌,肯定出不来那么深的印。
    程夫人听了这话,也觉得几分脸热不自在,可作为母亲,有些事她是不得不担忧,于是忍不住又说道。
    序淮他身边,之前从未有过女子,这回莫不是真喜欢上了,竟愿意叫那姑娘近身,还还这样放肆。
    她想了半响才说了这么一个词,都啃脖子了,这,这还不够放肆?
    方嬷嬷的惊诧程度其实丝毫不比程夫人少,想了想,她只好做猜测,能入咱们公子眼的,想必定是位天仙人物,只是还未成婚便这样放得开,大概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
    这话倒是提醒了程夫人,听完,她心头不由生出警戒。
    虽然她的确觉得儿子喜欢才最重要,可正妻之位由不得马虎,若儿子当真痴上了什么来路不正经的女子,那为儿子择选正妻之事便不可耽搁。
    思及此,她不由想起宁乐公主。
    若论身份论才貌,她都觉公主与序淮很是登对,公主虽脾性有些骄纵,但却不是什么大的错点。
    尤其,她与柔妃娘娘也素来交好,算得知根知底。
    于是她便想着,趁着辞花节进宫赴宴之际,她该寻着机会和柔妃娘娘做番商量才好。
    在书房正翻阅案牍的霍厌,不知自己方才出了疏漏,更没想到母亲已经开始对他的婚事上了心。
    当下,他稍显不耐地把手中文册一下丢摔到书案之上,而后阖目凝神良久,却依旧无法静下心来。
    从宫里出来直到现在,他先是策马疾驰去了一趟城外演练场,而后又陪着母亲在东院吃了饭。
    按理说,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早该将心思收复,思绪也该渐渐归于平静才对,可他却做不到。
    此刻,他目光沉沉落在布满密匝文字的文册上,可他脑子却根本不在这,满心浮的也都是自己昨日在浮芳苑的痴溺之态。
    当时,他眯紧眸光赏蜜,心田却旱着,久久自我折磨不得满足。
    而施霓则全程信任着他,乖顺地又无丝毫防备地给任他品赏,可他,最后完全辜负了信任。
    他无法作忍,亲口吮尝。
    作者有话说:
    嗯至于婆媳关系,有将军宠着,都不算什么问题。
    咱这是甜宠文,老婆们放心看!
    第48章
    阿降体贴,知晓这几日施霓在香云堂费心费力,昨日更是一番辛苦地忙上忙下,故而今日到了食早膳的时间,她也未近榻出声将施霓过早唤起。
    至于给皇帝和皇后的请安,依施霓这身份自不必日日都去,既无重要之事,她这一觉便无人打扰地直直睡到了辰时。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施霓偏头抬臂遮了下光,之后半撑着坐起,只觉身子还是有些微微的发沉。
    昨夜送走霍厌,已经到了后半夜,之后她又必须重新清洗身子,如此折腾一通,到了最后沾枕入眠时,差不多都快能闻鸡鸣声。
    思及此,施霓忽的想起昨日从侧室提来的装水木桶还在,昨夜用过后她没多余力气再去处理,于是暂时放置到了一旁。
    担心过会儿被阿降看到,自是难免要受一番询问。
    为避免麻烦,于是施霓只披了件外衫便迅速下了床榻,之后小心将水桶藏在一角落处的木柜后,待一切完毕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坐回榻上准备穿裤,可是才低头刚一落眼,施霓便瞬间怔愣地不由凝了下眸。
    腿侧不易着眼的位置,此刻星星点点显映出的印痕实在密布。
    昨夜她擦洗时根本不敢点烛,一切都是艰难摸着黑,所以那时她根本没有注意,腿间痕迹居然会有这么多
    只记得她一直双手死扣着衾单,眸光涣散脑子亦早就晕晕沉沉,当时虽觉出痛感,却也不曾料到会这般不忍直视。
    施霓避眼穿戴好,将那些触目惊心全部遮住,之后湿下眼来沉沉地低叹出了口气,思绪也不受控制地往远飘忽。
    以前在军营之时,施霓便知晓将军手上虎口位置,以及指腹上都布着很厚的茧,那是他常年握剑挥戟磨砺而成的刻肤勋章,他每次碰她,施霓都会克制不住地背脊轻颤。
    不是疼,是痒,就像流沙绕指,粒粒砂砾一齐裹挟。
    就是这样染过血,弑过魂的一双手,昨夜分扯着她的双腿,简直不留一丝的情。
    姑娘,可是已起了身?
    阿降大概是从房门外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这才出声敲了门。
    施霓闻言回神,忙遮了遮眼下的慌张。
    进来吧。
    她应着声,当下又谨慎地左右环顾了下,确认室内没有异样,心想着自己这回应当不会有什么破绽可能被察。
    阿降进门后照常冲她问了句安,之后往案桌走去开窗通了通风,一连贯地做完这些,她又把洗漱的盆盂给施霓递过去以便擦脸净手。
    姑娘现在可要传早膳?
    眼下时间过了早,已经是晨不晨午不午的了,可距离吃午膳的点到底还需些时间,所以她不禁担心施霓现在是否会饿。
    不用了,现在实在没什么胃口,到时直接吃午饭便好。施霓有些恹恹的,想了想又说,阿降,待会你记得去跟小厨房说一下,今日的午膳别做得太荤,我想吃些爽口的素菜。
    阿降忙应下,又打量着眼开口道:前段时日,姑娘总在香云堂和伶娘娘一起吃,伶娘娘偏爱吃鱼,桌上几乎顿顿不离鱼肉,因着盛情难却姑娘跟着也吃了不少,今日看着,姑娘这腰上可算是长了些肉出来,因着这个,阿降也要亲自去谢谢伶娘娘呢。
    施霓闻言面露惊讶,之后忙伸手往自己腰上掐了下,又抬眸不确定地问:胖得明显了?
    哪是胖?只是先前在西凉王宫,云娘娘给姑娘定的规矩实在严格得要命,姑娘习惯了,吃食上便素来都是两口就饱,如今姑娘能吃饭吃得香些,可真是不容易。
    以前她的确吃得少,可也不是在故意生忍着食欲,而是真的没什么胃口。
    无论眼前摆陈的饭菜再怎么香,她都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品尝的欲望,正因如此,她这跳舞的身子才能常年保持在最佳的状态。
    可不知为何,自从吃了霍厌给她寻得的药,她身子受着调理,连带着胃口竟也慢慢的在恢复。
    这变化发生在潜移默化之中,若不是阿降刚刚主动提及,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姑娘,这罐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副药,之前不是都已经快吃完了?阿降目光寻去旁处,之后又迈步过去细看。
    施霓闻言抬眼,身子不由地僵了僵,她明明都把药包小心藏进了罐子里,不成想阿降的眼睛竟是这么尖,只扫过一眼便轻易发现了。
    那药自然是将军昨夜带过来的,当时她伸手接过时同样目露惊讶,心想居然会这么巧,她带进宫的药恰巧快没了,他就这么及时地又送了进来。
    可霍厌却说,他算着日子,若她按时吃,余量定已不多。
    那时施霓才知道,他身负累重案牍劳形,却同时还为她操着这份心。
    阿降还在看着她,于是施霓只好遮掩着回:大概是之前检查的时候遗漏了,后来我才发现,在另外的包袱里还有这些药,应当是先前从军营里出来时,我们便已经把药拿齐了。
    这样啊,那正好!原本我还担心因此事去麻烦将军会不会不合适,又怕他不肯帮忙,这下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阿降丝毫没有对施霓的话生疑。
    说完这个,阿降闲不下来,又准备帮施霓单独洗一下她昨日穿的衣裙。
    其实浮芳苑还有五六位婆子和婢子,施霓平时里的衣物也都是交给她们,不过昨天施霓着的那件是精蚕纺缎,吸水能力强,遇水又特别得精贵,连稍微揉重些都可能会损了布料轻腻。
    于是阿降不放心把它交给婆子们,便打算亲自帮施霓小心洗护好。
    阿降,你找什么?施霓看她模样寻摸,一时不解。
    阿降近榻,俯身继续动作,回答说:找姑娘昨日那件衣裙呀,我知道这蚕纱该如何洗护,姑娘放心交给我就是了,保证原模原样地还回来。
    不不用了。施霓声音忽的绷得很不自在。
    不用洗吗,姑娘平日不是可宝贝这件衣裙了嘛,不及时净了汗去,缎面可能会发黄。
    阿降还清晰记得上次,有宫人误拿了这一件去混洗,结果手下没轻没重叫衣袖上绣缀的扣子险些脱线掉落,对此姑娘还生了好大的气。
    嗯,已是三年前的衣服,濯洗也费时费力,不必再在它身上耽误功夫了。
    听施霓如此说,阿降只好悻悻作罢,心想主子的心思高深难测,喜好变得也实在是快。
    既如此,她忙迈步去了偏殿,准备给施霓挑来些样式时兴还未着身过的新衣。
    见阿降离了内室,施霓忙于应对的紧张思绪终于稍稍平复。
    其实那软蚕薄纱裙,她哪里是什么喜新厌旧,还不是将军昨夜里闹得凶,吮时还非要她虚穿着薄衣。
    最后如泓瀑迸溢,他直扯着她的裙裾去拭水。
    既如此,这衣裳已染了湿,叫她还如何能要!
    当时,她就是这般忿忿不满地开口,伸手推在他肩膀上,完全没有商量的,叫他一定要赔。
    可他回了句什么呢?
    哦,是眼眸暗晦着又微微不满地哑音启齿,这破衣服怎么这么吸水?
    之后不等施霓困惑着再说什么,他滚喉吞咽了下,紧接眯起眼,拧着眉对她怨说着:霓霓,我还渴着
    这蚕衣,占了他原本想要的。
    辞花节不日便到,施霓虽是不为己愿地应承下来,但到底不能马虎对待,落得个轻君的罪名。
    这活是伶娘娘给她揽下的,她自不会做个甩手掌柜,对此不闻不问。
    不过近来,因梁帝留宿云香堂的频率越来越勤,所以伶娘娘纵想亲自来帮忙,却也是分身乏术,应接不暇。
    于是,她脑筋一转,机智地给施霓出了个主意,既能帮她减轻负担,也不会失了献舞效果。
    伶娘娘启齿说:你来上京城的时间还不算太久,故而可能没有听说过,上京城里有一处远近闻名的香阁,里面住着位姓秦的佳人。其样貌不俗,琴技高绝,一手琵琶绝技更是令赏客赞不绝口,也因此芳名远扬,甚至连不少簪缨世家的贵公子们,为搏美人一笑,都挣着抢着心甘去掷千金,可是就算如此,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能一睹美人芳颜的。
    此女虽未雅妓,不过却把身份端持得很高,甚至还有机会来宫中走动。于是我便想着,既然妹妹的舞艺超群,到时若能再搭上这仙乐琵琶音,效果自当妙绝甚哉,只是不知妹妹可否介意其秦楼楚馆艺妓的身份,毕竟说到底,雅妓也是妓。
    施霓将此话认真听了,之后沉吟半响,又抬眼认真看向伶娘娘,问道:雅妓也是妓。此言,也是娘娘的看法吗?
    似乎没想到施霓会这样把话反问回来,闻言后,伶贵人将目光打量过来,又在施霓的脸上稍作逡巡,而后摇着头说。
    我素来欣赏有才之人,在我眼里她不是妓,反而是个值得被尊重的妙人,不过
    话音一顿,伶娘娘并无所谓地勾唇笑了笑,而后又补充了后半句,不过,宫里的其他人并不这样作想,她们认为这样的女子就是上不得台面,所以我和她们根本没话说。
    此话,大概整个皇宫里除了伶贵人,都没有第二人会如此说了。
    能入宫参加选秀,并成为封号嫔妃的,自然都是非富即贵的贵族女,鲜少有草根出身还能做到她这样的高位。
    伶娘娘受过日子的苦,所以,她比谁都更理解那些底层女,尤其是样貌出色的底层女,若非会些手段,最后大概只有被权贵吃成渣的份儿。
    伶娘娘如此,施霓又何尝不是。
    想了想,施霓又说:娘娘说这位秦姑娘有时会来宫中走动,我猜她应邀去的,就是娘娘的香云堂吧。
    伶贵人叹着笑了笑,妹妹的确聪明。我方才这样说也是怕你顾虑,毕竟宫里除了我这,大概是没人会抹开面子去请雅妓入殿,可能是觉得如此有失身份吧。
    闻言,施霓忽的想起什么,开口又说:那秦姑娘是否常在画舫游船上活动?我第一日入城时,经过一长桥,正好就见众人在河畔两侧围簇着一美丽女郎,其面貌神采跟娘娘的描述有所相近,而且其芳名中好像也有一秦字。
    伶贵人也惊讶,哦?竟有这等巧事。在这上京城里能搞出这么大派头,同时还是姓秦的,自然就只她秦蓁蓁,秦娘子这一位了,当时妹妹可与她打了照面?
    当时我在桥上,她在船头,相隔的距离比较远,所以只目光汇了一瞬,之后也没有作过多的交流。
    伶贵人直言:不管怎么说,你们俩也的确算得有些缘分。那妹妹可有与秦姑娘合作演绎的意愿?若是有的话,我便抓紧差人出宫一趟,将人给你请来,你的任务是我亲自给揽下的,怎样也得出出力,你若是遇到别的棘手事,也大可同我说,我自是能帮便帮的。
    谢娘娘。
    施霓确实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因为她脚上之前受了伤,所以现在一些大幅度、偏复杂的动作,她还不能做得尽善尽美,为了保险起见,若能有人和她合作完成表演,自是最好也最为保险。
    可是,此番毕竟是为了给太后解闷,若到时真的请来秦姑娘,太后那边
    伶贵人已看出她的顾虑,当下忙给她解惑说:放心好了。你以为太后今日为什么答应大办这辞花节?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也是舞艺超群,音律齐通,可人老了却跳不动了。如今她老人家唯一的念想就是赏舞听曲,尤其是赏像妹妹这样不俗的舞姿,和秦姑娘那样绝技的琵琶音,故而辞花节当日,她若见了你们,心头不知道得有多高兴呢。
    所以太后娘娘赏舞听乐,素来是只在意技艺,不深究其身份?
    施霓有些意外,上次所见,她只觉太后娘娘行止端雅,定是极其讲究规仪之人。
    伶贵人给她吃下了定心丸,她道:昔日秦姑娘为我弹曲听时,太后娘娘曾悄悄派人过来找我借人,此事并无外人知晓,我把它告诉你,你这回总能心安了吧。
    竟还有此事
    施霓闻言立刻点点头,顾虑不再,而后又恭敬地屈了屈膝,开口诚恳说:娘娘莫怪,施霓的身份到底敏感,在这大梁宫苑之中处处还需谨小慎微,不敢出丝毫的差错,眼下既娘娘给了足够保障,施霓自当领情,如此便依着娘娘所言,于节日当天,和秦姑娘一起完成辞花节的献舞。
    如此,我也拭目以待,你们强强联手,仙娥舞配天籁音,到时惊起的风浪定是不小的。
    第49章
    由伶贵人引荐,施霓和大名鼎鼎的秦蓁蓁终于在香云堂正式会了面。
    施霓和伶贵人等在正殿,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一身段气质俱佳的貌美女子,被一个侍女引领着缓步进了门。
    秦姑娘姿态正丽,只看行止做派,却是完全不像久居在秦楼楚馆,反倒淑雅端丽,自矜持礼,更像个簪缨家的名门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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