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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戏剧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李露白悄悄撇头瞄了一眼,才总算松了口气。她扶着自己的额头,真是太背了,看况南衡的样子也不像是周穆沉走漏了消息,就这样都能给他撞见,实在是令人窒息。
    “不对啊……”李露白喃喃道:“我是生病又不是犯错,我为什么要怂?”
    意识到这一点的李露白觉得自己有底气一点了,她翻爬起来坐正,把笔记本电脑抱回身前,继续处理工作。
    病房的门在十分钟后再度被推开,况南衡看到在工作的李露白时,明显情绪很不好。他走上前,拿起李露白的电脑,保存了文档,然后关机放在一旁。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李露白还维持着先前打字的动作,呆滞着没能及时作出反应。况南衡拖了椅子坐到床边,“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不信你上司没有给你假期。”
    李露白讷讷将手揣回被子里,况南衡的神色阴晴不定,好像不是很高兴,她试探问:“你在生气吗?”
    况南衡看着她,“你说呢?”
    “可是我在生病诶。”李露白神色耷拉下来。
    况南衡就说:“你也知道你在生病?”
    生病其实的确很不舒服的,再加上药物的缘故,李露白觉得自己始终都有一点晕晕沉沉的,头时常钝痛,眼眶也在发热发酸,她抬手揉了揉眼睛,面向况南衡坐正,“不要生气了,那我跟你讲个笑话怎么样?”
    况南衡不说话,李露白就顾自说下去:“我最近新学了一个催眠术,我能让人忘记他是一只猪。”她自己先憋不住笑了,“所以你是猪吗?况南衡。”
    显而易见,况南衡没有笑,“我很早就听过这个梗了。”
    李露白失望,“噢,真没意思。”
    况南衡屈指敲了下李露白的额头,“你是笨蛋吗?”
    “我不是啊。”李露白揉了揉被敲的地方,一脸委屈。
    “我最近也新学了一个催眠术,我能让人忘记他是一个笨蛋这件事。”况南衡一本正经的说。
    李露白愣住,转瞬就道:“啊!你套路我。”
    况南衡站起来摁住李露白的肩膀,扶着她躺下,他的声音比刚才放软了很多,“好了,别乱动了,也别说话了,你现在真的很需要好好休息。”
    李露白很顺从的躺下,她将身体侧向况南衡这一边,“我的病很严重吗?”
    她的头发滑落到颈侧,况南衡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替她把头发捋到脑后,“初期,还没有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
    “噢。”李露白若有所思,她把完好的那只手垫在头下,喉咙有点痒,她撇过头咳嗽了几声,“那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我还以为我要重症不治了。”
    况南衡环着手看她,“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李露白动了动头,“因为我生病在你医院住院都不告诉你。”
    况南衡长长出了一口气,“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露白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看着况南衡,她现在已经很熟悉他的面容轮廓了,已经到闭上眼睛都能浮现在脑海里的地步了。
    “你在介意我这段时间以来的做法吗?”况南衡没有逃避。
    李露白否认,“不是。”她的声音比往常小了很多,“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而已。”
    药水注入血管,一整个手背都是冰凉的,李露白把扎针的这只手往胸口放,“你不要怪周穆沉哦,是我不准他告诉你的。”
    “好,我不怪。”况南衡答应得很快。
    李露白有些不放心,“你真的不要怪他。”她情急道:“他可是魏关娉的男朋友!”
    况南衡沉默下去,他抬手碰了碰李露白扎了针的那只手,没有再挪开,“我知道了。”他轻声问:“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李露白抬起手指碰了碰况南衡的手表示回应,“其实还好。”其实说了这么多话,现在她的喉咙火烧火燎一般,眼眶在发热,鼻子也不是很能通畅呼吸,为了避免被况南衡发觉,她更放小了声音,这样说话不适感会少一点,“你该回去工作了吧。”
    况南衡没有想走的意思,“我还可以再留一会儿。”
    李露白在脑海里思索着措辞,想说服况南衡离开,病房的门却突然被推开,然后敲了几声,接着李露白就听到循声站起来的况南衡说:“蒋院好,沉主任好。”
    门口站了好几个人,视线被况南衡完整挡住,李露白只好撑着坐起来,从况南衡身后探了个头。熟悉的身影让李露白心头一惊,她愕然道:“爸爸?”她再看了看,更讶异了,“母亲?”
    门口交错站着的人里,有况南衡嘴里的蒋院、沉主任,有李露白的父母、顾秘书,一行人乌压压堵得门口走廊只看得到几条缝隙,还能从缝隙一角看见时刻会跟随父亲的黑色正装安保,正一只手摁着耳机说话,目光四处扫视,安排对楼层布防,对了,还有一个一头雾水的朱医生。
    况南衡回过头看了眼李露白,双眼瞪大,显然措手不及的愣在原地了,李露白解释道:“他们是我父母。”
    况南衡礼貌的让出位置,“叔叔、阿姨你们好。”
    先回过神的母亲也先跨进了病房,她今天的头发是盘起来的,穿了浅色的针织开衫和过膝裙,看起来格外知性温柔。母亲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桌上,才走到病床边,一脸心疼,“你这孩子,怎么生病住院都不告诉家里?如果不是你领导打电话,你是不是出院了都不准备告诉我们?”
    李露白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只好低下头握着自己因为输液冰凉的手指。她父亲走进病房里,站在床尾,看了眼况南衡,然后跟沉主任说话:“这段时间要麻烦主任多照顾了。”
    随着他父亲的脚步,门口的人都走进来了,整个病床周围现在围堵得密不透风。沉主任是个比朱医生看起来年纪更大一点的中年男人,大概也很少在这么个病见到这个阵仗,他忙摆手,“哪里哪里,都是职责,都是应该的。”他再跟李露白说:“这两天看李小姐炎症比较重,消炎用的头孢已经加量了,分两个时间段输药,如果觉得没有好转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好重新换诊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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