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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小说(53)

    徐皎然一口饮尽,将茶杯递回去:怎么?有发生了何事?
    您不记得了?远兰有些惊奇。她们主子可是即便意识模糊, 也能清楚地记得事情细节的人。转身, 又倒满了一杯递给她。
    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的。徐皎然接过来, 正准备喝, 忽而抬头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熏香怎么没用?
    说到这个,远兰正要跟她提这事儿。
    于是便组织了一会儿语言, 将雁南飞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徐皎然听:雁爷直言, 若是主子您再用下去, 若一时不慎误食了其他药,后果是不可控的。轻则往后脏器衰竭,重则致命。主子雁爷说趁您现在的毒性还不算重,趁早戒了。
    毒?徐皎然挑眉,我这两日身子不妥,是中了毒?
    也不全是,此事说来话长。
    远兰于是把这两日发生的事儿挑重点与徐皎然详细讲。黑狐掳错人、叶珊的仇家、一系列的事儿,一股脑全交代了。
    至于二公子赵瑾玉上了徐皎然的榻,她本不愿与徐皎然说的。想着耳不听心不烦,毕竟名头上也算姐弟,说出来不好听。但一想这次他们同行的人中没有阿尔列,能伺候的除了岑九就只有温十欲。
    总不好人家没做这事儿赖别人头上,便也委婉地说了。
    徐皎然听完,脸都青了。
    你说阿瑾?
    远兰点头:二公子怕是也别扭,从昨日一早就没见人影。这一天一夜的,又恰逢主子您高热不退说来,二公子已经两日一夜没露脸。
    徐皎然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抽搐了下,难得陷入沉默。
    细心地将徐皎然手中的杯子拿开,远兰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哈欠。徐皎然抬眼道:你去休息吧,今日莫要打扰,我静一静。
    远兰叹了口气,其实也算好事,至少她们主子有了个可牵挂的人。
    关在屋里一整天,再开门,徐皎然便接受了弟弟变枕边人。其实说枕边人也不算,顶多是意外一场。但阿瑾不是旁的可有可无之人,徐皎然没法不珍重。所以思来想去,她决定抓到人之后再做打算。
    哼!那小子绝对是逃了,百分之百。
    且说徐皎然好难得修养好,雁南飞便为她制定了严格的戒药计划。徐皎然其实对上瘾这事儿感觉不明。她自认并未多依赖熏香,只偶尔精神不振时点上一炉。不过雁南飞严阵以待,她便只能配合。
    雁南飞的法子,十分的粗暴,就三个字,不准用。
    徐皎然起初是没甚感觉,这般禁用了三天,她才感觉到差别。她开始情绪变得十分狂躁,手会偶尔不自主地发颤,拿不稳东西。
    这还只是轻微的上瘾,雁南飞见她还端得住,心疼又骄傲,小雅的性子太隐忍了。若重度上瘾就不是抖两下了事,怕是你此时都要在地上打滚了。
    是吗
    在你戒药性这半年,记住,再不能轻易碰其他药物。雁南飞严肃地告诫道,这回还算幸运,极乐散跟雪引香只不过叫这瘾爆发出来,旁的异状没有。下回若是碰着别的药物形成古怪的毒,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徐皎然笑了:那可真是麻烦啊
    可不是?雁南飞点她脑袋,眼神掩饰不住沉重,还不是你不听话。我早就告诉过你,偶尔为之不算什么,莫要依赖。能怪谁?
    徐皎然手抖的症状渐渐更严重了,手筋隐隐抽搐起来。
    她感觉到难受了,有些恶心,想吐:不能点一点点缓解一下么?就算戒烟,也该给个缓和的时间。不如咱慢慢来?
    想都别想!雁南飞一口驳回,忍住,必须忍住!
    对了,阿瑾找到了么?徐皎然勉强笑了笑,那小子这是不想见我了?难不成还真是我意识不清醒之时强了他?
    雁南飞看她忍得嘴唇都乌紫了,心疼得都不忍看。
    谁知道呢!左右那小子功夫不弱,只有他伤人的份儿,没人能动他。雁南飞抠开她握得紧紧的拳头,给她手心塞了一块棉团,罢了你也别乱使劲,手心抠破了也方便。
    第四天,徐皎然已经不想见人了。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伤人。于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用膳都是远兰放到门外的。
    原计划休整三日便启程,出了意外,在客栈已经耗了五六日。
    自家主子这回出的事儿太大,下人们不敢议论,心里也是担忧的。谢颐之方信尤这两个被边缘化的人是过了许久才知道发生了何事,又是气又是急。气徐皎然防着他们,急又急徐皎然撑不住。
    他们每日都要来回打探好几次,弄到最后,远兰都烦了。
    谢公子,方公子,特殊时候还请二位不要跟我们添乱了!远兰挡在门口,就是不愿他们进去,主子这个时候真不方便。
    我们也并非不晓事儿,实在是担心。
    谢颐之好声好气的,皎皎的身体到底如何了?毒解了么?不是说那个雁南飞是大周百年难得一见的神医?他给治好了么!
    就是,方信尤对那个雌雄莫辩的人印象特别深刻,我们就想亲眼瞧瞧。知道她没事自然会走。你不要总跟护崽儿似的,这般也弄得尴尬。
    远兰正要再说,里面传来啪地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听到了么?主子此时心情十分狂躁,看什么做什么都是没道理可言的。若控制不了自己,你们靠近她会伤人,远兰说,并非奴婢刁难二位公子,主子此时意志不清醒,你们见了也无用。
    两人面面相窥,就听里面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砸个不停。
    看来确实是不方便,两人悻悻,只好告辞。
    戒药性的过程尤为的艰难,至少这些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的下人,心口是火急火燎。而徐皎然这种状态持续了十三日,渐渐的,渐渐地就好转了起来。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那股子狂躁忽然就降下去。
    雁南飞重重吁出一口气,他其实怕徐皎然撑不住。毕竟戒掉这香的艰难,只有亲自中了的人才有真切的感受。他就曾经看过一个心智十分坚硬的汉子,戒香的过程中,撑不过自裁了。
    眼看着小半月过去,徐皎然再踏出门,整整瘦了一大圈。
    远兰欣喜若狂,招呼着丫鬟婆子们烧水做膳食,仔细地为徐皎然收拾。雁南飞也在其中,立即问她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对。徐皎然仔细感受了下,除了偶尔手还颤,其他倒是没旁的不便。
    那就好,雁南飞彻底放心了,瘾这种东西,很难拔出的。如今有了重要的进展,切记不能重蹈覆辙!
    嗯,熬这么久,她真是全靠意志力,我有分寸。
    原本不过为了能更效率地处理事务,谁知这般还耽搁了行程,倒有些得不偿失。徐皎然扶着额头,又问了一遍旁边人:二公子回来了么?
    旁边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二公子自半个月前就南下了。张先生那日回来,说是在城门口碰见了。
    哦?徐皎然有气无力,他南下做什么?
    不知,小丫鬟眨眨眼,拧了个帕子替徐皎然擦手,听说形容十分狼狈。张先生说若得了空最好打探一下,怕公子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徐皎然眼睛一闪,忍不住想笑,哦,这样啊
    雁南飞扛着个箱子正巧过来,什么这样那样?你先把手递给我。虽说这最艰难的时候扛过去了,我还是要把个脉探探的。
    徐皎然无所谓,将手腕递给他。
    雁南飞打开了箱子,一心二用地号脉。然而手才那么一搭,他脸孔骤然变了。似乎怀疑自己死的,头扭过来,专心地号起了脉。
    徐皎然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弄得没力气,捏了一块糕点:又怎么?难不成药性又复发?我又重伤不治了?
    不是,瞎说什么话!雁南飞表情十分古怪,想笑,又想哭,虽然月份很浅,但我出手亲自给号的脉,应当不会有错。
    嗯?不是药复发,她就无所谓,那怎么?
    你怀孕了,小雅。
    雁南飞的嘴咧了开,一脸当仿佛祖父的傻笑,非常浅的脉,但确实是喜脉。
    徐皎然手里的糕点啪嗒掉被子上,咕噜噜滚下榻。不仅徐皎然傻了,就是整个屋子都静止了。
    她,她怀孕?逗她的吧!!
    第85章
    二公子的担当
    屋子里鸦鹊无声, 徐皎然惊得都忘了身子难受。
    不可能的,不可能, 她不相信, 绝对不相信。别的不论什么事情她都能坦然面对,唯独这突然成了母亲,徐皎然有些承受不来, 哪有那么玄乎?不不不,没那么凑巧的事儿!
    就算阿瑾天赋异禀, 也没有这么快的吧?这才几日?一个月多几日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手不自觉捂住小腹,丝毫未曾感觉到有不同,莫不是这雪引香?你不是说这种西域奇香, 会引发无可控的症状?兴许这滑脉也是那其中之一呢
    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 雁南飞沉吟了片刻, 过半个月再于你把一次脉。
    徐皎然重重吁出一口气。
    不过我既然得了百年难遇神医的虚名,自然甚少有切不准脉的时候。雁南飞看穿了她的紧张,笑道,做母亲, 其实没什么难的, 你只要顺其自然变可。况且, 旁人像你这个年纪, 三四个孩子满地跑,你才第一个已经算晚的!
    二十三岁,在寻常人家的妇人那儿, 当真是生育的迟了。
    难不难在其次, 不过是这个时机, 不适合孩子的降生。
    徐皎然扭了头,死鸭子嘴硬地不承认心里怕,我这身子里还有毒,若是孩子也跟着染了瘾,这就不美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不过雁南飞斜了她一眼,见她愁云惨淡的模样,便也不逼她了,罢了,你先歇着吧。
    最艰难的时候熬过去,往后只要用心克制住不再沾染雪引香,便没甚大事。雪引香确实会引起脉搏紊乱,这次切到滑脉,下次便不一定,他一边说一边收拾药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阿瑾那小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哼!命好的臭小子!
    徐皎然充耳不闻,只在远兰的搀扶下,去窗边坐下。
    这些日子硬生生地熬,当真消耗她大半的元气。徐皎然此时浑身酸疼难忍,婆子们扛着热水与浴桶去屏风后面安排。
    泡一泡不碍事,莫要加香料。
    雁南飞将药箱往肩上一跨,边走边拖着嗓子告诫她,这回记得听我的话,再惹出麻烦,老子直接一包毒.药毒死你们一了百了!
    远兰几个后脊梁一僵,呐呐应是。
    徐皎然忍不住笑,莫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吓唬她们,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有的。说到这个,她自然也注意到屋里有几个吵闹的丫鬟不见了。若是往常,桑娜不必说,二喜定然早已叽叽喳喳跟前跟后。
    婆子们兑好了热水,远兰神色如常地抚她去泡。
    徐皎然大致猜到什么事儿,无外乎伺候不当。虽说心中明白远兰是迁怒,徐皎然却不打算插手。她的院子素来是远兰在管,人不见了自有不见了的道理。若这些小事她都要一一操心的话,那她真要年纪轻轻便心力交瘁了。
    路上耗费了一个半月,远远超出预料。
    谢芝平的信件一封比一封催得急切。生怕京城官员来了,东一城被爆出去,届时他与徐皎然的心血会被朝廷半路截胡。
    徐皎然别无他法,只能命车队整装出发。
    远兰为了叫徐皎然路上能轻松些,马车从里到外都重新置办了。但是置办得再舒适,也比不上安安稳稳地住客栈。雁南飞十分不赞同,近几日才得以见到徐皎然一面的谢颐之与方信尤也是不赞同。
    瘦成这幅模样,再舟车劳顿,徐皎然这女人到底还想不想好好活了!
    你说,哪有姑娘家有像你这般活得粗糙的?
    方信尤恨不能化身老太太,追在徐皎然耳边叨叨叨,我方家的姑娘,平日里走几步路都嚷嚷着脚疼,多两步便要坐软轿。绣个几朵花都要炫耀着一句费眼睛,你再瞧瞧你,徐皎然,你是不拿自己当娇娇女儿家哦?!
    徐皎然被他叨得耳朵疼,给小白阿七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将方信尤给架出了马车。
    哎哎哎!你这是嫌我烦?我这是为了谁啊!方信尤嚷嚷道,你自己摸着良心,我说得哪句话没道理?哎哎!徐皎然!
    远兰放下车帘,低低地冲车窗边说了一句:启程!
    叶珊看着前面的马车,犹豫了又犹豫,到底没脸到徐皎然跟前来。
    她前几日也从伺候的婆子口中得知部分事实。就说徐皎然这一个月所遭受的磨难,俱都是因为匪徒弄错了人才叫她受了。若是当初徐皎然没好心救了她一命并携她一路随行,怕是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清婉还在她身边伺候,便劝了一句:主子此时精神不济,怕路上也要休息。叶姑娘若过意不去,也等安顿下来再说。
    也罢,叶珊点点头,结草衔环,叶珊实在无以为报。往后徐姑娘有何吩咐,但凭叶珊能做到,定万死不辞。
    清婉没说话,怀里还抱着药钵慢慢捣着药。
    叶珊一如既往的沉默,平常就算车队修整,也不见她下马车。徐皎然一行人就像是忘了这个人一般,也不过问。叶珊一面觉得不妥一面又心里松了一口气。然而就这般,倒是越来越愧疚了。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徐皎然的药瘾是几乎不曾发作了。
    雪引香这种药,单点的话并不会造成多大的毒性。雁南飞日日瞧着徐皎然恢复了冷静,便又提出把脉。
    这半个月,徐皎然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自从雁南飞提了一句她怀孕,她便一直等着葵水到来。然而加上戒药这一个月,她的葵水快两个月未到。手腕子搭在雁南飞指下,徐皎然胸腔的心脏砰砰地跳
    然而雁南飞这老小子坏的很,故意逗她似的,就是一脸沉重不说话。
    远兰的心要跳出嗓子:雁爷,主子的身子到底如何您倒是说呀!这般吊人胃口当真不地道!
    雁南飞:唔
    您倒是说呀!
    雁南飞被逗笑了。
    慢条斯理地放下徐皎然的手腕,又拿个帕子仔细地擦手。半晌才昂着下巴,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眼看着徐皎然那看似平静的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他特别恶意地咧了嘴吐出一句:我雁南飞的名头,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徐皎然瞪大了眼,他继续道:一个月多,不出意外,阿瑾的。
    徐皎然:
    别动歪脑筋,你不能动它。
    雁南飞像徐皎然肚子里的蛔虫,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你此时药性还没戒完全。乱用虎狼之药,莫不是一辈子不想当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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