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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生后病美人和偏执狂联姻了(35)

    他看到叶则伊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邵闻濯低下头去,几乎将耳朵埋在了叶则伊的嘴边,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告诉他他在听,问他想说什么。
    叶则伊没有回答。
    救护车里灯光冷白压抑。
    邵闻濯低头面对着叶则伊的脸,没人看得清他的神情。
    身边的医生护士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从赶往事发现场到救出被困者,所有人都看得出邵闻濯那种几近疯狂的状态, 他的眼睛始终猩红阴鸷, 身子不可控地颤抖, 仿佛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冲击。
    他拥抱着抚摸着怀里的人,就像小心翼翼地捧着失而复得的脆弱珍宝。
    叶则伊被送进了抢救室。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整个行业为之震惊, 警察找到叶尘羲藏身的公寓时,只看见地毯上散落的红酒和玫瑰花, 叶尘羲躺在旁边, 手腕周围是大片洇湿的鲜血。
    叶则伊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他睁眼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恍惚了许久, 脑子终于从那片黑暗混沌中抽离了出来,眼睛周围传来隐隐约约的灼烧痛感,视线很模糊,仿佛眼球被盖上了一层薄纱,怎么也看不真切。
    他试图动了下,身体传来了强烈的疲倦感,像刚刚从水里捞起来,没有一丝力气,但这轻微的动作却让趴在他床边的人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
    阿则。邵闻濯双手撑在叶则伊枕头边,低下头紧紧地盯着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欣喜,干哑的嗓子好一会儿没发出声音来。
    他手掌抚摸上叶则伊的脸:阿则,阿则你醒了。
    趴在沙发上打盹的夏艾锦闻声一个激灵,瞬间弹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医、医生!小叶哥醒了!护士!
    叶则伊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眨了眨眼,眼眶传来明显的灼痛酸涩,难受得他皱了下眉,心里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邵
    他张了张嘴,发现嗓子也疼得厉害。
    邵闻濯连忙轻轻抚摸他的眉眼,在他耳边轻声抚慰:阿则别怕,眼睛受到烟雾和催/泪/弹的影响,还在恢复期,只是暂时看不清东西,不会有事的,别怕。
    叶则伊缓缓呼出一口气,安下心来。
    嗓子难受是吗?
    邵闻濯温柔的嗓音蚀魂般往他耳朵里钻,叶则伊耳垂发痒,轻轻抿了抿嘴唇,紧接着就感觉到邵闻濯在他嘴唇上亲了下。
    叶则伊愣了下,立马乖巧了。
    接着是第二下。
    这次亲上来后邵闻濯的嘴唇没有离开,轻轻地、细密地啄吻他的唇瓣,叶则伊连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随意亲,亲得他脊椎仿佛升上来一层密密麻麻的电流。
    他恍惚地心想,这人趁他没力气,居然趁机占他便宜
    夏艾锦带着医生护士进病房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一众人脚步突然就被绊住了,那只脚迈也不是收也不是。
    叶则伊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响,邵闻濯也肯定听到了,却还是深深的亲了他一下,这才抬起头来,回头对医生说:阿则醒了,麻烦医生了。
    医生轻咳了一声走进病房。
    后面跟着的两个护士小姐姐都没好意思直视邵闻濯,紧紧抿着唇压住嘴角的笑意,心想这是什么深情的英俊霸总。
    夏艾锦更是没眼看,冲两位小姐姐咧嘴一笑。
    医生简单地询问了下叶则伊的身体感受,叶则伊只能轻微的点头摇头。
    半晌,医生转过身来说:一般来说,如果是低浓度的催泪弹,几个小时就能恢复,但是当时车内完全封闭,加上浓度过高,刺激时间太长,已经伤害到眼结膜,病人的视力恢复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他还吸入了大量烟雾,咳嗽过猛,嗓子和鼻腔短时间内还会有痛感,多喝水就好了。其他身体器官没有问题。
    这几天内病人行动不便,需要你们随时有人看护。医生从护士手里拿过一沓眼罩,早中晚各敷一次,每次半小时。
    邵闻濯接过来:好,谢谢医生。
    医生走了,叶则伊听到病房里安静了下来,邵闻濯走过来,俯身说:阿则,我给你戴上眼罩。
    叶则伊点了下头,紧接着后脑勺被对方的手掌托起来,眼罩带上后眼睛周围有种温暖湿润的感觉,那种灼痛感消失了不少,但视线被完全挡住了,眼前又陷入了黑暗。
    看不见东西会让人缺乏安全感,叶则伊抬了下手,手很快就被邵闻濯牵住了,叶则伊指尖轻轻在他掌心里轻轻抠了几下。
    邵闻濯坐在床边看着,以为叶则伊要写什么东西,结果半晌过去,他发现叶则伊好像只是单纯地想碰碰他。
    不带有任何目的,仅仅只是亲昵的小动作。
    邵闻濯愣了片刻,捏住他的指尖轻轻揉捏,笑说:怎么跟小猫爪子似的。
    说完就感觉到叶则伊恼羞成怒地想把爪子收回去,邵闻濯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反手握住:你现在人在我手里,想躲哪儿去?乖乖听话,嗯?
    叶则伊微微偏过头去,露出的那只耳朵越来越红。
    夏艾锦缩在病房角落,都不好意思正眼看,只想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叶则伊缓缓睡去,邵闻濯替他摘了眼罩,起身示意夏艾锦跟他出来,两人站在门口压低声音说话。
    邵闻濯:我这几天在医院办公,电脑和文件都送到医院来,其他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夏艾锦有点意外:老板,如果您忙的话,其实我也可以把小叶哥照顾得很好的
    邵闻濯看了他一眼。
    夏艾锦立马闭嘴了:好的。
    第二天叶则伊可以起身和开口说话了,但眼睛依旧看不清。
    邵闻濯扶他在饭桌前坐下,叶则伊自己伸手拿碗,却被邵闻濯抢先了一步:我喂你。
    叶则伊愣了下,有点难为情:不用,我是看不清,不是看不见。
    邵闻濯却很坚持,拿着勺子慢慢舀了一勺稀饭喂给他。
    叶则伊咽下,看了邵闻濯一眼,欲言又止,邵闻濯沉默,脸上的笑意淡去:叶尘羲割腕了,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医生说极大概率已经是植物人了,就算醒来,也只能在监狱过一辈子。
    叶则伊听完没什么表情。
    他只不过想知道他的下场,听到之后好像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但更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只觉得因果报应,曾经他迈出的每一步都该料想到会有今天的结局。
    叶则伊哂笑一声:这件事情之后算是彻底和邬家人撕破脸了,邬蕾还把持着集团的人力资源,这些年来她在集团里,埋下的自己人可不少。
    除掉她是迟早的事。邵闻濯说:不能为己用的绊脚石,留着也没用,阿则踩过去就好。
    叶则伊咽下稀饭,撩起眼皮看他,笑了声:这么狠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像唠家常,哪有那么容易。
    邵闻濯直视他的眼睛,眉眼也染上一层笑意:阿则现在今非昔比了,经过这事儿,集团里有眼力见的股东,心里都已经站好队了。你睡着这两天,水果花篮他们可没少往这里送。
    叶则伊想到什么,又问:白小筠呢?她跳楼的原因找到了么?
    嗯,白小筠本来精神状态就有些问题,叶尘羲打击她,蛊惑她,引导她自杀不过现在她情况已经稳定了。邵闻濯看着叶则伊,叶尘羲这么做,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他有机可乘。阿则,以后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叶则伊愣了下,也主动承认错误:是我太大意了,以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对不起。
    邵闻濯心软了: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告诉我。
    好。
    两人正说话,病房门口传来动静。
    小则?
    叶则伊闻声回过头去,门口进来一个女人,看着四十来岁的样子,她一头温柔的长发,穿着灰蓝色大衣,身材修长匀称,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
    她径直走到叶则伊面前,双手心疼地扶住他的肩膀,上下仔仔细细查看他的状态,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发生这种事情怎么不跟小姨说?几个月不见,你的生活怎么都翻天覆地了。医生怎么说?对身体伤害大吗?会有后遗症吗?
    叶则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是他小姨简静青。
    原本婚姻就十分不幸,上辈子她儿子简辽出事之后,她一蹶不振,整日浑浑噩噩,精神状态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一直需要靠药物生活,她人很多时候都不清醒。
    对她来说只不过几个月没见叶则伊,可对叶则伊来说,这样温柔暖心、能和他正常交流的小姨,他已经两三年没见过了。
    小姨。
    叶则伊掩饰住眼里的情绪,笑了下:不会有后遗症。不过我现在还暂时看不清您的脸,不会哭花妆了吧?
    哪有,别瞎说。简静青轻轻拍了下他肩膀,破涕为笑,又担心道:眼睛要多久才能恢复?确定不会有问题吧?你现在行动不方便吧?
    叶则伊被她问得有些无奈,刚要开口,就听到旁边传来声音:小姨。
    两人都同时朝声源看去。
    简静青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人,而且邵闻濯喊的是小姨,不是阿姨,这猝不及防的称呼让她愣了下,半晌才礼貌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激动。您就是邵总吧,真人比报道上更帅气你们领证这么久了,一直没来得及跟您打声招呼。
    小姨客气了。邵闻濯谦逊地笑笑:您是我的长辈,叫我小濯就好。阿则的眼睛没有大碍,看不清只是暂时的,我会细心照顾他,您放心。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寒暄起来。
    叶则伊自己拿勺子低头吃饭,却忍不住笑了下。
    这算是见长辈了么
    饭后,趁着邵闻濯被夏艾锦喊出去说工作的事情,简静竹朝门口看了两眼,确定人已经走远了,才压低声音问叶则伊:小则,你老实跟我说,你俩有感情吗?你喜欢他吗?
    叶则伊愣了下。
    他和邵闻濯之间,有感情么?
    他喜欢邵闻濯么
    他只知道,他会因为邵闻濯的一个举动、一句话而面红心跳,与他拥抱牵手接吻时会忘记时间和一切,他喜欢在邵闻濯的目光里沉溺,喜欢他偏执而热忱的注视,他看着邵闻濯时,曾经那些所有的孤独和流落都仿佛有了一个可以归属的地方。
    他在车上奄奄一息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好想和邵闻濯一起回家。
    傍晚的余晖从窗户透进来,给病房染了一层暖色。
    四下静谧,唯有仪器滴答声响,偶尔几声轻微的电流声,叶则伊垂眸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忽而一笑,低声说:我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今天加班来晚了(ORZ)
    第38章
    简静青拍了拍他的肩, 又问:那他呢,他喜欢你吗?
    叶则伊笑了下:您觉得呢?
    简静青懂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作为一个集团的掌权人, 能为了你亲自留在医院照顾,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丈夫不多了。
    可是小则啊,小姨祝福你的婚姻,但他能对你好一时,能对你好一辈子吗?本来不想给你灌输这样的观念,但小姨经历过不幸的婚姻,人最终还是更爱自己才行,你别把自己全交代在他身上,感情要懂得克制进退。
    叶则伊却垂眸笑了下:小姨,以前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人生无常,人总要经历些磋磨才知道什么最可贵。
    有句话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既然我有机会做到了前者,无论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赌一把后者, 就算输了我也心甘情愿。
    喜欢可以克制, 但他现在不满足了, 他想毫无保留地爱邵闻濯,他也要邵闻濯毫无保留的爱。
    简静青沉默了几秒,她叹出一口气, 说不上来是无奈还是欣慰:你有自己的主意也好,我们小则真的长大了对了, 再过几天是你妈妈的忌日了。
    叶则伊点头:我记得, 我会去看望妈妈。
    叶则伊出院那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办理完出院手续, 走出医院大门时清晨的阳光洒落下来, 给这座城市染上了一层暖色。
    叶则伊有些欲言又止,邵闻濯替他拉开车门,回头看他:阿则有话要说?
    你今天忙吗?叶则伊问。
    邵闻濯想都没想:不忙。
    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叶则伊顿了下,迟疑地看着他,你跟我一起去吧?
    邵闻濯微愣,眉眼露出一丝浅笑:算是邀请我见长辈么?
    叶则伊语塞了下,白了他一眼,转身上车:爱去不去。
    邵闻濯笑着坐上去:你不说,我也要去的。
    他和邵闻濯一起到墓园时是傍晚,两人手捧着鲜花,朝着简静竹的墓碑方向走。
    叶则伊说:我妈其实不想做个女强人,她讨厌被时间和工作束缚,她喜欢沉浸在自己的设计作品里,喜欢天马行空无拘无束,所以她不喜欢清晨,每天都要被迫早起处理很多事情。
    邵闻濯跟在身边静默地听着,叶则伊以前从来没跟他说起过关于他母亲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提起。
    叶则伊说:所以她不喜欢别人清晨来打搅她,我每次都在傍晚来看她。
    天边的晚霞如同火烧云般瑰丽夺目,映红半边天空,叶则伊抬头望着那片绚烂,眼底浮现些许怀念之色。
    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过一道石子路,却远远看见了站在墓碑前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背脊挺直,夕阳余晖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严肃却隐约透露着疲惫的轮廓,他身后的助理似有所觉地往这边看了眼,小声提醒他:叶董,叶少爷来了。
    叶则伊皱眉停住脚步。
    叶正初转过身,与叶则伊四目相接,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双方都静了几秒。
    邵闻濯眉心微蹙,抚慰地喊他一声:阿则。
    叶则伊率先收回目光,走过去将怀中的鲜花放置到简静竹的墓碑前,邵闻濯跟上去挡在了两人之间。
    叶正初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开口说:我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也没空去看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叶则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掉落在墓碑上的尘埃,嗤笑一声:当着我妈的面就别说这种话了,万一我妈误会我们父子情深,泉下怎么安宁?
    叶正初皱了下眉,却意外地没有发火,深吸一口气说:我是你爸,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这么跟我说话。
    叶则伊置若罔闻,站起身来时表情已经恢复淡漠:我倒是想问问您,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您来她墓碑前是做什么?您拿什么身份来看她?前夫?
    叶则伊!
    忘了您跟我妈没离过婚,那您算鳏夫?也不对,鳏夫指的是妻子死亡未再结婚的男人,那还是前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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