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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小说(24)

    何人躲在暗处!
    岑九怒道,有本事放暗箭,你站出来给本大爷瞧瞧!
    那箭矢还在继续,咻咻地擦着岑九而过。而后狠狠刺入木栏之中,入木三分。
    谁?你出来!
    岑九喊了两声,没人应。等了须臾,从门外缓缓走入一个高大的身影。
    只见那人一身藏青广袖锦袍,头戴金冠,脚蹬绣金线皂靴。鬓若刀裁,眼若寒星,一派公子风流。那人眼神淡漠如冰,嘴角却噙着一丝温柔浅笑。
    他转了转手中弓箭,清淡道:啊,是我,你待如何?
    岑九怒极,找你打一场!
    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岑九与这金冠公子的身上。徐皎然俯视一楼,面无表情。此时所有人都绷紧了神智,场面一触即发。然而并未有人留意到,立在徐皎然身后的赵瑾玉见来人,突然一脸的意味深长。
    喔唷,谢三来了。
    第42章
    谢三与徐安然
    客栈的骚乱, 立即引起更大的震动。朱铭的本意是力求在徐安然逗留的几日凤城方方面面太平盛世,奈何过犹不及弄巧成拙, 反而惊动了徐安然。
    官差连滚带爬冲进来报信之时, 朱铭正马前鞍后地亲自安顿三皇女一行人。
    徐安然冷眼听着那人不着调地将朱铭的底子抖干净,心中冷嗤蠢货!然而听到此人提及幸亏得一个携带金弓的公子出手相助,否则三十人全被那匪徒屠戮殆尽。她当即神色一动, 问:长什么模样?
    三皇女突然问话,那人一惊, 哭诉声都噎住了。
    抬头见大人物都盯着他, 才受宠若惊地回话:没, 没看清相貌,就知他骑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马。
    徐安然双眼晶亮,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哦?本殿亲自去瞧瞧。
    左右闲来无事, 去瞧瞧也罢。
    岑九出手, 狠辣得令人胆颤, 带头冲进来的四个人全被他杀了。
    身首分离,脑袋咕噜噜滚下来,血洒满一地。
    鼻尖盈满血腥气,谢颐之神色冷然地将箭尖对准了岑九, 拉满弓:这些人奉命而为, 这位仁兄出手未免太不留情了。
    岑九心里正烦躁着, 戾气顿时涌上眉头。
    想抓本大爷就让他们抓,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他素来最厌烦这类多管闲事之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善心,真是碍眼。说着龇了龇牙,身形闪动, 速度极快, 眨眼就冲到谢颐之跟前。
    谢颐之急速退后一步, 避开攻击却也吓出一身冷汗。这人简直是个疯子!
    两人迅速打成一团。
    官差们尝到厉害,迅速避开,退到角落抱团。
    有些不甘心的还在叫嚷,出口的话,比市井叫骂更不堪入耳。
    谢颐之来得晚,并不知前情。此时听着觉得不对,边应付岑九边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抱头躲在廊柱后的店小二看两人没波及到他,立即大声地把自己的所知交代。
    谢颐之听罢脸便沉了下来。他将手中弓箭放下来,在一看争锋相对的徐府下人以及凤城官差,暗暗懊恼自己多事。不过私心里觉得,即便事出有因,此人连杀四人也太过分了:便是如此,尔等何必要人性命?
    那可怪不着本大爷!
    岑九一挥大刀,也停了手:他们提刀二话不说就砍,技不如人,被杀了也活该!
    胡说八道,是你们前日在城门口砍伤官差,罪有应得!
    不服气的某一官差见自身安全,跳起来叫嚣,这位公子可别听他信口雌黄,这群人就是一帮恶徒!不拿下,实在扰城内安宁!
    哟,牙还挺利,岑九早就看不顺眼了,冷笑着走过去,吓得有些人腿软,鞭笞妇孺幼儿,欺辱良民百姓,你们怎地就只字不提?就这么个昏聩的官府,还装什么歌舞升平?也不怕人笑话!如今命你们这群狗腿来抓老子,不就怕老子不给他脸,将这凤城的老底儿给抖个干净!
    岑九嘴跟抹了砒.霜似得,一出口毒辣得官差脸又青又白接不上话。
    他这般一说,城中切身体会的百姓感同身受。再看着凶神恶煞的岑九,听着他的话,心中的那杆秤就倒向了他这边。有性子混不吝些的,立即就在外头大声附和。这一嚷,客栈外围观的百姓立即被调动了。而后看着威风凛凛的谢颐之眼神就怪异了起来。
    老百姓也不懂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谢颐之的背后指指点点。
    谢颐之谦谦公子,还未曾遇到过如此情景,整个人僵硬了,颇有些骑虎难下。
    正当此时,人群耸动了。
    有人高喝一声殿下驾临,开道。就见围在客栈门前的人群从中散开,慢慢开出一道宽敞的走道儿。接着一个宦官打头,两边护卫驱散百姓避免人冲撞了主子。徐安然的马车才悠悠停在道路中央。
    架势端得一派高贵,隐形地散发着威慑,叫人不敢直视她的光彩。
    徐安然掀了一边车窗,往客栈的门内打量。
    谢颐之正巧退到了门边,人就站在门口,背对着马路。
    徐安然顿时双眼一亮,试探地唤道:颐之哥哥,是你吗?
    谢颐之闻声转过头,徐安然惊喜不已。一改矜持冷漠的做派,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得欢快跳下马车。她的裙摆太长,走动间轻易便绊了脚。然而谢颐之站在原地并未上前,淡声唤了声殿下。
    徐安然不在意,花蝴蝶似得冲向了谢颐之:颐之哥哥,你怎么会来?
    四大家族之一的谢家,与徐姓皇室近年来关系十分紧密。谢颐之等谢家嫡支一脉的五个子嗣也时常出入皇家宫宴,与女皇的一子一女见得多,自然十分熟识。徐皎然立在二楼将两人情态纳入眼中,掐在徐安然进门之前转身进了屋子。
    有事要处理,途径此地,暂时在此处落脚。
    啊,原来是这样?
    徐安然亲密地抱住他的胳膊,眼中专注的只有谢颐之一人。听他说在这间客栈落脚,才屈尊降贵地分出一丝心神扫了眼他身后,而后见满地狼藉顿时雀跃道:可是这里看起来很脏不如颐之哥哥你换个地方,跟我一起?
    岑九眯了眯眼,扑了扑衣摆沾的血,慢慢走近温十欲身边。
    不必了,谢颐之拒绝了,多谢殿下好意。
    为何?这里不能住了啊!
    休整一夜罢了,谢颐之浅浅一笑,颐之还有事,明日便启程回京,就不劳烦殿下费心了。
    啊
    徐安然拖长了嗓子,遗憾又不甘心道,这么着急?不多呆两日?我手头的事儿再多几日便就完了,届时也要北上,颐之哥哥不能等一等安然,一道同行么?
    祖母六十大寿,必须快马加鞭赶在祖母寿辰之前回府。
    谢颐之揉了揉她头发,和蔼道:回京再会。
    徐安然嘟起了嘴,头歪在谢颐之的胳膊上,满脸不高兴。
    两人旁若无人的一番亲昵,与身后血流一地的场景格格不入。便是外人看来荒诞,也无人敢置喙。
    后一步跟上来的朱铭被这场面吓得不轻,见徐安然对谢颐之的迁就态度,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这人没撞见什么吧?朱铭心里没底儿。
    他瞥到了徐安然不高兴的脸,二话没说上前一步便向谢颐之请罪。他眼不瞎,自然知道能得三殿下放下身段,这位公子的身份必定非等闲,姿态做足的郑重。
    下属办事失当,惊扰这位公子,下官实在抱歉。
    谢颐之一愣,转而满脸兴味:嗯,大人言重了。
    朱铭鞠了一把汗,莫名有些讪讪:也不知哪儿来的外来人,如此不服管教!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杀人,当真
    谢颐之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朱铭将后头的话咽下去。
    继而转头正色,冷冷怒斥岑九:尔等匪徒,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岑九温十欲一直在观察这徐安然跟谢颐之。看都没看朱铭一眼,了无意趣地咂咂嘴:原来是一伙儿的啊,真扫兴!
    朱铭深觉官威受辱,怒道:来人,给本官将这群人拿下!
    懒得搭理这群人,徐府的下人不知不觉中全都退了。整个大堂就他跟温十欲还在,岑九心里暗骂徐皎然没义气,却飞起一脚踹向脚边一张桌子。
    他的脚力非凡,一脚下去,桌子便飞了出去。谢颐之反应灵敏地护住徐安然便侧身避开,朱铭一介文人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厚实的木桌重重地砸到自己,木屑飞溅,吓得他当即一声尖叫抱头蹲下,差点厥过去。
    这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今日之事是不会善了了!
    温十欲头疼,这人惹祸的本事真越来越强了。真当自己还是土匪呢,做事不顾后果。而后转头看向头上,却见徐皎然早已不在栏杆前。如今那个地方只站着赵瑾玉一人。
    徐姑娘真干脆
    不可避免地又发生了一场冲突,岑九惹事的本事强,武力更强。
    一场闹剧,不出一刻钟就被他收拾了。
    朱铭气得直跺脚:废物!都是一帮废物!
    好了!徐安然在谢颐之面前,还想留下好印象,朱太守,本殿要你就今日之事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罢便丢下烂摊子,抱着谢颐之的胳膊极力邀请他去一并别院休息。
    谢颐之摸了摸她脑袋,转头去蹲在柜台后的掌柜面前放下一锭银子:掌柜的,一间上房。
    掌柜得懵懵地接了银子,直到人走,才恍惚地想起,他这间客栈已经被包下来了。
    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官差们抬着同伴的尸体,转瞬客栈就清净了。
    徐皎然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瞥了眼为难的掌柜,让他安心:不要紧,若有空屋子,给他匀出一间。
    掌柜的悬着的心放下来,他也是怕了徐皎然这群人。说杀人就杀人,当真比恶鬼还可怕。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个即将狗血的故事哈哈哈哈
    第43章
    皎皎如月
    徐安然索要的解释, 最后在朱铭奉上一件前朝的古画之后不了了之。
    不过既然做给谢颐之看,该做的姿态自然要做足。雷声大雨点小的一番惩戒之后, 徐安然领着谢颐之回了别院。谢颐之陪她用了晚膳, 看天色将晚便婉言谢绝徐安然极力的挽留,径自回了客栈。
    掌柜的将他安排在徐皎然屋子的隔壁,他仆一上楼, 就碰到从屋里出来的徐皎然。虽说时隔七年,但有些人过多久也记忆犹新。谢颐之快速跟上去, 那相似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拐角。
    谢颐之皱了皱眉, 心道自己大约魔怔了。一个早死了六七年的人, 又如何会出现在这儿?
    低头摇了摇,他怅惘地回了客房。
    徐皎然此时正在岑九的屋里,沉吟许久, 最终做了一项以她性子绝不会做的决定。既然决心改计划, 徐皎然自然要将过往的矜持抛弃得彻底。
    走匪路, 从没有文雅一说,她可是适当地杀出一条捷径来。
    昏暗的灯台下,几人围坐在一起,神色森然。
    张毅闷声不吭地坐在一边, 全力迎合徐皎然的决定。左右他烂命一条, 早在十年前就该下黄泉。如今还活着, 不过是想尽最后一份心意, 替易家护住这最后一根独苗。
    你真决定刺杀三皇女?
    温十欲很难相信徐皎然居然跟岑九猜得一样,你考虑过后果了吗?若是一招不慎,你在闵州的心血可能全部瓦解
    出其不意是好事, 但仓促之下做决定十之八九不会出现有利的局面。
    说实话, 他心里十分不赞同。
    徐皎然还未张口, 岑九现不满了:哎我说十欲!你这瞻前顾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岑九最烦这种温吞做派,盘算来盘算去黄花菜都凉了:要干就趁敌明我暗干,越拖久了越不会成事儿。你细想,若将来你再想杀皇三女,可会有如此好的时机?就算有,付出的代价也绝对比此时更大!
    兵攻其不备方可一击即中,这是用兵之道!若最好的时机不懂掌握,还谈什么以后?趁早歇火老老实实缩小地方当个商人最好。
    徐皎然笑了,可不是?这话虽粗却是话糙理不糙。
    她跟徐安然姐弟,或者说徐安然徐浩然蔡何轩徐慧茹一家子早晚会对上。届时决计不会心平气和坐下来论一论前因后果,定然你死我活。她为何不趁着徐安然还未长成斩草除根?
    岑九欣赏地看了一眼徐皎然,两人想到一处去。
    温十欲头疼地看着两人相视一笑,捏了捏眉心,那徐姑娘打算让谁去?这种皇女出行,身边一定隐藏暗卫保护。不是他看不起徐皎然的护卫,而是以卵击石不是一个聪慧的做法。
    我去。岑九天不怕地不怕,本大爷出马,手到擒来。
    张毅沉声道:我也去。
    不必,让她自己来。
    徐皎然知道徐慧茹的性子,徐安然身边至少两个暗卫。两人贸贸然上去等于送死。不过
    呵。
    次日一早,谢颐之刚打开屋门,隔壁的徐皎然稍后一步也开了门。
    猝不及防,两人目光站在一起,无意间打了个照面。
    谢颐之瞪大了眼,惊道:你
    惊鸿一瞥,此人的轮廓虽蜕去了少女之态,五官却与幼年并无两样。
    这个人,是徐皎然!
    徐皎然却好似实失策般一惊,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懊恼之色。而后低下头,急速往后一退,砰地一声关了屋门。
    这一串行为行云流水,更显做贼心虚。
    谢颐之原本只是在惊诧天底下有如此相似之人,却见这九分似徐皎然的姑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径反而起了疑心:皎皎?是不是皎皎?
    皎皎这个小名,只有他跟另一个个唤过。
    这个名字,起因于一件趣事儿。徐皎然这人,年幼无知之时总爱拿当空明月自比,开口闭口都是自夸皎皎如月。谢颐之促狭,讽刺地唤她皎皎,小名便由此而来。
    他这般唤她,只是为了表示态度。告诉徐皎然,不管她为何又活过来,还出现在凤城,他都不会暴露她。
    然而他的话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丁点儿回应。
    此时沉默才是最大的回答,谢颐之的心骤然就激动了。
    他袖子中的手指有些颤,心中激荡着不可思议跟惊喜:你是皎皎,我不会认错的,不然你决不会这般反应!
    你认错人了。
    清淡的嗓音不疾不徐,十分笃定。
    谢颐之一愣,不坚定的态度有些动摇。意外撞见相像之人,他凭态度判断,实则心里也没底儿。
    如此,他犹疑地回想方才的惊鸿一瞥。似乎又不像?
    是在下唐突了,谢颐之吐出一口气,诚恳道,姑娘,你与在下的故人实在相像。若是不介意,可否出来让在下一观?
    不,请你离开,我很介意。
    □□脆利落的拒绝,谢颐之有些赧然,姑娘
    没有回应,一片沉默。
    皎皎,你可知易先生是谁人给收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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