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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个小可怜全文

    明楉在最狼狈的时候被程家掌权人程闫夏捡了回去。
    他放下戒备,在病痛中全心全意依赖这个沉默却温柔的男人。
    再睁眼,却回到了高中。
    新学期刚分班,明楉带着一身的伤来得最晚。班上只留下一个座位。
    江市定律:坐在最后排的不是校霸,就是学习差。
    明楉小心翼翼不惊动睡觉的人。却猝不及防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他一把抓住同桌衣角红了眼。老攻
    程闫夏抽手后撤,冷眸含霜:别乱叫。
    朦胧泪眼倒影出男生俊逸的五官,连喉边小痣长的都一样
    是老攻啊!
    明楉强忍的泪瞬间失陷。
    程闫夏握拳。
    卧槽卧槽!捂眼睛!程哥要打人了!
    *
    班上的人都知道,程哥看不起他那小跟班。且有多个事实可以证明:
    比如一见面打脸;动不动给人家弄哭。
    还有卡着小可怜后脖子带出去,美其名曰,交流感情。
    贼可怕!
    后来,程闫夏有了上辈子记忆
    老公。明楉熟练拉上他衣角,依偎过去。双眸肿得像核桃。
    程闫夏禁锢明楉的脖子与后腰,紧紧拢住。
    同学A:这是要闷死小可怜是吧?是吧!
    同学B:你眼瞎啊!程哥胸肌不是这么用的。
    ps:成年恋爱。日常小甜文。
    内容标签: 重生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楉,程闫夏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明明你眼瞎
    立意:遵从本心,向阳成长
    第1章
    半夜,江市成风私立医院。
    温馨的蓝色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削的青年。二十五六的年纪,白瓷般的皮肤微皱,显得黯淡无光,没什么精气神。
    不过此时,他棕黑色的瞳孔却分外执拗。
    夏夏,我想回家。即便是在医院住了有半年,明楉的声音依旧轻软。他双手有些没力,但还是像跟自己较劲儿似的,攀上男人的手臂。
    程闫夏高大的身躯坐在床沿,大掌搭上去。指腹轻轻摩挲明楉的手背。
    明楉已经好几次这样说了,但前几次都被男人用其他事儿糊弄过去。他不想呆在这里,即便是它不像个医院。
    明楉带着恳求,清澈的眼眸润湿:老攻,要回家。
    程闫夏揽过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明楉抱紧。极力忍住指尖的轻颤。
    他半垂着脑袋沉默很久,才声音极低:好,回家。
    半个小时后,明楉如愿坐上了回家的车。
    他全身被厚实的冬衣裹得严实,厚厚一层像一只白熊。帽子、围巾将脑袋遮住,只余下双满含着欣喜的眼睛能勉强看得了外面。
    夏夏,你说今年什么时候会下雪呀?
    明楉窝在程闫夏的怀中,额角抵着男人的肩膀才勉强能抬着半个脑袋。
    圆圆的眼睛藏在毛绒绒的帽子下,长睫忽闪,倒是比主人有精气神。
    程闫夏一顿,低了头挨在明楉的颈边。应该快了,楉楉要是好了,我就带你看雪怎么样。
    明楉被他弄得痒痒,双眼弯弯的。说话可要算话。
    嗯,说话算话。
    车门打开,明楉被高大的男人抱着进屋。他枕着程闫夏的肩膀。
    视线中,男人的喉结边,一个小小的,针眼那么大的黑色小痣落在上面。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耳边的风嗡嗡吹着,凛冽如冰刀似的要将明楉留在外面的眼睛割裂。明楉向着男人缩了缩,将风嚎声抛在脑后。
    院子里的树快要掉完叶子了,余下几个孤零零的。这会儿,也像是受不住这沉重的拉扯,打着旋儿摔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哀鸣。
    明楉被吵得像在脑中架了鼓,轰隆隆的,吵得很不安宁。他不想程闫夏知道自己的难受,只能将涣散的眸子落在院中。
    最后一片枯黄的叶片打着卷儿,被踩烂之后又覆上一层白雪。明楉就是在这样一层雪中,遇见自己的夏夏的。
    那年,他二十五岁。
    夏夏,我有点冷。明楉包裹在手套中的指尖冰凉,但仍执着地紧紧攥住男人的衣襟。像是怕被丢了似的。
    程闫夏大掌盖在他的脸侧,声音闷闷地从他的胸膛传到耳朵里。
    到家了,进屋就不冷了。
    待会儿给楉楉脱了衣服,泡一泡热水。晚上睡觉老攻抱着就一直暖和了。
    程闫夏像从这话里起了个头,喉结滑动。说话的声音再也没有停过
    明楉牵起一抹明媚的笑,像一只颤颤巍巍的白毛小兽蜷缩在程闫夏的怀里。即便是身体持续抽疼,也遮不住跟程闫夏在一起的幸福感。
    夜里。
    明明还是凌晨,但窗外开始响起窸窣的声音。像慢慢揉搓的宣纸,细细密密铺撒在外面。
    是雪。
    明楉身上疼,已经没多少觉了。可这一刻,身体霍然变得轻松。他捏着腰间的手臂,想轻轻从床上爬起来。
    但一动,抱着他的程闫夏也跟着坐起来。
    下雪了!夏夏!明楉一喜,拉着他欢快得跳下床。不一会儿,被扎成乌青的双手撑在落地窗上。
    他眼中晶亮,像外面的白雪,晶莹剔透。
    程闫夏微愣,随即立马上前将圈抱起。
    埋首在青年的肩窝,他悄悄红了眼眶:楉楉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呢。
    明楉坐在他手臂,安抚似的捧着男人的脸,笑容明媚可唇色苍白:
    老公,今年第一场雪,我又陪你看了。
    以后,以后下雪天也要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腰上的手臂收紧,勒得有些疼。
    明楉将男人眼角的泪花擦干,倾身与他额头相抵:不哭,我好着呢。
    我这辈子,最好最好的事,就是在那个大雪天遇见了你。
    自那以后,它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也就成了每年值得期待的温暖
    这一晚,明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程闫夏找来毯子将明楉细细包裹,陪着他,看着这场他期待了一年的雪。
    渐渐的,明楉搭在男人脸上的手吃力。
    说话间,眸中的亮光像一闪而过的流星,只维持了半刻就落幕了。
    明楉指尖勾着男人的衣领,苍白的小脸扬起,一字一句被疼痛分割得破碎:老、老公啊,我怕
    程闫夏泪水顷刻如珠,沾湿明楉的指尖。
    我还遇到你,下辈子,还好不好,好、不好
    老公,我有点,有点点困了,睡、觉了。
    程闫夏额头紧紧抵在明楉脖颈,一米九的男人顿时泣不成声:
    好,楉楉咱们不睡了,好不好
    男人肯定的答复朦胧消散于耳边,明楉在男人的怀里,长长地睡了过去
    雪落的声音忽大。
    开了半年的落地窗边,高大的男人怀中藏着一个熟睡的,若白瓷般的青年。
    江市;
    明城区,小糖巷。
    已经几十年的巷子两旁,是墙壁斑驳的老旧小区。挤挤挨挨的住户靠着这小小的一方地,勉强在发展迅速的江市有个落脚的地方。
    习惯了环境的小巷住户端着凳子,聚在巷口的老黄角树下聊天。大蒲扇挥得哗啦哗啦的,将蚊虫跟傍晚残存的暑期驱散。
    忽然,一阵高亢的哭嚎惹得阿姨奶奶们歇了话。细听去,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瓷碗落地的声音。
    哎,又打了。
    小楉,苦啊
    这明家的真不是个男人,生意败了捡起来不就行了,又是喝酒又是打人的,忒不是个东西!
    小糖中端,木门往里进入六层楼高的老小区住房。二楼上,就是正值邻居们消食的时候搞出动静的明家。
    窗户向着西,残留的最后一丝阳光落在地上躺着的少年身上。他个子看着只有一米七,颜色稍浅的发丝被阳光照着,在眼皮上落下一道阴影。正好与上边的血红成了极致的对比。
    明楉在一阵脑门刺疼的晕眩中醒来,温热的血流经眼皮。铁锈一般的腥味,蜿蜒在皮肤上的粘稠触感,歇斯底里的咆哮
    这是地狱。
    明楉全身都疼。
    他趴在地上,耳边是肆无忌惮的谩骂,还有那十几年来听出了茧子的可怜哀求。
    随着一声脆响的瓷碗破裂声!
    下意识的,明楉小心翼翼抱住头,身体悄悄往墙边蜷缩得更紧。
    别打了!
    别打了!老明,那是你的儿子啊!
    滚!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还有你!我他妈的喝点酒你都叨叨叨
    喧嚣渐渐被大脑屏蔽,墙角的少年自成空间。
    明楉盯着掌心刺眼的红,瞳孔震颤:死了吗?!
    可是死了怎么会疼呢!
    明楉控制不住地眼泪袭击了满脸,带着仓皇、害怕、激动与期待混杂的心情,踉跄起身急速往外。
    夏夏!程闫夏呢!!
    站住!小兔崽子,你居然敢跑了!
    后衣领被拉住,重重朝着地上一摔。明楉急着找人的脑子撞击在水泥地板上,懵了一瞬。灼灼的刺痛弄得脑瓜子像被数不清的蜜蜂环绕。
    他惊愕地抬眸,在酒瓶子甩过来之前,就地一滚。
    酒瓶落在地上粉碎,锐利的玻璃片弹起划过手臂。刺痛拉回明楉的注意力。
    明有林!
    别打了!楉楉,快认错!快给你爸爸认错啊!!
    男人狰狞,粗壮的身体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女人瘦削,明明四十的年纪,却老得满脸的皱纹。
    妈,是她妈杜知兰。
    刺痛提醒着他还活着。还活着!
    老公!明楉急促轻喊,爬起来,顶着一头已经凝固的血趔趄地跑出了门。
    他不想呆在这儿,他不要呆在这儿!
    他要找,要找程闫夏!
    他妈的,都是还你惯的!
    醉醺醺的话如巨兽嘶吼,像威胁猎物一般带着怒意。
    明楉全然不顾。他从那间阴暗的,关了他十几年的房子里跑出来
    哎哟,这是楉楉啊
    妈呀,又是血,造孽哦!
    快老头子,打电话送医院!是邻居奶奶的声音。
    明楉猛地转身,看清是楼下的白奶奶。
    白奶奶,这是哪儿啊?
    明楉恍惚,面前的人成了重影。
    他脑袋一重,闭眼倒了下去。
    江市人民医院,住院部。
    明楉睡了一晚,在阳光落进窗户跳动之际,悄然睁开双眼。
    浓密的长睫半掩着朦胧的眸子,像微困的猫眼儿,澄澈又懵懂。
    病房里,三张病床用帘子隔开。
    明楉靠窗,在护士拉开帘子的时候,寻着光亮的地方微微侧头。
    朝霞裹挟着最绚烂的色彩,明媚的橘黄点染在朵朵白而软的云层上。像代表着最具祝福的蛋糕,带着香软的甜,冲着明楉推来。
    明楉愣愣看着,浓密的长睫悄然被沾湿了。
    泪痕划过眼尾,落进脖间。明楉像落入这梦幻的晨景中,痴痴的醉了。
    他好像,回到了高中。
    第2章
    你醒了?来测个体温。
    明楉从窗外的景象中抽离,湿漉漉的眼睛像路边的小狗狗。谢谢。
    护士姐姐轻轻一笑,掌心碰了碰他的发丝。没事,你这是轻微脑震荡,可能会有恶心、头晕的反应,这会儿尽量躺着不动。
    好。明楉目送她的背影离开。
    收回目光,明楉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怔。从跟着父母生活开始,明楉不知道已经进了多少次医院,但这次他记得特别清楚。
    高二的暑假,明有林以家里没钱供他读书为借口,让他辍学出去打工。他不愿意,找了个机会试图跟他商量,结果明有林直接把酒瓶子砸他脑袋上。说他不孝,养这么大养出个白眼狼儿。
    后来,明有林醉醺醺地出去,他妈唐知兰也跟了上去,徒留他在屋里晕着。还是楼下邻居白奶奶留心上来看了一眼,才打电话将他送到医院。
    高二啊
    细白的指尖捏紧被角,像被溪流冲着的小鱼儿,颤颤巍巍的。
    明楉眼中空茫:
    这会儿,夏夏呢?
    床边脚步声匆匆而来,又急又重。
    小楉,对不起,妈妈来晚了。女人声音疲软,手上拎着的白色塑料袋拉扯着,仿佛要将她细若麻杆的手扯断。
    给你从家里做的饭,你爸爸要吃鸡汤,我早上四点就起来做的。
    里面放了不少补药,现在喝味道正好
    唐知兰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搭起,絮叨着将手上的东西放下。
    六年没见,女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明楉敛了眸子,像个瓷娃娃一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她把话说完。
    好了,快吃。半响,唐知兰后退一步,布满风霜的脸上带着笑。
    话落,像对机器发布了指令,明楉机械地动了起来。
    明家,就是他心中最暗的地方。若说明有林是他最怕的人,那么唐知兰就是他最不想交流的人。所以能避开,他也尽量避开。
    勺子落进碗中,浓郁的鸡汤香味却在他低头间,腻得有些令他犯晕。
    小楉,你唐知兰见孩子乖巧,唇开了又合,还是斟酌着开口,你知道的,你爸爸他不是故意的。
    明楉狠狠闭了一下双眼。
    我已经跟你爸爸说了,他打你是他的不对。疲倦的声音越说越兴奋,像找到了情绪发泄的对象。尽情地袒露自己的想法。
    你也知道,你爸爸自从做生意被骗,一直情绪不好。你爸爸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喝了酒没有看清楚是小楉。
    还有读书的事儿,你爸爸是为了你好。咱们家,咱们家确实没那么多钱。唐知兰盯着明楉,眸光越来越不对劲,闪着近乎偏执的光。
    你早早出身社会,积累经验,不比那些读了十几年的差。妈妈相信你,你一定可以。你现在不认同,只是你还没有经历过而已
    妈,我吃饱了。明楉放下勺子,恹恹道。
    吃饱了?我看你都没吃,再吃点,再吃点。唐知兰见他不动,将勺子塞进他手中,鸡汤我炖了两个多小时呢,多喝点补补。
    你看看咱们小区那周家的,跟你差不多大的,人家初中就出去闯社会了
    明楉捻着被角,忍着抽疼又低下头去。
    呐呐道:我头晕。
    唐知兰正说得兴起,听到了明楉的声音但没听清。她顿了一下,又立马继续。像是被家庭压得喘不过气,只有从明楉身上才能找到属于家长的权威,那一丝丝的满足感也令她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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