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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升温小说(10)

    方潋低下头:元叔什么时候回来?
    田柠回答说:估计还早,他们今天去新城区那里。
    方潋叹了声气:你去对面喊张潮。
    好。田柠把手里的拖把靠在墙边,没一会儿就带着人回到店里。
    空调漏水啊?
    方潋拿抹布擦了空调外壳,从椅子上下来说:嗯,一直在滴。
    张潮站上去,先拔了插头,打开隔板检查了下冷凝器和排水槽。
    有矿泉水瓶吗?他低头问方潋。
    方潋看向田柠,田柠收到眼色,赶紧说:我去找找。
    张潮又交待道:找到灌满水给我。
    方潋问他:什么问题啊?
    张潮回答说:排水管堵住了吧,清干净就行。
    很快田柠拿着两瓶灌满清水的可乐瓶子回来了,方潋接过,伸手递给张潮。
    空调关了,室温很快飙升回三十度。
    张潮一阵忙活,方潋看他背上的T恤被汗打湿了,问他喝不喝可乐。
    不喝,有别的吗?
    方潋打开冰箱,早上温誓点了绿豆汤送到店里,方潋那份还没喝。
    没有其他的了,她只能问:绿豆汤呢?
    行。感觉排水通畅了,张潮盖上空调盖子,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去卫生间洗手,元叔和陈彻不在啊?
    送货去了。方潋从厨房拿了把勺子,下午没客人?
    没。张潮甩了甩手,接过方潋递过来的绿豆汤,在沙发上坐下。
    看见身后的窗台上摆着一排小物件,他好奇地伸手去拿:这什么?香菇啊?
    诶诶诶,刚上完色没干呢。方潋赶紧去拦他,一只膝盖磕在沙发上,抓住张潮的手腕没让他碰到。
    她这一扑过来把绿豆汤碰洒了,张潮看着湿了一块的裤子,叼住勺子朝方潋伸手,含糊不清地说:餐巾纸。
    方潋把一整包都丢了过去。
    张潮不爽道:什么态度啊?我都没找你要工资呢。
    方潋刚要开口,一抬眸瞥见窗外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心一紧,第一反应是把绿豆汤从张潮手上拿走。
    张潮还以为说她两句东西都不让吃了,忍不住埋怨:大姐,几岁啊你?
    他来得太快,下一秒玻璃门被推开,方潋手里端着一碗绿豆汤,站姿笔挺,表情呆滞。
    温誓进门,奇怪地看她一眼,问:站在这干什么?
    方潋还愣着没回答,她身后的人冒出一个脑袋,拿下嘴里的勺子,问她:谁啊?
    方潋眨眨眼睛,小声回答了句:客人。
    温誓看到她手里的绿豆汤,明白了些什么。
    田柠默默拖着地,眼睛时不时往那里瞥一眼,在心里替她姐捏了把汗。
    好喝吗?温誓笑着问。
    方潋却觉得那笑不似平常,冷冰冰的,她硬着头皮回答说:好喝。
    张潮舔了舔嘴唇,直觉气氛诡异,不能再待下去了,站起身说:我店里还有事,先走了啊。
    擦肩而过时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心思各异。
    张潮刚要出去,外头又有人要进来。
    方潋朝门口看过去,简直两眼一黑。
    赵行提着一篮杨梅走进来,扬起笑脸和方潋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张潮看到这情况,赶紧跑了。
    方潋深呼吸保持镇定,问:你怎么过来了?
    赵行举高手里的篮子:朋友送了杨梅,我尝过是甜的,拿一篮给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店里,忍不住好奇地东张西望。
    但方潋这时候哪有心情带他参观。
    整个屋子里似乎只有他在独自开朗,田柠躲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方潋已经不太会呼吸了,更不敢去关注另一个人此时是什么表情。
    赵行对方潋说:最近所里事情多,好不容易排了明天休假,你晚上有空吗?出去吃饭?
    还没等她回答,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温誓突然出声说:那我先走了,方老板,你忙吧。
    方潋张了张嘴,想叫住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人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赵行看了眼温誓的背影,问她:客人啊?
    方潋说:朋友。
    她也确实有话要和赵行说,回头交待田柠:我出去了,晚上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啊。
    田柠应道:诶,知道了。
    方潋散开头发,把身上的工作围裙脱了,拿了自己的包,对赵行说:走吧。
    两个人没去远的地方,方潋带他在附近找了家家常菜馆。
    坐下后,赵行拆着一次性餐具,问方潋: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在店里雕雕木头。
    赵行撸起袖子,拆开一次性餐具烫洗,方潋看见他胳膊上的绷带,问:手臂怎么了?
    赵行说:没事,被划了一下。
    方潋想到他之前的突然爽约和这段时间的繁忙,还是有些担心的:是不是被犯人伤的啊?做民警也这么危险吗?
    赵行笑笑,没承认,把洗好的碗筷放到方潋面前。
    我正好有个东西要给你。方潋打开自己的肩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挂件递给赵行。
    她雕了一只黑柴,下面挂着一个小铃铛和写着平安的木牌。
    谢谢。赵行惊喜地接过礼物,拿在手里仔细翻看,你做的?
    嗯,你可以挂车里,保保平安。
    赵行抬眸看了方潋一眼,把挂件小心收好。
    方潋轻松语气说了句:要多注意安全啊,警察叔叔。
    赵行愉悦地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和方潋分享了几件派出所里的趣事,说有个仙婆婆被人举报行骗,做笔录的时候嘴里一直絮絮叨叨念着什么经文,把当天值班的辅警折磨坏了。
    方潋安静听着,时不时提起嘴角笑一笑。
    等菜上桌后,她要了瓶啤酒,用起子打开瓶盖,问赵行:你喝吗?
    赵行犹豫了下,把杯子放到她面前:喝。
    方潋给两个人都倒满酒,举起自己的杯子。
    赵行有些懵,抬杯和她碰了碰,问:怎么了?
    方潋喝了口酒,放下杯子,开口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如果我们之前完全是陌生人,第一次见面以后你还会再联系我吗?
    赵行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他犹豫了,没有立即做出回答。
    方潋点点头,他的反应和她预料的一样。
    她一只手伸到桌下,搓了搓大腿,说:我不想耽误你时间,有话就直说了,我觉得我们俩不太合适。
    赵行看着她,神色逐渐严肃:是不是我上次的话让你不舒服了?
    方潋摇头:没有。
    大堂里渐渐坐满了客人,吵吵嚷嚷,烟火气蒸腾。
    赵行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回自己,方潋。
    做自己。方潋念着这三个字,撩起眼皮看着对方,平静地问,什么叫自己?
    赵行没回答。
    方潋收回视线,缓缓道:可不可以,不要站在制高点教我要怎么做。
    赵行急切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对我很好,但是有一个地方我忍你很久了。方潋翘起嘴角笑了笑,你知道是什么吗?
    赵行没有说话。
    方潋告诉他:你总是把我当成一个缺爱的可怜虫。
    说得再准确一点,这句话的主语应该是你们。
    这样的人方潋从小到大遇到过太多了。
    老师、同学、男朋友,或者只是这条街上的邻居们。
    每一个知道她家庭状况的人都会换上一种特定的目光看她。
    和她吵架的时候,那些男孩总会先认错。
    但每次方潋都能听到他们内心的潜台词,算了,不要和方潋多计较。
    他们总是让着她。
    方潋原本不觉得自己特殊,是在这些目光里、在这些自以为是的包容里才发现自己原来有这么可怜。
    她分得清,那些好意是出于爱心而不是爱。
    赵行让她做回自己,方潋也听出了这句话的潜台词。
    同时她明白了,他有好感的是那个鲜活热情、敢爱敢恨、目空一切的方潋。
    不是现在这个无趣的人。
    他会对她失望的,或者他已经感到失望了。
    赵行一口闷了杯子里剩余的酒,语言变得格外苍白:我真的没想伤害你。
    我知道。方潋点点头,所以我只是想要拒绝你,不是指责你。
    她给自己的杯子重现倒满酒,放轻声音说:抱歉啦。
    晚上喝了两瓶酒,到家后方潋洗完澡就倒头睡下了。
    后半夜她被轰隆雷声吵醒,迷糊中想起昨天阳台上的衣服还没收,只能强撑着意志起床。
    回到被窝里,方潋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四点三十六分,有些尴尬,现在起床太早,再睡又没什么困意了。
    她平躺下去,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密集的雨声很快响起,天地间哗然一片。
    方潋的心跳频率处在一个平稳的区间,她想方学益会不会看到她拍的那些照片,想这次的雨季会持续多久,元叔的膏药是不是要用完了,想等会起床了吃什么早饭,想还可以雕个什么东西送给温誓的外甥,想......
    想温誓。
    当心情开始变得有一丝烦躁,方潋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切断了漫游的思绪。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天空灰沉沉的,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泥土气味。
    坏天气让街道上行人稀少,也让益木坊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李肃元不在,陈彻的懒劲就犯了,一下午也没见有什么进度。
    田柠窝在沙发椅里看电视剧,方潋更没心思干活,她趴在沙发背上,下巴垫着胳膊,盯着窗外的街景,已经发了好久的呆。
    温誓好几天没来了,也没消息。
    是生气了吗?
    为什么呢?
    听到身后有窃窃私语和偷笑声,方潋回过头,看向交头接耳的那两个人,问:笑什么呢?
    陈彻咧着嘴,问她:姐,你知道什么叫温室效应吗?
    方潋翻白眼,说:我上过学。
    陈彻摇摇头:我是说,温誓效应。
    他咬字的重音很刻意,方潋听出来了,但还是装傻:我知道啊,地表受热全球变暖。
    田柠揭开答案,解释说:姐,我们的意思是,自从温老师出现以后,这天气是忽晴忽雨,你的心情是忽好忽坏。
    陈彻坏笑着补充:仿佛回到怀春的十八岁。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最初的名字就是《温室效应》,因为网站上同名的太多所以换了现在的,不是末世文,也不讲环保!
    第13章
    方潋: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很恐怖的事。
    温誓在渗透进她的生活,以一种汹涌且隐蔽的方式。
    这可不妙。
    方潋从沙发上利落起身,顶着张如临大敌的脸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与此同时她可以确定,温誓绝对是故意不来的。
    就让他得逞了呗,方潋懊恼地把脑门磕在桌面上。
    雷雨天一结束,炎炎夏日扑面而来。
    气温持续上升,蝉鸣嗡嗡,阳光把窗台上的花晒得懒洋洋。
    书架打好蜡后,陈彻说可以通知客人取货了。
    田柠刚要打电话,方潋伸出手说:给我吧。
    哦哦哦!给你给你。小姑娘眼珠子骨碌一转,反应过来,忙不迭把手机递给她。
    方潋照着本子上的号码一个一个输入进去,摁下拨号键。
    等了半分钟,对面没接。
    方潋记得温誓说过他们家吃饭的时候不许看手机,可现在也不是饭点啊。
    她挂断又拨了一次。
    还是没接。
    方潋拿下手机,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改用自己的手机,下滑列表,点开某个沉寂很多天的聊天框,打字说:你的书架做好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让人送过去。
    这条消息直到晚上十点才有了回复。
    当时方潋刚要躺下睡觉,瞥到亮起的手机屏幕又蹭一下子坐直。
    地球公民:都可以。
    方潋的眉头一点一点皱紧,犹豫过后还是选择什么都不回。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拉高被子睡觉。
    她难道还要去道个歉吗?
    方潋再次站在听河路7号门口,心情与第一次来时大不相同。
    周围树木丛生,蝉鸣和鸟叫格外吵闹。
    陈彻走上台阶摁响门铃,忍不住感叹道:温老师家这么有钱啊。
    方潋叮嘱他:等会进去了别多话。
    陈彻这点分寸还是有的:知道。
    还是上次那位管家先生来开的门:是来送书架的吧,温誓交待过。
    他的目光在方潋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需要帮忙吗?
    方潋说:不用。
    为了方便搬运,书架现在被拆成了几块木板,陈彻搬大的,留了几块没那么重的给方潋。
    管家带着他们进屋,里头的装修风格和方潋想的一样,硬要形容就四个字:大户人家。
    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我上去看看温誓有没有起床。
    方潋有些惊讶:他还在睡觉啊?
    管家说:他这两天生病,睡得多,今天的家宴都没去。
    方潋愣住,低下声音:怎么生病了?
    管家微微一笑:要不你帮我上去看看?最里头那间,我正好还有事要忙。
    方潋睁大眼睛:啊?
    麻烦了。他说完就朝着后院的方向走了。
    方潋抓抓脖子,只能回头对陈彻说:那你在这里等我。
    哦。陈彻根本没注意那边在说什么,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房子大而静,方潋不自觉地放轻脚步,像是怕惊扰了谁。
    她搭着扶手慢慢走上二楼,过道尽头隐隐传来说话声,最里头那间的房门敞开着,方潋走到门口,听见一道茶杯打翻的声音。
    书桌边的年轻女孩惊慌失措地扶稳杯子,茶水流过桌沿滴到地板上。
    她赶紧把桌上堆叠的书本拿走,抽纸擦拭桌面,嘴里连銥嬅声道歉。
    别弄了,你出去吧。那道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不满和不耐烦。
    方潋怔在原地,还是温誓先发现的她。
    你怎么来了?三十多度的天气,他房间里没开空调,还穿着长衣长裤,脸色也不太好看,看样子是真生病了。
    方潋咳嗽一声恢复常色,回答说:送书架啊,不是和你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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