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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杀了以后竹子吃熊猫(25)

    总是清爽干净的少年失了往日的从容镇定,眼神空洞,凌乱的长发垂落脸颊,狼狈又倦怠。他的右手拿着缺了口的剑,剑身上面满是划痕与血迹。
    他的身形晃动一下,我立即撑住他半边身体,握着他冰凉的手,楚应予,你还好么?
    在我担忧的呼唤中,他虚无的深邃眼眸终于有了一丝亮光,呆滞地垂眸凝视我,他轻颤着张嘴。
    小、娥?
    是我!你被追杀了?
    我没事。他有些迷茫地皱起眉,又看向自己拿剑的右手,迟疑地这样回应。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让我给你检查一下。
    回家?
    对,就在前面,院子里的灯笼我还多加了两个呢!
    好。
    我想搀扶着他,却被楚应予打横抱起,还有力气抱我?这是没受伤?
    你没穿鞋。
    楚应予这样说着,抱着我一路回了家,半路上追出来的来福冲着他叫唤,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一样。
    我对着来福做出安抚的手势,乖啦,去一边玩,这可是你主子回来了,不认识了吗?
    可能是血腥味太重了,刺激到了来福,它现在焦躁地冲楚应予吠。
    不过被楚应予看了一眼后,来福就嗷呜一声夹着尾巴去了狗屋,再没敢出来了。
    将我轻轻地放在了凳子上,他后退了几步,把剑放在了桌上,说:我有点脏。
    我连忙站起穿上鞋,说道:我给你烧水,洗澡换个衣服,有没有哪里伤到?
    楚应予比起往常显得迟钝很多,他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上一道划伤,是新鲜的伤口,只不过靠着他年轻的身体愈合得快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右小腿上的暗器伤口,胸口上的像是刀伤,从左胸斜下砍到右边肋骨处,没有伤及脏腑骨头,但也足够惊悚。
    别问我。
    我才张了个嘴,楚应予就转开了目光,他没敢看我,只是这么交代着。
    好,我们洗个澡,我给你擦药,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嗯。
    在浴房烧了水让楚应予脱光坐在椅子上,毕竟身上有伤,直接泡水里不行,他乖巧而自闭地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我拿着汗巾给他擦拭后背,将他打结毛躁的长发清洗梳通,像是给失落的大狗洗澡那样,尽心尽力地清洗着。
    他是真的情绪不好,面对我这么近距离地擦拭,尤其他还是光着,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以往靠近了,他的身体反应是很直白诚实的。不过因为我想在成亲后再做该做的,他才一直没有爬床。
    可能我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我只好忍住自己的好奇,沉默地将他收拾干净,敷药处理伤口。
    虽然呈现出自闭模式,楚应予还是自己把桶子里的水给倒了,没让我做粗重的活,尽管我不觉得这很重。
    把人送到房间,我准备回自己的房,楚应予突然扣住我的手腕。
    我想和你睡。
    哎?我一惊,这是闷声憋大招啊,不、不好吧,你还伤着,不能做运动。
    楚应予:只是睡觉,不行房。
    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落,咳咳。
    心情激动表面镇定的我钻入了楚应予的被窝,想抱他,却又摁到他伤口,只能克制着保持一点距离。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他躺板板,可这次是我们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同塌而眠。
    好紧张。
    对比起我的小鹿乱撞和纠结,楚应予不顾伤口的疼痛,侧过身体将我拥抱住,我就缩进他怀里,小声问。
    你有没有心情好一点?
    有。
    那、靠近我还会不会痛?
    痛。
    这样你睡得着呃?你有没有问问宫主,或者黎一,又或者外面的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没问,睡不着也没关系。
    不行,你看起来好累,一定要休息好。我给你唱摇篮曲啊。
    好,你唱。
    有没有人唱摇篮曲,没给听的人唱睡,反而把自己给哄睡的?反正我就是这样,醒来时,外面已经天亮了,但是抱着我的人还在。
    楚应予居然没有早起,他还在沉睡,可好像不是很安稳,眼睫毛在颤动。
    小心地看了看他胸口的绷带,确定没有血迹渗出,我轻手轻脚地从被子里滑出。
    把他那破了的脏衣服都丢掉,还把他的剑给擦干净了,不过他的剑为什么这么烂了?应该要送去打铁铺修一修吧?
    难得楚应予能多睡一会儿,我自己吃了早饭,就把他那份温在了锅子里,等他醒来再吃。
    嗖
    在后院料理着菜,有什么东西急促尖锐地擦过耳廓,然后钉在了身后的墙面,识别了几秒,我看出那是一枚铁蒺藜。
    这感觉很熟悉,就像当初楚应予对我丢暗器。
    阴影一瞬间袭上心头,我转身看过去,篱笆上站着一个人,以成年人的体重,竹篱是撑不住的,但对方站得很稳。
    男人面色惨白,英俊的脸多出几分戾气与阴冷,眼底的淤青还是那么明显。
    我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对方的名字。
    重影。
    落地无声的男人将手放在了身侧的剑柄上,我后退了几步,开始问道:你怎么找到这的?楚应予说的吗?你来找他有事?
    这位同事当时还顺手帮过我和楚应予,怎么现在看起来像是追魂索命来的!
    我紧张的呼吸都急促了,完全不敢背对他逃跑,后退的过程中,我撞到了一堵温热的墙。
    扭头一看,赤着上身的楚应予已经出现,他冷冷地盯着对方,眼里的杀意很明显。
    他问:有没有事。
    我摇头:没,他朝我丢了个暗器,没打到。
    不是没打到,他是故意打歪,但刚刚他的确能杀你。
    咬紧了后槽牙,少年压着声音这般说着,尾音都在发颤,我发现楚应予已经愤怒了,漆黑的眼里仿佛有火焰在烧灼。
    他揽过我的肩头将我往身后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同事,这杀气不像是切磋啊,好像要现在就用剑刺穿对方。
    楚应予好像也紧张了,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我差点归西?他以前面对重影,并不会这么警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去拿剑。重影如此说道。
    没有多余的问候,也没有说明来意。
    楚应予给我一个眼神,我马上听话地跑去房里给他拿剑,我小声说道:可是你的剑有好多缺口,还受着伤。
    没事。
    揉了揉我的脑袋,少年将剑拿过,我立即后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我完全看不懂现在的局势,但眼下的气氛已经很紧绷了,空气里都凝结着冷意,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成为他俩拔剑的契机。
    好像呼吸都忘记了,我祈祷地看着这两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如果打起来,我希望楚应予打趴对面!
    我未来小老公必定最强!
    耳朵里捕捉到脚下泥地被踏碎的声响,压抑的空间好似被无限延长,眼前两条人影倏忽间消失原地。
    只是一个照面,一个眨眼。
    星火四溅中传来清脆的剑刃断裂声,半截铁片凌空翻转,直直刺入白菜地里。
    我急忙看向交手后错开落地的两人,楚应予手上满布缺口的剑还是完整的,而重影手上那把利剑折断了。
    是楚应予赢了!
    正要高兴地跑过去,重影却阴恻恻地勾起了笑容,喉咙里挤出来的笑声显得无比愉快,但听得人很不舒服。
    呵呵呵呵
    楚应予看着手里的剑,冷冽的眼里有着一丝动摇。
    你的剑慢了,你本该将我的脖子连同剑一起斩断。
    可是你没做到,呵呵呵呵。
    重影说完这句话,好似浑身都畅快了不少,他将阴鸷的目光转到我身上,这眼神很是戏谑。
    在我以为楚应予赢了时,重影却说他的剑慢了,这个意思就是,没有以前身手好了?
    意识到这其中关系,我遍体生寒,是我让楚应予变得迟钝了?
    好刀生锈,也就离死不远了,你也已经不是八重宫第一了。
    说完这句话,重影丢开断剑,如风一样消失在院中,只留下颓然跪地的楚应予,和一脸惊疑不定的我。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七章
    如果是去年的我, 看到这样情况不对的楚应予,我就算不拔腿就跑,也不会敢轻易过去呼唤他。
    都不用我去感知, 肉眼就能看出来他不对劲。
    面对我时奇怪的身体疼痛,出去执行解决叛徒老二的任务,回来就变得不太安定,没有了那种骨子里的傲气,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弱。
    他是八重宫最锋利的刃,而现在, 他被重影说生锈了, 出剑变慢了。
    可是楚应予不是剑客,也不是小说里的西门吹雪,不会因为影响剑就抛妻弃子吧?
    虽然不是, 但他会杀小白, 会杀阻碍, 比西门可怕多了好吗!
    脑子里快速地转过这些思考, 我的吸气声在这静谧的后院里并不明显,因为楚应予喘息得比我还要急促难受。
    我感到有点冷,可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
    双膝跪在地上, 他的右手松掉了剑, 像是头疼的人捂着脑袋, 身体颤抖如弦, 喉咙里泄露出野兽悲鸣般的呜咽声。
    不是八重宫的第一了, 让他这么难受吗。或许, 他闭口不提的这次任务, 是失败了的。
    可我不确定, 也只是猜测。
    我有一种, 如果我走过去,就可能被他杀死的错觉。
    这样的想法,使得我始终没能迈出靠近的一步,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哆嗦着放松,像是我不断收缩的情绪。
    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但也实在不能不看气氛就乱莽,举棋不定中,我轻轻开了口。
    我可以去你身边吗?
    声音好像传不到他的耳朵里,他像个落单的群居动物,在孤独地抵抗。
    在这混乱中,他求救一般望了我一眼,直达心底的哀求撞击上我的心口。
    他好像在求我。
    鼓足了一丝勇气,我朝着他迈出了第一步,不断缩短的距离让我始终狂跳的心脏变得安稳下来了。
    仔细回想,我俩的相识相知,几乎都是楚应予再朝我靠近,这次我怎么也不能退却。我有一种,如果在这里躲开的话,会失去他的感觉。
    缓缓在他面前半蹲下,我伸手搭在了少年的肩头,手掌下的身躯猛烈颤动,他没有躲开,却像是吓到了。
    手指从轻触变成五指张开,顺着他的肩线轻抚,我将自己贴过去,轻缓地拥抱了他。
    楚应予,楚应予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选择了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直到他从抵触混乱的状态抽离,将我用力箍进怀里。
    肺里的空气都好像要被挤出来,脊椎都要被他勒断。
    疼。
    抱着我的力道松懈了几分,他目光空洞地呢喃着,小娥,你应该离开。
    可你抱我抱得这么紧,在说什么口嫌体正直的屁话呢?
    不、别走,我不会像对小白那样对你的
    我会用你喜欢的方式对你好,你别走。
    可我已经不是最好的杀手,我不能保护好你,我差点让你死了
    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家伙像极了小声背诵课文的同桌,我烦得推开他的怀抱,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啪啪拍了两下。
    清脆的巴掌声让他有片刻的回神,扩散的视线凝聚在了我脸上。
    在我心里你就是第一!
    在你心里是第一有什么用,能保护你吗。
    难为你状态不对还能杠我啊!
    想了想,我晃晃他的脸蛋,其实在决定和你成亲时,我就想让你金盆洗手不干啦,不当杀手了好不好?你可以有很多事情做,财富可以重新积累,何况你已经很有钱了,再做杀手,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不做杀手,能做什么,但现在我连杀手都做不好了。
    你对自己很严格啊,从来没有输过吗?
    楚应予茫然地点头,随即像想到了什么,痛苦地又摇头。
    我输了,我没能带回云无忧。
    他就是叛逃八重宫的排行第二的杀手?
    嗯,我不想谈这个。
    楚应予不愿意多说,就算是在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下,也不愿意暴露出更多的黑历史。
    可是输赢很正常,有输有赢
    不正常!我不应该输!我现在连重影的气息都没发现,如果先前他没有故意打歪,你就死了!我的疏忽,让你死了!你怎么能死在别人手里!
    你冷静点,重影肯定没想杀我,他大概是做测试,想看看你的状态。
    重影不想杀,那别人呢?我有那么多的对手,你让我无法专心!我不杀别人,他们会杀你的!我已经输了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突然握紧我的双肩,楚应予神色惊恐地怒吼着,那种打从心底里害怕的感觉已经冲破他的压抑,全数爆发出来。
    肩膀被捏得很疼,他激动到胸前的伤口崩裂,又渗出了血迹。
    是你、又是你、还是你
    还在用力拽紧我,楚应予的目光直勾勾地对准,让我退无可退,隐约察觉到一种从他身上泄露出的癫狂与偏执。
    自从遇见你,都不对了。
    宫主说得对,不应该有牵挂。
    唔你走。
    喃喃自语着,他疼得浑身绷紧,捂着胸口蜷缩着倒了下去。我被他这不正常的样子吓得呆愣,一时没能接住他。
    我好像应该跑,楚应予也让我离开。
    我每次做选择都不太行,若是玩游戏,一定是活不过半小时的那种。
    现在收拾盘缠跑路,或许能安稳地活下去。
    姑娘,哎哟,怎么搞得。
    突然,叶子邻居的大婶在后院喊出声,我回过神看到她和大叔两口子背着赶集买的东西,像是凑巧路过。
    大叔大婶进来了,帮我把昏厥过去的楚应予抬去床铺,他俩看到楚应予的正脸时都惊了一瞬,可也没说什么,依旧帮我处理。
    等到安置妥当后,大叔拿着楚应予这把残破的剑,眼神深沉地看着。
    大叔调侃着:李姑娘,你弟弟王五,该不会还有个名字叫楚应予吧。
    大婶哈哈一笑:哟,那不是和八重宫第一杀手同名啦。
    正准备倒茶拿点心招待两口子的我停顿一瞬,虽说桃花村卧虎藏龙,但我属实眼拙,没看着大叔大婶的身份。
    如果楚应予和他们多接触一下,应该就能识别出来了。
    李姑娘不用紧张,我们早就金盆洗手不混道上了。看出我的局促不安,大婶和蔼地拉着我过去坐,帮忙把茶水自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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