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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颗糖全文(45)

    有没有搞错啊?说换曲子就弹成这样?
    是阮星吧?听说是比赛没多少天自己硬要换的曲子哦,结果弹成这鬼样了,笑死人了。
    我看她这次多难堪啊,以后还敢上台吗?
    晕死,前六都没有,哈哈哈。
    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夏天,阮星身上逐渐冰凉起来,双手越来越冰,甚至开始不自觉发颤。
    上台以后的第一个错音以后就是不停的错,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恐慌。最后甚至不知道怎么弹完了曲子,经常见到的几位大赛评委都在摇头,台下妈妈面色铁青。
    那是阮星第一次下台连礼仪都差点忘记了。
    是唯一一次。
    因为,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参加比赛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作者有话说:
    那个你们有考试的吗?哈哈考教资考的咋样啊(心虚)
    我我考的还行?因因为复习时间还还挺充分(毕竟鸽了这么久)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颗糖◎
    音乐会定在了晚上八点, 地点就定在了上城的艺术馆里。刘丛在圈子里已经是有名的大师了,陈泽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又是刘丛的学生, 音乐会自然卖座。
    陆衡最终还是没来,临出发前突然说京昭表姐那儿出了急事,连忙赶过去了。阮星还有点担心,想着一起跟过去看看, 但是好像涉及到京家的事情, 不好过去。
    索性陆衡就没让她跟过去烦心了。
    阮星去的时候, 已经坐满了人, 因为是直接从陈泽铭那里拿到的票所以阮星的位置相对靠前。
    穿过常常的甬道走到位置上,阮星有段时间没看到这么多观众了, 一时之间还有些感叹。
    她伸手拿过演奏单,看着上面熟悉的乐曲, 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纤细的手摸了摸有着质感的节目单,沉默的没有说话。
    灯光渐渐暗下,舞台上的光先行亮起, 主持人进场说了一些场面话以后快速下了场,直到陈泽铭出场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阮星和人群们一起鼓掌, 这样的掌声她以前也经常听见, 只是现在恐怕很难再听到了吧。眼里的落寞瞬间溢出,好像透过那架钢琴在回忆着什么。
    灯光倾泻之下,陈泽铭穿着演奏的西装,坐在钢琴前缓缓的弹奏, 一个音符一个音符连成了乐句。
    阮星看的认真, 偶尔手指跟着动一动, 她真的很羡慕,也很向往,她对那个舞台充满了渴望,也不止一次再想站在那个舞台上。
    她有时候在想,是不是那一次如果好好听妈妈的话没有那么任性的换掉曲子,自作主张,是不是那一次比赛她就不会出错了?
    她现在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换掉曲子?
    为什么?
    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换掉曲子的那个下午,她其实不适合弹奏李斯特的曲子,那次也是选择了自己最拿手的肖邦的协奏曲,可是为什么最后换成了李斯特的?
    为什么要换掉?
    她真的记不清了。
    场上的曲子演奏完毕,陈泽铭缓缓从琴凳上起身,阮星从观众的掌声中回过神来,看向台上。台上的陈泽铭正看着她这边,冲她笑了笑。
    阮星扬起笑容冲他鼓了鼓掌,陈泽铭轻轻招了招手,她愣了一下,随即从座位上起身去了后台。
    陈泽铭就站在后台门口等她。
    阮星有些局促,她应该买一束花来的,现在两手空空的太不礼貌。陈泽铭像是能看出她的局促,笑着打趣,你要是再拿一束花来我这儿开花店算了。
    说着侧了侧身子,让阮星看到后面堆着的花,花篮花束的堆满了。
    知道他是在替自己解围,阮星没再提这回事儿,她扬唇笑了笑,师兄弹得也太好了,让我来估计是想让我看了回去以后奋发努力吧?
    陈泽铭一笑,随即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目光流露出几丝担忧,你的手
    阮星大方伸出来活动了下,没什么大问题,好得很。
    不过都是场面话就是了,打击彼此都清楚,手上的神经脉络那么多,演奏级别的细致末微的差距都会有影响。
    陈泽铭没再说什么,侧身指了指身后的一间休息室,我等下要上台,老师在里面。
    阮星怔了怔,目光越过陈泽铭看向那间紧闭的房门,一时之间有些泄气,师兄,你知道我最怕老师了。
    老师很担心你,他伸手想摸阮星的头,阮星却适时偏了一下身子,也不知是有意躲开还是无意。
    陈泽铭的眸子黯淡了一下,嘴边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师兄那我先过去和老师打声招呼。阮星和陈泽铭说完以后转身去了休息室。
    背过身时,阮星脸上有些不自在,她觉得硬要这么想陈泽铭好像有点自作多情,可能只是出于对同级师妹的爱护吧。
    但是她现在有男朋友了,尽管可能没什么意思,但是还是避开吧。
    有男朋友的女人和别的男性避开一些引起误会的动作,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吧?
    这么想着,刚才心里的不自在瞬间消失了。
    反之,看着现在眼前的休息室的门,阮星真是无从下手。
    怎么办怎么办?老师会不会把她骂的狗血淋头?会不会放弃她?
    算了算了,死就死,好歹要进去和老师打个招呼。
    敲门声轻轻响起,听到里头传来中年男人浑厚有力的进来,阮星才颤颤巍巍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刘丛戴着金丝眼镜在看乐谱,见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以为是谁送茶进来,没想到会看到自己那个小徒弟。
    阮星心虚的探进来一个头,目光与刘丛对上,心尖一颤。
    好害怕。
    像是中学下课被数学老师喊去办公室一样。
    刘丛叹了一口气,摘下眼睛,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进来。
    听这语气好像没有很生气?
    阮星轻手轻脚推开门,磨蹭的走到刘丛跟前,局促的站着,像个等着听训的学生。
    刘丛摇摇头,无奈道,坐下。
    阮星立刻坐去一旁的沙发上,身子端正的像个小学生一样,清了清嗓子,老师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
    刘丛声音骤然拔高,阮星一听赶紧闭紧了双眼,紧张的坐在沙发上不敢动。
    做好人好事老师不反对!但是!刘丛将乐谱拍在桌子上,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救人反被人推倒?这种倒打一耙的事我老刘早八百年就没见过人干过了!
    阮星吓得一哆嗦,老老师,我当时情况紧急
    刘丛将茶几拍的震天响,你是最近信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晓不晓得要是情况再不好点你的手就毁了!
    阮星缩了缩肩膀,当时好几条人命,我想着万一车子爆炸怎么办
    刘丛长叹一口气,阮星,你没做错事情,老师不是骂你,老师只是担心你将来。刘丛默默的拿起眼睛擦了擦,我听说那些被你救得不仅没有知恩图报反而反咬一口?
    阮星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刘丛语重心长,这个社会变了,人的心也不都是暖的,你去救她们伤了手,反而没有人感激你还反咬你一口。他目光落在阮星的手上,语气软了下来,手还疼不疼?
    阮星坐在那儿,突然有些绷不住,一股酸意冲上来,老师我的手说着语气带着哭意,老师,我的手现在不疼了,但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弹好琴。
    豆大的眼泪落下来,到底是刘丛亲自挑中的学生,刘丛又是真心想培养她,喜爱这个学生的,看她和自己的女儿一般。
    阮星啊,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他伸手拍了拍阮星的肩,带着安慰,老师有个朋友,当年十八岁的时候就拿了全国声乐大赛的金奖,一度都觉得他是天才。结果大三的时候突然声带坏了,几个月不能正常说话唱歌。
    刘丛语气之中皆是惋惜,多可惜啊,当时都以为他以为他的路子一定更远。但就因为那场意外,失去了很多机会。
    之后呢?老师的朋友放弃了吗?
    刘丛摇摇头,没有,怎么可能放弃呢?他当年家里穷,十几岁大的时候为了找老师教他亲自跑去艺术学院找老师,带着钱求老师教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怎么可能放弃啊?他似乎是在回忆,眼睛眯了眯,因为音乐,他挣到了自己的大学四年的学费,能给家里寄钱,叫他放弃绝不可能。
    叫我放弃也一样不可能。阮星稳了稳声音,我也不想放弃。
    刘丛笑了一声,没人叫你放弃。
    那老师
    我和你说我那个朋友的事情是想告诉你,在他恢复的期间,因为心急,曾经不顾自己还在恢复的嗓子,坚持练歌,差一点导致永远无法再唱歌。
    阮星心里一跳,紧张的看向刘丛,刘丛望过来,那双经历过世事的眼睛仿佛能洞穿阮星心中的想法。
    阮星,你报名了什么比赛?
    这一句话打过来几乎是从头浇了一盆凉水下来。
    阮星的脸色有些白,双唇打抖,老师
    刘丛沉声,你要知道,现在国内的很多比赛我都是评委,我的学生名字出现在里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将桌上的乐谱翻过来,正是阮星的母亲为她选的参赛曲子。
    告诉老师,你为什么要报名?那个比赛只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你想你的手再也弹不了钢琴,你想再也摸不了琴,上不了台?
    一连串的问题将扔过来,阮星被问的心里发慌,她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刘丛按下心中的火气,那年告诉老师,究竟为什么要报名?
    阮星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绞在了一起,心乱如麻。
    是你自己还是他顿了一下,还是你母亲?
    阮星倏地抬头看向他,眼中有些震惊,您您知道我母亲?
    你母亲曾经打电话和我说过你不能上台的事情,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从来不带你去上台?
    阮星没有想过母亲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自己的老师,她觉得有些难堪,竟然被老师知道了。
    刘丛不知道她心中想的,当时我很惊讶,也明白了你为什么在开学考试表演的时候错了音。那甚至不算一个舞台。
    阮星闭了闭眼,对不起老师,我一直没和你说过她像是自嘲笑了下,也不知道怎么和人说,我一上台手会发抖,会缺氧甚至在台上晕倒过
    阮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因为一次失败,所以好像不能上台这种事,真的难以启齿。
    她看向一旁的窗户,外面的光连成了一片,她看着好像这些光全都模糊在了她的眼里,就像是那年她站在台上,台下的人模糊在她眼里。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颗糖◎
    从刘丛那里出来的时候音乐会已经结束了。刘丛没有同意阮星要参加比赛的事情, 阮星没有说什么,她知道以她母亲的个性既然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会场一片寂静,刚刚光亮的舞台此刻也只剩下了微弱的照明光。
    阮星远远地望着那个舞台, 看着舞台上那架钢琴,眼神悠远。
    阮星。陈泽铭从后台走出来叫她。
    师兄?你没走?
    嗯。陈泽铭朝她招手,不知道能不能和我师妹来个四手联弹?
    阮星犹豫了片刻,看着上面那台钢琴, 又摸了摸自己的手, 我现在
    来, 阮星, 弹个简单的?
    阮星有些心动,她已经很久没有弹琴了。
    我知道你很久没有上台了, 不想上来摸一摸?
    也就是弹弹简单的曲子而已,应该没关系的。
    阮星想着, 点点头, 迈上了台。
    二人在琴凳上落座,掀开琴盖,看着上面的黑白键, 阮星恍惚了一瞬间,知道陈泽铭那边的音符响起, 她才回过神来跟着弹。
    一首很简单的曲子。
    对两个人的水平来说, 这样的曲子闭着眼睛都能在钢琴上弹出来
    但就是这样简单地曲子,阮星在弹的时候却隐隐感觉手中有些疼痛,密密麻麻像针戳一样。
    几个接连的重音以后,阮星轻呼一声, 停下了手。
    陈泽铭吓了一跳, 紧张的凑过去, 怎么了?手疼?
    阮星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尽力想抽回来,但陈泽铭使得力气大,阮星半天抽不回手。
    阿阮。
    会场的门口传来一道男声。
    阮星回头去看,见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靠在门口,姿态随意。
    陆衡?她轻声问出。
    陆衡从黑暗处慢慢走向阮星,慢慢走到那束光所在的地方。阮星再次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奔向陆衡来的方向。
    陆衡接住她拥在怀里,低头捧着她的手看,怎么了?
    有一点疼。
    陆衡低头小心亲了亲,带你去看医生。
    阮星摇摇头,没事的,只是刚才和师兄试着弹了一下
    陆衡垂下眼眸收起眼中的戾气,嗯,下次不要这样,你的手还没有好全。
    我知道啦。阮星转头看向陈泽铭,师兄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便挽着陆衡的手往外走,陆衡跟着她一起走,回头瞥了一眼陈泽铭。
    刺耳的钢琴声突兀响起,阮星奇怪的看了一眼身后,见陈泽铭好像没站稳压到了琴键。
    没事吧师兄?
    没事。
    他不会承认自己刚才被陆衡的眼神吓到的。
    陆衡刚刚的眼神淡漠又狠戾,带着警告意味刺向他,那种感觉令他不自觉的就害怕了。
    会场外面亮着灯,灯光晕出暗影,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陆衡之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阮星之前看他匆匆忙忙接了电话就走了没好问,现在想起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陆衡想起几个小时前的事情,抿了抿唇,表姐的事情。
    啊?京昭表姐?
    嗯。
    京昭表姐出什么事了吗?
    陆衡的步子骤然一停,抬了抬眼皮,表姐,自杀了。他抬头看向被乌云遮住的黑幕,表姐,又自杀了。
    什么?阮星满脸惊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陆衡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人已经没事了。
    阮星想起那位大美人表姐,她看起来那么有魅力,人群中耀眼像在发光,处事果断,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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