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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个小可怜全文(43)

    这次的梦,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程闫夏下意识将滚下床落在自己身上的人抱好。
    而怀中人却是如梦中那般,勾住了他的脖子。长睫颤动几下,像找到了舒服的地方,安静地继续睡着。
    手臂上的麻顿时席卷,程闫夏难受地动了动指尖。
    待缓过这一阵儿,他眸色沉沉,抱着人从地上起来。重新将他放在了床上。
    掖实了被子,程闫夏悄悄将手从他后颈处拿去。
    唐知书
    他靠在沙发,闭着眼睛复盘刚刚的梦。很真实,甚至于过于真实。像是他曾经经历过一样。
    是不是真的。只需要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春城,梦中的调查记录显示,唐知书在春城。
    与其让人调查,不如自己走一趟。亲自去看一看。
    早晨,叶白柚从大床上醒过来。
    他吸了吸鼻子,只觉堵得慌。在被窝里蛄蛹了下,身上无力,脑子也重重的。眼睛疼,嗓子还干。
    明楉抿了抿唇,常年生病的他知道自己恐怕又有点感冒了。
    还要读书,可不能加重了。
    明楉赶紧起身,裹着衣服要去开门。可经过沙发,明楉余光晃过一道人影。他回头,猛地怔愣。
    杏眼微睁,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明楉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不是他昨晚睡的那个房间。这是
    程闫夏的。
    他占了人家的床,所以程闫夏睡在了沙发上。
    明楉吸了吸不怎么通气儿的鼻子,有些愧疚地挪步在沙发前。看着大男孩身上薄薄的一层毯子。他伸手碰了下,随即回身去抱床上的被子。
    小心翼翼地展开,刚给人盖好。
    程闫夏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明楉有些气虚地颤了下指尖。他还记得昨晚自己扒拉着他哭得伤心,可丢脸了。
    程闫夏拢着被子坐起,未曾收敛的眸光锐利,快速扫过明楉全身。
    不睡了?
    明楉摇了摇头。不睡了。
    出口,嗓子哑得不像话。
    程闫夏站起身,比明楉大半个头。他手放在明楉额头探了探,旋即收回。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楉乖乖将被子重新抱回床上,随后回到程闫夏的身前。仰着头道:嗓子疼,鼻子不通。身上没力气。
    程闫夏拧眉。
    身上呢,冷不冷?
    明楉摇摇头。十月没到,其他男孩身上还穿着短袖,自己已经套了一件薄外套。
    身体怎么这么差。程闫夏说着,试探地碰了下明楉的手。
    冰冰凉凉的,在被窝里捂出来的温度顷刻散了。
    在房间里等着。
    程闫夏说完,立马开门出去。
    明楉点了点头,先回到自己那个房间洗漱。洗漱完,在隔壁屋才坐下,程闫夏领着家里的医生就来了。
    问了些情况,又探了探脉。医生开了些药随后就走了。
    先吃饭,吃完后再吃药。程闫夏将药包收好。
    明楉乖巧点头,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
    饭厅,呵欠连天的几人坐在桌子上。
    程老爷子瞥过一眼,几个大小伙子瞬间绷紧了皮子,专注干饭。
    程庭松看了下蔫头巴脑的明楉,知道医生才出去。眼含担忧问:楉楉生病了?
    明楉看了下程闫夏,捏紧手里的白瓷勺子。只是一点点鼻子不通。
    程闫夏,你看看你是怎么照顾人的!
    明楉忙道:程爷爷,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自己贪凉。
    程闫夏推了推明楉的碗,示意他吃饭。自个儿对着程庭松矮了下头:爷爷,我知道错了。
    程庭松瞪了一眼自己的孙子。把人带来却不把人看好,哪有这么不负责的人。
    程庭松看了下蔫巴了的小孩,没再说什么。
    饭后,明楉回到楼上做作业。
    程闫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端着温水递给他。楉楉,吃药。
    明楉关了书,看着各色混杂的药丸,眼中有些抗拒。不过没等人劝,主动拿着塞进嘴里。随后迅速地喝了一大口水送下去。
    慢点儿。程闫夏看他这如临大敌的样子,轻轻帮他顺着后背。一点点吃也是一样的。
    明楉咂吧下嘴,尝到苦味了脸乍然变得皱巴巴的。
    他连忙就着程闫夏的手又喝了两口。
    程闫夏看着他紧抿的唇,连脸上的酒窝都出来了。
    还喝吗?
    明楉摇头,抵着程闫夏的手腕推开。
    程闫夏放了水杯回来,明楉依旧是那个样子坐着。木木地看着地毯发呆。
    程闫夏拉开他旁边的凳子坐下,轻声问: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做?
    明楉眼皮掀开,浅色的眼珠转动。视线落在了程闫夏的脸上。
    安安静静的,小脸没了昨天那么红润。
    昨晚哭了那么久,太耗费精力了。
    程闫夏道:去床上睡一会儿好吗?
    他说着起身,明楉猛地站起来紧紧跟在他的后头。被子掀开,他拉着身后的人坐了上去。
    睡吧,我就在这屋,不出去。
    明楉看了看他,这才点头。身体往被子里陷。长睫慢慢眨动,他依旧紧紧盯着人。
    程闫夏干脆坐在床沿。
    明楉眼珠转动,悄悄拉上他的衣摆。瞧了一眼还守着自己的人,明楉蹭了蹭被子,在熟悉的气味中闭了眼睛。
    下午醒来的时候,明楉出了些细汗。但是精神回来了不少。
    他一睁开眼,下意识开始找程闫夏。
    楉楉,在这呢。
    明楉瞧见在电脑桌前的人,在床上滚了一圈儿,顶着凌乱的头发爬了起来。
    在做什么?明楉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走到程闫夏身后。
    程闫夏转动椅子,正对着明楉。他双手交叉放在腹前,注视着还有些迷糊的小可爱道:国庆节去春城玩儿好不好?
    明楉眨巴眨巴眼,迷迷瞪瞪地在程闫夏身前蹲下。双手放在椅子上,下巴落在手背。国庆节。
    程闫夏长腿落在地上将椅子固定,手背贴着明楉额头。嗯。
    明楉:你生日。
    程闫夏:嗯。
    不在家里办嘛?十八岁,很重要的。
    程闫夏摇了摇头。办了这么多年,累了。
    明楉眼睛弯成月牙,汤圆的甜芯渗透出来。程闫夏没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软乎乎的。
    这么高兴?
    也没有。明楉噌的一下站起,随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故作镇定地翻开书:我要做作业了。
    程闫夏看着他拿起笔还要跟自己说一声的样子。顿觉像养了一只小猫猫,做什么都要用小爪垫踩一踩自己,又软乎又乖巧。
    他低声笑笑,重复道:好,楉楉要做作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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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河斜月落, 时间过得飞快。
    回去还没上几天的课,恍然就到了十一放假。
    秋雨连绵,密密匝匝地落在车窗上。明楉抱着自己鼓鼓的书包, 身旁是套着一件白色衬衫的程闫夏。
    他身体侧向自己。一手随意摊开在腿上,一手落在自己身后的椅背。被黑色牛仔裤包裹的长腿一曲一伸,瞧着有些憋屈。
    明楉看着他白得发亮的鞋,默默将自己要偏转过去的腿往另一边挪了挪。
    程闫夏瞧见他的动作,眼中笑意微闪。
    前排,嵇在桑跟裴予两个从上车后嘴巴就没停过。一车人,即便是后面没怎么出声,也是热热闹闹的国庆出游景象。
    明楉下巴放在他的大书包上, 杏眼亮烁。小声道:程总。
    程闫夏眼皮掀开。嗯。
    明楉一下子双眼弯弯。程总。
    明楉楉, 有事起奏。程闫夏看着他忽闪的大眼睛,有些手痒痒。
    明楉笑得一下子将脸埋在书包上, 心中的欢喜要溢出来。他咕哝:无事可奏怎么办?
    程闫夏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儿,但就是看着,嘴角也跟着他翘了翘。
    傻傻的团子。
    这一路要看好了,免得被有心人骗了过去。
    他抬手, 在那头软乎乎的发丝上揉了揉。下车之后,楉楉要跟在我身边知道吗?
    明楉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侧头,脸压在书包上。脖颈修长,白得像玉瓶。
    好哦。
    程闫夏收手握在身侧, 看着他眼中全然的信任。心中不免升起了一股紧张。
    那梦若是真的
    少爷,到了。
    车停下,程闫夏脑中的思绪被打断。前排两个急吼吼地下车, 将后头的行李箱拿下来。
    三个行李箱, 唯有明楉的是一个大书包。
    程闫夏看着前头两个撒欢儿似的抓着行李箱就走, 转身向明楉伸手。
    明楉看了下手上的书包,再看看他修长的手指。
    犹豫着,手上忽然一轻。
    走吧。程闫夏背上书包。
    明楉遗憾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可下一秒,程闫夏就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
    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
    明楉动了动手指,笑得开心。走动间,脚尖微踮。像极了得了胡萝卜的小兔子,浑身细软的白毛毛。蹦蹦跳跳的,看得程闫夏只想上手好好抱着人揉搓一遍。
    怎么这么可爱。
    想到梦中他窝在怀中的那个虚弱的样子,程闫夏握住明楉的手腕一紧。
    明楉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他。
    程闫夏牵着他手腕抬起来,指节在他小脸上碰了碰。
    要好好养,不论是不是真的,都要好好养着。
    程闫夏。
    嗯。
    我们第一次出来玩儿耶!明楉高兴得步子一会儿急促,一会儿缓慢。但是始终在程闫夏的两步之内。
    程闫夏像是不经意问:以前没有吗?
    明楉想都不想就摇头:没有。身体不好,你不让。
    程闫夏抿了抿唇。在明楉反应过来之前,将眼底的暗色遮掩了去。
    那真是可惜。他道。
    明楉笑着,悄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没察觉到自己话里的漏洞,又自己傻乐。
    程闫夏轻叹。
    真好骗,被人骗走了怎么办。
    飞机直入云霄,从阴雨绵绵的江城到达了晴空万里,白云化作棉花团的春城。
    下车后,司机来了电话。四人马不停蹄,坐上来接的车后直奔酒店。
    时间正好,中午十二点。
    两个套房,明楉跟程闫夏一间,嵇在桑跟裴予两个夜猫子一间。
    放了东西,程闫夏坐在沙发上。看着明楉像个勤勤恳恳的小蜜蜂。先是将他的几件衣服拿出来挂好,接着又掏出一堆卷子整齐摆在桌上。
    程闫夏出声:想在酒店吃还是出去吃?
    明楉吓得霍然直起身,没想到后面还有个人。
    程闫夏看着他的动作,眸中冷寒一片。他垂眸,轻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明楉心脏急速跳动,双眼微睁,耳朵里全是他自己心脏扑通的声音。好半响,他木木呆呆看着程闫夏走到自己面前。
    弯下腰,视线与自己齐平。
    明楉楉,不怕。大男孩道。
    明楉手迟缓地抓上程闫夏的衣角,眼睫开始颤动。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人脸上。
    看清他眼中的担忧,明楉垂头,有些沮丧。我好胆小啊。
    程闫夏直起身,看着他圆圆的发旋。喉咙微哽。
    哪有人胆小成这样的,分明是应激反应。
    他轻轻抬手,捧着身前人的后脑勺。发觉他没有不适,这才轻轻压在自己肩膀。手摸着他的发丝,程闫夏声音有些干哑:
    明楉楉,这不是胆小。
    霎时,明楉抓着他衣摆的手紧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额头在程闫夏的肩膀上蹭了蹭。那、那是什么?
    程闫夏只牵了牵嘴角。缓缓松开他。
    不用怕,我在呢。
    明楉看着被自己拧成麻花的衣角,冲着他一笑。嗯,我不怕。
    程闫夏捏了捏他的脸。
    好。
    那收拾完了没有?
    明楉看了下自己的东西,随后跑去将书包放好。再跑回到程闫夏的身边,明楉仰头:好了。
    饿了没?
    明楉摸了摸肚子,点头。
    他双眼专注看着程闫夏,迟疑的,又缓缓将手拉上了他的衣角。
    乖。
    程闫夏嘴角弯了弯,反手握住明楉的手腕带着人出去。
    酒楼餐厅,全是春城的特色菜。吃什么自己取,味道不比外头的差。
    明楉端着自己的餐盘,跟在程闫夏身后。两人有看上了的菜品,明楉只乖乖端着自己的盘子,看着他给自己拿就是了。
    颇有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
    嵇在桑站在裴予身后,看着程闫夏贤惠的样子,啧啧直叹。太他妈像个贤夫了,什么时候见过程哥这样子的。
    裴予点头:
    不是一般的认同。
    所以你脑子现在能转了吧。
    嵇在桑:什么时候我脑子不能转了!
    裴予翻个白眼。也不知道谁傻啦吧唧往两个人中间凑。
    嵇在桑一脸你真的笨:拜托!他俩又没谈恋爱。
    裴予一噎。敢情你那句感慨只是单单说你程哥像个贤夫?
    嵇在桑下巴一扬,神气得像站在屋檐上的大公鸡,花花绿绿地展露着他那身毛。不然呢。
    裴予无语至极:得,你聪明,你最聪明!
    嵇在桑得意洋洋:你总算拨开你眼前的迷障,看清了我的真身。
    裴予面无表情:哦,穿花衣的大公鸡。
    嵇在桑直接炸了:你他妈才大公鸡!裴予!你人身攻击,我要告诉你爸爸!
    裴予淡淡:乖儿子,叫爸爸也没用。
    嵇在桑:呸!
    裴予:切
    今天没有安排什么活动。吃完饭,几人都在房间里歇着。
    明楉吃得饱饱的,现在一到房间就呵欠连天。可是现在才吃完饭,还不能睡觉。
    在卧室打转一圈,明楉找不到什么打法时间的。他踩着拖鞋出了卧室。
    见到坐在沙发上的程闫夏坐眼睛一亮,可瞧着他看手机看得专注。
    明楉鼓了鼓腮帮子,也不好去打扰。
    他脚下转个弯儿,又要回去。
    程闫夏看着手机上的路线,打算等明楉睡着了过去看一看。余光一闪,穿着黑色垂耳兔卫衣的明楉背对自己。走动间,帽子上长长的两个耳朵一晃一晃的。
    他收了手机,道:明楉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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