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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少爷劝我放下铁拳(5)

    为什么没有人听他解释呢。
    他只是去天台背书,意外救下了那个想跳楼自杀的男生,打了急救电话,在等医生和老师赶来的时候,耐心听他哭诉父母的期待和越来越低的月考成绩。
    全市首富祁家的名声千金不换,新高的状元苗子非常值钱,他爸给了他们一家一笔钱,校长许诺了某个985。
    这一家人消失了。
    没有人去考证这个同学说的是不是事实,他拿到的监控录像和报警电话录音,反倒像是可笑的狡辩。
    他爸认为他不知好歹,让他改口是自己错了,不再去坚持「根本不存在」的真相。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孩子的祁津,第一次掰开他父亲的手,揉碎了所有老师的期待,给自己办了转学手续,头也不转地来到十三中。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祁津抬手冲楼上挥了挥,在小同学的目送中,走出了学校。
    童凉回宿舍吃掉了第二根冰棍。
    饿成狗了,竟然只有冰棍能吃,太惨了。
    更惨的是,童凉一点也不想下楼买吃的。
    于是他在宿舍里翻了一圈,连个薯片渣也没有。
    童凉嘴里还叼着第二根冰棍,虎牙轻轻摩挲冰块,当即决定,明天早点起来吃早饭,顺便抄作业。
    临睡前他还给汪一旭发消息,让他明早从校门口带套煎饼果子,老一套。
    早上七点整,离早读铃打响还有二十分钟。
    童凉就是饿死也要多睡那几分钟,他去阳台摸了摸昨晚还有些湿的校服,现在干了正好能穿。昨天那身校服打过架,也不知道那群体校混混衣服沾过什么,总之他是不会再穿的。
    一路打了十七八个哈欠,童凉才来到食堂。
    十三中食堂上下两层,面积不大,但犄角格拉里都能塞一个排长队的小铺。
    别看十三中校门口两排小吃摊只要一摆,五分钟就能排得人山人海,真正的美食都在十三中食堂,就算保安那么严,照旧有附近上班族花钱租校服,混进来买顿饭。
    童凉熟门熟路地买了一带包子和豆浆,都还挺烫,边吹边吃。
    他一脚踹开高一四班的后门,一口咬掉半个包子,含含糊糊:苟哥!
    坐在第三排的苟绪平正在背书,一听动静,头也没转地从书包里摸出作业本,双手捧着颠颠地跑到后排:童哥你先抄!
    童凉敲敲包子:吃吗?
    不了,我吃过了。
    童凉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班里人数是单数,得益于入学时还个恶名远扬的校霸,没人敢跟他同宿和同桌。
    不过这样挺好,他可以把腿翘到旁边凳子上,假装自己有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嗯,像两米八的大长腿。
    童凉左手捏着包子,吃东西比较斯文,格外注意包子馅和汤汁没撒到作业本上,右手抄作业的速度就快了。
    苟绪平怀疑自己看一百次也只有肃然起敬的份:童哥你这字写的真好看。
    嗯。童凉用虎牙咬开豆浆袋,边喝边抄。
    他的字工整好看,哪怕是写字速度飞快,字体却不见缭乱。
    而且不同于常见字帖的字体,他的字有些圆润,尤其是边边角角,少了规矩的弧度,反倒显得赏心悦目。
    童哥!你的煎饼果子!后门砰地被人踹开,汪一旭小跑进来,把滚烫的煎饼果子放到桌上,径直往最后一排一坐,特地早起五分钟,就怕来晚了排队的人太多!
    煎饼果子还脆乎,要趁热吃。
    汪一旭和苟绪平在后排叨逼叨,童凉吃一口抄一行,效率很高。
    又抄作业?呵。
    童凉咬了口煎饼果子,正好抄完最后一句话,画上圆满的句号,才懒洋洋地抬头。
    说话的人是个矮个、皮肤黝黑的男生,啤酒瓶厚的眼镜快压垮鼻梁,看起来就是每天埋头苦读到凌晨三点的学习榜样。
    靠!孟樊非孟大班长,非酋正刷手机做任务的汪一旭抬起头,脸黑了三度,大嗓门道,怎么哪都有你?
    这个点同学都来的差不多了,听见声音,纷纷转头看过来。
    孟樊非脸上快要挂不下去,改口强调:我抓到你抄作业了!
    那怎么办,不交作业?去办公室罚站吗。童凉说。
    同学都把早餐带过来,满教室充满各种食物香气。
    苟绪平认真道:班长,胡老师要求作业必须交齐,不会可以抄。
    无论哪门功课的老师收不齐作业都不好,就连美术课少一本绘画作业,胡老师都不允许。胡老师说作业交期,才是尊重老师。
    孟樊非看看这三人,不明白明明是三个学渣,凭什么瞧不起他这个大学霸:胡老师要求的是抄完要记住。
    童凉想也不想地背出一串数字。
    牛啊!童哥!汪一旭竖起大拇指,还真背掉了?
    童凉见孟樊非找麻烦不成,反倒是自己下不了台,就说:班长,要上课了。
    他的意思是赶紧回去。
    汪一旭情商低,没有理解到童凉想放他一马,反倒是挑衅:行啊,非酋,你故意的?你座位在第一排,特地绕到从后门走,堵我们是不是?有种的告状去!
    他是体委,也是全校最五大三粗的男生之一,童凉是看起来温和而实际上精神碾压,但他不常发作,和他相比,汪一旭这种强加在身体上的恐吓更直接致命。
    孟樊非一哆嗦:别叫我非酋。
    苟绪平打圆场:班长不要心情不好,就来找我们学渣出气。你有这功夫生气多做两道题不好吗?学渣也要面子的。
    孟樊非也不想,他以为这个时间最多只有童凉来抄作业了,他教训童凉,童凉通常只会「嗯嗯」,给他一种成就感。
    才会想也不想,就从后门冲过来。
    没想到今天汪一旭会来那么早。
    汪一旭:操!你又没进尖子班?不对吧,还没有到期末考试重新分班。
    不是,来了个转学生,就在咱们这个年纪,听说直接空降尖子班了。苟绪平科普。
    尖子班也就是一班,只有二十个名额,取每次期末考试的年级前二十名。这个是十三中的传统,已经很多年了。
    而他们班班长孟樊非,非酋名号远扬也不是平白无故的。
    全十三中都知道四班有个班长,每次考试班级排名都在前三,而年纪排名必须是第二十一名,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巧合到每次排名,胡老师都会拿出他那只古董计算器,非常耐心地替孟樊非算前二十一名的分数。
    而孟樊非始终进不了尖子班,所以转学生没有排名却空降尖子班,他才会一大清早就不高兴,来学渣这找存在感。
    孟大班长又失去了进尖子班的机会。汪一旭感慨,不过都开学那么久了,还有转学生?童哥?你听说过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童凉无所谓道,他吃完最后一口煎饼果子,终于饱了,把袋子胡乱团成一个球,胳膊一抬。
    塑料球在空中划了道优雅的弧线,轻巧、准确地落入角落里的垃圾桶,垃圾桶因为塑料球的惯性晃了两下。
    牛逼!汪一旭羡慕道。
    离上课铃声打响还有五分钟,尖子班空降转学生,已然成了热门话题。
    某个瞬间,童凉右眼皮猝不及防跳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有点怀疑:左眼皮跳是凶是吉来着?
    汪一旭也忘了:凶吧。
    苟绪平翻了个惊天大白眼。
    原来是这样。童凉点点头。
    他昨晚翻个墙都能遇到混混,最近运气确实不好。
    等周末回寺里,第一件事就是点炷香拜一拜。
    应该不会更倒霉了吧?
    第7章 对啊,我哥
    离早读铃打响还有三分钟,看在还能聊足足三分钟天的份上,任何试图管纪律的行为都会被无视。
    整栋教学楼都充满着□□的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学生一个暑假没见面。
    童凉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老苟。
    苟绪平正起来给汪一旭的同桌让位:童哥?
    你注意□□校那边的动静,就是练散打的那几个人。
    童凉发现自己今天脑子不够用,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体校老师是出了名的护短,现在差不多已经把混混给保出来了。
    挨过打还自不量力地来十三中堵他,对于混混们的智商,童凉实在不敢恭维,他毫不怀疑过几天出去夜跑,还得看他们表演。
    打架无所谓,被群殴、打不过也不要紧。
    童凉比较在乎的是进局子,然后被叫家长。
    那是他唯一的软肋。
    苟绪平是从体校转过来的,在体校还有朋友和群,消息灵通。他听到童凉的话后,浑身一僵:操!那群人找你麻烦了?
    汪一旭非常兴奋:那群孙子是不是又被你揍了?童哥,你揍人怎么不跟兄弟说啊,那么帅!兄弟给你录视频!
    虽然至今毫无败绩,比起整天把打啊操啊挂在嘴边的中二叛逆学生们,童凉已经文静到没边了。
    为了减轻这群二逼叛逆少年的灼灼斗志,身体力行的教导他们如何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违反校规,看起来还像遵规守纪的典型,童凉从不说自己打架的那些丰功伟绩。
    问题少年童凉,嘴就是这么严。
    童凉懒洋洋抬头:没有,我怕他们又去找我师父,烦。
    唉,童哥,你今天说话怎么那么轻。汪一旭突然问,是不是生病了?
    童凉:你觉得呢?
    汪一旭只感觉后颈一凉:我胡说八道。
    早读铃终于打响了,吵闹的同学们安静下来,开始拿出语文或英语课本,大声背书。
    童凉随便拿出一本书,放桌上装样子。
    他摸了摸肚子,胃不是很疼。
    昨晚饿的心里发慌,他才把两根冰棍都吃了,今早起来没什么事,他还有点侥幸。
    现在心底却隐隐有点发毛。
    早知道只吃一个解解馋就够了,反正吃进胃里也是水和糖精,一点也不扛饿。也不至于现在总觉得身体不舒服,尤其是脑袋有点沉,汪一旭最好别是个乌鸦嘴。
    童凉趴在桌子上睡过了早读,又睡过了第一二节 。
    大课间要做广播体操,十三中对这种样子式排面的格外认真,比如说校服和体操,任何一个学生都摆脱不了。
    同学们从他身边走过,童凉的头昏昏沉沉,他终于肯定是自己生病了。
    童凉一直都是个不给大人添麻烦的孩子,很少生病,虽然每一次生病看起来都很严重,但实际上也只是感冒发烧而已。
    童哥走了,做操了!汪一旭穿好校服,顺便叫他。
    童凉把脑袋埋在胳膊肘里,不让任何人看他的脸色:不去了。
    那我跟学委讲,让她别记你的名!汪一旭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仰起脖子,迫不及待地在人流中寻找学委的身影。
    学委是他的女神,一碰到能和学委搭话的事,他就这副德行。
    学生都走后,耳畔安静了。
    童凉这才抬起头,深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气,陷在巨型蒸笼里的感觉稍好了那么一点。
    然而下一秒,被蒸煮的窒息感又席卷而来。
    他真的很难受。
    童凉?你怎么没去做操?胡景腋下夹着教案,从走廊路过时,瞥了眼自己的班级。
    这要是换别的老师,几本可以当场判断是抓到一个逃早操的学生,要报告教导主任,还要核查每日早操的出席名单,严打层层包庇。
    但胡景是个从来不带有色眼镜的班主任。
    在别的老师眼中,童凉是不良学生的头儿,只会装病。在胡景眼里,童凉虽然混迹于叛逆少年中,却是带头遵守纪律,只会犯上课睡觉偶尔逃课之类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胡景走进教室,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以及滚烫的呼吸,吓到了: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走走走,跟老师去医务室。
    他把教案放在桌上,就要扶着他去医务室。
    童凉清醒了一瞬:不不不,我不去。
    胡景气得叉腰: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童凉迷迷糊糊的,还在咬着牙坚持,胡老师,我不想去医务室。
    胡景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甩了下手,声音拔高至少八分贝,才压下尖锐的广播体操音乐:都烧那么高了!还不去!别闹!
    童凉想说他没有闹,他只是不能去医务室。
    后门又出现一个人影。
    祁津抬手敲了敲门:老师,出什么事了?
    胡景没想到这个时间,除了自家生病的学生,还有别的学生敢逃早操。
    他看了一眼,没穿校服。
    哦,明白了,转学生。
    校服暂时没有我的尺码,就不用去做早操。祁津主动解释。
    他一早来上学,先是在办公室做完一整套上学期期末考试的试卷,十三中老师自主出题,说是为了摸摸他的底。
    等批完卷子,再听完吹捧,时间就到了大课间。
    他的班主任去盯着学生做早操了,让他在办公室坐一会,等下节课上课就正式介绍他给同学认识。
    高一年级的教师共用一间大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而洗手间在走廊另外一边。祁津想去洗手间,却看见童凉坐在座位上,看起来浑身软弱无力。
    关键的是,脸上的红晕得不正常,不像之前就算发火,也是干干净净的火气。
    童凉的脸很小,那种不正常看起来就格外明显,让祁津心里狠狠梗了一下。
    他想到昨晚的两根冰棍。
    胡景解释:可能发烧了,让他去医务室又不愿意去,正闹脾气呢。
    语气不像是形容问题学生,反倒是带着对病号的宠溺。
    祁津挺少遇到这种真心把学生当自家孩子的老师,他垂眸看着闹脾气的校霸,眼神清澈,白的皮肤惨败,红又红得触目惊心。
    他不惯臭毛病,走到童凉身边:走吧,我扶你去医务室。
    胡景骨瘦如柴,童凉再怎么瘦,都能压垮这把老骨头。
    祁津刚伸手,就被童凉打了一下。
    一触即分,可皮肤接触的瞬间,分明烫得吓人。
    童凉昏昏沉沉,因为不舒服而压低嗓音,但很坚持:我不去医务室。
    祁津指尖全是残存的温度,他拉下脸:不行。
    你是不是怕医务室的医生给你妈妈打电话?胡景耐心俯下身,不想让你妈妈担心?
    童凉讷讷地点头。
    祁津:去医务室而已。
    童凉不给他一个眼神,扭头看胡景,老师,我可以自己去医院。
    祁津:去医务室。
    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一点一点地从童凉的唇间挤出来:老师你给我开张请假条吧。
    祁津觉得小同学真的很无情,像个冷血杀手。
    胡景叹了口气:医务室强制规定,如果有学生进医务室,必须给紧急联系人打电话。
    他记得自己班级里每个学生的家长,也记得童凉的紧急联系人只填了母亲的电话,但他妈妈从没有来看过他。
    大抵是怕打了电话,却依旧没人管,不想再解释这种事。
    他觉得童凉从小到大,可能解释了无数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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