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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升温小说(13)

    他说:还行,过两天就结疤了。
    我......方潋清清嗓子,我本来想给你买点水果来着,但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不知道你不会问我吗?
    方潋张了张口,包厢里吵闹,温誓以为她说了什么话自己没听清,低头把耳朵凑近她。
    他突然靠过来,方潋屏住呼吸往后躲。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温誓直起身子看着她:怎么觉得你很奇怪?
    方潋拿起面前的茶杯:哪有?
    人差不多到齐了,吴松月喊服务员准备上菜。
    桌上的人看温誓是生面孔,纷纷向方潋打听:这谁啊?松月男朋友?
    温誓听见了,微微勾唇,等着看方潋怎么回答。
    见义勇为的好心人。方潋夹起一块糖醋排骨。
    温誓的脸色僵了僵。
    吴松月的堂哥吴松博拿着白酒和酒杯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那我得敬你一杯,谢谢你帮我妹妹。
    温誓瞥了眼旁边的人,举杯起身说:应该的。
    等他重新坐下,方潋才反应过来,问:你能喝酒吗?
    没成想被他怼了回来:你能管吗?
    方潋收回视线,不说话了。
    姐,你喝红的还是白的?陈彻问方潋。
    我喝这个。方潋拿起面前的橙汁。
    来敬温誓酒的人不少,尤其那几个男同胞,看他气质谈吐不凡,都说要和他交个朋友。
    他一杯没推,全喝了。
    方潋估了估,得有个小半斤。
    温誓喝酒不上脸,从神态上也看不出醉没醉,但方潋想着他胳膊上的伤,没让他一直喝下去。
    酒杯又空了,他杯子刚放到桌上就被方潋拿走倒了杯橙汁。
    温誓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举动,心情复杂,但还是开心居多。
    他拿起杯子喝了口饮料,被酸得皱眉。
    等会送我回家。
    方潋嘴里咬着红枣糕,哦了一声。
    临近八点的时候,大家吃饱喝足聊得够了,准备散场。
    男人们抽完最后一根烟,吴松博过来问温誓怎么走。
    方潋说:我送他。
    哦,那行,潋潋你送啊。吴松博站都站不稳,得靠人扶着,他红着脸,朝温誓挥挥手,温老师再见,下次再来!
    温誓笑笑,说:回见。
    方潋去一楼找吴松月借车钥匙,顺带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
    没喝多吧?方潋把水给温誓。
    没。
    走吧。
    刚刚在包厢里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微妙的像肥皂泡泡,轻轻一戳,伪装的和平就会被拆穿。
    温誓降下车窗,借着微凉的夜风醒酒。
    入夜后的街道静谧冷清,方潋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路上,逼迫自己不去多想。
    听河路两旁路灯明亮,车在路口停下,方潋打开车锁,却不见温誓动身。
    那个......他看了方潋一眼,声音听上去有些心虚,我忘了告诉你,我现在不住这里。
    方潋转头,递给他一个你在说什么?的目光。
    刚在路上你不说?
    他的理由给得倒是理直气壮:喝酒了,思维迟钝。
    方潋深吸一口气,重现启动车子:地址。
    温誓报了个地方。
    方潋感到奇怪:你怎么搬那儿去了?
    前两天和我爸吵架了,决定自立门户。
    为什么吵架?
    他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看我特别不顺眼。
    方潋不太能理解,她从来没有过这种家庭烦恼。
    温誓说:你放心,工作我在给你找了。
    方潋翻眼不屑:什么叫给我?
    想起那条朋友圈,她问:所以你说的是你和你爸啊?
    温誓没听懂:什么?
    你那朋友圈。
    你看到了?话毕,他又说,哦,对。
    什么对?
    忘了把你屏蔽了。
    方潋:?
    温誓解释说:一般这种我都屏蔽所有分组的,忘了没给你设标签。
    为什么没给我设?
    之前不知道该放在哪个分组,后来就忘了。
    方潋哦了一声。
    你平时不怎么点赞,我还以为你不看呢。
    他含笑的眼神仿佛在说:原来你也是很关心我的吗。
    为掩饰心虚,方潋冷哼一声:我就是觉得稀奇,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把朋友圈当□□空间用。
    怎么了?我还写日记呢。
    方潋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了。
    温誓现在住在一个老小区里,离南街不远,方潋拐进居民巷,把车停在楼下。
    下车前,温誓出于礼貌抑或是别的什么心思,问了句:要上去坐坐吗?
    车子熄火,应急灯亮起,方潋拔出车钥匙:干嘛?你家的猫也会后空翻啊?
    温誓不知道这个梗,皱眉疑惑。
    方潋确实打算跟上去,拉开车门说:我送你上去吧,看你好像喝多了。
    温誓刚要说没有,心思一转,又承认道:好像是有点醉。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还没修完,晚点发。
    第16章
    走在楼梯间里, 方潋才想起来问:那你这几天都一个人住的啊?
    温誓摇头:还有我的猫。
    我是想问,你这几天都自己换药的?
    对啊。
    方潋咬了咬唇,愧疚感涌上心头, 她原本想着温誓那家里又有仆人又有管家的, 怎么着都有人伺候。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方潋问。
    温誓想了想:车厘子。
    方潋沉默两秒:应季的、便宜的。
    那橙子吧,多补充点维C。
    知道了。
    走到门口, 方潋朝温誓摊开手,接过钥匙开门。
    房门拉开,她抬眸看见黑暗中悬浮一抹幽幽绿光,瞬时猛吸一口气, 整个人被吓得腿软向后跌。
    温誓扶住她的背,伸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
    灯火亮起, 小黑猫见有陌生人来访, 踮着脚跑回自己的窝。
    它到了晚上是比较吓人, 没事吧?
    方潋拍着胸口缓过神:没事。
    她一边进屋,一边快速环视了一圈客厅。
    如何形容呢,比起家, 这里似乎更像博物馆里的展厅, 柜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物件器具,墙上挂满书法字画, 电视机和沙发反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温誓看方潋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问道:你找什么呢?
    方潋眼里放光:那只碗呢?
    温誓说:不在这里。
    放银行保险柜了?
    不是,被我埋在地下了。
    方潋有些懵:哪里的地下?
    南蝉州老房子门口的树底下。
    ......你在编故事骗我吗?
    没有啊,真的。
    方潋满脸写着问号。
    温誓把腓腓抱到怀里:坐。
    方潋坐到沙发上,看着温誓, 等他给一个解释。
    那只碗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 是我外婆的嫁妆, 不小心流落在外头的。
    哦。方潋挠挠脖子,忍不住好奇追问,那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放心埋那儿啊?
    其实不贵重,清朝留下来的东西,市价不到二十万吧。
    方潋疑问:可你不是花了一百八十万买下的吗?
    嗯,有个人跟我较劲来着,确实抬得太高了。
    方潋不自觉提高声音:那你还要?太亏了吧。
    温誓挠着腓腓的下巴,告诉她:亏也不亏,那碗本来是一对的,我外公年轻的时候出去创业了,我外婆一个人带着三个小孩长大,有一年我小阿姨生了病,需要手术费,写信等着我外公寄过来就来不及了,我外婆以前也算是富人家的大小姐,有傲气,宁愿卖掉自己的嫁妆都不肯和别人借钱。
    方潋手撑着脑袋,认真听他讲述:那后来呢?
    小阿姨没救过来,我外婆身体也开始不好了,等我外公赚到钱回来,没多久她也走了。那个时候我外公再让人去找那只碗,已经不知道转手卖到哪里去了,我也是等了好久才等到。我外公以前老是说,那对碗就像他和我外婆,总有一个得流落在外头,聚不到一起。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心结,我得替他了了,而且,温誓顿了顿,目光轻轻落到方潋的眼睛里,我不觉得亏,在我眼里那就是我的东西,花多少我都得带走。
    话是含蓄的,但他的眼神太直白了,方潋承受不住,低头躲避。
    温誓笑笑,又说:不过后果确实比较惨重,我当时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还是和我妈借的。
    方潋缓缓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吗。
    她问:那另外五百万呢?
    温誓其实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过往经历,但她是方潋,她愿意问,就是对他这个人好奇,这是个好消息。
    他回答说:我妈借钱的时候和我谈条件来着,要么搬回家住,要么去家里公司上班,我一想回家住不得和我爸天天见面,所以选了去公司上班。
    方潋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
    那个项目一开始聊得还可以,但对方心里不太看得起我,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方潋插话问:你不会把人家揍了吧?
    温誓笑了:你当我是你啊,就是甩脸走人而已,不过单子也黄了。
    有很多细节他没告诉方潋,比如一开始他是打算忍下来的,但接下来对方提到了秦昭。
    温澜生把他藏了十六年,他可以被人议论,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但他没办法听到别人这么说秦昭。
    那天去松月茶室取车时,温誓和吴松月聊了一杯茶的时间。
    吴松月告诉他那晚包厢里的情况,多的她没说,温誓也没问,他也不想从别人那里了解方潋。
    他能理解方潋为什么会那么用力地掐陆伟的脖子。
    就像他对秦昭的感情很复杂,有爱也有恨,但他清楚一点,他对母亲的爱,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漫长岁月里母爱的缺失。
    他想方潋大概也一样。
    她也爱着那两个人,即使他们在她的生命里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那种爱隐秘而羞耻,痛苦而浓烈,别人不懂,但他明白。
    天边闪了道光,紧接着方潋听到一声闷雷。
    她一下子坐直身子看向窗外,紧张道:怎么感觉要下雨了?
    温誓把小黑猫放到地上:没看天气预报吗?今天晚上有阵雨啊。
    方潋瞪大眼睛:那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
    温誓不知道这算什么大事,懵怔地眨眨眼。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重,方潋弓背垂下脑袋,说:我下雨天开不了车。
    温誓愣了愣,没有追问原因:那我叫辆车送你回家。
    不用。方潋招招手,让他坐回去,应该下不了太久,等雨停了我再走吧。
    你今天的药换了没?她问。
    温誓摇头。
    方潋坐到他旁边,拿起茶几上的药和绷带,问:要怎么做?
    温誓找出涂抹的膏药和棉签棒递给她。
    方潋先替他揭开纱布,被烫的那块皮肤颜色变深,起了小水泡,根本没好全。
    方潋看得心脏都揪到一起去,咬紧后槽牙强装镇定。
    就这样你今天还喝酒?万一医生给你开了头孢呢?她忍不住埋怨。
    两个人离得近,方潋一抬头差点撞到温誓的下巴。
    看到他翘着嘴角在笑,丝毫没有悔过之心,方潋说: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
    这水泡要挑吗?
    不用,医生说让它自己吸收就行。
    哦。方潋拿起新的纱布给他包扎。
    她想到什么,问温誓:那你怎么洗澡的啊?
    温誓拎高手演示给她看:这只手举着,随便拿水冲一冲。
    头呢?
    楼下洗头店。
    方潋面露同情:那不是很麻烦?
    温誓挑眉:意思你来帮我洗?
    方潋撇开目光:谢谢,没这个意思。
    很快听到雨点砸在防盗窗上的噼里啪啦声,雨势似乎不小。
    方潋盘腿坐到地毯上,把温誓的猫抱到怀里。
    小家伙还是有些怕生的,方潋挠了挠它的下巴,它才逐渐放松下来,安逸地伏在她的手臂上。
    怕她无聊,温誓打开电视机,随便放了部片子。
    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迟缓,脑袋也越来越重。
    温誓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躺下去,他耷拉着眼皮,看着地毯上的一人一猫,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被填满了。
    你困了就进去睡吧。
    温誓闭着眼摇头,轻声说:没事,雨停了叫我。
    方潋放下腓腓,起身去里头卧室拿被子。
    看见床头摆着一排蘑菇,她脚步顿了顿。
    不说是给外甥做的吗?
    方潋把被子盖到温誓身上,关了电视机,又走到门口把灯光调到最暗档。
    她还是坐回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腓腓好像也困了,回了猫窝睡觉。
    方潋把手机静音,抱着膝盖玩消消乐打发时间。
    雨声淅淅沥沥,她机械式的点击屏幕,页面又弹出失败二字。
    方潋刚要重启对局,突然听到身后的人闷哼了声。
    她回头看向温誓,他的眉心蹙起褶皱,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方潋轻轻出声问:伤口疼吗?
    他没有睡着,回答她说:嗯。
    方潋咬了咬下唇,真诚发问:这个吃布洛芬管用吗?
    她这脑回路真可以,温誓掀唇一笑:没事。
    方潋低下头,目光回到手机屏幕上,却没了玩游戏的心思。
    她重现抬起头看温誓,问:那要我给你止疼吗?
    温誓睁开眼睛,从被子里伸出手给她:好啊。
    方潋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翻身用手掌撑着地爬了过去。
    那姿势让温誓想起了他的猫。
    方潋跪在他身边,并没有给他手。
    她倾身向前,前胸压住他的胳膊,低头直接亲在他的嘴唇上。
    那十多秒的时间里温誓都没呼吸,脑子里的神经麻了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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