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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沈侯云却什么都没说,也并没有听从母亲的说法。
    此时沈侯云垂眸,看向自己失去的手臂。
    思路再一次回到了当时他孤注一掷的去偷袭希望城的城主,他连看都看不到地方的远程的袭击,以及当时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缓慢又残忍精准的切割了他的手臂的那个黑色的人影。
    当时他躺在地面上,不仅仅看到了那一个黑色的令他恐惧至极的人,还有在希望城的城主身后,那无数的曾经和善的人们在看向他的方向之时满溢的恶质的目光,那一瞬间他仿佛已经坠入地狱,而在他眼前出现的,全部都是地狱使者冰冷的双眼一般。
    “妈,放心,不会的。”沈侯云将着急的母亲的手握住,他抬起头,看到母亲憔悴到极致,明明只有三十多岁却比希望城的六十岁老人还要苍老的面容,“听我说,我已经和希望城的城主取得了联系,并且得到了他的认同。”
    焦急的沈母听到了沈侯云的话,愣了一下。
    “希望城的城主说,他不会主动对付降临城,但是他会接受所有从降临城内逃跑的人。”沈侯云握住了沈母的手臂,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母,那是一个少年常年在佣兵之内所磨砺出来的坚定,“我会给您和其他母亲们一个逃跑的机会,然后请您无论如何,要逃,一定要逃。”
    沈母只觉得心脏莫名的跳动了起来,她的儿子,她努力生下来,努力护着的孩子,现在却坚定万分,那双镇定的双眼,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沈母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沈侯云的父亲,是不是也是拥有这样的眼神呢?
    坚定的,强大的,充满了保护欲的。
    如果那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她会不会爱上那个男人呢?
    沈侯云在白天,去找了何方。
    白浮依旧是那一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
    沈侯云看着白浮,这是一个医生,这只是一个医生,但是即便是一个医生,沈侯云却依旧不认为自己是这一个医生的对手。
    对方明明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样貌好看的男性,但是作为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佣兵却只要靠近白浮,就能感受到白浮对自己的巨大威慑力。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医生。
    “怎么了?”何方见到沈侯云来见到他们之后就一直在发呆,心里在想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沈侯云看上去很沉默,何方皱起了眉头,难道说,是这里的女人都不想走吗?在见识过了希望城之后也不想走?
    在何方思索之际,突然沈侯云跪了下来,额头贴着地面,用最卑微的祈求的姿态,何方一头雾水,他这时候是应该把人拉起来吗?
    “对不起。”沈侯云缓缓说出了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可能会因为降临城,而给希望城惹来巨大-麻烦的事,“即便是如此,我也请求您,请庇护降临城的女人和孩子们。”
    沈侯云知道自己很卑鄙,明明什么都做不到,只想着别人来解救自己。
    他厚着脸皮,去请求一个内心存储着在末世之中最后的善良的城主,去承担他本不应该承担的责任。
    “之后我会请求自裁的,无论是您的怒火,还是您的城市的怒火,我都愿意用我的生命去安抚,我愿意承受这世间最激烈的刑罚。”沈侯云仅剩的手握紧,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之中,却感受不到疼痛。
    “真是厚脸皮。”然而在一旁的白浮却冷冷的说道,“用你那一条胳膊换了城主大人的一个帮助,现在又用你的命想要换取这么多人的安全,真是不知道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你有这么大的价值。”
    沈侯云沉默的接受着,没有任何反驳。
    “你哪怕是连一张能看的脸都没有,如果你能长的倾国倾城,城主大人就算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而将我们玩弄在危机之中我们都不会有半点怨言。”白浮用一旁的听诊器直接抬起了沈侯云的下巴,“看着这张简直长的惨不忍睹的脸,好歹是能体现出哪怕一点你的价值出来,我都不至于这么恶心你。”
    白浮简直是将对沈侯云的厌恶展现的淋漓精致。
    “不自量力,还妄想用自己挑起城战,谁给你的勇气。”白浮眯起眼睛,直接用听诊器砸在了沈侯云的头上,“该死的,我这时候可真讨厌我是个医生,如果不是医生,我真想肢解了你,然后挖出你的心脏看看上面是不是写着‘卑鄙’两个字。”
    何方知道白浮在生气,本身白浮就是个相当暴躁的个性了,何方觉得一开始他那么安静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在忍耐,而脾气因为做手术给暴露了,现在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把坏脾气暴露的干干净净。
    但是不让白浮生气又有点说不过去,毕竟用人之常情来看,其实所有的任务N-PC都是很烦人的。
    毕竟谁玩游戏的时候没有遇到过循环往复屁话多的一批,烧水挑柴砍兽肉之类的乱七八糟的小任务完成之后然后再给一个无关紧要的材料的N-PC呢?这都是正常操作。
    如果这不是游戏,普通人谁愿意去帮助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给人家做杂活呢?在这一点上《墟无重启》也不能免俗。
    “骂舒服了没啊?”何方好不容易等白浮住了嘴,这才悄悄的探头问道。
    然后他见到他的医院院长,他的白浮医生,在听到了他的话之后骤然脸红了起来,转过了双眼半点也不想和何方对视,实际上露出的烧红的耳根几乎已经暴露了他非常窘迫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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