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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小说(42)

    徐慧茹斩杀蔡何轩以及蔡家一党之事,徐皎然并没有多惊讶。她若这点本事没有,当初也不会越过储君萧佑瑭成功坐上帝位。能拖上三个月,她的那位母皇怕是私心里并不想处置了徐浩然。
    此时拖着不下旨,不过是等着下臣上奏劝谏,好叫她能收回圣意。
    徐皎然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
    徐慧茹果然还是徐慧茹。庸碌的儿子当然比精明的女儿好掌控,没料到纨绔的方四公子,对京城各方势力变动了如指掌。
    徐皎然原就对她没寄什么希望,可此时徐慧茹的作为,还是会令人心寒。一杯茶举在嘴边许久,她沾了一口,觉得凉了又放下。
    方信尤将空杯递到徐皎然跟前,眼神示意她满上:纨绔也要有能纨绔的能力。否则就不是纨绔,是蠢货。皇城脚下鱼龙混杂,一块石头砸下来十个人中九个身份不一般,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确实是。
    方信尤冷哼:都跟你说了,殿下打算怎么谢我?
    你想要什么?
    徐皎然提了壶,替他又斟满一杯。
    方信尤眼波流转,轻佻地挑起徐皎然肩上一缕头发,那,陪本公子一夜如何?
    此话一出,徐皎然还没动,赵瑾玉的鞭子已经毫不留情地鞭了过来。
    火红的长鞭,用特质的软金丝编制而成,鞭身中镶嵌了锋利的刀刃。一鞭子下来,直接打碎了两人之间的案几。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若非方信尤缩手缩得快,方才便要摘下他一条胳膊。
    方信尤吓出一身冷汗,当即怒了:你作甚!
    赵瑾玉放下杯盏,妖娆的面容染霜,不作甚。不过本公子听不得这些话。□□熏心嘴巴不干净的流氓脏了本公子的眼睛,那便打死了丢出去清净。
    这是本公子与殿下之间的约定,方信尤本就是一句戏言,却被赵瑾玉的鞭子给激出了脾气。哼了一声,他今儿就较真了:与你何干!
    污了本公子的耳。
    殿下以为呢?赵瑾玉一副随时都能打死他的模样,令心高气傲的方四公子不满,转头看向徐皎然,向他求问。
    徐皎然眉眼淡淡,勾了勾唇:本殿以为,阿瑾所言极是。
    殿下这是耍赖?方才你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徐皎然笑了,点头:本殿就是耍赖了。
    方信尤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君子一言九鼎,大殿下如此是不是有损你皇家身份?
    本殿能在这里,早已舍弃了皇家身份。
    方信尤:
    徐皎然是真的笑了。
    该问的问了,方四公子深夜留在她院落也不合规矩。既然如此,可以送客了。徐皎然扶了扶袖子站起来,高声道:来人
    等下,这女人真是现实的过分!什么时候他方四公子讨个女人欢心,这么卖家求荣了?自己一身傲骨这一刻弯了许多,他一把攥住徐皎然的手腕,你先别走,本公子还有个消息。
    赵瑾玉的鞭子直接冲他脑袋而去,方信尤立马识趣地松了手。
    徐皎然回头看着他,停下脚步。
    这个消息他连家里都不曾透露过,方信尤看着徐皎然,心里唾弃自己□□熏心竟然一着急把这个都拿出来当筹码。说还是不说,他心里十分犹豫。然而衡量了片刻,他发觉自己脑子果然进水了。
    说之前,本公子要求殿下此次答应了就一言九鼎。
    那要看你消息的分量,徐皎然顿了顿,说,若是值得,本殿就在答应你一个要求。嗯,在不损本殿利益的基础上。
    方信尤觉得有点不划算,可话说到这儿,也来不及收。
    看了眼赵瑾玉,说:你且附耳过来。
    徐皎然依言靠过去。
    一阵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侧,方信尤说完便站直了身子。徐皎然犹如被一道闪电劈中,双眼倏地瞪大,竟然惊了:你此话当真?!
    方信尤点头:亲眼所见。
    徐皎然的嘴渐渐咧了起来,然后变成猖狂的笑意:本殿,答应你一个要求。无论何时,只要本殿没死,必然兑现。
    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
    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消息,亲自送上门。当真应了那句老话,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徐皎然十分愉悦地命人给方四公子准备屋子。受了伤,不宜奔波,直言若是他不嫌弃,大可在府上养病。
    方四公子又辛酸又高兴,感觉自己都堕落了。
    次日一早,他便差人去太守府上说了移居赵府之事,于是自此在赵府住下。
    虽说住下来,却并非日日能见到徐皎然。她近来不知在忙些什么,早出晚归,白日里根本不见人影,只在晚膳之时碰到。方四公子十分乖觉得当个睁眼瞎,除了时常言语上调.戏徐皎然两句开开心,倒是十分讨喜。
    晴了不到几日的闵州,又开始下雨。
    这日,大雨倾盆。
    徐皎然难得没有出去,正在书房看西北的密件。东一城的建设得比预料得更好,谢芝平能力不错,该处理的都处理妥当。此次信件中,谢芝平提起了一件事,西北的城镇似乎有其他势力活动的痕迹。
    她正在思索,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主子,有客上门。管家立在门外廊下,朗声道。
    第67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谢颐之的出现, 出乎了徐皎然的预料。
    西边的天空染满红霞,晚归的鸦雀嘎嘎叫着飞往树林。南方的梅雨季已经过去, 天渐渐回暖了。徐皎然背着手, 侧身站在廊下,看着庭院中一身月牙白长袍头束金冠的谢颐之,面无表情:你怎会寻到这来?
    想来, 我便寻来了。
    谢颐之站在台阶之下,仰头看着神色淡淡的徐皎然, 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料到她不大可能做好客之态, 却也不曾料到会如此冷淡。谢颐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转而又故作不知地笑了,歪了头看她,怎么?不欢迎我?
    我问你, 你是从何得知我在闵州?
    徐皎然没心思管他的少年心思, 只在意自己行踪是不是暴露了。若是连谢颐之都能追查到闵州来, 是不是她如今在闵州的一举一动全落入了在京城那帮人的眼里?徐皎然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锐利带着审视的视线,没有一丝柔情,谢颐之心中仿佛沉了一块大石。
    嘴角渐渐抿直了,他说, 我自有法子。
    徐皎然淡漠的眼神落在谢颐之身上, 两人一上一下, 静静地对视。
    谢颐之孤身一人从京城追来这里。虽说衣着整洁干净, 发丝也束得一丝不苟,面上却难以疲倦之色。想来路上吃了不少苦。此时正瞪着眼睛倔强地看着徐皎然,那模样像是她再说一句都要哭了。
    须臾, 徐皎然叹了口气, 吩咐远兰为他准备住处。
    罢了, 暂且在我府上住下。其他事,往后再找你算。丢下这一句话,徐皎然转身离开前院。
    远兰远远地向谢颐之行了一礼,下了台阶,走至谢颐之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颐之目光落在徐皎然离开的背影上,突然笑了下,阴郁的心情好了起来。徐皎然对他,皎皎心里,他应该还是跟旁人不同的。
    西边的天空由蓝转黑,夜幕悄然来临。
    赵府廊下的灯笼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下人在前方提着灯笼,为徐皎然照明。今夜没有风,虫鸣声也没有,四下里寂静无声。徐皎然勿自深思,许久,命人召温十欲岑九等人回府。
    事实上,经历了刺杀徐安然之事,温十欲岑九已经跟徐皎然绑在一起。
    两人虽还未言明效忠于她,实则早已用行动表明了立场。岑九温十欲如今还在城外练兵,孤儿们的资质参差不齐,训练也有些麻烦。自从徐皎然遭遇刺杀,两人心中具悬着利剑,练兵之事丝毫不敢懈怠。
    听到下人言徐皎然召唤,以为出了什么事儿,骑上马便匆匆赶了过来。
    传话的下人被落下,只能苦着脸,甩着两条腿追。
    赵瑾玉今日有事,正巧没出门。
    老四暗中养的那批孤儿已经渐渐起势了。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徒,手下自然尽出恶徒。正巧北方大雪封城,流民四起。赵瑾玉的势力便犹如树根,巧妙地融入之中。老四将三名优秀的少年领头人连夜送至他身边。
    昏暗的屋子里,烛火微微闪动,映出金丝楠木软塌之上的人,美若妖邪。眼神凶恶的三个少年乖乖地跪伏在地。赵瑾玉看着他们,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他手下不需要善良之人,只要听话就好了。
    正在他沉吟之时,廊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是红菱又在与人碎嘴。
    赵瑾玉眼中厌弃一闪,嘴角拉下来。若非看在她伺候了他两世的份上,如此碎嘴的丫头,他早就丢出去了。
    然而红菱说着说着,便说起前院有公子上门寻徐皎然。提起谢颐之,直说那公子如何如何俊美,如何如何贵气逼人。说的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似得,赵瑾玉心里一动,摆手示意少年先退下。
    大致听出是怎么一回事,他哼了一声,换了身衣裳出来瞧瞧。
    徐皎然看着书房或坐或靠的三个人,挑了下眉。
    不知不觉,这几人居然成了她的心腹。
    徐皎然坐在上首,淡青色的衣袍映衬着她冷清的眉眼。略一思索,她言简意赅交代了大致事情。以她猜测,她的行踪怕是已经暴露了。并非徐皎然草木皆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动静自然就有人听到。
    原以为是桃色之事,结果徐皎然的眼中看不见风花雪月。赵瑾玉端起一杯茶,浅浅地啜了一口,可曾问过谢公子,他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徐皎然一愣:怎么?
    方四跟他不是猪朋狗友的关系么?赵瑾玉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若是真发现了,闵州不会如此平静,许是一起结伴来呢?
    徐皎然: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夜幕笼罩下,草丛里蛙声一片。
    你近来是不是绷得太紧了?
    赵瑾玉捞起胸前一律墨发,指尖绕了几圈,弦绷得太紧容易断。若是只是偶然,不必自乱阵脚。徐皎然,你需要冷静下来。
    不过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温十欲折扇啪地一声打开,插了一句嘴,闵州这边有囤积了大部分的财力物力人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转移。若是想避免事发之时措手不及,自然要安排。
    这点倒是无可厚非,赵瑾玉又道,那又能如何转移?
    且不说她手中的产业大半在闵州扎了根,说不得挪窝必死。光是郊外那座铁矿山才掘出大量的铁矿,养在北郊的那批孤儿,想运去西北,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决不可行还得从长计议。
    温十欲扶着下巴,也犯了难。
    徐皎然摇了摇头,移居西北之事还是尽早进行为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万事早做准备,可避免意外之失。
    岑九无可无不可,懒散地靠在扶手上,听从几人的决定。左右他被老头子勒令了保护徐皎然的安全,徐皎然在哪儿他便在哪儿。
    商议的结果,闵州这边扎眼的产业暂且交由赵公子接手。至于转移之事,暂时按兵不动,先弄清楚情况再做决定。京城那些人定然还在暗处盯着,贸然行事弄出了动静,反惹人怀疑。
    这般也是,如此,先等等再看。
    ***
    谢颐之住进了赵府之后,跟方信尤之间就闹翻了。谢颐之不可能知道徐皎然的行踪,跟他前后脚来,定然派人暗中盯他。方信尤恶心他谢颐之跟踪他,谢颐之则恼恨方信尤图谋不轨。
    则自从跟徐皎然有过肌肤之亲,谢三公子的心中,便已然把自己摆在了徐皎然相公的位置上。任何觊觎徐皎然的男人,在他眼中都是无耻之徒。
    这两人斗鸡似得,如今是一见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闹得有些难看。
    徐皎然扶额,说过他们一回,不顶用之后便随他们的便。
    倒是阿尔列有些萎靡不振,他觉得很委屈。
    京城一行之后,他跟徐皎然之间莫名其妙起了隔阂,然后就有些疏远。如今徐皎然回闵州便一直忙于公务,两人再难恢复以往水乳.交融的亲密。阿尔列心中苦闷,可又知道徐皎然确实没空风花雪月。
    他如今还住在东院,只是不是徐皎然的正屋。
    这两个月又不巧感染了风寒,身子不舒坦便一直窝在后院。
    这日,终于有精力出来走走。才刚走出东院,就不凑巧撞见了杵着拐杖也要来东院门口晃悠的方信尤。
    方信尤可是很清楚他的底细,看见他当即眉一挑,哟了一声。
    第68章
    就图一点色
    休养了二十来日, 方四公子那条伤腿已然恢复了大半。此时杵着拐杖走了几步,光顾着盯住阿尔列, 差点一个趔趄从台阶上摔下来。
    嫌丢了丑, 他脸扭曲了瞬,将拐杖往旁边一丢便倚着廊柱坐下。
    今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是个赏花的好时候,方信尤广袖一甩, 斜一眼站在花丛中一身天青色广袖长袍的阿尔列, 阴阳怪气道, 十一皇子当真贵人事忙,方某来了这许久,竟今日才得见上一面。
    只见方四公子也是一身天青色绣云纹长袍。
    两青相遇, 一个头束金冠, 腰束玉带, 端得好一副仪表堂堂。一个面若敷粉,鬓若刀裁,俊朗风流。都是身姿颀长挺拔,难得一见的俊俏儿郎。
    方四公子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眼中暗含比较。
    阳光下, 阿尔列的瞳孔显出澄澈的樱兰色泽, 仿佛西域最璀璨的蓝宝石。他不自觉恍了下神, 继而用十分不屑的眼神递过去。
    不得不说,徐皎然虽然离经叛道,这眼光确实少有的毒辣。
    他在打量阿尔列, 阿尔列也在打量他。虚虚对视之后, 各自嫌弃地避开眼。阿尔列心里的郁闷更甚。好似自从得知徐皎然偏爱青色, 赵府借住的这两纨绔,就都换上了同色的衣裳。
    他如今再没心情与人争执,什么也没说,转身又折回东院。
    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而已,有那个功夫跟他斗嘴,不如琢磨回去怎么挽回跟徐姐姐的关系,阿尔列面无表情地想。他如今只有一个在意,徐皎然会嫌他麻烦,哪日突然决定将他送走。
    哎,哎!方信尤见他竟然理都不理他,当即站直了身子,怒了,本公子在跟你说话!
    阿尔列充耳不闻,身影眨眼就消失在月牙门里。
    呵!方四公子长这么大还没谁敢这么不给他脸,气得当即抓起拐杖狠狠就往地上一丢。砸在台阶上,噼啪一声就断了。
    岂有此理,这个蛮国小子,真真不知所谓!
    清风眼睛在裂掉的拐杖上一扫,只当没看见,默默地将刚取来的罩衫往他肩上搭。虽然已经五月了,但今年天气反常,自然多经心些。不过他家公子的脾气,当真暴躁了不少。
    一阵风吹过,庭院中满树的花瓣纷纷扬扬,如雨落下。
    鼻尖萦绕着一股清甜清新的味道,方四公子慢吞吞吐出一口气,对身边小斯道:清风,你去把徐皎然叫来!
    徐皎然今日没出门,方信尤是知道的。自从搬进来,方四公子便花了点心思将府里上下的下人都打点过。反正他问得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徐皎然每日在不在府上,总有下人会禀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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