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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法者疯疯疯疯兔(26)

    一百年来, 别说是芦花国中的高材生, 包括雪川白马在内, 都没人能解开这道题, 后来东淮大学的数学教授都来了,也是一筹莫展,甚至说这道题根本无解。
    却在一百年后, 被香山桐次一夜之间解开了。
    顿时无数名流媒体汇聚芦花, 中田校长的秃头都格外闪亮, 在采访里大吹特吹自己学校的师资之优、生源之强, 完全忽略了一周前对于香山桐次的开除通知正是他亲手签发的
    香山桐次他连课堂数学测验都没及格过!!
    林珰看恐怖片一样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香山桐次是芦花著名的坏学生,她还没入学她就领教过了,据学长们说,香山桐次入学时的成绩很好,是后来家庭变故导致的一落千丈,还跟社会上的不良少年混到了一起,吃了不知道多少警告处分,常年处于开除边缘,要不是他母亲跪下来哀求中田校长,香山桐次当年连升高中的机会都没有。
    早餐桌上依然只有林珰、贤人、阿光三个人。
    那谁自从画画那天斗法失败躺上了床,就没下来过。
    阿光捧着粥碗说:一夜之间变成天才,我原本也不会相信这种事,可现在么
    只有他知道,让父亲无比骄傲无比满意的那个雪川光,并不是他自己。
    这要从他那天晚餐后带着画卷回家说起。
    那天,父亲还在工作没回家,他就把画卷挂在了客厅里,他终于看到了画卷上的人像,是他,也不是他,一眼望去,画卷上的雪川光更像是他过世的兄长,整个人的气质都是那么积极那么明亮的,那是来自灵魂的自信,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是他无比羡慕也无法拥有的模样。
    然后他就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父亲已经回家了,父亲正在和一个他看不到的人交谈。
    雪川光一开始还以为父亲在模拟犯罪心理、在分析案情。
    很快他就惊恐地发现不是的。
    因为父亲问:你今天怎么才回家?在哪里吃的饭?送完谢礼都去干什么了?别忽悠我,我已经看到浴室的水蒸气了。
    雪川光刚想实话实说、说他帮一条狗伸张正义去了,还弄坏了照相机。
    就看到父亲点点头:哦,你去听三谷教授的法学讲座了啊,可以可以,三谷教授的学问我也很佩服,你多听听没错。
    阿光:??
    生性多疑的父亲又很快追问道:三谷教授今天讲了什么?你有什么心得体会吗?
    阿光心想我连三谷教授长啥样我都不知道。
    就听到父亲相当满意的声音:好小子,你这番见解,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不瞒你说今天三谷教授的讲题还是我给他的建议,没想到你真的去听了,可以,有出息了啊,阿光。
    阿光:??
    父亲叫的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父亲拍着一个空气的肩膀。
    父亲从来没有对自己展现过那么满意的笑容。
    阿光很快就发现父亲已经看不到自己了,也发现挂在客厅墙壁上的画卷空了。
    好像画卷上的雪川光已经替代他成为了父亲的新儿子。
    好像他自己才是空气。
    父亲和新儿子共进晚餐、商讨案情、破天荒地在餐桌上畅所欲言,连眼角眉梢的皱纹都不见了,头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整个人直接年轻了十岁。
    父亲罕见地在12点前就能洗澡睡觉,因为他把事务所明天的工作,都放心交给了让他无比信任的新儿子去准备。
    父亲甚至多年来第一次不用吃冷咖啡和干面包当早餐,因为他一大早醒来已经有一桌营养齐全热腾腾的饭菜在桌上摆好了,在长兄丧命、父母离婚五年之后,父亲第一次吃到了回忆里才有的早餐。
    阿光也想吃,想坐在原本属于他的座位上,想看父亲的笑容落在他的脸上。
    可他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真的成了这个家里的空气。
    他的一切都被理想阿光接盘了。
    就算他在此刻离去、永远不再回到这个家,好像父亲都不会意识到,甚至会过得更快乐。
    雪川光一开始是失落的,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很快他又释然了,这不就是他的愿望吗,并且也是父亲的愿望,他们父子的愿望竟能同时实现,对于曾经的他来讲,是一件比小说奇谈都要不可思议的事。
    他明明应该是高兴的,长久的禁锢终于得到解脱,他此生往后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都是自由的。
    可他连行李都没收拾,他慌也似的逃出了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直到他在羡月楼住下、打了好几天的工、和小妹妹一起坐在早餐桌前、一边吃着羽上大人做的早餐一边听着小妹妹的吐槽,他都没能从这种失落中走出来。
    他不止一次问那张画像是怎么回事,可羽上大人说他只是负责转交而已,那是店长的杰作。
    他又见不到那位神神秘秘的店长大人。
    说是伤重,一直躺着,不方便见人。
    因为林珰也连着一个星期没听到两位爸爸的打架声了,她就安慰阿光说:哥哥是真的身体不好哦,阿光你有什么事的话,跟我说也可以呀。
    阿光笑了笑,说没什么。
    他不是个矫情的人。
    既然那是父亲希望的,那就成全彼此吧。
    他想做一个小说家,想写故事,这不就是故事里的大圆满结局吗。
    阿光想通之后,就专心致志地开始了他的打工生涯,他的第一件工作是在羡月楼下再挂一块大银幕上去。
    对,就这个镜头。贤人说,剪辑下来,丢出去循环播放。
    阿光:羽上大人,您确定吗?我理解您想要亲自代言的心情,我们能不能换个优美一点的镜头?
    不是,阿光,你听我解释。贤人欲哭无泪,我不是这种人!这不是我的决定!
    在魔音诅咒和鬼畜洗脑的「双重防御阵法」成功摆放在羡月楼下的那天,雪川白马破获了一起特大跨国军火走私案,因而再次成为了新闻焦点。
    雪川白马正在电视机里开怀大笑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次破案,全凭阿光独自发现的军火交易证据链,反而是我给儿子当了帮手!哈哈哈,我都感觉我可以退休了,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我也不知道哪里积了德了哈哈哈!
    记者说:您太谦虚了,我们都知道这都得益于您十几年来的坚持不懈的严格家教呀,虎父无犬子,来,阿光,对观众们说说,你今后的打算和理想?听你父亲说,你明年就要去考司法预备考试了?以后是想做律师吗?还是打算继承雪川侦探事务所?
    理想阿光一头齐耳短发,一身西服领结,神采飞扬地接受着采访:无论做律师还是做老师,无论继承事务所还是出国深造,我这一生都将肩负父亲的意志、投身于与暴力犯罪的对抗之中,没有比守护这座城市守护这个国家更大更美好的理想了,而且,我认为现在并不是庆功的好时候,因为还有一批消失的军火没有找到。
    这起特大跨国军火走私案,是神来国的地下商会通过传送装置从美利星国引进了一批非法炸弹,数量有几百公斤之多。
    一般来说,几百公斤的炸弹并不会列入什么特大名单,放到闹市一个羽上贤人就能拆完。
    但这次的炸弹不一样,这是美利星国军方最新研发的科技产物,甚至还有奇术师在其中辅助,将一吨TNT炸弹的爆炸能量压缩到了不足100克的纽扣之中。
    那几百公斤的数量就相当恐怖了,这可以被人轻易携带过关、又极具伪装性的炸弹要是地下商会用于内部互殴也就罢了,要是被恶意人士拿去闹市引爆,引发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人知道在重重机关的美利星国军械库里,这批尚是样品阶段的炸弹是怎么被人偷出去的、又是怎么被走私到神来国的。
    这其中涉及无数官僚、军阀、商会、星际走私团伙,甚至还有奇术师。
    却在这个消息送到神来国最高警察厅的第二天,就被雪川父子破案了。
    所有的交易链、证据链、被剪掉的监控录像、被绑架的官员亲属全被这对父子连根挖起,包括那一仓库纽扣炸弹也被找到了,被藏在一处沉船墓地的防水仓里。
    就是数量好像有点不对,警方数了数,还差大概三百克的样子。
    也不知是漫长走私途中哪一环里被扣了,或是自然挥发流失,反正只要不在神来国国内,警方也懒得费时费力去找。
    但雪川父子、特别是雪川光,坚持要找到,声称绝不能给犯罪分子留下任何机会。
    这番言行又受到了媒体的一致好评,京都电视台最热门的节目《最强天才》也向雪川光递出了橄榄枝。
    这是一档全国范围内规模最大、也最官方的脑力节目,可谓是真正给天才盖了个官方的章,受邀者往往都是高等学府的顶尖学子、以及各领域的专业能手,很少有未成年人受邀参赛的,因为未成年人的学识所限,去了根本连题目都看不懂。
    有一期的题目甚至连东淮大学的博士生都没能看懂。
    但节目组现在非常热情地邀请了雪川光,还得到了雪川白马的肯定支持。
    因为同时受到邀请的,还有名震京都的另一个天才香山桐次。
    雪川白马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落于人后。
    不知是不是电视台要给两位天才打擂台赛,这期节目被冠以年终看点的最高期待值。
    两位受邀人还没答应呢,赛程表都已经放出来了。
    这是在往期节目里从未展示过的三大难题,说是来自于英伦星国皇家奇术学院的图书馆秘藏、是连历代奇术高手拼尽脑力都无法解出的难题、连芙蕾雅大人都尝试过亲自解题然后放弃了。
    三道题目分别是「莫比乌斯迷宫」、「时间悖论矩阵」、「太阳尖顶召唤」。
    如果能被两位天才少年解出,那神来国绝对能在长年的西方压迫统治下扬眉吐气一把。
    这是赌上国家荣誉的天才之战。
    贤人看着电视,挖着鼻屎,他怎么就觉得这仨题目好熟悉啊。
    于是他飞身上楼,一脚踹开了王八蛋的卧室门。
    作者有话说:
    二更!夸我!
    第33章 香山半雨 星星 ◇
    林雨行正在玩牌。
    贤人踹开门看到的, 就是王八蛋一个人盘坐在地上,身边还点了一圈蜡烛,大清早的搞得跟灵异现场一样。
    你干嘛呢?
    贤人走过去, 发现他玩的不是扑克,是塔罗。
    哟。贤人忍不住嘲讽,还跟神月弦三郎学起算命来了?
    林雨行抬头看了他一眼, 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挂上了一副微笑:贤人要算姻缘?
    缘你个头!贤人一屁股坐他对面,不如算算你什么时候能好吧!
    哎呀。那人吸了口气,贤人下手那么重,我过年前都不会好了。
    得了吧。
    贤人一度以为真是自己下手重了, 王八蛋在怪他,很快又发现不是的, 因为这人好几次在他暴走边缘跃跃欲试、想在阁楼里引他打架,贤人叫他出门打,他又不肯了,还往床上一躺,装病号。
    事实上王八蛋是个比谁都能忍的, 他真正难受的时候, 贤人觉得他并不想让自己看到, 他惯于套在身上的、总是那副虚伪的笑面, 用笑面遮住一切。
    但凡他想,哪怕烧成灰了,他都能活蹦乱跳起来。
    他就是不想下楼, 不想见客。
    不知道你在闹什么别扭。贤人看着他把塔罗牌搭成一个摇摇欲坠的尖塔, 明明是你自己非要拐回来的三号饿死鬼, 小可怜兮兮的, 你又不肯见他,又不解释,搞的珰珰都以为是我把你打坏了一样。
    那人幽幽地说:我在等待一束百合花。()
    说人话!
    那人不说话,只是把一张牌轻轻地放到了尖塔最顶上,以一种物理上不可能的诡异的平衡姿态,贤人发誓他在用空间奇术作弊。
    他这才恍然回神似的:哦哦,贤人刚才想问什么?问姻缘吗?我都好心帮你报名了《佳人佳缘》,真是的
    贤人打断他:问你为什么不见阿光。
    贤人想听真话假话。
    当然是真话。
    是我自己的问题。那颗漂亮脑袋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却好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他的目光穿过了贤人,看向谁也到达不了的虚无,是我自己的问题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以一种近乎奢求的语气说贤人,你能不能陪陪我?
    贤人:好。
    贤人,我想听你唱歌。
    好。
    阁楼里的时间静谧又隐晦地流淌,头顶的天窗洒下一片白花花的阳光,将一地的塔罗牌照得闪闪发亮,却好像总也照不到林雨行的身上。
    贤人唱了很多歌。
    出于想对那位并无多少记忆的母亲的了解,贤人学过很多华语歌,奈静结婚前演过的所有的影视剧、舞台剧、唱过的所有的歌,贤人都学全了,但从未有一个人能让他搜肠刮肚地唱出来给他听过。
    没有伴奏,只是清唱。
    也不是加了音效滤镜的高音回响,是他清清楚楚的本色之声,是神明的低语,是烟川的夕照,是唐明愿寺的飘雪,是飞云阁上的流风。
    他一边看着林雨行把卡牌堆成各种超越物理学的形状,又毫不留情地推翻重搭。
    出于阴阳师寻宝师玄学师这样的职业鄙视链,贤人向来看不起玩牌算命的,对于中上层的奇术职业来说,玩玄学的都是在职业排行最底层、靠着一张坑蒙拐骗的嘴在民间混饭吃的不入流奇术师。
    但他也本着求知欲去了解过每一张牌面的意思,他发现王八蛋无论搭成什么造型,最后放上去的凌驾于所有平衡之上的牌,永远是那张「命运之轮」。
    他总觉得他其实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他自己理解不到而已。
    这俗世,可不就是庸人自扰么。
    贤人关了手机,哪也没去,就这么陪着他的王八蛋,还唱歌给他听,直到虚度了一天的光阴。
    太阳落山了,那人才开口说:贤人,我没骗你哦。太阳尖顶是真实存在的,在赫尔梅亚沙漠中心,古代阳炎帝国的祭司就在那里举行过召唤仪式。
    贤人看着他用牌堆成的塔尖:召唤出了啥?不会是奥特曼吧
    贤人终于想起那三个谜题为什么好熟悉了,那都是王八蛋在意识流鬼画符的时候提到的,他以为是他一贯的随口胡扯,却没想到不是忽悠。
    他听到那人低低哑哑的声音他们召唤出了、第二颗奇术新星。
    哈?这和他读过的历史书不一样。
    林雨行说:那不是自然坠落的,是两千年前,被召唤到这片时空的。
    又说:我去过那个地方,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我见过那片遗址。
    又抬头,灿烂一笑:那一年我17岁,在那里遇见了20岁的樱庭武藏,他穿得一身破烂,连回国的路费都没有,却在星空下说着「我要成为神来国最有钱的男人」这样的话,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哦。贤人阴阳怪气地说,他唱歌有我好听吗?
    哎呀!不逗你了!那人拍了拍手,笑得像个赢了游戏的孩子,贤人不就想知道阿光有什么特别吗,他呀,是无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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