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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免费阅读(30)

    三爷怎么这么早。
    你睡吧。
    他一穿上军服,整个人说不清道不明都透着种常人难及的气度。
    柳砚莺没想到他清晨就有公务在身,昨晚还有闲心陪她将一出闹剧演到深夜。她觉得还是不说话了,只侧躺着目送他推门离开。
    路景延的确有要务在身,他得趁天不亮带人将那帮吐蕃商队一网成擒。
    所有在京城活动的胡商,手上一定持有由过所关关审批的通关文牒。路景延已派人查过,京城近三月来的吐蕃商队仅有五支,全都登记在册,而这帮人的人数和货物全都对不上号。
    这帮人多半是跟着使节队伍进的大邺,分头入京。
    既然他们不是商人,那么会是什么身份?
    路景延抵达庆王府,简单商议过后,单独带人查抄了商队所在客舍。他们层层封锁将商队包抄围堵,有人翻窗逃跑,路景延将人拦下,那人一抬首,草原鹰隼的眼眸直直切入路景延回忆深处
    此人是后来的吐蕃军将领,贡布。
    前世路景延和李璧就是受他军队围困,在山谷耗尽粮草等待援军,最终路景延伤势感染死亡,而李璧后来也没有获救。
    西北恶劣气候下的追击战选择不了天气地形,胜负就都押在了阵法上。可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常胜将军,决定一场战役成败的更不仅仅是阵前谋略,那一战,天时和地利都没有站在他们那边。
    看着贡布这样被抓,路景延没有任何擒获敌首的快感,只觉得世事荒谬无常。因为前世也是真实的,战争和死亡都曾降临,已经发生的永远无法逆转。
    他甚至怀疑昨晚和现在都只是一个临死前的梦境,只是用来麻痹他濒死的绝望。
    校尉,我们是否现在开箱查验?庞俊的声音将路景延拉了回来。
    开吧。
    被胡商伪装成货物的木箱也被打开检查,里面齐刷刷摆放的都是作战兵器和吐蕃军服,以及一些来往信件,都被悉数缴获。
    处理完后续事务已是傍晚,路景延尽了校尉职责,将剩余事务转交庆王,由他明日上奏,揭露吐蕃使节进京的目的并不是与大邺联姻那么纯粹,而后顺理成章申请调兵濯州,加强军力预防外敌。
    路景延心头那座自重生起就压着他的大山终于开始土崩瓦解。
    一切似乎真的可以重新来过。
    作者有话说:
    事业就是走个升职剧情,放心,不会突然跑出来占大量篇幅的。升职很重要,升职了才能给小鸟全新生活(全新大写加粗),这章小甜一手,然后关门放男二
    第45章
    路云真学堂休沐宿在抱琴斋,自从上次的事,她有意和路仙柔疏远,只是她不敢回哥哥宅邸,要在王府过夜就只能和路仙柔抬头不见低头见。
    路仙柔叫她传信,信上内容却险些害人,具体发生了什么路云真无处去问,但见二姐大哥受罚禁足的后果,她也知道自己闯了祸。
    在祖母处待了一上午,路云真听说刘铮夫妻来了府上,正在玉清苑和父亲母亲小叙。
    老夫人当下便听出端倪,掩嘴笑了笑,说该是又要有喜事了。
    路云真将果皮在桌案放下,问:喜事?妙儿的喜事?
    老夫人笑道:是妙儿和三郎的喜事。
    路云真旋即笑容满面:当真?
    老夫人并不正面答她,只道:我看等解决了你两个哥哥的婚事,可就要轮到你这小伶俐虫了。
    祖母。路云真娇嗔上前殷切地为她老人家揉肩捶腿,想从老夫人嘴里再多打探几句。
    外间来了女使通传,说三郎府上管事来接四小姐回家,车架在小西门停着。
    我哥哥府上管事?那不就是柳砚莺吗?
    老夫人赶忙叫人去请,把砚莺叫来,去把砚莺叫来见我。
    路云真第一反应是想躲,而后心说自己一个小姐,为何要怕一个下人,梗着脖子在椅子坐下。
    眼看着那朝霞红云似的艳丽女人顾盼神飞地进了屋,在老夫人面前一跪,嘤嘤啜泣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老夫人抱着柳砚莺的肩,任她低俯自己膝头哭泣,这是想家了?
    柳砚莺点头,上气不接下气,我昨夜还梦见老夫人了,您说您没了秋月又没了我,休息得不好,连饭都用得不如从前多了,老夫人昨日用得什么?睡得好吗?
    老夫人被她说中,但又不如她说得那么严重,欣慰地作答,又问她过得好不好,一问一答间竟像是送她出嫁又看她回门。
    路云真在旁蹙眉端详着,心说柳砚莺陪伴祖母时若能做到时时刻刻都这般殷切,也难怪祖母会喜欢她。
    转念一想哥哥与她相处时她也是这样热切,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那厢柳砚莺和老夫人说得差不多,转而将枪头对向路云真,她可存着怨气。
    路仙柔她暂时整不过,难道还整不过一个小丫头?
    柳砚莺才不管路云真是不是主谋,就算是迁怒,她偏就迁怒了!大不了去她哥哥那告状呀。
    四小姐,您还在生我的气吗?柳砚莺看向路云真问。
    此话一出,路云真险些没坐稳,听她又道:四小姐,请您不要和三爷赌气了,今天就跟我回去吧,往后学堂休沐的日子我也叫瑞麟驾车去接您。
    老夫人听罢问:什么气不气的?云真,你和你哥哥正赌气?因为何事赌气?
    路承业被禁足的真实缘由是瞒着老夫人的,只当是叫他婚前收心,别再跑出去胡混。
    因此路云真一下顿住,不知如何作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在脖子上悬了一把刀,下一刻或许就要大难临头。
    柳砚莺见她吓破胆,心里稍稍好受一些,将话接过去,是因为我。四小姐不清楚我到三爷府上的前因,那日下了学在三爷府邸见到我有些误会。
    老夫人了然,她清楚柳砚莺是个惹眼的,所以云真为此生气,她只觉得滑稽可爱。
    你这小丫头,这有什么可跟你哥哥赌气的,这是我和你母亲下的决定,你要气也是气我们。
    路云真心不在焉应了几句,在想不知柳砚莺是何居心,竟替自己隐瞒。
    其实柳砚莺根本就没想将这事捅给老夫人,王妃都为世子善后了,她要再告一状,那不是明摆着跟王妃叫板吗?
    外间女使进来通传,说王妃带着刘铮夫妻两个来请安。
    刘家人?柳砚莺微微怔愣,那厢人已经进来了。
    平旸王妃见柳砚莺在场,神情一变。柳砚莺注意到王妃的目光,低下头来做得一副缄口莫言的样子。
    柳砚莺明白,不论是她和路景延的关系转变,还是世子做的错事,王妃都希望她保持沉默。
    那厢刘铮夫妻正请着安,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好,许久不见妙儿,她身体好吗?我这儿前几天正好调配了增补剂,是宫里御医的良方,你们拿回去给妙儿,她身子弱,该进补的不能少。老夫人笑着,将来成了家,有了身孕也不至于叫人喜忧参半。
    老夫人一番话,刘铮夫妻两个也不用多说了,笑容洋溢地答应下来。
    路云真听罢大喜:舅舅舅母,妙儿真要嫁进我们家了?
    几人见她反应滑稽都哈哈大笑,但刘铮为人实在,将他对此事的忧心说了出来,我还在担心知珩那边的怎么说,现下还不敢断言,只是有心撮合这两个孩子。
    说起这个,平旸王妃朝柳砚莺一抬手,砚莺,你先下去候着吧。
    柳砚莺惴惴不安地告退,耳听路云真兴奋地出主意,妙儿那么好的人品,我哥哥眼瞎了才看不上呢,他现在只是不熟悉妙儿,我哥哥那人是这样的,闷葫芦一个,何不让他们多走动走动,也好增进感情。
    老夫人听了笑得大声,说她人小鬼大。
    等里间说得差不多了,柳砚莺再回进去和老夫人依依惜别,而后请路云真跟她上车回府。路云真以为来接她是哥哥的意思,见有台阶就赶紧下了。
    路景延也下了值。
    他回屋见小黑胖窝在床边脚踏,床上沾血的被子床单也都换成干净的,原先柳砚莺熟睡的位置,现在被绷得挺挺的,像没人来过。
    瑞麟进来伺候更衣,路景延问:她人呢?
    瑞麟说道:砚莺姐姐去接四小姐了,她嘱咐我叫我告诉您,等会儿四小姐回来,就说是您让砚莺姐姐去请人的。她说您忙,这事她就自作主张了。
    路景延眉梢微扬,想起昨夜她还对云真带着怨气,为她的顾全大局轻笑了声,知道了。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柳砚莺果然带着云真回府,既然都打了照面,就没有落荒而逃的道理,路云真对路景延期期艾艾交代了几句课业进程,见哥哥神情还算舒展,便说起了刘铮夫妻今日造访王府的事。
    哥哥,你要和妙儿成亲了,怎么都没人来和我提一声。
    路景延皱起眉:你听谁说的?
    就是刚刚在祖母那儿,舅舅舅母都来了。
    这事我没答应,你别跟着起哄,先回屋去吧,明早去私塾我叫瑞麟送你。
    啊?为什么不答应啊?
    回屋去。
    见路云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柳砚莺也提起步子告退,路景延倏地拉住她,将人就近拉进了空无人居的厢房。
    屋里昏暗,光线被窗棂切割成大小不一的形状,混杂着细小灰尘在屋中静谧地飘浮。
    路景延身量高,那照着柳砚莺脸侧的光打在他胸膛,而她的眼珠则被侧光照成了极浅的琥珀色。
    路景延想起一个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说法,瞳色浅的人亲缘也浅,联想她这四处寻人依靠的小半生,这说法多半是真的。
    柳砚莺从王府出来就兴致不怎么高昂,语调平平问:三爷这是做什么?
    路景延忐忑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
    柳砚莺不解:我有什么该说的忘说了吗?
    见路景延脸忽地沉下来,她急中生智赶紧想了想,道:啊我知道了,没有没有,我没和老夫人说要回去,我这次回去什么都没说,只是为了把四小姐接过来。
    听完解释的路景延脸更黑了。
    不是想听这个?
    柳砚莺赶紧想他还能因为什么事情紧张,说道:您是怕我对刘家老爷夫人说不该说的?那个也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说,虽然我知道您不想要这桩婚,但那也是您的事,我不会瞎搅合的,何况当着夫人和老夫人的面,我也不敢呀。
    路景延终于冷着脸动了动嘴皮:你可还记得你昨晚上自己说过什么?他怕她真忘了,提醒,你分明说你怕。
    原来是这个事。
    柳砚莺讪笑,不知怎么说才对,只好如实说,起码占个诚实,我昨晚上说怕,不过是一点情趣,难不成您真能因为我怕就不娶妻了?
    她谨小慎微抬起眼睛,见他终于笑了,就是笑得阴恻恻的。
    是,你说得对,我的事只有我能做主,别人都别想插手。
    他说完拉开门就走了,柳砚莺心说他一个王府庶子能做什么主,结果过了没两天,路景延就升了军衔。
    起因就是查获吐蕃使节在城中与人暗联一事,皇帝听从庆王谏言,及时正视吐蕃的野心,连夜调兵濯州巩固西北疆土,防范于未然。
    路景延的军衔从校尉升到了都尉,实职仍然在城东卫所。
    然而细算起来,路景延这个校尉也才当了几个月,升得叫人猝不及防。
    不过这段日子柳砚莺觉得自己和路景延莫名陷入了一种僵局,虽说往常的亲热路景延还是一样没落,但他对她少说了很多话,像在等她先开口似的。
    柳砚莺尝试了几次,都没说到点上,就也不尝试了。
    谁还没脾气了。
    这日,庆王私下前来恭贺路景延高升,前世做到正二品高位的路景延欣然接受,感谢他专程前来恭喜自己荣升正四品都尉。
    恭喜。和李璧一道前来的石玉秋拱手道贺。
    多谢。路景延道。
    李璧四下望了望,知珩,怎么不见柳姑娘?你把她藏起来了?柳姑娘!柳姑娘!
    柳砚莺正在花厅布置茶席,听庆王扯着嗓子喊她,赶紧小跑出去,来了来了在这呢,砚莺见过庆王殿下,见过石长史。
    李璧双手环胸打趣问:在做什么呢?要请你才肯出来。
    不敢不敢,回殿下,我在布置茶席呢。
    李璧觉得好笑,学她,正好正好,我有话要和知珩说,你先领长风去喝口茶歇一歇,等我们说完话就过来寻他,你先替知珩招待着他。
    柳砚莺应了声是,石长史,请随我来吧,我已将茶席准备好了。
    这几次三番的撬他墙角,路景延拧眉打断:殿下,何事要找我单独说?石长史不能听吗?
    李璧咂舌:啧!你怎么回事?本王找你讲话,你还几多推脱。
    话毕他拉上路景延就走,边走边小声说他没有眼力见,你上辈子怎么升得官?你是一点上峰的眼色都不懂得看啊。
    作者有话说:
    说好石玉秋的,写个开头字数到了,嘿嘿嘿嘿下章就写到了
    第46章
    石玉秋对花厅的布置不吝夸赞,柳砚莺颇为骄傲地向他介绍几处巧妙的陈设。
    那扇窗正好对着外头的月洞门,我折了一枝夏迎春插在土陶罐里,摆在这处其实很有意境。
    我一眼就看到了这枝迎春,你开着这扇窗,窗外又正对着门,迎春延伸出去,像是活了。
    就是这个意思!柳砚莺欣喜,离了荣春苑没人懂她摆弄花草的心境,她就知道石玉秋或许能够欣赏。
    石玉秋负手行至那枝花前:柳姑娘,这迎春枝条柔软,你是怎么做到将它立在土陶罐内又不沾到瓶口的?
    这无疑是在夸她有本事,柳砚莺笑起来:您猜猜看呢?
    她故意想考考他,笑得稳操胜券透着些小得意,石玉秋心上一颤,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柳姑娘巧思,我猜不到。其实哪有那么难猜,无非是加固了枝条,又在平底垫了类似泥土的软材。
    柳砚莺果真笑得更得意,露出两排洁白的牙,这个不是我的巧思,是我跟老夫人学来的,听说女子学堂会教这个,想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窍门。其实就是用细木棍固定在迎春枝条最细弱的部分,然后再把木棍插在底下提前支撑好的枝杈之间,就大功告成了。
    石玉秋道:那这比我想得还要费工。
    柳砚莺问:那您不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石玉秋被她望得赧然,但不惧地迎上她目光,我若猜对了,柳姑娘就不会像刚才那样与我详解插花的步骤了。
    柳砚莺在他注视下小小地失语,很快回神,扯了开去,插花的步骤讲不完,不同的枝条都有不同的插法。
    石玉秋赞扬:懂茶、懂香、懂花,柳姑娘还有多少惊喜?
    柳砚莺不再看他,得他夸赞没来由只想贬低自己,好证明他是错的,东西雅致,给我学就不雅致了,我学这些都是为了伺候人,不是真的懂,没有石长史想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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