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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生后病美人和偏执狂联姻了(29)

    离得太近,叶则伊几乎能看清邵闻濯眸子里的倒影,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叶则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半晌,他微微偏头冲他笑了下。
    陪我去吧。
    翌日中午,安排好公司的事务,三人开着吉普车驶出了H市。
    巴鲁说:到甬南镇两百多公里呢,而且出了城,再往外走,可就不是高速公路了,估计到镇上得傍晚了。
    后座的邵闻濯嗯了声,看向叶则伊:黄川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叶则伊:他父母,两人都五十岁出头,都是农民工。黄川死后他们得到了一笔赔偿金,就在乡下养老了。
    没有兄弟姐妹?
    有个大学辍学打工的弟弟,辍学的原因是为了减轻两位老人的负担。
    邵闻濯思忖了下:黄川的那笔补赔偿不少吧,如果没有赔偿金,这理由还能信。
    是吧。叶则伊笑了声:理由自相矛盾,哪哪儿都透着奇怪。
    路途太长 ,早上起得早,加上坐在车上没有工作拿来消遣,叶则伊很快就开始犯困了,他将头枕在自己靠椅上闭目养神。
    但还没过五分钟,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边有动静,下一秒,自己的手背被另外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盖住了。
    好像只是随意一搭,但却像是牵手的姿势。
    邵闻濯的体温顺着掌心传过来,叶则伊觉得身上都热起来,紧紧闭着眼睛,将头微微偏向另一侧,一动也不动了。
    出城时没下雨,走了数个小时,窗外的雨势越下越大。
    雨滴打到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车轮碾压积水发出的咯吱声,一切显得格外寂静。
    叶则伊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邵闻濯肩膀上的,此刻他闭着眼睡得安详,邵闻濯微微偏头垂眸看他。
    好一会儿,邵闻濯眸色越来越暗,他低下头,嘴唇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吱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长空,轮胎与路面剧烈摩擦发出惊人的刮擦声,车体产生剧烈倾斜,整辆吉普车就像忽然失控了般,霎时间往左侧路边冲去。
    「嘭」的声巨响,车的头灯被强大气浪掀飞,瞬间熄灭,安全气囊弹射而出,把坐在驾驶位的巴鲁死死护住。
    巨大的冲击力让叶则伊身子几乎颠倒,他脑袋狠狠撞在了旁边人身上,混乱中他感觉到邵闻濯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自己,两人不由自主的从座位滑落下去,随即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紧闭双眼,额角冒出冷汗,身体颤抖,还处于极度震惊之中。
    等待那阵眩晕过去,他睁眼,看到的是昏暗的车体和车窗外湍急汹涌的大雨,车窗上的水滴顺着玻璃滑落,融入在茂密的树丛里。
    他心脏猛跳,手足冰冷,伸手去摸抱着自己的邵闻濯,嗓子还带着颤抖:邵闻濯,你怎么样?
    邵闻濯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叶则伊,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仿佛要将人融进骨头里。
    半晌才发出一点声音:阿则。
    叶则伊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气,但仍旧平静地回应着他:我在。
    阿则他又喊了一声。
    嗯。叶则伊回答。
    过了许久,邵闻濯终于确定叶则伊还在他怀里,心口开始猛烈地狂跳。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眼底还残留着深刻的阴鸷和恐惧。
    幸好
    他这次抓住阿则了。
    第31章
    邵总!叶少爷, 你们没事吧?
    巴鲁从驾驶位挣脱出来,很快越过层层叠叠的草丛来到后座车门,他淋着大雨, 试图拉开车门:邵总!
    车门被打开, 湿冷的空气霎时灌入车内。
    邵闻濯这才终于缓缓松开了手,左手支撑起身子,着急地查看怀里的叶则伊:阿则,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叶则伊抓住邵闻濯的手,坐起身子,心说反倒被你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知道那是邵闻濯在保护他。
    邵闻濯跨出车子,一只脚踩在湿淋淋的地上,另外一只手撑着车门,身子稍微向车内探进去半截,直接勾住叶则伊的腰将人抱了出来。
    叶则伊双脚落地,刚缓了口气,就被邵闻濯直接搂进了怀里, 这人手掌摁着他的后脑勺, 将他整个脑袋严严实实地搂在了怀里, 耳边传来邵闻濯微颤的声音:阿则我们安全了,没事儿了。
    大雨劈头盖脸地冲下来,淋湿了邵闻濯的头发, 沿着他的下颌流下来,叶则伊感觉到自己的肩背被浸湿, 但更明显的是邵闻濯狂跳的心脏, 还有搂着他时微微颤抖的身子。
    叶则伊一时有些发愣:邵闻濯。
    巴鲁别开视线不敢再看两人, 赶忙去查看车子的情况。
    雨天路滑, 车子驶过弯道时打滑失去控制,直接冲下了涅泥的土路,好在这片山路两旁树木草丛茂盛,车子撞到树木上停了下来。
    但是车子损坏严重,而且陷在道路下方,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弄不上来了。
    叶则伊在邵闻濯怀里静默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迟疑了下,不动声色地搂住了邵闻濯的肩背,轻轻拍了拍,笑了下:干嘛啊,已经没事儿了,怎么吓成这样?
    邵闻濯抚摸着叶则伊的后脑勺,半晌,终于扯出一点笑:阿则,我胆子小。
    叶则伊忍俊不禁:这话谁说我都信,但这个人除了你。好了,你想勒死我?
    邵闻濯松开手,垂眸看了叶则伊几秒,叶则伊微仰着头,雨水不断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他不受控地眨了几下眼睛,邵闻濯心有余悸地替他擦去眼睛周围的雨水,脱下外套罩在他头上,护着他往路边走。
    巴鲁拍拍手上的泥水,看过来,十分自责:对不起啊邵总,这路面坑洼太多,全是泥水,而且车出城时没换防滑胎,实在是对不起
    不怪你。邵闻濯探入车身,在座椅底下找到手机,想查看附近有没有拖车公司。
    叶则伊安慰地拍拍巴鲁的肩膀,扫了一圈车子,从后备箱拿出两把雨伞,一把递给巴鲁,撑开另一把,举过邵闻濯的头顶:车灯全坏了,轮胎陷得很深,走不了了这儿离甬南镇还有多远?
    邵闻濯指尖点着手机:五公里。
    那不算远了,走过去吧,回头找人来拖车。
    邵闻濯转头看了眼叶则伊单薄的身子,微微蹙眉:还没吃晚饭,这么走五公里,你会吃不消的。
    叶则伊狡黠地笑了下:那你背我。
    邵闻濯拿着手机的手微顿,静默地看了叶则伊几秒,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叶则伊不禁失笑:想什么呢?你当是特种兵负重徒步?走吧。
    没办法,三人只好决定徒步上路。
    还好后备箱还有备用的衬衫和大衣,邵闻濯拿出来递给叶则伊:阿则先进去换吧。
    叶则伊也不浪费时间,拿着衣服进了车子,然而当时车门锁了,是巴鲁暴力拉开的,这会儿已经关不上了。
    巴鲁立马识相地转过身走远了:我去那边方便一下。
    叶则伊目光探究地和站在门口地邵闻濯对视:
    半晌,邵闻濯眉梢轻轻抬了下:阿则需要打光么?
    别看。
    换好衣服上路。
    因为没想到会在半路淋雨,后备箱只准备了两把伞,邵闻濯接过叶则伊手中的伞,偏头看他:阿则。
    嗯?
    靠近点儿。
    哦。
    一把黑伞遮住两个成年男人稍微有点吃力,叶则伊只好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最后两人手臂的衣服布料传来摩擦的触感。
    巴鲁跟个守护神似的跟在两人身后。
    前面两人靠得极近,俨然是亲密爱人的模样,但又透着种隐隐约约的暧昧别扭。
    然而很快,他就看到邵闻濯的右手从兜里伸出来,下一秒猝不及防却又不动声色地扣进了叶则伊的手心,抓着后者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外衣口袋里。
    巴鲁脸上的表情立马就顿住了。
    这两人,什么时候,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
    邵闻濯的手心宽大干燥,被他牵在手里,感觉全身都热了。
    叶则伊眼睛直直目视着前方,走路都变得跟邵闻濯的步调一致,明明也不是第一次牵手,却还是会心跳加速。
    不知道牵了多久,天色渐暗,暴雨没有丝毫减小的趋势,地处偏僻,也没有其他的车路过。
    叶则伊感觉腿有些泛酸,肚子也饿了,脑子有点晕乎乎的,走得越来越慢。
    阿则。
    嗯?
    邵闻濯停下来,把人拉到身后,微微弯下腰说:上来,我背你。
    叶则伊一愣:不用吧。
    上来。
    邵闻濯的语气坚定不容反驳,叶则伊看着他宽厚的肩背,心里微动,这时邵闻濯转过头来,他立马放弃了迟疑,搂着邵闻濯的脖子趴了上去。
    邵闻濯身形似乎轻微顿了下,然后将伞递给他,勾起他的腿将他背了起来,走得稳健从容。
    叶则伊起初直挺着身子不好意思贴太紧,走了一段路后,这种姿势实在是不舒服,于是缓缓地、一点一点,不动声色地越趴越紧,最后索性整个人都贴在了邵闻濯身上,下巴抵在了他肩膀。
    胸脯贴着肩背,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暴雨中的寒风仿佛也不那么冷了。
    半晌,邵闻濯开口说:阿则,你好轻。
    叶则伊有些茫然:啊?
    太瘦了,跟十几岁时一样。
    十几岁时
    叶则伊恍惚地回忆起来,邵闻濯曾经也这样背过他。
    那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全城警备,所有高中校门口都拉着警戒线,校门口人潮涌动,都是来送考的家长老师。
    那是叶则伊高考的日子。
    不记得是什么原因,那天他赶到学校时有些迟了,他急匆匆往校门口跑,忽然一不下心碰倒了一个大叔停放在路边的自行车,自行车上放了一筐青苹果,全部洒落在地。
    叶则伊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
    啊哟!你干什么啊你这孩子!大叔急躁地跳起来打断他的道歉,这是我给我儿子考完试出来准备的苹果,你现在全给我洒了,哎哟你这不是坏了我儿子平步青云的好兆头吗!
    叶则伊看了眼手表,紧紧抿着唇:对不起,我赔您钱。
    赔钱?赔什么钱啊?!这是钱不钱的问题吗?!大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别走,这事儿没完!
    周围的家长都看了过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哎这孩子也真是,着什么急啊,坏了人家的好兆头,这事儿可难办了。
    这要是赔钱,得赔多少啊
    叶则伊皱着眉:我给您捡起来。
    捡起来管个屁用啊!走,跟我去魁星庙磕头道歉!
    魁星是掌管文运的星宿,魁星庙是H市很多考生家长常去参拜的庙宇。
    叶则伊又看了眼手表,马上要迟到了,他解释说:我是高考考生,我现在着急考试。
    考生?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考生了!
    校门口的警卫朝这边走来,加入了劝说:大哥,高考的日子,考生为大,您阻碍考生参加考试是违法的。
    违法?老子不懂法!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叶则伊手臂被他紧紧握在手里,不讲理的人最难缠,周围人这会儿也都加入了劝说,大叔依旧无动于衷,嘴里嚷嚷着:赔钱?赔多少钱?你一个学生身上能有多少钱?想几块钱就把我打发了?想都别想!
    警卫提示校门马上就要关了。
    叶则伊使劲想挣脱束缚,反而被拉得死死的,叶则伊冷声问:你要多少钱?
    大叔冷笑一声:我不是图你的钱,但你坏了我儿子的气运,他的学费你得负责吧?四年的学费,也不多,五万吧!
    周围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则伊皱眉:我现在身上没这么多钱。
    没钱?没钱就别走!大叔抓着他,面露凶横,你们嚷嚷什么?同情他?有种你们替他赔钱啊!你们谁替他赔钱!
    叶则伊神情越发冷戾,正打算跟这胡搅蛮缠的人鱼死网破,他后背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味道包裹住了,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紧紧抓住了那大叔的手腕,邵闻濯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我替他赔,松手。
    叶则伊愣了下回头,视线对上了邵闻濯近在咫尺的下颌线。
    邵闻濯站在他身后,一只手护住他肩膀,另一只手用力拧住那人的手腕,疼得对方瞬间松开了掌心,吱哇乱叫地往后退。
    邵闻濯把叶则伊转过来,面对面,半晌,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他:满头大汗,快擦擦进去吧。
    叶则伊愣愣地看了他几秒,接过纸巾,只说了句「等我」,然而转身飞快地冲进了校门。
    叶则伊考完试出来,第一时间就是在校门口寻找邵闻濯的车。
    没找到。
    这人没等他。
    叶则伊重重喘着气,最后泄了气般瘫坐在大树下的石椅上。
    也对,两个多小时,邵闻濯怎么会等他。
    盛夏的天气仿佛能将人烤焦。
    叶则伊垂着脑袋,头越来越晕,身上开始冒虚汗,他手掌撑着石椅,身子摇摇欲坠地开始晃动。
    怎么坐在这儿?有人搀扶住了他的肩膀,树荫都跑旁边去了,不知道挪个位置?
    叶则伊恍惚抬头,是邵闻濯背对着光的高大身影,这人微微俯下身来,近距离地看他:中暑了?
    叶则伊不说话,微微蹙起眉。
    邵闻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蹲下来:上来。
    叶则伊愣了下,邵闻濯回头啧了他一声。
    天气太热,叶则伊趴在邵闻濯的背上,感觉连衣服都是烫的,他垂着脑袋,闷声问:你来这儿干嘛?
    等你。
    邵闻濯笑了下:别的孩子高考都有人送,我在想可怜的阿则怎么办。
    叶则伊不知道邵闻濯这话是真是假,他脑袋紧紧埋在邵闻濯肩膀上,中暑导致头脑晕乎,没精力跟他扯皮。
    他迷糊间听到邵闻濯的声音,他说:阿则,你好瘦。
    邵闻濯背他回到公寓,下楼买了解暑药上来,盯着他喝下。
    叶则伊看着邵闻濯进洗漱间:那个大叔呢?你真赔了他五万?
    邵闻濯拿着湿毛巾出来,递给他擦脸:他没儿子,是个讹钱的惯犯,专门找你这样长得白白净净,又乖又好看的小少爷。
    叶则伊被他说得脸色泛红,一把扯过毛巾擦脸。
    邵闻濯挨着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想好报考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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