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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受与叔攻的适配度 鹿拾(51)

    听到她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沈清池着实有些意外,他看向沈放,沈放冲他点了点头。
    还真是来自首的那个嫌疑人。
    沈放的视线在女生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谋害沈故的凶手是沈敬,而不是你父亲。
    不是的!女生突然抬高音量,她似乎有些局促,也有些焦急,我的意思是,我父亲是受沈敬胁迫,对沈故的赛车动了手脚,导致他出车祸,虽然不是出于他本意,但他也不算无辜。
    沈放回头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警局大门: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三人来到一家咖啡厅,简单要了点甜品和咖啡,沈放给女生点了杯热可可,让她边喝边说。
    喝下热饮,张喻欣情绪平和了很多,她看着杯中倒映的自己的脸,轻声道:抱歉,我其实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跟你们说话,但我父亲已经被暂时看押了,我今天去警局是想问问案件进展,意外碰上你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冲了上去。
    她说着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发红的脸颊和耳根,似乎对自己莽撞的行为感到羞愧。
    沈放没有责备她,也没立刻聊关于案子的事,而问:你认识我?
    张喻欣:前段时间你不是出席了那个什么新闻发布会吗,我在视频里见过你,知道你叫沈放,我爸爸告诉我,你和沈故都是沈敬的弟弟。
    沈放嗯了一声,他用勺子慢慢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今天是警察让我来做笔录的,说是当年的嫌疑人投案自首,所以跟我了解详情警察说,嫌疑人之所以帮助沈敬犯案,是因为沈敬绑架了他年仅六岁的女儿,这个女儿,就是你吧?
    沈清池听到这里,差点呛出来,难以置信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女生。
    沈敬绑架她,胁迫她父亲就范?
    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嗯,提到这个,女生的神色暗淡下来,她指尖轻轻刮着杯把,我是单亲,我妈妈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是我爸爸一直把我养大,因为他要挣钱养我,工作忙,所以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是自己上下学的。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放学,走在回家路上,突然有一辆车停在我身边,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他们强行绑上了车。
    光天化日绑架小孩,就算是搁在十几年前,这种新闻也够骇人听闻的。
    上车以后我就被迷晕了,等我再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到了一个仓库可能是仓库的地方,他们把我的手脚都绑在椅子上,用胶带粘住我的嘴,并在我面前架了一台摄像机。
    张喻欣说着,似是因回忆起幼时的经历而紧张害怕,喝了一口热饮,才继续道:我爸爸是修车的,他技术很好,什么车都能修,货车、跑车都修过,沈敬之所以选择他,就是因为他给他修过一次车。
    修车?沈放皱了皱眉,据我所知,沈故的赛车俱乐部,有专门的人负责修车,你父亲并非俱乐部成员,怎么可能给沈故修车?
    我爸爸说,是沈敬给他伪造的假身份,让他提前埋伏进了赛车俱乐部,有机会对沈故的赛车动手,虽然他没修过赛车,但一看就懂,知道怎么修理,当然也知道怎么破坏,而不被人发现。
    沈放用指节蹭了蹭下巴:原来如此。
    其实他也曾调查过当年的赛车俱乐部,但那时候距离沈故离世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俱乐部早就散了,很多人都联系不上,找不回来,更不可能找到一个用假身份混进去的人。
    后来呢?他问。
    后来,沈故果然在比赛时出事,车毁人亡,沈敬就把我放了,我爸爸说他发现我的时候,看到我就倒在自家门口,身边还有一个手提箱,里面装满了现金。
    沈放唇边浮现出冷意:封口费啊。
    我爸爸害怕极了,连夜带着我逃离青州市,隐姓埋名,躲躲藏藏,就这么过了十几年,直到直到最近看到了那起旧案被重新提起,还闹得沸沸扬扬,网上很多人在猜测谁是凶手,居然真的有人猜得八九不离十。
    沈放挑眉:所以你爸爸害怕了,前来自首?
    张喻欣摇了摇头:是我劝他来的。
    这个答案让沈清池感到意外:你难道不知道,一旦他被警察抓住,就会面临法律制裁,即便是受人胁迫,也要承担刑事责任吗?
    我知道,张喻欣抬起头,可我觉得他不该因此而逃避,在我看来,我爸爸是个好人,他当年没有选择自首,是放心不下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妈妈,不能再没有爸爸。当年我小,不懂这些,现在我明白了,也长大了,即便没有他照顾,一个人也能活下去。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我不知道他会被判多久,但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他出来,他永远是我爸爸。
    沈清池听着,心情十分复杂,他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子无辜,可这并不能够引起他共情,他或多或少要更偏向沈放,偏向沈放的哥哥沈故。
    不是面前的女生无辜,就能换回已经死去的人。
    或许你应该知道,你跟我说这些也于事无补,沈放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我不会因为你们父女可怜,就对你父亲的行为做出谅解。他想保护他的女儿,我能理解,可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而伤害别人的亲人,恕我不能原谅。
    我不是来求你们谅解的,张喻欣生怕被他误会,忙解释说,我只是一时冲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可能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太久,总想找个人说说谢谢你们,我现在好多了。
    沈放点了点头:还要喝别的吗?
    不用了,张喻欣说,哦对了,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已经交给警察了,希望这些东西可以帮上你们。
    是什么样的证据?沈清池问。
    比起这对父女的经历,他更关心证据本身。
    是当年沈敬绑架我,并用录像威胁我父亲的视频。
    这话一出口,不光沈清池,连沈放也有点惊讶了:沈敬会留下这么直接的证据,没有销毁?
    起初是销毁了的,张喻欣说,他给我爸爸发视频,是借用了一个什么网站,只要我爸爸把视频看完,视频就会自动销毁,连带那个网站也会注销,所以前几次收到视频,都没有留下证据。
    只有最后两次,他在播放视频的时候偷偷录了像,这才将证据保存下来,但他也不敢报警,不敢把这些东西交给警察,这么多年一直自己保存着除了录像,还有沈敬给的那箱钱,我们一分都没敢花。
    沈放轻轻点头。
    如果真如女生所说,给沈敬定罪的可能性倒是大了些。
    这个消息可以称得上振奋人心,沈清池觉得她顺眼了许多,他听到沈放问:你现在要去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啊,不用了,女生连忙摆手,我住校,学校离这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还是不麻烦你们了。
    你上高中?
    嗯,今年高一。
    沈清池看着她,觉得她好像对他们没什么防备离这不远的高中,上高一,还知道姓名,根据这些,分分钟能够把她查个底掉。
    不像什么有心机的人,看起来她说的是实话,她父亲虽然不能算无辜,但的确情有可原。
    他和沈放的目的相同,只求能够给沈敬定罪,至于被沈敬牵连的其他人,并不想一追到底。
    张喻欣喝完热饮,便跟他们道别,离开了咖啡厅。
    她前脚刚走,沈放后脚就放下咖啡杯,非常嫌弃地看着杯中没喝完的咖啡,啧一声:真难喝。
    沈清池:?
    沈放果断起身结账,并拉住沈清池的手腕:走,我带你去喝点好的。
    第70章
    沈清池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上车,心说叔叔这仪式感还挺强,喝了不喜欢的咖啡,还非得再喝点什么别的给压下去。
    等车开到目的地,他抬头看向前面的茶楼,感觉这地方莫名熟悉。
    等等。
    这不是之前和青大校长见面时约的那家茶楼吗!
    他一脸震惊地看向沈放:叔叔,你说的请我喝点好的,就是指喝茶啊?
    怎么,不喜欢?
    沈清池表情复杂,一言难尽道:倒也谈不上不喜欢,就是我觉得我或许还没到需要养生的年纪。
    沈放笑了:谁说喝茶就一定是养生?好了,快走吧。
    沈清池不情不愿地跟他进了茶楼,脑子里开始幻想光喝茶也太无聊了不会还要听戏吧,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佯装镇定地随沈放往前走,看到茶楼的服务员冲他们迎了过来,热情地问沈放说:沈先生是来取上次预订的茶叶吗?
    沈放点了点头: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沈先生太客气了,以后给个地址我们给您送过去,不用每次都亲自来取。
    沈放笑了笑,并没有过多解释自己不想留下地址,只道:顺路。
    服务员给他拿来了茶叶,是一个挺大的礼盒包装,沉甸甸的,沈放用左手拎了,回头对沈清池道:走吧。
    沈清池略感意外:不在这里喝吗?
    你都说不想喝茶了,我还硬要让你陪我,岂不是强人所难?沈放道,走吧,回家了。
    许是因为期待已久的事出现转机,沈放看起来心情不错,回家以后,连吃药都积极了几分。
    也许真的存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继沈敬谋害沈故的证据重见天日以后,朱正娟那边也招供了,她承认了沈故谋害二弟沈效一事,并说出了具体细节,那么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取证过程。
    这夫妻两个,终于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看似牢固的同盟关系瓦解,也不过在一夕之间。
    由于沈敬一家涉及的案件众多,案情复杂,沈效和沈故的案子又发生在十多年前,时间跨度极大,想要寻找到足够的人证物证给沈敬定罪,需要大量时间。
    不过,这些就不是沈清池他们需要担心的了。
    案件有警察负责侦破,他们只要等结果就行了,沈清池终于可以安心回学校上课。
    转眼一个学期已经过半,再过不久就要期末考,他再不回去上课,自己都怀疑自己要挂科。
    沈清池回学校上课,沈放当然也没闲着,除了继承沈敬的公司后需要处理的那些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康复训练。
    因为肺叶受损,身体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除了时常咳嗽,最明显的不适就是胸闷气短,体力下滑导致精力不济,稍微干点什么就会疲惫不堪。
    对此,虽然沈清池没说什么,但沈放自己却接受不能,他到底跟沈清池年龄差距在那里,要是再没有健康的体魄,实在是有些过分。
    于是他启用了家里闲置多时的健身房,第一步是先跑步。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用过跑步机了,再次站上去的感觉居然无比陌生,或者说使用这具身体跑步的感觉无比陌生,他印象中以前还会去晨跑的时候,起步数是五公里,然而现在,他居然才跑了不到五分钟,已经快要上不来气。
    沈放把跑步机按下暂停,撑着扶手大口喘气,胸腔里像要炸开一样难受,这让他无法克制地剧烈咳嗽,咳得喉咙发疼,眼前发黑,不得已坐下来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这种难以描述的痛苦中摆脱出来,视野渐渐清明,他几乎精疲力竭地躺倒在地上,看着天花板,胸口依然起伏不止。
    不是没想过被沈敬捅两刀会留下后遗症,却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到底是不年轻了。
    沈放呼出一口气,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耳边忽然听到手机振动声,他撑身坐起,伸手够过自己放在旁边的手机,看到是沈清池给他发来的消息:【叔叔,今天周五,苏老板说今晚放假,我们出去吃饭吧?】
    沈放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
    他回复道:【几点下课?】
    沈清池:【五点】
    沈放迅速站起身,好像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回复:【好,你先上课,下课了我去接你】
    放下手机,他努力深呼吸调整好了自己,再一次打开跑步机继续跑步。
    他们现在已经确定了关系,沈清池约他去吃饭,等于变相邀请他约会,那他得努力把自己拾掇利索了才行。
    有了目标,他好像又重新找回了力气,这次在跑步时努力保持节奏,调整呼吸,虽然还是很不舒服,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痛苦了。
    下午四点,他气喘吁吁地结束了今日份的康复训练,明明天气已经入冬,他却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简单用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然后果断上楼洗澡。
    下午四点半,沈放洗完澡,订好了餐厅,看看时间快到了,准备出门。他回想了一下沈清池早上出门时穿的衣服,从衣柜里挑了一身款式接近的,换上以后又仔细打理了仪容。
    太长时间没去剪发,头发实在是有点长了,他仔细拿梳子把头发理顺,可能因为刚洗完澡,吹干以后有些炸,不是特别服帖。
    他将额前的碎发抓了抓,让它们显得随意一些,不那么挡眼,又恰好能把眉骨处的伤疤遮住少许的程度,对着镜子捯饬了半天,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微微一怔,随即失笑。
    真是的。
    跟沈清池吃个饭而已,他紧张什么。
    都同居这么久了,天天睡一张床,还要因为约会而激动不已吗。
    一切收拾完毕,他下了楼,今天他没让司机接送,而是亲自开车去接沈清池放学。
    经过这些天的休养,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右手也恢复了一些,不像之前那样握拳都费劲了,不知道是吃的药真的起了作用,还是他又重新开始盘核桃后让手部肌肉得到了舒展和锻炼,总之,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四点五十,沈放的车出现在了青州大学门口,他今天特意开上了他所有车里最拉风、回头率最高的那辆黑色小跑,集低调与奢华于一身,高贵而优雅。
    这个点有课的学生还在上课,但没课的学生已经有人出校门去吃饭了,看到校门口突然停了一辆跑车,经过的学生纷纷投来视线,想看看又是哪个富二代来学校炫富了。
    沈放降下车窗,用胳膊撑着头,视线落向学校大门方向,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有结伴而过的学生看到了他,开始窃窃私语:那是谁啊?看着不像咱学校的。
    肯定不是啊,是学生家长吧?
    学生家长?不可能吧,就算是大一的,家长不也得四十岁了,他看起来哪有?最多也就三十出头。
    说的也是那说不准不是爸爸,是叔叔呢?
    又有学生加入了她们的闲聊:你们说他吗?你们居然不知道他?前段时间沈家那事闹得轰轰烈烈的,当时在新闻发布会上回答记者问题的不就是他吗,叫沈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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