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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受与叔攻的适配度 鹿拾(3)

    少年身体微微打颤,黑眸染着雾气,嗓子也带上颤音:叔叔叔。
    像只在雨天被淋得湿透,被迫向人类求救的小动物。
    沈放看了他一会儿,让开身位:进来吧。
    关上的大门将一切寒风冷雨阻隔在外,沈放看他这浑身湿透的模样,从鞋柜里给他拿了一双拖鞋:去洗澡。
    沈清池还在哆嗦:谢谢谢叔叔。
    他已经冻得快不行了,赶紧把包拎到浴室门口,进去冲了个热水澡。
    热水从头浇到脚,驱散了满身寒意,沈清池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时,看到沈放正坐在客厅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两杯热水。
    沈清池坐到侧边沙发,拿起那杯倒给自己的热水,小口小口地喝了半杯。
    说吧,沈放单手撑着头,懒散地斜倚着,为什么来这里?
    我沈清池的嘴唇刚恢复一些血色,让他这么审讯似的一问,又有要重新退去的趋势。
    他咽了口唾沫,身体再度颤抖起来:我害怕。
    沈放眼睛半合着,听到这句,才勉强睁开了:害怕什么?
    今天今天晚宴结束以后,我有点喝醉了,回房间休息,沈清池瞳孔微微扩大,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当时我想换身衣服再睡,就反锁了房间门,结果就在我换衣服的时候,居然听到有人在外面想开我的门,我吓坏了,不敢出声,那个人拧了半天门把没拧开,然后骂了一句什么,这才走了。
    沈放眉心蹙起:那个人是谁?
    沈清池用力攥着手中的玻璃水杯:听声音是个男的,但不像我爸,可能是周望延。
    沈放用指尖点了点沙发扶手:因为他想开你的房间门,你就连夜离家出走,冒着大雨逃到我家?沈清池,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吗?
    沈清池一时语塞。
    他确实没办法解释太多,他总不能告诉沈放自己是穿书的,所以知道周望延是想占他便宜。这件事不过是他临时找来的借口,他的目的就只有逃到沈放家这么简单,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下一步计划是多在这里赖两天,不论用什么方法。
    于是他低下头,红了眼眶:可我真的很害怕,吃饭的时候,他一直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他没回家的时候,我妈都那么对我,他回家了,那
    他说着,猛地抬起头来:叔叔,你能让我在这躲几天吗?我不想回家,还有二十天我就开学了,等开学我就去住校,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就算我能答应你,你怎么跟你父母解释?沈放脸上没什么表情,现在没有其他人,他似乎也懒得再伪装,我不太喜欢家里有别人在,今晚雨太大了,我可以留你一宿,明天一早,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沈清池忙道:可是
    可是什么?沈放站起身来,脸上已有冷意,或者,你想让我现在就把你送走?
    不是,我沈清池有些慌了,我住,一晚就一晚。
    沈放像是耐心耗尽,抬脚往楼梯方向走:一楼有几个空房间,你随便挑一个,枕头被子在柜子里,你自己拿,牙刷和漱口杯在洗手间,自己找,渴了自己倒水,冰箱里有吃的,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来打扰我。
    说完,径自上了二楼。
    沈清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脸上的表情一收,之前伪装出来的慌乱荡然无存。
    他已经猜到了沈放会拒绝,不过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
    沈放要是轻易让他留下,他反倒要觉得这男人靠不住。
    沈清池是什么人,沈敬的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是养了十八年的儿子,沈放这些年一直在提防沈敬,现在沈敬的养子莫名其妙跑到他家,他不起疑心才怪。
    如果他再阴谋论一点,完全可以怀疑周望延和沈清池起矛盾都是在做戏给他看,为的就是让沈清池逃离沈家,成为沈敬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贯穿全文的反派沈放,只要不被作者强行降智,是不可能中这种拙劣的圈套的。
    虽然被沈放拒绝,但沈清池一点都不着急,反正他手握剧本,办法多得是。既然沈放允许他留宿一晚,那他就先住下再说,没事人一样环顾起了这里的布局。
    小说中,主视角一直在周望延身上,并没什么机会切进沈放家,唯一一次有关于这里的环境描写,还是在周望延持刀行凶的时候。
    沈清池在一楼逛了一圈,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这屋子太空旷了。
    没有管家,没有保姆,根据生活痕迹来看,只有沈放一个人住。
    都说沈放是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可这家哪像一个纨绔该有的家,连鞋柜里的拖鞋都只有沈放一个人的尺码,穿在沈清池脚上大得不行,走起路来拖泥带水。
    看样子,沈放应该从没往家里带过任何人。
    沈清池又溜达到厨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有不少新鲜蔬菜,可见这个家里经常有人做饭。
    沈放没雇保姆,那做饭的只能是他自己。
    除此以外,沈清池还在冰箱里发现了一瓶牛奶,是那种玻璃瓶的鲜牛奶,他拿出来看了看,生产日期是昨天,应该是今早送到的。
    这种牛奶的保质期一般只有三天,当天送到当天饮用是最好的,今天沈放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喝,如果放到明天,口感可能会打折扣。
    于是沈清池很不客气地把牛奶打开来喝了,反正明天还会送到一瓶,沈放也不会没得喝。
    沈清池拿着牛奶回到客厅,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零食可吃,没找到别的,只在茶几下面一层发现了一袋核桃。
    他没什么兴趣,又给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了,一抬头,看到桌面上还有一对核桃。
    不过这核桃明显不是用来吃的,应该是用来盘的,看核桃的包浆程度,恐怕盘了好几年。
    这个沈放喜欢喝牛奶,爱好盘核桃,还每天自己做饭
    无论哪一样,都和风流纨绔几个字不沾边。
    沈清池没敢动那对核桃,拿着牛奶进了卧室。
    *
    凌晨三点,沈放被生生疼醒了。
    手臂的疼痛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这种连绵不绝的痛楚让他有些烦躁,他坐起身来,拧紧的眉头笼罩着一片阴霾。
    被沈清池一搅,他居然忘记吃药就睡下了,当时他刚洗完澡,加上酒劲麻痹了痛感,忽略了身体的不适,现在酒意已消,疼痛便更加疯狂地卷土重来。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盒止痛药,打开却发现里面是空的,又不死心地找了找其他地方,依然一无所获。
    他十分烦躁地把空药盒扔进废纸篓,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外面雨还在下,雨势不减,窗玻璃上全是斑驳流淌的雨水。
    他半张脸映在窗外透进的微光中,眉骨处的伤疤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厉,他沉默地注视了片刻之后,这才转身下楼。
    一楼十分安静,沈清池已经睡了,沈放打开客厅的灯,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出几盒药来。
    他先把止痛药吃下,又拆了一盒膏药,非常熟练地往胳膊上贴了三贴,将那些狰狞的伤疤完全遮住。
    随后,他拿起一卷弹性绷带,一圈一圈地往手臂上缠,从手肘一直缠到手腕。
    小臂胀痛不已,酸得连活动一下手腕都很困难,手指已经不太听使唤了,火燎般的疼痛感顺着神经和骨骼不断串行,这让他忍不住想起六年前的那个雨夜,他护着沈敬逃离仇家追杀时,被砍伤手臂时的痛楚。
    他还记得沈敬当时的眼神,那只笑面虎的脸上露出极为罕见的错愕,他好像没有料到弟弟会舍命相护,就像他没有料到他是故意挨的这一刀。
    沈放冷冷地勾起唇角。
    他站起身,走向沈清池睡觉的卧室。
    沈敬的儿子,闯进了他家。
    像猎物主动闯入猎食者的地盘。
    卧室门轻掩着,没有关严,沈清池似乎对他十分信任,在经历了差点被周望延闯入房间后,居然还对他不设任何防备。
    不过是在饭桌上替他说了两句话而已。
    这少年人的心思未免过于单纯,晚宴前他们见面时,他还以为沈清池说出的那番话是故意的,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也对,他这个侄子向来都是这种性格,乖巧得近乎软弱,真诚得近乎愚蠢,也正因此,才会任人欺负。
    甚至连第一天回到沈家的周望延,都能肆无忌惮地踩到他头上。
    沈放推开门,客厅的灯光照进房间里。
    少年已经睡熟了,不知道是热还是什么原因,被子不好好盖,胳膊腿都露在外面。
    沈放看着那截细痩的小腿,在灯光下更显得白皙细腻,踝骨突出的轮廓格外清晰,脚背优美的弧度延伸向圆润的脚趾,指甲泛着微微的光泽。
    他视线停留了一会儿,眉头皱了起来。
    目光顺着少年的腿缓缓上移,经过他因为衣服撩起而露出一截的腰,最后锁定在完全没盖被子的胸口。
    沈放眉头皱得更紧了。
    房间里忽然吹进一阵湿冷的风,他偏过头,发现阳台窗户居然没关。
    他搭在门框上的五指紧了又紧,像是终于忍无可忍般,大步跨进了屋内。
    一把将团成麻花的被子展开,把少年从脖子到脚严严实实盖好了,被角压平,又关好正往里渗雨的窗户,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随后他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第4章
    第二天早上,沈清池几乎是被热醒的。
    他看着身上被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以及卧室紧闭的门窗,一脸惊恐。
    谁干的?!
    他昨晚睡觉前,特意把被子掀开,大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还特意开了门和窗,想让下雨天穿堂而过的凉风把自己飕感冒,如果他发烧了,就能顺理成章地赖在沈放家。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沈清池面容扭曲了,他爬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皮肤一片清凉,别说发烧了,甚至还有点出汗。
    家里除了他就只有沈放,所以是沈放给他盖的被子嗯
    沈放大半夜的爬起来给他盖被子?
    沈放盖被子
    沈清池难以置信,一脸呆滞地爬起来洗漱,洗完脸离开房间时,开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放从厨房出来,解下围裙放在一边,把刚刚煎好的鸡蛋和培根端上桌:吃饭。
    牛奶、核桃、围裙沈清池心目中沈放的形象正在渐渐崩塌,又重新树立。
    沈放对于他的震惊并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地坐下来,把桌上一瓶鲜牛奶推到对方面前:喝吧。
    今日份的牛奶,只有一瓶,因为低温储存,瓶子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沈清池连忙摆手:不,不用,我昨晚喝过了冰箱里的那瓶,我看今天过期,所以就
    他把牛奶推还给沈放:这个还是你喝吧。
    见他拒绝,沈放也不坚持,开始给自己夹三明治:吃完饭你就走吧。
    沈清池:
    还真是一刻也不想让他多待。
    既然不想留他,又为什么要给他盖被子啊!
    计划遭到破坏的沈清池说不上是什么心情,默不作声地拿起一片面包,面包似乎是煎过了,闻起来非常香。
    他瞄了一眼沈放,完全按照他的顺序依次放上芝士片、培根、番茄片、鸡蛋以及生菜,最后再盖上一片面包。
    他还从没吃过这么丰盛的三明治呢,也不知道原主吃过没。
    两人各自吃饭,一时无话,沈清池偷偷打量对方,看到他右手一直缠到手腕的绷带,膏药的味道比昨天更加浓烈,已经到了早饭的香味也掩盖不住的地步。
    刚才他一番动作,不论是端盘、握筷,都用的左手。
    沈放该不会是昨晚疼得一宿没睡着,所以才半夜起来看他,顺手给他盖了个被子吧?
    如果是那样,对他的态度这么冷淡也就可以理解了,任谁被病痛折磨的时候脾气也不会好,不会愿意和本就不熟悉的人多说话。
    沈清池想着,最后试探了一下:那个,叔叔,我
    沈放掀起眼皮看他。
    那双黑眸幽深,透出毫不掩饰的冷意,吓得沈清池一个哆嗦,立刻闭了嘴。
    他赶紧低下头,安安静静吃饭,再不敢多说一句话,等到早饭结束,沈放起身准备收拾桌子的时候,他才跟着起身:叔叔,我
    沈放瞥向他,好像不想从他这听到任何恳求,沈清池硬着头皮道:我是说,我帮你刷完碗再走。
    沈放指尖一顿,沈清池顺势从他手中抽走了盘子。
    他手脚麻利地把碗筷端进厨房,开始刷碗,沈放则双手环胸倚在厨房门口,凝视着他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开。
    沈清池刷完碗,从厨房出来时,看到沈放正坐在沙发上,拿着那瓶鲜牛奶,喉结滚动,咽下了最后一口。
    喝完牛奶,他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一些,把玻璃瓶放在茶几上,冲沈清池一挑下巴:走的时候,顺便把这个放在门口的奶箱里。
    啊,好。沈清池果断应下,拿起玻璃瓶,连同他昨晚喝的那个一并清洗干净。
    他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对沈放道:叔叔,那我走了?
    嗯,司机在外面等你。
    沈清池看他一眼,心说居然都不送送他,好歹做个样子呢,没再说什么,抱起玻璃瓶就要出门。
    等等。沈放突然叫住他。
    沈清池回过头:怎么了?
    沈放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身,径直走到他身后:拉链没拉好。
    沈清池听到背包拉链拉上的声音,忙道:谢谢。
    却没留意,沈放顺势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他背包侧边的口袋里。
    沈清池出了门,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最终在大门外找到一个奶箱,奶箱没锁,他把瓶子放进去,用力关好箱门,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车。
    *
    目送车辆远去之后,沈放站在窗边,舒展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身体。
    大雨已经完全停了,外面一片阳光明媚,碧空如洗,植物的叶片都被冲刷得焕然一新。
    他慢慢活动着手腕,来到昨晚沈清池住过的房间,重新整理了床铺,忽然视线一偏,看到床头的插座上居然插着一个充电器。
    沈放皱了皱眉。
    他拔下充电器,想着下次去大哥家做客的时候再还给沈清池。
    随后他打开窗户通风,一抬头,看到阳台晾着什么东西。
    一条呃,白色的内裤。
    沈放:
    他眼皮剧烈地跳起来,好悬才忍住了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回家,让某人滚回来取的冲动。
    这个沈清池
    怎么丢三落四的!
    *
    沈清池一上车,就开始思考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继续赖着沈放肯定是不可能了,至少现在不可能,但他又不想回沈家,想着要么干脆真的离家出走,在宾馆住个二十天,然后去学校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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