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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她婀娜可欺一支荷(23)

    匪年虽然也是西征军中一员,可指挥官同兵卒的看法和眼界差别巨大。有很多需要匪年自己推敲的地方,他前几天还有些摸不准,得了这封信真真算是如获至宝。
    匪年一边看一边痛快地饮下一杯绿豆汤,而后提笔本欲在书信上作标记,突然停笔,工工整整将书信誊抄了一份,这才放心用朱笔在自己的字迹上圈圈写写。
    杳杳见这信対哥哥有用,也是喜上眉梢,她总算是能为哥哥做些有用的事。
    她退出门去,回到房中数着日子,算算哥哥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州试,时间突然紧迫了起来。
    怀柔侯那封信対哥哥很有些用处,杳杳自认做人要一码归一码,既然人家费心给你帮忙,那还是应当给人写一封回信,她字里行间满是感激,信末尾觉得还是要问候一下叔叔何时回京。
    不知何时能向叔叔当面道谢,盼归期。
    她写好后觉得盼归期二字有些暧昧,踌躇着要不要修改,知闲突然跑来催她出门。
    杳杳因为提早为哥哥收拾行来。日前想着哥哥如今那块砚台似乎太沉了些,该重新置办件轻便的。另外考篮和被褥也要备齐,哥哥的腿脚不好,深秋的考院恐怕不会暖和,还是要做一床厚实的被褥才好。便叫了知闲一起,出门去给哥哥置办考具。
    她只好停笔,本欲叫弥瑕送去,左右也要出门便想着自己跑这一趟。
    陶庚似乎也要出门,两人在澄泽湖边碰个正着。
    姚姑娘。
    杳杳给他回了礼,又要劳烦陶将军送信了。
    这是小事,我们侯爷正盼着呢。
    知闲一听这话激动得在旁边戳她的腰。
    杳杳并未接他这话,转而问道,不知叔叔何时回京,他若事忙,便不必回信了,陶将军带我问他的好,叫他注意身体。
    陶庚这回准备充分,利索的回答,侯爷回来许还要些时日,至于回信一事,恐怕还要看我们侯爷自己的意思,小的会把姑娘的问候带到,姑娘莫担心。
    怀柔侯却在独月楼上远远瞧着,他觉得鸿雁传书有些意思,等着她的来信颇有等待家书之感,就是要装作自己还在郦下,来往数日有些不美。
    若是日日有信来,他就十足满意了。
    第40章
    知闲对挑文房没什么心得, 同杳杳逛了一阵看隔壁店家摆着好几只鸟笼,她便兴致盎然地逗起鸟来。
    杳杳刚选了一只榜上有名的笔洗,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吵闹。
    知闲呢?
    杳杳回身在店里转了一圈, 却不见知闲的影子。
    才刚刚看到隔壁的鹦哥儿养得好,知闲小姐就去逗鸟了。
    这个知闲,就是个爱动的性子。
    杳杳也随她,她又在此处逛了逛,这间店面小小的, 东西却齐全, 价格也公道,除了哥哥那一份之外, 杳杳另给陆昶晟也备了一份。
    哥哥到时免不了要去陆昶晟的府邸叨扰, 她这也算略表感谢。
    结果却突然听到知闲气急败坏的声音。
    杳杳心弦猛得一声锃响。
    她快步移到屋外, 却见知闲正背对着她。知闲对面的男子有些眼熟, 阳光刺眼她一时没把人认出来。
    一旁人围着指指点点。
    这是汝阳王府的小世子, 霸道着呢。
    我怎么听说汝阳王世子是个好打抱不平的,前儿京外城隍庙里有拐子骗孩子和姑娘,就是世子拦下的
    哎呦, 谁知道呢, 真真假假的, 人有千面
    怎么又碰到这个没教养的。
    赵迷楼跟知闲被众人围在当中, 一边是气得满脸通红的知闲, 一边是趾高气昂的赵迷楼。他竟不觉得被人戳脊梁骨有什么问题, 还在颇有兴趣的逗着知闲玩儿。
    这鸟是我先看上的!
    谁做证?
    杳杳上来拉她, 算了, 就让给世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
    知闲却不依, 跺着脚给杳杳抱怨,我都快提在手上了,他硬是从我眼前抢走了。
    知闲近来在他手底下总吃瘪,实在不符合她佟府大小姐的性格。
    欸,没付钱的便不作数。赵迷楼折扇一打,兴致盎然地同知闲分辩,我还说是我先看中结果你硬要争抢呢,如今抢不过就跳脚指责,没这样的道理。
    他倒是会倒打一耙,左右觉得他们几个女流好欺负罢了。
    杳杳脑袋都觉得嗡嗡作响,上前拦着想要动手的知闲,无谓为小事在街上同他理论,平白给看客添了谈资。
    店家也急得焦头烂额。一边是王府世子,另一边呢,两个姑娘的打扮一看也是非富即贵,他这庙小可容不下两尊大佛。
    咱们店里还有其余品种,更漂亮的也有,姑奶奶总还能挑到更好的。
    知闲斜睨他一眼,前儿他从我手里抢东西你是个瞎子不成,如今倒默认这就是他的了。
    店家也是连连道歉,咱们小本生意,姑奶奶多多体谅,不然我送你们一只也成。
    知闲叫了一声停,逛街就是图个高兴,你送了东西赔了买卖,三家都要不高兴,我们不要了。
    赵迷楼这边,这事儿却仿佛跟他全无关系了似的,兴致勃勃的逗起鸟来。
    你们不要啊,你看这鸟,店家养得真好,不要可惜了。
    知闲也不知道这个小世子到底是哪根筋不对,见了他就要找她的麻烦。
    世子留着吧,街上碰到的鸟东西,咱们瞧不上。
    知闲甩了甩帕子,在身上扫了扫表示晦气。语气里也含着阴阳怪气的意思,指谓不明。
    赵迷楼却拦着不叫她们离开,这怎么是鸟东西呢,是大大的好东西,该迎进府去的,待我养好了,一定送到佟府给二位好生瞧瞧。
    知闲骂她,我们府上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进来的。
    也不知这个赵迷楼是真傻还是装傻,也成,那我到时请姑娘来府上相看,不是难事。
    杳杳摇头对他无语,知闲也懒得多说。
    见她要走,他才高声问她,喂,边上那位姑娘,你是谁?
    杳杳不想搭理他,只留个迤逦的背影,袅袅离去。
    今日晦气,我要上庙里拜菩萨驱邪,怎么逛个南市也能遇到他,什么脏东西!
    好在杳杳东西都购买齐全,这时候回府什么也不耽误。
    怀柔侯这边自然有时时关注的人,立马前来禀报杳杳在街上的遭遇。
    是汝阳王的儿子?
    正是。世子同佟姑娘自小相识,不过两人似乎不太对付,见面免不了小打小闹,上次到王府已经很不愉快了,今日佟姑娘跟姚姑娘都气得不轻。
    这个赵迷楼,似乎是该管教。
    怀柔侯努嘴想着法子,旁边人问便问,侯爷的意思,是要出手?
    侍从想了想这可不好,总要给佟良功几分薄面,可那毕竟是佟侍郎曾经的
    怀柔侯伸手打断他说话。
    他对佟良功差点做了汝阳王女婿之事也有所耳闻。
    外面的人不知道,他却晓得,佟良功压根也不是个为郡主守身如玉的良人,自年轻之时起便放浪形骸,只是如今坐上高位逐渐收敛。
    你们不必出手,我自有办法。
    知闲看杳杳也气鼓鼓的,两个人眼神忽而碰到一起,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像个涨了气的□□。
    杳杳轻捶她胸口,你才是□□。
    杳杳还是忍不住要提起他。
    赵迷楼从小就这么不可理喻么?
    知闲整了整背后引枕,唔,我想想。
    这个问题叫她不由想起儿时同他拳脚相加的痛快事,他以前就喜欢逗我玩儿,我还偷偷喜欢他来着。
    杳杳长了张嘴,你?
    小时候不懂事罢了,他又长的好看,还整天变着花样儿跟我玩,我就以为是喜欢了。
    幸亏四舅舅及时将这一段孽缘掐灭在摇篮之中。
    如今我可不喜欢了,知闲抬手起誓,他再如何跟我无关了。
    我自然看得出来,傻子才会继续喜欢他。
    放着品行良好,一表人才的范司俍不要,喜欢这样一个无耻的家伙,杳杳恐怕真要疑心知闲中了邪。
    我只记得,汝阳王对他极其严格,他又皮的要命,动辄遭到打骂,很小的时候身上便青一块紫一块。然后郡主或者王妃就一边哭一边给他上药。有时候被打的猪头样儿,第二日还要来佟府找我玩耍,把我吓着了,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杳杳被她逗笑,捂着嘴笑了一阵,两人又同时觉得悲凉。
    说起来,他也可怜。
    两人突然默默无声。
    杳杳抚了抚她的肩膀,汝阳王家的家法重,他如今长成这个样子,我反倒不奇怪了。
    杳杳将东西收好放到了哥哥那里,同他又说了一小会儿话,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弥瑕突然来叫她。
    知闲姑娘着人来找,姑娘快去她院儿里看看吧。
    杳杳看她这样估计是有要事,不敢耽误赶忙去了。
    大舅母正跟知闲坐在椅子焦急的等。
    你也来了。
    大舅母将她拉进来,你们俩怎么同世子起了争执的,方才王妃叫人送信来,说汝阳王回去大发雷霆,把世子吊起来打,现在还不肯放人。
    杳杳跟知闲听了也觉得胆战心惊,也没什么,就是看上了同一只鹦哥,拌了几句嘴,当时围观的人也多,我们就回府了。
    大舅母又问,好好的,怎么能碰上的?
    这哪里能知道,下次出门前要看黄历,若有忌讳我便再不踏出佟府半步了。
    大舅母戳了戳她脑袋,别胡说。
    杳杳在旁边补充道,实际也没起大冲突,你一句我一句拌了两句嘴,哪里值得王爷如此大张旗鼓的教训人,听着都骇人。
    汝阳王脾气不好是众人皆知的,对外还有些收敛,对家里人向来是个王法严的。
    也是佟府跟王府好些年不来往,大舅母都快忘了王府里还有这么个冷面阎王。
    不成,我得到王府走一趟。
    知闲跟杳杳对视一眼,彼此立刻心领神会也要一起。
    太晚了,这事儿不好,你们两个大姑娘在家待着,别乱跑了。
    她叹着气,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儿,一面带着几个得力的婆子套车出了门去。
    我下午听你说起世子小时候的事儿,气早消了大半。
    杳杳委实难过,她心肠软,不是个记恨人的。
    谁说不是呢。
    知闲捧着脸盯着桌上的雁灯瞧,目不转睛的模样。
    你说是谁告诉了汝阳王,才叫他老人家生这么大的脾气?
    杳杳坐在她旁边,软着身子躺倒在知闲肩膀上。
    或是四叔?那日从王府回来我给他写了封告状信。
    杳杳立起身子,可那是多日前啊,四舅舅不应当知道今天咱们跟他有争执。王妃口信里说是因为今日之事的。
    你说得也对。
    两人又捧脸的捧脸,躺肩膀的躺肩膀,还能是谁,如此手眼通天的,叫汝阳王如此信服,甚至还动这么大的火气。
    两个人算来算去也不知怎么回事。
    许是世子平日里招猫逗狗惯了,王爷给他身边安排的眼线吧,这样约束着他一点,别惹出什么不得了的祸事来。
    不过是件小事,汝阳王倒也不必生这样大的气。世子这个年纪,还要棍棒伺候,以后他袭爵如何在府内外立威?
    第41章
    结果当日大舅母漏夜才归家。
    因王府与佟府距离颇远, 来回实在要费些时间,她身子疲累,见知闲院子还亮着灯, 强撑着要到知闲的院里去瞧一瞧。
    杳杳当日也歇在了知闲这里。两个姑娘皆穿着寝衣,眼巴巴的守着雁鱼灯,等着大舅母回来。
    知闲是个爱犯懒的,等到一半儿果然撑不住,趴在桌上睡去了, 杳杳吩咐黛儿给知闲披了件外衫。
    屋里人影成双, 杳杳觉得心里乱乱的,既想着近些日子汝阳王府的事情, 也想着哥哥的事情, 忽而又算起自己离开郦下似乎好些天了, 再往下
    她不敢再瞎想了, 摇摇脑袋打起了精神。
    这边看到大舅母进了门, 杳杳赶忙将知闲推醒。
    回来了,大舅母回来了。
    知闲迷迷瞪瞪喊了一句,娘。
    大舅母拍拍她的小脸。
    世子狠受了些皮肉之苦, 不过未有大碍, 如今已叫人抬下去医治了。世子这孩子着实是个嘴硬的, 单挨着打却不见求饶, 全不晓得自己错在何处。
    大舅母也无奈的笑了起来, 说起来叫人觉得荒唐可乐。
    汝阳王这个作爹的, 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必然越发的生起气来。今日打红了眼, 藤条都抽断了一根,亏的是我去的早, 不然世子叫他揍得都要晕死过去了。
    哪里有这样教育孩子的,那架势我看了也觉得心疼,大舅母从杳杳手边接过一盏茶,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以后咱们府上姑娘还是离汝阳王府远一些,若平时撞见了世子,能躲便躲,实在躲不及了,便多谦让着他些,他要什么便给他吧,这孩子也是可怜。
    知闲说:儿省得了。
    杳杳也咬着下唇笃定的点点头。
    大舅母还在絮絮念叨着,汝阳王的架势,仿佛这孩子是别家的,不是他亲生的一般。他是个从军之人,身强力壮,人高马大像头野兽一样,世子才十几岁的孩子,那小身板儿哪能经得住他这样的毒打。
    实在不知汝阳王府中竟是如此光景,世子的性子古怪,恐怕同他自小的际遇有关。
    知闲突然想起多年前四叔的有意无意的提点,四叔不喜欢我与他有来往,恐怕也是这个原因。从前我单以为是他和郡主的婚约不作数了,便不想让我再去叨扰汝阳王府,闹得两家难堪,可见更深层的意思,恐怕是在这里。
    你叔叔是个醒事儿的。恐怕他是预见日后两家人情上还有牵绊,你跟世子的年龄相当又是自小的玩伴,若是两家再这么深交下去,后事难料。母亲从前虽未明说,却一直觉得范司俍门第低了些,如今再看你早早同他结了亲,竟是再好也不过的了。我回来路上还在想这事,简直要惊出了一身冷汗,王妃如今还总提起没能促成你二人的姻缘
    王府可不如他表面一般光鲜,王妃自己都在苦熬,我哪里舍得我的姑娘也填进去。
    知闲却问,这话如何说,王妃这样的家世,在王府里也当不得家么?
    大舅母摆了摆手,王妃连好言劝说都不敢,汝阳王一个眼锋过来,简直像个阎罗,王妃便单看着儿子受苦流泪。
    那当时场面可见有多骇人。
    杳杳光是想想都吓得冷颤两下。
    知闲却想起白日里同杳杳说起过,自己儿时对世子动心的事。那是年幼,觉得那便是喜欢了,日后若能嫁给他定然日日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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