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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龙崽崽找上门(53)

    两方就这么勉勉强强地达到了平衡。
    直至帝国纪元110年,无病无灾仍值盛年的大帝突然宣布退隐。
    差不多同时期,已经成为星盗首领的前元帅,也把这个日渐畸形的组织交给了自己的部下,即现任叛军首领。
    帝国和叛军都已改天换日,两边新任的领导者此前没有交情,更没有大帝和元帅间曾经深厚的情谊,因此不会手下留情。
    冲突一次次加剧,两边彻底敌对、互相憎恨。
    此时,布鲁斯家族传位到了伦勃特布鲁斯手中。
    新上任的小皇帝非常不喜欢伦勃特,将他慢慢排斥在了政※权之外。
    与此同时,伦勃特也注意到叛军在新任首领的带领下,于最混乱的伽玛象限中占地为王,建立第三帝国。
    他欣赏于新首领的胆识和魄力,重燃了父辈想要投靠叛军的念头,并将其付诸行动。
    此前,阿尔法象限一颗不起眼的伴星诺厄上,有了些流言蜚语,据说地下埋藏着足以撼动现有格局的宝藏矿物。
    新首领看中了黑钻。
    他们在伽玛象限俘获大批人鱼族,做残忍的改造实验,而他们相信黑钻可以将人鱼族变成更听话、也更攻无不克的武器。
    至于用武器来做什么,不言而喻。
    叛军不惜以整颗诺厄星的存亡为代价,想要夺走黑钻。
    但诺厄是帝国的辖区,即便不受重视,他们还是不能贸然进犯。
    于是,叛军首领与前来投诚的伦勃特布鲁斯达成协议,一方得到黑钻,另一方得到第三帝国的支持。
    二十二岁、刚从第一军校毕业的黄扬闵,其貌不扬,胆大心细,被布鲁斯家族安插在诺厄星,用来近距离获取情报。
    帝国纪元111年,第二次龙类战争开始。
    伦勃特布鲁斯年轻时候,是乔拣和蔺如松的学弟,和他们也曾有过亲如手足的时光,后来却有了很深的过节。
    乔、蔺二人在一战**勋卓著,获得晋升。
    尤其是乔拣,新帝继位后依旧受到重用。
    相比之下,愈发被疏远的伦勃特布鲁斯显得很是可怜。
    乔拣作为谢恺尘的老师、智囊兼主战力,将会是计划中非常碍事的一部分。
    于是,二战中叛军首领连同布鲁斯父子,先后联手陷害乔拣、蔺如松。
    乔拣在战争中失去了右眼,所驾驶的舰船坠落在诺厄星,意外与绒灵兽相识。
    绒灵兽通过精神感应向他求助,乔拣因而得知了有人在觊觎黑钻的阴谋,但绒灵兽知道的有限,乔拣无法从片段信息中辨认出究竟是什么势力在作祟。
    绒灵兽将一部分力量实体化,储存在乔拣受伤的眼睛中,可以双向联结。
    这也是为什么乔拣回到母星后,坚持不使用足够发达的医疗技术再生右眼,而是用半透明的义眼遮蔽这一特殊沟通渠道。
    他将从诺厄星和绒灵兽那里探听到的消息上报给陛下,这与他们之前一直怀疑的一些危害帝国的地下交易吻合。
    但他们需要更多证据,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帝国纪元113年,伏龙战争的最后一年,谢恺尘借故将蔺如松流放至诺厄星,守护星球和黑钻的同时,揪出叛徒。
    黄扬闵有布鲁斯家族和叛军的指导,做事非常巧妙,不留痕迹。
    蔺如松在位十年,对他有过怀疑,始终拿不到铁证。
    帝国纪元122年,蔺如松感觉到自己有些打草惊蛇,为了避免反向引起黄扬闵的怀疑,以身体借口向帝国申请退休。
    一年后的三月,谢恺尘在视察第二帝国的期间,听一同前往的第一军校的现任校长说,有人贿赂控制室,想对AI动手脚。
    谢恺尘将计就计,不做干涉,势必要把这个家族揪出来。
    六月,郁延从第一军校毕业。
    谢恺尘听闻被调换的人就是乔拣最疼爱的学生后,和后者商量,决定默许这件事发生。
    如果是这个孩子去到诺厄星,乔拣当时是这么说的,或许他能改变不可能改变的一切。
    *
    事情就是这样。乔拣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平日里他绝不是那个需要在旁阐释做注明的人,可惜现在是在陛下面前,总不能让陛下亲自讲故事,只能自己口干舌燥了。
    他把杯子放到旁边,总结道:你被换到诺厄星,的确是纽曼主观意愿上做的。但我们也默许了。
    甚至是在推波助澜。
    乔拣看向他最疼爱的学生,沉声道:郁延,我很抱歉。
    他向来亲昵地喊小郁,毕竟这孩子和他的年龄差摆在那儿,他没有子嗣,郁延就是他的孙辈。
    但心怀歉意时,连名带姓总是更郑重些
    郁延看起来比想象中还要沉着,并没有先回应他的道歉,表情冷静:所以,视察小组一直怀疑你给我留了信息,其实不是什么通过固定的物质,而是绒灵兽?
    是的,如果我死了,而且死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切,小白会把这些都跟你说。
    他抚上自己半透明的右眼:这是个双向的储存媒介。
    郁延点点头:我知道了。
    实际上他的心情非常复杂,远不如表现出的淡定。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心和屈辱。
    什么志愿,什么前途,在别人看来完全不重要,可以随意拿捏。
    自己只是全盘计划中,随时准备着被牺牲掉的一块垫脚石。
    但个人的命运和整个帝国相比,又是那么微不足道。
    这件事不是他,换一个人,也是一样。
    没有人会把自己和亿万子民放在天平的两端。
    起初的疼通过去,很快变得麻木。
    他长这么大,总是在为别人退让。
    好像也习惯了。
    更何况,这或许是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人为把他当作代价而道歉。
    他人的重视,于郁延而言,相当来之不易。
    他又想到另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大帝如果在帝国纪元元年前就已经出生,那至少也一百三四十岁了,怎么看着很年轻?
    大帝退位时他才十岁,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但他隐约记得那时候的大帝看上去也就和现在的陛下差不多年纪,二三十岁。
    淡漠,清冷,如同雪山冻原。
    非常漂亮。
    怎么看都不是一百多岁的老人家。
    谁也不晓得大帝有多少岁。乔拣像个年轻人那样摊摊手,在我们父辈的父辈小时候,他就是那个样子了,可一直等到祖辈去世,他依旧是那样。或许他不是人类,是神明也说不定。
    神明?
    郁延的视线移到在陛下怀里呼呼大睡的神禽,羽毛的亮度随着呼吸明明灭灭。
    好吧,他都亲眼见到凤凰了,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神存在,也不怎么奇怪。
    是吧。
    大帝身上的谜团可太多了。比如,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就要退位了。我记得就是很突然有一天,他跟我说,让我去找一个可以接替他位置的孩子。于是,我就找到了恺尘。
    乔拣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能在皇帝面前直呼其名、还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的人。
    郁延知道,晨星计划是陛下扶持成立的,而老师作为负责人,把自己纳入其中。
    但他没想到的是,原来这还是有传承的。
    怪不得老师会说,找到你们两匹千里马。
    乔拣笑眯眯地:恺尘那时候十二岁,比你十岁我找到你的时候,还要矮上一点呢。他小时候很惨的,不像你出生就被送到福利院了,他流落街头,营养也不好。
    皇帝:不要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来。
    乔拣自然是不怵他的:没事,你现在长得高就好了。对了,据说大帝有一个独子,但没人亲眼见过。他一生未婚娶,也没人知道那个孩子的来历。不过有可能,他退位和这个孩子有关。
    郁延又问:那,那位元帅,是什么样的人?
    按照他对大帝隐约稀薄的印象,那样疏离的一个人,实在想不出居然曾经有过亲密无间的挚友,更想象不出他与人决裂的样子。
    这个元帅,究竟有多么大搅弄风云的本事?
    乔拣露出个遗憾的表情:我也想告诉你,但很可惜,他在我出生前二十几年就离开帝国了,此后叛军的所有攻击,他从来没有亲自露过面,都是交给手下。所以我也一无所知。
    郁延同样觉得遗憾。
    乔拣眯起眼:小郁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八卦呢。
    郁延:
    小凤凰不安地动了动,好像快要醒了。
    皇帝垂眸,用手指安抚它。
    乔拣:要回去了吗?
    谢恺尘:嗯。纪攸不太喜欢狭窄的空间。
    好,一会儿我去把舵手喊回来。
    郁延讶异: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还有很多事情,陛下太久没露面了。还有,你不想看到布鲁斯家的其他人早点被处理吗?
    郁延听到这话,心情五味杂陈。
    他想他应当是愤怒地恨着这个家族的,他们毁掉了自己的前程。
    可他又不具备如此激烈的情绪功能,更何况纽曼布鲁斯已经以生命作为偿还了。
    他们受到的任何惩罚,都是咎由自取,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皇帝说了和乔拣一样的话。
    最后一个问题。谢恺尘抬眸看向郁延,既然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想回到远征军吗?那里有一个位置,本该属于你,也一直为你保留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帝和元帅的原型:完结文《凶萌幼神成了现世团宠》中小神明的两位父神,姜宵(受)和撒迦利亚(攻)。(出场剧情集中在65105章,正文内为神魔背景,番外有部分架空都市普通人类背景)
    *现任叛军首领:撒迦利亚的亲信罗连。(89109章出场)
    *【据说大帝有一个独子,但没人见过。他一生未婚娶,也没人知道那个孩子的来历。】这个神秘的独子就是被带球跑的眠小礼啦。
    *反正都是神,活到星际时代也很正常嘛。
    *【他们在伽玛象限俘获大批人鱼族,做残忍的改造实验,而他们相信黑钻可以将人鱼族变成更听话、也更攻无不克的武器。】预收《小丧尸饲养人鱼幼崽爆红治愈全星际》中攻的背景经历。
    第64章 抉择 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小时候的郁延总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舰船升空这样叫人欣喜的事情,前去船坞送别的大家都总是很伤心呢?
    不仅是泪别那样普通程度的难过,哭到昏厥过去的也不是没有。
    后来他才懵懂地理解, 原来这些人心有牵挂,不愿与登上舰船的亲友告别,尤其是即将上前线的那些,也许一别就是一辈子。
    他不懂, 是因为他没有在意的人。
    于他生命中来来往往的, 都是过客, 谁都留不下痕迹。
    如今, 郁延望着老师和陛下乘坐的那艘不起眼的私人舰逐渐消失在苍穹彼端, 心情沉重得要命。
    远不止因为与老师数月未见、相聚如此短暂。
    更多的,还是陛下最后问他的那个问题。
    从船坞回宿舍的路上,郁延走得很慢很慢。
    命运实在阴差阳错得可笑。
    他以为自己是被随意丢弃、无人问津的绊脚石, 原本的打算是抓住龙, 主动向陛下申请战功,争取回到远征军。
    到头来,他是铺向成功之路、必须恪尽职守的垫脚石, 因为抓住了人,被陛下邀请加入远征军。
    而且,他还爱上了那头本应亲手缉拿的龙。
    天上重新飘起雪,掉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像一滴快要凝固的眼泪。
    郁延很轻易地就想起不久前的新年假, 在母星的兰卡姆多公园, 和法拉米幼稚的打雪仗。
    以及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距离现在明明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过去, 中间却发生了那么多事。
    比如他成为他人的眼中钉, 差点阴阳相隔;
    比如不得不被迫接受法拉米的四重身份, 他的爱与怼指向同一人;
    比如刚刚得知自己的命运,不过是复杂棋局中被拿捏好的一枚棋子,还必须要与此和解
    此刻再想起那个轻柔的、令他们关系发生质的变化的吻,和之后缠绵的几日,恍如隔世。
    什么是心乱如麻,郁延可谓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老师说,诺厄这边会重新抽调精兵强将,守卫黑钻;原来的驻军可以选择留下,或者离开,都会得到妥善安置。
    帝国会安排好一切,无须担心。
    还有一些话,乔拣没有当着谢恺尘说,带着郁延走到连廊。
    小黑那边,我问了陛下的意思,他打算对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法拉米的力量受黑钻影响空前强大,叛军顾忌它在,就不敢轻易来犯。这头龙,将是守护诺厄和黑钻的重要力量。
    只要它乖乖的,不去骚扰原住民和驻军,陛下就当它不存在了。
    总之,你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加入远征军。但这也只是一个邀请,不是义务或强迫。也不要觉得是对你的亏欠和补偿,这是对你自身实力的肯定,是你应得的。
    小郁,这一次,不要考虑别人了,只听从你的心。
    老师说,让他自己决定。
    可是,他要如何抉择?
    要是别的职务、去处,可能他都不会多加考虑。
    但远征军那可是远征军!
    他在军校没日没夜地努力了四年,为的就是能够在毕业之后以优异的成绩加入远征军。
    他没有父母的期盼,不用背负着光宗耀祖的起源,没有出人头地的想法,更没有成为将领的奢望。
    他只是想去见识更广阔的星海,探索更浩瀚的宇宙,挑战人类的极限,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是纯粹无比的愿景。
    本已离愿望很近很近了,后来却颠沛流离,困在这一方小小星球。
    有多少心有不甘,有多少夜晚辗转反侧,连自己都不愿回想。
    如今,橄榄枝何止向他伸来,几乎就是捆在他身上。
    面对天赐的好时机,他却动摇了。
    他不想欺骗自己,没有更加体面的理由,就是因为法拉米。
    心无挂碍叫人强大。
    乔拣、蔺如松、包括谢恺尘和曾经的开国大帝,均未婚娶,就是最好的证明。
    反之,感情让人脆弱。
    而郁延现在正处在这个阶段。
    但逃避不是办法,总是要面对的。
    离开,或者留下,总要做出选择,没有折中的办法。
    郁延终于还是站在了家门口,雪在肩膀上落了薄薄一层。
    他闭上眼又睁开,深呼吸一口气,推开门。
    *
    法拉米并没有像他料想的那样,因为突然被丢下而生闷气。
    甚至好好的穿了衣服。
    他原本盘腿坐在床上发呆,听见门口的动静,快步走来,然后将浑身是雪的人类一把拥入怀中。
    什么都没问,什么也不说,就那样静静地抱着他。
    这样的反应比一连串质问砸过来更叫郁延措手不及,反而担心是不是这人出了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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