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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少爷劝我放下铁拳(28)

    唉!老子就艹了!刚才的话是哪位兄弟说的?汪一旭站起来,吊儿郎当的,敢不敢站出来再大声说一句?说我们是什么?
    他本来就高高大大,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再装凶,就凶悍的不得了。
    谁都没想到聚个餐还能遇到这种事, 反应快点的如汪一旭,一起凑气氛组。
    十三中的学生怕老师怕考试怕排名怕一切跟学习有关的,但单论打架怕过谁?咱们有校霸,从来不带怕的!
    反应略慢点的,则看到了手机消息。
    发生什么事, 也就都明白了。
    很好猜不是吗。
    一个正在面临教育局省察的学校,恰巧出现了校园霸凌的事, 为了全身而退,受害者必须闭嘴, 那祁津就必须背锅。更何况祁家比新高要注重面子, 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只不过吃个哑巴亏而已。
    家里但凡有点钱或是权的, 谁没遇到过这种事, 在路上好好的开着车,还能遇到碰瓷的,谁还不是掏点钱花钱消灾,自认倒霉?
    但他们没想到,祁津不接受,一秒钟都不行。
    柳鸢飞忍不住抱怨:解释清楚很难吗?对学校来说也就是打个110,等进了局子,还怕解释不清吗?
    就是啊,调查真相是警察的事,跟学校没有半毛钱关系,真做了,该拘留的拘留该罚钱的罚钱,谁还不是敢作敢当了?旁边的人说,新高的领导班子是一群傻逼吧,就算以后给咱们祁哥澄清,当初说的又算什么?只会越澄清越黑,到头来就没人相信了。
    黄庆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少年,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他本能地想躲,这种人也就私底下敢嚣张一点,反正学校没法收回给他的名额,那不是打自己脸么?已经失去一个祁津了,学校领导班子根本不敢再做什么。
    他想躲到今天来给他庆祝的小团体中,但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没一个护着他,为什么?刚才不还有说有笑,给他敬酒吗?
    喜悦退尽之后,黄庆终于明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像他这种人,友情都脆弱不堪。
    童凉脸色平静,连语气也没什么起伏:你想跳楼?为什么?
    黄庆已经懵了,下意识哆哆嗦嗦地回答:学业压力太大了你不在新高你根本不懂我爸妈花了很多钱才送我进来,我不能连个本科都考不上。
    我当时就是突然糊涂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说不赖我真不赖我!后来都是学校说的
    如果是他自己承受不住学业压力想轻生,面临的肯定是退学或是休学处理,为了不让父母失望,他随便找了个借口。
    哪里能想到救他的偏偏是祁津呢,他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学校领导全都变了脸色,后来的事全是学校领导说的。
    现在已经成功上岸,他做梦都想笑醒。再要他改口?承认错误?可能吗?
    真不是我是领导非要重视,他们其实可以不管我
    童凉拽起他的衣领。
    窒息感一瞬间涌上脑海,黄庆憋得脸色通红。
    眼看就要打起来,新高学生这才后知后觉地冲过来阻止。
    一边去。祁津走过来,我看谁敢动。
    原本他在新高就非常有震撼力,这才离开一个多月,谁都不敢忘。
    漆黑的眸子垂下,祁津看着童凉因为愤怒绷紧的脸颊,伸出手攥住他的手腕:放开吧,为这种人不值得。
    童凉松了手。
    黄庆正在庆幸,眼神一亮就想跑,下一秒呼吸一窒
    呕!
    童凉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
    那一下真的不算疼,但黄庆感觉他的胃里却在翻江倒海,像是有只手狠狠攥住了他的胃,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冷汗瞬间下来了,让他只想要个痛快。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黄庆扶起来。
    你等着!
    有个人冲童凉咬牙切齿,他们怕祁津还能怕学渣吗?如果是祁津动手,这个哑巴亏他们认了,就算黄庆的行为他们也看不下去,但新高能白白被十三中欺负?痴心妄想。
    他狠戾地喊道:你们一群人都给我等着!
    童凉笑了:行,我等着。
    他语气很冷,就像要约个架。校霸和人约架,就是这副语气。
    汪一旭了解他童哥,立马凑过来放话:时间地点人员你们挑,怎么打任你们选,不敢来是这个。
    他比了个小拇指。
    这还是客气的,如果不是祁哥出身新高,汪一旭肯定已经在束中指了。
    打什么打,我不打架。童凉平静地说,录取通知书发了也能收回去,希望九月一号还有学校肯收你。
    黄庆难受的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旁边的同学倒是听清楚了,谁会承认自己错误啊?新高还是录取黄庆的大学?越是有名气的学校,越不会打自己脸,错了就错了,反正过几年也就没人记着这件事。
    这个人当自己是谁,他说收回去就收回去?连祁津都没办法的事。
    餐馆经理这时候过来了,看着倒塌的墙他差点两眼一闭昏过去,但再看看两个包厢都是学生模样的人,他顿时松了口气。
    学生而已,稍微吓唬吓唬,还不得加倍赔偿。
    同学们同学们冷静下,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但这个墙的费用和经理瞄到墙下的花瓶碎片,态度强硬,花瓶的费用,是不是要陪一下?我们餐馆从装修到现在十来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这样吧,误工费什么也不收了,就收个材料费和装修费。
    谁出来聚餐还甘愿掏钱赔偿啊?
    新高学生立刻指着对方说:是他们干的!叫他们陪!
    有个穿新高校服外套的人则说:对,叔叔,我们原本在好好的吃饭,结果他们闹得太厉害把墙推到了。叔叔你看我这身校服,应该能认出来我是新高的学生吧,新高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新高的校服外套是深蓝色小西装,有种日漫中走出来的风格。
    而「新高」几乎是优秀、温顺、好学生的代名词。
    好学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人心都是偏的。
    经理再看向十三中的学生,连脸色都变了:同学们
    别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调监控看啊!汪一旭一手指着墙角的监控摄像,看是谁碰倒的!还不服气就叫警察,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算!你问他们愿不愿意!
    你再睁大眼睛看看这墙倒下的方向,是往哪边倒的?程桑赶紧掏手机各角度拍照取证,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从《重案六组》到《神探狄仁杰》,他就是看过这么多的侦探剧,要我说不如就报警,我们别的不要,就要一个真相。但凡我们有责任,一毛线都不少你们的。
    苟绪平一直没怎么说话,他正被气得眼眶通红:这种事也看哪个学校好哪个学校差吗?升学率就能说明一切?
    柳鸢飞一拍桌子,掷地有声:升学率再高人品不行也是一群垃圾,我们不为垃圾买单!
    二十来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堵牢不可破的墙。
    口径一致,态度坚决。
    谁的责任谁买单,是是非非从来跟学校和升学率没关系。
    别当他们好欺负!
    经理被一群学生怼得脸上挂不住,他没法解决这件事,眼看餐厅负责人也过来了,他赶紧求救:老板,您看这这群学生竟然不愿意赔偿,怎么办?他压低声音,要我说给学校打电话,学校肯定愿意赔。
    然而没等询问事情经过,负责人在乌泱泱的学生中,一眼认出祁津。
    祁津眉宇间的锐利和身上气质,简直和祁总一模一样。
    偏偏经理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现在家长都不好惹,但学校不一样,学校肯定想息事宁人
    你闭嘴!负责人呵斥。
    经理噎了一下。
    各位同学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失误。负责人立刻挂上一张笑脸,这样吧,这顿饭我们餐馆请了,这里就交给服务生打扫,各位跟我去楼上的包厢?
    这些人前倨后恭的态度实在让人不爽。
    新高学生倒是跃跃欲试,这里一桌饭至少大好几百,平均下来一人一百块,不少了。
    你们谁想吃?
    柳鸢飞:我这人就不爱吃免费的。
    还有我!程桑举手,我吃过很多次饭,但跟他们呃,我真的会吐出来。
    谁是谁非已经非常清楚了,谁都不想留在这种地方。
    十字路口边有一家上下两层的快餐店,这附近是美食区,各色餐馆数不清,因而这种在哪吃口味都一样的店生意冷清。
    放着免费的大餐不吃,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推开玻璃门,门内的冷气和室外的热浪交锋,大家走上二楼,几乎包场了。
    全家桶二十个?
    二十个?你瞧不起谁?麻烦双倍,谢谢!
    对对碰,正好二十二个人,来来来,不能喝凉的同学麻烦举起你们的小手
    童凉坐在儿童乐园旁的双人桌边,静静看着五颜六色的海洋球。
    祁津捡起不知被哪个小屁孩扔到外面的橙色球,抬手丢进去,然后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童凉瞪了他一眼,眼睛大大的,依旧紧绷着脸,然后又转头继续看海洋球。
    这是真气着了。
    祁津沉默坐了一会,忽的笑了:我都不气了,你气什么?
    童凉没理他。
    祁津又说:想喝点什么?
    童凉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走进儿童乐园。
    祁津:
    他不忍心打扰小同学的兴致。
    但小同学可能玩不了。
    一想到小同学可能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心都塌了一截。
    然后他意外地发现童凉瘦,骨架也小,专门给小孩子玩的滑滑梯童凉竟然坐得进去,还有富余。
    祁津完全不像刚才经历过什么,没事人似的跟进儿童乐园:喝热的可以吗,晚上还能吃冰棍。
    童凉没有发表意见,他安安静静坐在滑梯上,眉头却皱出川字纹:你为什么不解释?
    明明跟他毫无关系,却比当事人还气。
    自己的生活都焦头乱额,要照顾少林寺里的老人和孩子,为贫困生申请跑来跑去操心的事够多了。
    还会因为他的事生气。
    至少说明心里是有自己的。
    祁津愣了会儿神,差点失声,解释了,没用而已。
    学校不想惹火烧身,校领导们一致做了决策。
    连班主任和各科老师也劝,要为学校着想,要为大家着想。毕竟学校给他们的待遇非常好,高额奖金和各种福利,寒暑假的旅游,这些都是其他学校无法提供的。
    反正他是年级第一,他家有钱,他家不用在乎这些。等过段时间,再给他澄清,忍忍就好。
    忍一忍。
    闭嘴。
    为了学校,着眼于大局。
    一个人的清白不算什么。
    反正都会澄清的,当一段时间恶劣学生而已,别太自私了。
    他有很多朋友,不介意他的脾气,课余时间也能玩到一起去,开开玩笑,一起顿饭,做好的作业第一时间发群里。
    他们都很好,很让人舍不得。
    其实祁津确实可以,他可以不那么自私。
    但是他最信任的人,他爸爸带着秘书赶到学校里的时候,第一句话却是:无所谓了,不过你们校长说得对,大局为重,你要多跟他学学。
    他解释过,祁总却不在乎,因为他家有钱有势,事实究竟是什么根本无所谓。
    甚至要他跟校长好好学学,校长的危机公关能力很值得学习。
    可是就算澄清了,那也是在先认错的前提下。
    他没有错却要先认下。
    然后就是他和爸爸的对峙了,明明澄清只要几句话就好,他救下的男孩子胆子很小,甚至是整个人五体投地趴在楼顶。
    证据摆出来,互相说清楚,住院的住院,上学的上学,分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不需要那么麻烦。
    但
    后来已经超出了他和学校的矛盾,因为不服,忤逆了做父亲的威严,绝对的父权并不允许这种忤逆,祁津就这么被转学了。
    除非低头认错,接受所谓的公关危机,跟校长认真学习为人处世,他才可能回到新高。
    然后他遇到了童凉。
    幸亏他遇到了童凉。
    童凉?祁津伸手在童凉面前晃了晃,见他连眼睛都不眨,又打了个响指,不是告诉你了,我想转学,如果没那件事我也想转学
    童凉怒气未消,他抱膝坐在滑梯上,这个角度,难得一次居高临下看着祁津。
    我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气啊。祁津站直,笑笑,给哥笑一个?
    童凉扭过头不想理他。
    祁津又打了个响指,见没哄好,打完响指的手没收回去,去捏童凉的脸:童哥?
    童凉刚想扭头躲开,因为他这一声没有动弹,脸颊触碰到对方手上的温度。
    微凉。
    童凉愣愣地张嘴:啊?
    童哥。祁津清清嗓子,现在高兴了?
    童凉皱起的眉头肉眼可见的舒展开来。
    一阵受宠若惊过后,童凉心口莫名有点热。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祁津竟然叫他哥?
    叫了无数声哥后,他也有今天!
    童凉越来越得意,下巴微扬:不要只叫这两声,回去以后多叫几次,懂点事,听见没。
    嗯,我等着回宿舍,听你叫回来。祁津无所谓地看他,招了招手,下来吃饭。
    童凉:
    二十个全家桶上了一半,可乐摆了整整一桌,终于可以开吃了,一群饿狼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却痛苦地发现两位大佬失踪了。
    幸亏有位眼尖的同学发现,两位大佬正在儿童乐园愉快地面对面。
    呃祁哥虽然我不想说,但是你的话,大概率会把滑梯挤垮的,小朋友们会失望的。汪一旭坚信祁津童心未泯,忍不住想象那个画面,然后打了个寒战,真的,别跟我们童哥学,童哥不一样的。
    苟绪平:别看我们童哥平时凶巴巴的,但大家都知道,童哥就是一小孩。
    吃零食喝牛奶,每天离不开冰棍,不是小孩是什么?
    柳鸢飞咳咳两声,警告:你俩都不要命了?
    祁津:
    童凉:
    童凉沉默地从滑梯上下来,站在五颜六色的海洋球中,压制住即将爆发的脾气,十分高冷地问:我是什么?再说一遍?
    大哥。
    就算童哥是小孩,那也是最牛逼的小孩。
    汪一旭和苟绪平不约而同选择狗头保命。
    空气中充满了炸鸡的香气,一群人完全忘记了之前在餐馆的不愉快,吃得欢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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