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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了那道贝斯线,邱声也不敢保证演出效果,和自己的状态。
    蓝莓之夜全部重新装修过,酒水区缩小了范围,把演出区位置拓宽不少,音响设备应该也换了。六哥不再是莫西干,留着短寸,神情比以前平和不少,站在门口客客气气地同邱声握手。
    好久不见了小邱。六哥摸摸自己的头,哎,真没想到你现在也做乐队了。
    以前不是说想到您这儿演一次吗?邱声说。
    六哥哈哈笑了几声:多亏你还记得我啊!
    邱声又和他站在门口聊了几句,比如这次其实是卢一宁非常想来,我们乐队也出专辑了一会儿送您一张。六哥问他团队,邱声介绍到贝斯时卡了壳,故作镇定地答了闻又夏的名字,说:他应该一会儿来。
    闻夏啊?六哥认识烂苹果的人,皱着眉想了会儿,闻夏是个好孩子技术好,人也善良,就是太理智了。
    是吗。邱声脑内掠过闻又夏那天盛怒模样。
    六哥没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往外走着,说:太理智了,做什么都好,但是就感觉不太适合做音乐啊
    乐队候场的休息室装潢照旧,邱声上一次来时烂苹果还风头正盛,他青涩害羞,而闻又夏是个初露锋芒的贝斯手,被他充满憧憬地仰望着。
    17个月过去后,他和闻又夏之间反而比当时更远。
    那天闻又夏走得太急,没带上,卢一宁就帮他保管了几天。他放下贝斯琴盒,看角落里蹲着的邱声,一般邱声自闭的时候卢一宁万不会自触霉头,但他走过去,不情不愿地拿一根手指戳了戳邱声的头顶。
    喂。卢一宁喊,闻夏今天要来的对吧?
    不知道。邱声低声说。
    卢一宁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我其实真挺不喜欢你的啊我不是针对你自己,太强势的完美主义者我都不喜欢。但是如果今天你想留闻夏,我肯定会帮着你劝,毕竟我不希望咱们乐队因为这件事就要分开什么的。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认真聊过天,邱声诧异地抬起头,半晌嗯了声,谢谢就在嘴边,他的唇舌却像被粘住了,说不出口。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卢一宁脸没来由地红了:算了!反正你知道就行,不用谢我!
    卢一宁去前台给鼓换上自带的鼓皮,邱声膝上横着吉他,他掌心捏了一个药瓶,在犹豫要不要吃两颗镇定剂。
    休息室的门发出嘎吱一声,邱声转过头。
    瘦高身影几乎挡住了外间全部天光,料峭潮湿的时节,他只穿一件卫衣,牛仔裤,鞋上残留着水渍,头发微微湿润地贴着线条锋利的脸颊,那双眼还如往日一般深黑。邱声蓦地感觉他非常熟悉,时光仿佛倒流了。
    是最开始那个什么也无所谓,什么也不在乎,认认真真边弹琴边走神的闻又夏。
    雨后发黄的风从后往前推了他一把,邱声眯起眼睛,看对方走进来,走到他面前,然后伸手去拿那个贝斯琴盒。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我去你家找,你弟说你不在。
    闻又夏一愣,看向他的眼神颇为诧异可没有解释,鼻腔里哼了一声。在邱声看来,他承认了那句话,一时头晕目眩。
    你看到纸条了吗?邱声不抱希望地问,他觉得那行字太羞耻。
    闻又夏的动作顿了顿,摇头,把琴盒抱出来。
    上面的字当面告诉嫌肉麻,邱声最终绕了个弯:我说会想办法。
    闻又夏没对此发表意见,淡淡地嗯了声,可邱声莫名觉得他根本不信。
    你别这样对我。邱声说,于事无补地求他,闻又夏,好不好?你生气点都行,不要好像什么都无所谓。
    我没生气。闻又夏说,反正我也改变不了,生气有什么用。
    他说完后背上贝斯琴盒,往前台去准备调音。
    那是邱声从未见过的冷漠态度,他看着闻又夏走远,居然没力气追上去。手脚都在发抖,邱声紧紧捏着药瓶,牙关颤动,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猛地意识到,他和闻又夏之间有什么已经彻底分裂了。
    那句我们不合适到底刺伤了他。
    只是巡演仍在继续,邱声受不了闻又夏的冷淡,调音时没有参与。顾杞帮他调了吉他,返回休息室问:我们演新歌吗?去跟闻夏说一声。
    他说的是《敬自由》,姗姗来迟的一首歌。
    邱声含着润喉糖:演吧,再不演我怕没机会了。
    说什么丧气话啊!顾杞骂他一句,怎么可能没机会,我们巡演之后就进棚录,然后你写新歌,出专辑,还开不开演唱会了!
    顾杞难得表现出强烈事业感,是在安慰他。
    邱声撇着嘴角,为了让顾杞放心,勉强地笑了笑。
    好吧。
    顾杞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认真准备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他们俩,然后出了门。
    银山演出从不迟到,年底那次巡演除了麓阳其他都反馈不错,再次巡演,票卖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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