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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小说(4)

    徐皎然怒不可遏,这群混账!
    宋家妇人死了?
    还不清楚,元玉手脚利落,须臾间替徐皎然收拾妥当,主子,长风来信说,宋家小子有些麻烦,可能需要您走一趟。
    必要要走一趟,秀才虽小,却是正儿八经的踏入科举第一步的人。徐皎然顾不上梳洗,抓起妆奁中一根缎带,将散落的头发绑了起来。
    吩咐长雪备马车,你去收拾行李,即刻启程!
    将远兰长雪留下看着府中事宜,顺便照看赵瑾玉。一旦有事,及时去信通报。
    临行之前,徐皎然思索了片刻,命长雨去将闵州第一圣手李大夫给掳了来。老大夫吹胡子瞪眼的,气得不行。不过听说要去救人命,便忍了没闹。
    徐皎然不放心,命元玉多装药材备上,以备不时之需。关西那边物资实在匮乏,药材便是有钱也不是那么好买的。
    一行人连夜出城,精装简行,匆忙赶往关西。
    徐皎然靠在马车的软塌上,抓紧时辰休息,然而心实在中烦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那个宋家妇人,可别死了!
    作者有话说:
    赵瑾玉:我是好妹妹
    第6章
    绣荷包还是绣帕子?
    好在运气不错,徐皎然赶去之时,宋家那个妇人还吊着一口气。
    东一城的大夫实在太拿不出手,长风拿了好些名贵药材给宋家妇人续命。治了一个多月,没见好,药材却被他给糟蹋了不少。若非徐皎然领着李大夫来的及时,那妇人怕是再坚持两日就得咽气。
    宋家说清贫都是抬举,土坯茅草屋,窗子破败漏风,用个叶子似得板遮着。仅剩的一只老母鸡被关在栅栏里头,真真是家徒四壁。
    徐皎然进门,那宋家小子不在。
    她们敲门,就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应了声。徐皎然往里头这么一打量,一眼看到底,那病重的妇人躺在土炕上苟延残喘。小姑娘警惕心不错,若非徐皎然生得天仙之貌不像坏人,而李大夫又慈眉善目,她都不给开门。
    老大夫还没见这人,光听声儿就着急起来:小姑娘,你快点让开!你娘等不得了!
    徐皎然虽然不懂医术,正好瞥了一眼。见那妇人面色渐渐灰败下去,立即给元玉使了个眼色。元玉眼疾手快,抓着那挡路的小姑娘就往旁边一扯。
    小姑娘当即慌了,尖叫着:你们干什么!
    徐姑娘,赶人熬一锅参汤来。
    老大夫胡噜一把推开小姑娘的手,两步上去就给那妇人把了脉。他药箱子往地上一搁,掏出一套长针痛心疾首道,哪个手艺不精的蠢材瞎开药,瞧瞧,这不会死的人都要给治死了!
    尖叫的小姑娘一愣,眼睛迅速包了泪:你,你说什么?
    徐皎然看了皱眉,让元玉去马车上将药材取下来。
    小姑娘,你家有熬药的地儿么?你娘不会死的。李大夫是闵州第一圣手,有他在,你娘很快就能好。徐皎的然嗓音清淡沉静,当即安抚住恐慌的小姑娘。她笑了笑,指着元玉跟小姑娘说,大夫的话听见了么?你带她去熬药。
    那小姑娘神情懵懵的,看了眼凝神静气的李大夫,又看了眼满脸笃定的徐皎然。狠狠一擦眼睛,拉着元玉的手就往厨房去。
    元玉不放心,见徐皎然点头,她便与小姑娘走了出去。
    徐皎然无事,便在这小院里走动了一圈。
    当真破的厉害,别说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她方才看到,那后厨米缸里头口粮都少得可怜,这家人怕是温饱都成问题。她有些敬佩,穷成这样了还供儿子读书,这家人当真有志气。
    元玉已经在熬药了,徐皎然转一圈过来,见那小姑娘蹲在唯一的母鸡跟前扑簌簌地掉眼泪。脚下微顿,嘴角轻轻抿了起来。
    你兄长呢?
    突然出声,小姑娘吓一跳。她飞快地擦了擦眼睛,声音嗡嗡的:在地里。
    徐皎然挑眉:你兄长不用温书吗?
    提起她的兄长,小姑娘立即打起了精神。她看着徐皎然,自豪地昂起了小脖子道:我哥哥才不是一般人呢!他特别聪明,别人读书都要好久好久,他看一遍就会。才不用像别人天天读,白天种地晚上温书就行了!
    说实话,她有些震惊:你哥哥从小到大就这么读书的?
    小姑娘狠狠点头,有点不满她不相信:我说了啊,我哥哥特别特别聪明!
    哦,这么聪明啊
    徐皎然顿了顿,弯了弯眼角笑起来,家中来人了,你是不是该去将兄长叫回来?
    她迈开腿走过来,对小姑娘温和道,就说伤了你娘的那家马场的东家来了,让他速速回来。我就在这里不会走,你快去快回。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嘟着嘴没动。
    徐皎然看出她的心思,有些啼笑皆非:放心吧,你家里的东西不会丢。一会儿你回来你亲自检查,丢了一件,我陪你十件。
    被点明心思,小姑娘脸臊得通红,她家这么穷,其实也没什么可丢的。
    我,我去找我哥哥回来,她拍了拍屁股,你们等着。
    说着,飞快地跑了。
    又回头看了眼破败的茅草屋以及见底的米缸,徐皎然摸了摸下巴,眸中幽光点点。似乎沉吟片刻,她突然淡淡勾起了嘴角来。
    嗯,一个聪慧绝伦并且忍受得了下地种田苦楚的少年秀才,她来得可真是时候。
    ****
    却说闵州,时隔一个月,刘嬷嬷终于知道二姑娘愿意学什么。他要学武,并非她能教导的那种。刘嬷嬷十分为难,赵瑾玉铁了心学武。
    无法可想,她便托远兰给远在关西的徐皎然去了一封信。意本是要她通过徐皎然来言词否决赵瑾玉的异想天开,毕竟姑娘家舞刀弄枪的多难看。可谁知信去了,那边十天就回了信。就一个字,准。
    不出半月,武艺师傅就送进了谢林院。
    长雪选的人,并非女武师,而是个健壮的中年汉子。嘴角有道疤延到耳根下面,面相十分凶狠。据说是徐皎然一年前在牙市里偶然带回来的,犯了事儿的官家家奴。力气奇大,一拳打死一头牛。
    张毅知道教的是个娇弱小姑娘,心里就有些怕。
    像他们这类粗人,最怕的就是一捏就碎的软趴趴的东西。早听闻了赵家小姑娘孱弱,等亲眼看到赵瑾玉人拧着眉头站在三丈开外,单薄得他大喝一声都能吓倒,他就束手束脚不知道往哪儿站。
    赵瑾玉啧了一声,有些好笑。
    这种体格一看就不是练轻便武器的,该不会要教他练板斧吧?
    张师傅用什么兵器?
    出口竟不是小姑娘的细软,而是不分男女的悦耳低音,张毅冷不丁听到楞了一下。
    洒家练得重剑,张毅不愧这幅身板,嗓音雄厚深沉。他看出了小姑娘的顾虑,解释道,不过十八班武器,洒家都会耍几下。
    哦赵瑾玉押着尾音,我想学九节鞭,你可熟练?
    九节鞭有些难,张毅蹙起眉头,脸看着更骇人。倒不是他不会,而是小姑娘开口就要学那等颇讲究技巧的武器,腕力不够,当真会伤着自己。
    姑娘的四肢修长,是个练鞭的好苗子。
    他换个小姑娘容易接受的说法,劝道,不若姑娘先学软鞭。软鞭虽说不如刀剑锋利,但若真能练成,鞭子再找人专门掺入细刃,杀人不过一鞭的功夫。易上手又轻便,于姑娘家来说,十分实用。
    张毅不知从前做得什么勾当,开口闭口就是杀人。这话一说完,谢林院一众丫头婆子脸色都变了。
    赵瑾玉却眸色晶亮,当真,鞭子真这般好使?
    五大三粗的汉子点头。被身边一圈女人人瞪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摸了摸鼻子,他很有些悻悻然:懂行儿之人,做出来的兵器自然厉害。不过姑娘遇不上那等穷凶极恶之徒,不必好奇这些。
    然后兀自捡了跟软柳条儿,当面虎虎生威地耍了一通。那柳条儿本还细软,竟落在石头上就是一道鞭笞的痕迹。
    赵瑾玉眼一眯,勾了嘴角笑起来。
    他抬下巴,示意红菱去将那块石头搬过来。红菱有些怕,听话地将石头搬过来。赵瑾玉仔细盯着上头的痕迹瞧,更满意了。原本他都打算去徐皎然跟前闹了。给他送来这么磕碜的人,没想到竟是个宝。
    一番见礼,张毅被留下。
    两辈子身娇体弱,赵瑾玉如今习武之心空前高涨。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去后院与张毅练基本功。不论刮风下雨,都从未懈怠。
    张毅没想到深闺姑娘有这番毅力,教导也更认真。
    刘嬷嬷总在一旁陪着,雷打不动。
    在她看来,赵瑾玉毕竟十三岁,是个半大的姑娘了。若是搁旁人家,这般岁数的姑娘早已然定了亲,关在闺房绣起嫁衣了。便是师傅,那也是男人,她自是不能叫二姑娘日日跟个大老爷们独处。
    张氏自从被赵瑾玉遣走之后,地位就一落千丈,如今刘嬷嬷才是第一人。
    这日,又陪赵瑾玉练了两个时辰。
    头发濡湿一片,赵瑾玉的皮肤被热气蒸得白里透红,漂亮得不得了。刘嬷嬷一边吩咐红菱快去传水蓝燕去备换洗衣裳,一边倒了冰镇过的酸梅汁递过来。
    如今已是炎炎夏日,闷热的很,吱吱的蝉鸣声儿扰得人头皮发痒。
    赵瑾玉懒懒倚在石几上,端着一饮而尽。
    小丫头一旁殷勤地打扇。
    姑娘,刘嬷嬷想着从远兰那听来的消息,规劝,家主再过一个月就要从关西那头回来,您也该去前院走一趟,表示表示谢意。
    武艺师傅送来都小两月,若是知礼,不论早晚都该道个谢的。
    赵瑾玉漫不经心地转着杯盏,好似没有听进去。
    刘嬷嬷见状感叹,好在家主还有一个月才回,她还能再劝劝:张师傅怎么也算家主特意为您寻来的,您端个小吃食或是绣个荷包,聊表心意。
    话音一落,石几旁一片沉寂。
    默了许久,刘嬷嬷都要放弃了,他才动了动嘴角,说:她什么时候到?
    刘嬷嬷一喜:四五日吧。
    嗯,我知道了。
    赵瑾玉抚了抚晕染水汽的鬓角,他是绣个帕子好呢?还是绣个荷包?做点心就不想了,他不会。他比较擅长刺绣。
    第7章
    瞬间僵硬了
    宋玠听到妹妹的话,并未觉得高兴。
    本来害得他娘撞了头就是这帮子人,如今特意赶来救治更理所应当。不过见妹妹在田埂上又蹦又跳的快模样,宋玠还是柔软了眉眼:你别下来,仔细摔着了。哥哥去塘里洗一洗,这就来。
    宋玠回来很快,他刚到门口,就看到一堆人在往他家里搬东西。
    村子里有人瞧见了,还以为宋家哪个富贵亲戚上门。围在门口,不敢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的元玉等人,只顾着眼含艳羡地围着宋玠打转。
    宋玠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就不管他们还不罢休,推开众人挤了进来。
    参汤已经灌下去了,李大夫在给宋母施放血针。他不愧第一圣手的名号,慢慢收了针,宋母那如破风箱似得呼吸声渐渐平和下来。
    宋玠看似冷静,在李大夫欣慰地长吁出一口气后,紧捏着的手心才放开,眼眶都红了。
    你这小伙子,看着不像没主意啊?
    李大夫早就从徐皎然口中听说了事情始末。回头就看见一个清俊少年郎,便知道是这家人的儿子。
    翘着胡子,他不满道,你母亲不过撞了头,看个病能看成这样,你不晓得怀疑?要不是我等来得巧,那蠢材这几日就给你把人治死!
    宋玠一愣,有些懵。
    这时候小姑娘也听到就说话了,告状道:李大夫说,娘病成这样是乱吃药吃的。今天若他没过来,娘熬不过今晚
    尚大夫就是个庸医!
    小姑娘眼圈红彤彤的,娘差点被他毒死了,哥哥!
    宋玠看了眼呼吸平缓的宋母,又看了眼吹胡子瞪眼的李大夫,心中顿时一阵后怕。他喉咙像被塞住似得,哽了半天才发出声音:李大夫大恩大德,宋玠没齿难忘。
    老大夫哼了一声,别谢我,谢谢人家徐姑娘吧。
    说罢,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身后。
    宋玠知道这宋姑娘大约就是马场的主人,蹙了蹙眉,不太乐意。
    不过又见李大夫横眉冷对,妹妹眼巴巴望着,他将这口不甘之气咽下去。人大夫说了,若非这姑娘日夜兼程一个月来得及时,他娘大罗神仙都就不回。
    宋玠喉头动了动,转身看了过去。
    徐皎然立在门边,背对着光,恍若璧人。
    宋玠就见一个冰肌玉骨雅致无双的白衣姑娘,淡淡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朱唇轻启,他顿觉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清净了。
    耳中只听到清淡如水的女声说:这是应当的,不必客气。
    *****
    姑娘,大姑娘申时就到城门口了。
    蓝燕捧着装针线的笸箩,小心翼翼地问歪在软塌上的主子,您不是说给大姑娘绣个帕子?
    自从主子撞了头,脾性大变。如今在这谢林院,谁也不敢忤逆他:不若奴婢帮您绣,绣好了您添一针,权当是您绣的。
    赵瑾玉扶了扶下唇,听到关西才想起了宋玠这人。
    不必,放着我自己来。
    趿了鞋子下榻,不过现如今想起来也晚了。
    赵瑾玉躬下身,墨发自然垂落在暗淡的布头上,竟让着色泽别样绮丽起来。修长的手指从多块碎布中拈起一块,翻着看了看,然后自然地穿针引线,他端着笸箩就回了榻上。动作十分熟练,竟比针线活最好的蓝燕都利落。
    半个时辰才过,他就绣好了。
    蓝燕伸着脖子看,见那帕子上锈了只火红的三尾鸟儿。缀在边角,活灵活现。似凤不似凤的看不出什么鸟种,飞翔姿态颇为栩栩如生。
    屋里伺候的都是从小就在他身边,知道赵瑾玉底细。她们姑娘打小就没碰过针线,面面相窥的,均是满脸疑惑。不过再是疑惑也不敢问,主子如今威严,谁也不敢造次。于是看向奶娘,奶娘神情更震惊。
    张氏的震惊中夹杂着恍然大悟。
    她就说姑娘原本最亲近她,怎地撞了头就变了人呢?果真她感觉没错,这人根本不是她们姑娘!不知哪里的孤魂野鬼,竟跑到她跟前耀武扬威。奶娘看着榻上慵懒的少女,眼神怨毒的像一只毒蛇。
    手攥了又攥,她心下有了个决定。
    什么时辰了?
    赵瑾玉垂眸轻轻转动手腕,心想练鞭真不错,才几个月腕力涨了几倍。
    家主到大门了,进来的刘嬷嬷应道。她才从前院过来,带进屋一身热浪,姑娘快些梳洗,去大门迎一迎。
    赵瑾玉瞥了眼刘嬷嬷,神色有些不耐,他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不过现在不是教训的时候,拨了拨肩上的头发,他懒洋洋地动了身。
    徐皎然已经进了二门。
    赵瑾玉脚尖一转,往东院走去。
    他心知徐皎然是个爱洁的脾性,回府头一桩事儿定是沐浴更衣。所以走得很慢,懒洋洋的,一刻钟的路愣是被他走了半个时辰。
    东院的位置有些偏,但占地很广。
    徐皎然的院子布置得就像她这个人,从里到外透露出矜贵的雅致。葱葱郁郁的竹林,修剪得精致的花廊,以及青石板铺成的小甬道。不像谢林院姹紫嫣红,她的就是大片的青翠与素白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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