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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逐渐困难起来,朔望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勉力挣扎了一下,力气小得让岑闲想起了刚出生时吹了风的小病猫,手上一用力就得断了半条命。
    岑闲松开手,眼角旁覆着的薄红还没消下去,他直起身看着差点被一个吻把呼吸夺走的朔望,嗤笑了一声:“亲一下就得要半条命,你还想自己换衣服?”
    朔望:“……”
    朔望无言以对。
    但好在岑闲亲完似乎泄了火,将衣衫整整齐齐放在了朔望的床头。
    “那你自己来,”岑闲声音冷淡,仿佛又变回了冷静自持的指挥使,刚才的冲动仿佛是假象,“我不勉强你。”
    他背过身,身形仍然是削瘦伶仃的,锦衣卫黑色的腰带勾出他纤瘦的腰身。
    朔望眼神落在他身上一瞬,而后依依不舍地收了回来。
    刚才的那个吻还留有余温,指挥使身上那股清苦的药香在他唇齿间流连。
    他忽然觉得受伤了也不错。
    ——好歹得了个吻不是么?
    岑闲是喜欢我的,不管那个吻出于什么目的……朔望想,他都是喜欢我的。
    要是让此刻的岑闲知道他心中所想,估计要火冒三丈地把朔望再收拾一顿。
    朔望这半个残废磨磨蹭蹭地换完一件衣衫,动作之中牵动伤口和肺腑,疼得他额角直冒冷汗。
    而后他听见岑闲的声音:“大夫说你身上中了毒,是怎么回事?”
    朔望手一顿,车轮卡了壳似的脑袋吱吱呀呀的转起来,想着要想出什么话来搪塞一下明察秋毫的指挥使大人。
    岑闲等着他应答,但是良久未能等到,他听见「砰」的一声,心一跳,有来点不好的预感,焦急地转过身,看见朔望满头是汗地倒下去了。
    “没……没事,”朔望在混乱中觉得自己又被人扶了起来,他喃喃道,“只是……只是一点小毒……”
    岑闲将手贴在朔望的额头,朔望发起烧来了。
    应是伤口恶化引起来的。
    “这次……没骗……没骗指挥使,”朔望在陷入昏迷前说,“真的”
    话音刚落,他彻底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岑闲:我不信你;
    还有,岑闲同志,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你亲得太狠了才让人家丢半条命……
    还有朔望同学你倒下的样子怎么那么像碰瓷……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不寿(六)
    岑府内, 岑闲正和景王在大堂谈事,内间里面,朔望躺在床上, 江浸月正在给他诊脉。
    如今离那次刺杀已过了七日。
    朔望伤得成了半个残废, 被岑闲强硬地带回了上京。
    江浸月给他诊脉, 诊完了还得写两张药方子, 一张是给朔望抓的药,还有一张是拿来骗岑闲的。
    开玩笑, 岑闲和共生蛊遗毒孜孜不倦地争斗了这么些年,只出一张药方子他立刻就能看出来朔望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浸月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只能开出两张方子来骗一会儿岑闲。
    至于能瞒多久……
    那就听天由命吧……
    朔望喝了一碗苦了吧唧的药,眼睛一瞟, 看见江浸月衣衽下面露出一点红痕,顿时眯起了眼睛。
    “你脖子那怎么回事?”
    江浸月低头瞟了一下,没看见, 朔望伸手移了镜子过来竖在江浸月面前,江浸月只看了一眼脸立刻就黑了, 破口大骂:“江无祸这个混蛋!!”
    朔望嘴里面的药差点喷出来。
    药汁呛进喉管里面,朔望咳得死去活来,一边咳一边问:“咳咳……江与安……不是你……咳咳咳哥哥么?”
    “哥哥?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江浸月恨得牙痒痒,“我今晚就要下药让他不举!再收拾他一顿!让他知道大夫不能惹!”
    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朔望惊恐地瞪大眼睛。
    “这事说来话长,”江浸月严肃道,“我娘是江湖上医毒双绝的大家,人称「天仙子」,早年安宁侯的儿子生了大病, 请了我娘过来治病, 治好之后, 我娘为了找我那便宜爹离开上京,把我留在了安宁侯府,安宁侯就认了我当儿子,对外说我是领回来的庶子。”
    结果江与安一肚子坏水,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没等媒婆过来给江浸月说媒,先把江浸月给摘了。
    “原来如此,”朔望平复了一下那咳得有些疼的胸腔,“那后来你娘找到你爹了吗?”
    “没,她患了重疾,死在半道上了,”江浸月敛起眉目,“医者不自医,她救了那么多人,最后……却没能医得了自己……”
    朔望自觉失言:“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江浸月瞟他一眼,没说话,将药碗从朔望手边接过来,放到了案几上。
    三月中旬的阳光正好,庭院里的树抽了新芽,他们之前种的花花草草也郁郁葱葱地开了,花骨朵娇艳欲滴,引来了好些只蝴蝶。岑闲养的那只黑猫兴高采烈地在花坛子里面扑蝴蝶玩。
    朔望的目光落在那只黑猫上面,耳边冷不丁传来江浸月的声音:“你真打算瞒着他?”
    “嗯。”朔望把眼神收回来。
    青年人嘴角上扬,桃花眼弯着:“这是我做的决定,他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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