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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个小可怜全文(16)

    我不要你的钱。
    他就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真正护着爷爷的,是程闫夏自己。
    快点,别墨迹。
    欢迎光临门口提示的声音响起。明楉头一次觉得顾客正就像散发着圣光的神一样,他笑得像偷腥的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钱什么的,干了也有一个月了。工资够他剩下的生活费了。
    加上他攒着的奖学金,下一学期的学费也有了。再说,在这里有吃有住的,就像给自己的阿姨帮忙一样。还能赚点钱,比在家里好个千百倍。
    明楉不贪心。甚至觉得这样就是很满足的了。
    程闫夏又坐了会儿,等又一波人离开。他起身看着明楉:那这个条件一直有效,你后悔了,直接找我。
    明楉模棱两可地点点头。知道知道。
    他要是不答应,程闫夏同学也会想办法让他答应。
    他家先生,骨子里执拗。还极不喜欢欠人情。
    下午,外面下起了雨。又没带伞的小情侣到店里面点上一份炸鸡,躲着雨。
    渐渐的,雨小了不少。
    店中客人又纷纷出去,明楉目光放远,一眼注意到其中那个逆行的女人。
    妈?明楉不知道她怎么来了。
    唐知兰甩掉手上的雨水,将伞靠在门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暗淡的眸光映照着站在柜台后的明楉。
    也就一个月不见,孩子大变样了。
    脸上,手上再也没有伤口。虽然人还是瘦削,但看起来有精气神多了。
    她心中冒出一股喜,但迅速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占据。
    明楉。唐知兰理了理碎发,声音柔和得像飘在空中的柳絮,闹脾气也闹了这么久了,该回家了。
    明楉看着她面上与声音极度反差的强势,声音急促:妈,我在上班。
    他知道唐知兰爱面子,即便是在家里再狼狈,在外也依旧温温柔柔是个好妈妈的形象。
    唐知兰左右扫了几眼,嫌弃地扫过店里的桌子。随即轻轻坐在凳子上。
    她细细将她那一件唯一保留下来的旗袍上的折痕理顺,接着拢了拢披肩。端正坐着。
    明楉脸上的光悄然熄灭。
    曾经,他跟着爷爷的时候,明家也是个富贵人家。唐知兰走哪儿被人捧着。即便是落魄了这么多年,在外面她也不愿意放下那剩下的一丝丝高傲。
    可叹她还一直沉迷于过去的镜花水月之中,自欺欺人地不愿意醒过来。
    明楉心中忽然有些难受。
    或许就像她所说的。要不是自己从乡下回来,爸爸的公司也不会倒闭,她也不会没了那富贵的日子。
    明楉心中堵得慌,匆匆别开视线。
    又招呼了一下午的客人,最后柜台前只剩穿着旗袍的女人。
    明楉看了看时间,对着有些不耐烦的女人道:
    妈,我真的不回去,我在这儿挺好的。
    家里不愿意让我上学,我自己赚钱自己上。
    你快回去吧,外面晚上冷。明楉温声细雨,他的某些地方,跟唐知兰也尤其的相似。
    是你跟你舅舅说的你爸爸不让你上学的吧。唐知兰施施然双手抱臂。仿佛穿上这身衣服,即便是对待明楉,他也依旧是那个高傲的明太太。
    妈,这是事实。
    事实就是你舅舅听到这个对着我教训!这么久了,你自己不愿意回家,你舅舅又说是我们亏待了你!
    明楉,你扪心自问,吃的喝的穿的,你哪一样不是家里给你置办的。怎么就亏待你了!
    越说,女人的声音越尖利。明楉甚至害怕她抓着店里的东西往地上摔。
    明楉怔怔地看着她变脸。然后习惯了般又看着她吼完了那几句恢复成温婉的模样。
    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明楉扯了下嘴角,自嘲一笑。
    妈,在那个地方,我活得不像个人。
    第28章
    妈, 在那个地方,我活得不像个人。
    头一次,明楉对着自己的母亲表达了他心中的怨怼。十七八岁青涩的少年, 本该清朗的声线中却带着烙印一般的沧桑与苦痛。
    我任明有林打,任你骂。我不在家,你们俩现在只不过少了发泄的工具不习惯而已。
    明楉眼神清亮又干净,仿佛将大人的心思映照得一览无余。
    唐知兰头一次看见自己的儿子这么直挺挺站着,平静地陈述着。而这只是在告诉她,这就是事实而已。
    那一瞬间,她眼中错愕。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袭上心头。
    什么时候,只会顺从的儿子变成了这样了
    唐知兰遮掩似地捋了捋头发, 也就是这一两秒又迅速压下了不该有的想法。
    她强势地想拉明楉的手。明楉, 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家说。
    明楉轻轻翘了翘嘴角,冷静得近乎漠然:妈, 明有林是不是要回家了?
    唐知兰身形一僵。
    她是瞒着明有林找过来的。
    她脸色稍边,语气再也不似刚才那么强势。你快点回来,不然我有空就来找你。
    说完,雨伞撑开。
    原本刻意直立着的脊背像被生活的担子压弯了。
    伞面一晃, 重新支撑起的脊背在雨中摇摇欲坠,转眼就消失在视线中。
    明楉轻轻一叹,眼中无波无痕。
    对这个家,他再没有奢求。只要不是明有林来, 什么都好解决
    进入十一月,气温骤降,天气转凉。校园里到处都是枯败的花草。学校广场中间的那棵巨大的黄角树下, 也堆起了厚厚的棕黄色叶子。
    学校的起床的广播已经响过。亮了灯后, 明楉洗漱完, 提着早早收拾好的垃圾在外面的垃圾投放点扔了。
    又凉快了。
    明楉搓了搓胳膊,对着外面五米不见人的白色浓雾早已习惯。
    现在时间早,明楉拢了拢衣领遮住脖子,端着早餐往教学楼去。
    早上六点半,天还黑蒙蒙的。走着走着,身后的建筑逐渐消失在白色的浓雾中。
    一阵冷风灌入脖颈,明楉只觉被背脊发凉。
    他走一步,看三步。
    周围悄然无声,若不是能看到花坛分辨一下方向,明楉甚至能直接能被自己吓得跳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只觉雾中藏着人,速度又加快不少。
    忽然,自浓雾中忽然传来细微的声音。像鞋子碾着地上的枯叶,窸窸窣窣的,在浓雾建构起来的空间里显得森然可怕。
    明楉头皮发麻。找准了方向拔腿就跑。
    树下,那棵学校标志性黄角树下,猛地插过来一道黑影。
    明楉呼吸一滞,双眼惊恐。脚步却没刹住直直撞了上去。
    唔!
    鼻尖磕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接着肩膀又被重力一推。
    明楉腿软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你。跑什么?
    明楉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
    熟悉的声音让他即使没有抬头看也知道是程闫夏。
    对不起啊。
    程闫夏站立,手不经意地擦过自己的胸膛。
    啧,有点疼。
    不起来?提了提自己的书包,还有些困倦的双目注视着缩在地上的人。一团儿跟圆子似的,软趴趴的好欺负。
    明楉咕噜爬起来,将地上没吃完被打落的包子捡起。眼里闪过可惜。
    我赔给你。程闫夏将手上的袋子往前一递,拿着。
    明楉摇摇头,小心翼翼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
    我再去买就是了。
    你先回教室吧。
    明楉看了看眼底挂着黑眼圈的大男孩,有些不舒服。怎么一天天净喜欢熬夜。
    心中这样想,脸色自然就不怎么好。
    想着食堂等会儿人也多了,他利索转身。
    程闫夏收回手中的袋子,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待到浓雾重新将前方的路遮掩了去,程闫夏才单手插兜,拎着手上没有送出去的早餐慢吞吞往教学楼挪。
    自从上次明楉来过家里之后,每天早上程闫夏吃过早餐就会被他爷爷塞上一份早餐。美其名曰,感谢同学。
    即便是后面他住在学校附近,家里的阿姨也会按照爷爷的吩咐塞给他。
    如此,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
    而今天就这么一次,他能送出去,但人家也不接受。
    倒是便宜了那两个天天睡懒觉的。
    身材修长的大男孩隐如浓雾中,一身黑色的休闲卫衣被他穿得像个衣服模特似的。但再好看,也掩盖不住那嗖嗖往外跑的冷气。
    明楉这次边走边吃,到教室时,已然看见嵇在桑跟裴予在分吃程闫夏的早餐了。
    他耸了耸鼻子,扭过头。
    还不吃早餐!
    年轻的时候怎么这么多坏习惯啊!
    程闫夏似有所感,杵着下巴看去斜对面。
    男孩精致流畅的下颚白而顺滑,耳边的头发像是才修剪过,将莹白小巧的耳朵展露无疑。
    耳垂下,脖颈修长露出一截。衣领看着有些宽大。
    冷吗?
    程闫夏扫过两个吃得热乎的损友,迅速撇开头。
    关我什么事。
    楉楉,你冷吗?楚娇娇视线掠过明楉冻得发紫的双手。
    十一月中旬,班上大多数学生都穿上了薄的毛衣,但明楉还是秋天的那副样子。
    校服外套加长袖打底衫。校服除了宽大耐操,没多大保暖的用处。里面那一件领口有些宽大,边缘洗得发白。依旧不怎么厚,看着像一件大人的旧衣服。
    明楉抿了下有些干的嘴唇,脑子被懂得有些迟缓,但看着,那双圆眼都没往日的灵动。
    是有些。我衣服没拿到学校,突然降温就没穿的。
    见楚娇娇担心,他扬起嘴角,小酒窝若隐若现。没事,今晚上我请假回去拿就是了。
    方启行扫过明楉有些发紫的手。即便是冻成这样,也依旧细细长长的,比他的圆滚滚的手好看。
    楚娇娇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前些天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班上好多同学都感冒了。
    明楉知道自己的身体冻不得,每晚回去都会用热水泡一泡脚。
    加上快要期中考试了,明楉恨不能将时间掰成两半花。这么一耽搁,今天才想起可以回去拿。
    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要,作业还没做完呢。
    下午,上完体育课。明楉出了一身的汗,接着下课后跟随放学大军往校门口去。
    从学校到山底下的商场,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本想着快去快回,却不想才走一半,就被唐稷方截住了。
    表弟,你干嘛!
    明楉被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唐稷方扯住胳膊。手上的劲儿极大,他本来肉少,这样拉着硌着骨头极疼。
    帮我个忙,明楉。
    远处,程闫夏拎着个空书包走在人群的后面。视线一扫,没看到自家的车,倒是看到人群中极其亮眼的明楉。
    小鸡崽子。
    第29章
    忽然, 从人群边上跑过去个人,抓着明楉就往旁边的小道拉。
    程闫夏眉心一重,想都没想长腿挪着迅速跟了上去。
    明楉, 你借我一千块钱。
    明楉捏着自己已经红了的手腕。刚刚皮拧在一起,疼得他本就因为有些冷而白的脸色更加没血色。
    你干嘛找我借钱?
    明楉知道唐稷方跟他不对付,两人见面五句话都说不上,怎么还会主动找自己借钱?
    不过,出于对亲戚的基本关心,明楉还是问:
    你是不是惹什么事儿了?
    惹事儿了最好还是告诉舅舅吧。
    废话别多说,叫你借你就借!唐稷方频频往小路的尽头看,高高的眉骨愈发耸立, 一看就是不耐烦了。
    明楉看着不对劲。不动声色地看向唐稷方看的那个方向。
    那边一拐弯儿, 就是学校的侧边。
    上面是高高的围墙,经常有些人聚集在那一块儿。遇见些好欺负的就拉过去, 将荷包洗劫一空。美其名曰,交保护费。
    明楉初中的时候遇到过,兜里书包里的东西被翻出来完,那些人没找到一毛钱。
    结果书包还被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书也脏了。回去还被他妈拉着数落了一晚上。
    明楉将脑中的想法撇开,悄悄后退一步与唐稷方拉开距离。
    他尽量语气平稳:我没钱。
    你怎么没钱!唐稷方半点不信。
    唐稷方!明楉深吸一口气,那双温软的眼睛难得生出尖锐,你有事去找你爸, 别找我。
    我说了,我没钱!
    我他妈不信!唐稷方虎着脸直接伸手来抓。
    明楉脚步一错,书包往他脸上一砸就跑。
    但没曾想他还有同伙。
    藏在围墙那边的几个杂毛立马跑了出来。眼看着就要近了, 明楉发狠地朝着唐稷方一踹, 撇下书包就跑。
    可他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后衣领直接被抓住。伴随着顺滑校服拉链声, 明楉整个人连带着往后仰倒。
    他双手护头,紧闭的双眼上长睫像脆弱的蝶,颤抖不已。
    本以为今天栽了,但腰间一紧
    一股巨大的力气拉扯着他往前,身体随着惯性猛地撞入熟悉的怀抱。
    程哥!
    我,我们可没有惹你。
    他既然是你的人,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先,先走一步。
    程闫夏这些天心中堆积起来的郁气在见到明楉被打时直接到达顶峰。他眸底暗沉无波,却是猛地朝着唐稷方重重一踹。
    打了人,就这么算了?
    程闫夏语气极轻,但像刀片一样寸寸割开这些打着收保护费的名义捞学生钱的二流子。
    程,程哥!是我们老大让我们做的,真的是我们老大!
    明楉听着他们的交涉,这才软了手脚靠在程闫夏的怀里。
    耳边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单单是听着,就给了明楉无尽的安全感。他后怕着,手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角。捏得指节泛白。
    明楉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刚刚他差点又被打了。
    唐稷方扫过所在程闫夏怀里的人,眼中的精光一闪。他顾不得肚子上的疼,笑嘻嘻道:表哥,你怎么不说你认识程哥呢?
    明楉听他的声音一愣,随即意识到还有人。他松开手垂头站在一边。
    不认识。
    他双手握拳,从男生那里汲取了足够的勇气。双目直视吊儿郎当的唐稷方道:唐稷方,你做的这事儿,舅舅知道吗?
    我做什么了?他小心看了一眼后边那群人,像忽然有了底气,程哥,我只是跟我表哥借点钱而已。对吧,表哥。
    不,你是想抢钱。明楉的声线偏软,即使说的话很强硬,但依旧听着糯糯的,对人没半点压力。
    明楉!别给脸不要脸!
    程闫夏一拳扫过,带起破风的声音。刚才还神气的人顷刻间捂着嘴痛呼出声。
    既然是赵三思找的你们,那我就去问问赵三思。
    边上的杂毛儿见状,对着唐稷方咬牙骂道:你他妈的,跟老子说的是什么,轻轻松松?这下好了,招惹了程闫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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