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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黑心莲的沙雕徒弟(64)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围在火堆旁闲聊的一个弟子,忽然出声道:好像是车轱辘碾地的声音!
    哪有,你可别吓唬人,这荒郊野岭的,除了咱们以外,就没旁人了,喏,马车不是在那停得好好的,哪里动了?
    另外一个弟子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停放的马车,忽然撇了撇嘴道:里面坐着的,可是檀师兄从魅魔手里救出来的少年,你们说说看,都被魅魔取过元阳了,不死也是个底子虚的,就这样的人,也配拜入昆仑?
    其余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那马车果真静静停放在不远处,马儿被解开来,绑在别处吃草了。
    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就是说啊,想当年我为了能拜入昆仑,就差没把小命搭上了。全族人为了我能出人头地,从小就让我服用各种灵草,还请了修士上门教我,才勉强通过昆仑的入门试炼!
    我也是啊,当初入门试炼,我才十一岁,抽签选对手时,抽到一个十六岁的,我差点被打死!
    真是的,也不知道檀师兄是怎么想的,自打许慕言死后,也不见他如何伤心。奉天长老好歹还疯了好几个月。
    真是可怜许慕言曾经对檀师兄痴心一片,临死了,檀师兄也只不过流了点眼泪罢了。这不,不知打哪儿捡回来一个还这么俊,往后怕是再也想不起来当初的许慕言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低声议论纷纷。
    浑然不知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那马车的车辙印,竟然拉出了很深长的一条。
    自马车里探出一双青筋暴起的手掌,许慕言的嘴被玉离笙死死捂住,不允许他发出半点声音。
    算了,不提了,要是被奉天长老听见我们在议论他的爱徒,我们就死定了!
    唉,不提了,许慕言死都死了,还提他作甚?
    许慕言哭丧着脸,被捂住嘴巴后,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其实有那么一刻,对小寡妇怀有一丝感激。
    因为幸好小寡妇把他的嘴捂住了,避免他忍受不住地叫出声来。
    若是再引了旁人过来围观,那么许慕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很心痛,非常的心痛。
    不明白短短几个月不见,小寡妇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就如此的按捺不住?
    明明他还尸骨未寒,明明他已魂飞魄散,明明他就近在咫尺
    可小寡妇却认不出他来。
    当然,许慕言也不敢让他认出自己。
    饿着肚子跪钉板的滋味实在太难熬了。
    许慕言暗暗宽慰自己,现在只是借尸还魂,等他助小寡妇飞升成神,就能舍弃肉身,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没关系,这真的没关系。
    活着才会有希望。只要他活着,就一定能回家!
    人生不如意之事,本就十有八九,他已经很幸运了,生来四肢健全,无灾无病。
    可是许慕言还是忍不住从眼眶里涌出了滚热的泪水来。
    只觉得自己很难过。
    他不喜欢这样的小寡妇,很不喜欢。
    在他心里,小寡妇应该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对任何事都隔岸观火,不会对任何人付有真心。
    可是现在,小寡妇却好像顾及他的感受一般,并没有任何言语上的羞辱。
    沉默,身后一直沉默。
    唯独能听见小寡妇一声比一声振聋发聩的心跳,好似要与这夜色相结,化作一摊浓墨,无论如何也分不开了。
    许慕言在这逼人的夜色下,只觉得心绪浪涌潮迭,层出不穷,激流翻涌,一颗心宛如被人剜了下来,悬挂在了船帆之上。
    外头掀起了狂风,吹得海浪翻涌迭起,惊涛骇浪将船身撞得轰隆作响。
    连同许慕言最后一丝理智,也终将淹没于此了。
    檀青律睁开眼时,天色正沉着,随行的弟子们也睡下了一多半,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正围在火堆旁闲聊。
    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又深更半夜的,聊着聊着,话题就跑偏了,开始说些乡间野趣。
    以及人间最近兴盛什么话本子,又是落魄书生和大家小姐,又是千年狐狸精给樵夫生孩子。
    檀青律听了几句,眉头就蹙紧了,轻轻咳嗽一声。
    那原本聊得火热的几个弟子,立马闭口不言了。见他醒了,还讨好似的笑问:师兄,你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天还没亮呢!
    不睡了,再有一个时辰差不多就天亮了,劳烦你们守了一夜,这里有我守着。你们几个都下去休息罢,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几个弟子们笑呵呵地应是,各自寻了个地方就睡了。
    檀青律见他们睡下了,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司马焦焦。
    于是起身走至马车旁,透过没车帘的那一边,往里面望去。
    结果里面空荡荡的,司马焦焦居然不见了!
    檀青律心神一慌,暗道不好,万一让旁的修士发现了司马焦焦,就以那孩子的模样,只怕要被人抓了去,当那劳什子的炉鼎。
    倘若再被人发现他原本是个魅魔,那就全完了。
    檀青律思及此处,当即就要去林深处寻他,余光一瞥,忽然见那马车的栏杆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指印。
    瞧着像是被人硬生生捏出来的。
    檀青律抬手一摸,尚且有几分滑腻的濡湿。
    他面露不解,又轻轻一嗅,马车里隐约还有几分没散尽的血腥气。
    难道说,司马焦焦身上还有其他的伤?
    檀青律越发担忧,突然又发现轱辘好像有些奇怪。
    借着月色低头一看,那地上有一条十分深长的车辙印,不知是何时留下的。
    整个马车都被撞出去好大一截距离。
    檀青律以为,司马焦焦不会跑太远的,便在附近的密林中寻了一圈。
    可皆是一无所获。
    反而在路遇的一片草丛上,发现了端倪。
    那草丛也不知道被什么野兽滚过了,整片凌乱不堪,还氤氲着水汽。
    枯黄的草叶上,还凝聚着半透明的露珠。
    他也没当回事,很快又在一棵大树之下,发生了细微的痕迹。
    那树干上明显还残留着一片水滞,檀青律上前用手一比划,觉得大概有他两只手掌大小,观形状来说的话,感觉像是个很大的桃子。
    同样濡湿一片,可奇怪的是,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的,只有那一片地方是这样。
    不仅如此,檀青律还不小心踩着了枯枝,咔擦一声,在夜下极其清晰。
    他的脚下好像下过一场小雨,泥土莫名的潮湿。
    一切都十分的古怪。
    可到底哪里古怪,檀青律又实在说不上来。
    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之后,檀青律见天色也快亮了,不得不先行回去。
    路过马车时,他又忍不住往里望了一眼,却见司马焦焦正蜷缩成一团,在马车里睡得正熟。
    睡得满头满脸都是汗,也不知道他怎么热成这样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师尊泡在了醋缸里
    檀青律忙上前,敲着马车轻唤:焦焦,醒醒,焦焦?
    许慕言原本就是在装睡,此刻一听檀青律喊他,索性就醒了过来,假意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道:师兄,怎么了?天亮了吗?
    天亮了,师兄问你,昨晚你去了哪里?为何不在马车里?师兄不是嘱咐过你,不许你离开马车半步,谁让你走开的?
    檀青律惊魂未定。
    要知道万一司马焦焦落到玉离笙的手里了,必定得死。
    他好不容易才救下一个族人,怎么忍心让司马焦焦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杀害?
    语气便严厉了许多。
    许慕言道:我昨夜肚子疼,就去附近方便了,没敢走太远,很快就回来了。
    总不能说,他是被小寡妇掳走了,两个人在荒郊野岭共渡一夜,一夜春宵,不曾停下,直到天快亮了。
    小寡妇才大发慈悲,依依不舍地抽身离去,把他塞回马车里的罢?
    这种事情,他能随便往外头说么?
    他怎么就不能多少要点脸?
    檀青律听罢,这才气消了些,也没怀疑,点头嘱咐道:好,我知道了,但你以后一定事事都得向我报备,知道了么?
    许慕言点头应了,心道,檀狗管天管地,还管他吃喝拉撒?
    檀青律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等人一走,许慕言的脸色就变了。
    咬紧了下唇,忍了又忍,才将那种钝痛感忍了下来。
    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袍,还有些未干的血迹。
    原本许慕言还在担心,现在这具身体会不会不干净。
    现在才算确定了,的确是干净的。
    可干净了不过短短一夜,就被小寡妇弄脏了。
    也不知道小寡妇现在是个什么怪癖。
    好像真的很喜欢玩一些小花招,把此前送给他的那块玉佩,再度送给了他。
    仍旧口口声声告诉许慕言,好生收好这块玉佩,日后可以向他提一个请求。
    若是从前,许慕言还将信将疑。
    可经历过之前,他拿出玉佩,哭着求小寡妇饶了他,可小寡妇都不肯答应之后。
    许慕言就知道了,小寡妇的嘴,骗人的鬼。
    信小寡妇者,离死不远。
    许慕言深呼口气,有好几次想把玉佩丢出马车,可最终还是没敢动一下。
    昨夜,好像就是一场噩梦。
    等天亮之后,小寡妇吩咐众弟子继续赶路,一路上都不曾主动过来看过他。
    甚至在中途休息时,所有人都围在一起吃干粮,檀青律为了让大家早点接纳他,还把他也喊出来,跟大家坐在一起。
    许慕言全程心不在焉的,因为他身上还隐隐作痛,根本不敢去看小寡妇。
    然而,他也发现小寡妇并不看他,只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檀青律拿了个饼子给他,轻声道:焦焦,吃罢,再行小半日路程,就能入城了,待入城之后,我带你去买好吃的。
    谢谢师兄。
    许慕言接过饼子,低头小口小口啃着,心思早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了。
    从其他弟子以及檀青律的口中得知,他们此行是听闻人间有邪祟出没,常扰得百姓苦不堪言。
    小寡妇好似自从许慕言死后,就对邪祟憎恶到了极致。
    反正哪里有邪祟出没,哪里就有昆仑山奉天长老的身影。
    一定要将邪祟诛杀殆尽,一个不留才肯作罢。
    而他们现在去往的地方,名叫明月城,靠近北边,地处荒凉偏僻。
    没什么修真家族坐镇,原本是归华青宗管辖的,但华青宗离此地甚远,只派遣了几个门生在此地镇守。
    但也多是不怎么管事儿的。
    这不,明月城的百姓就千里迢迢送了信来,求到了昆仑山上。
    许慕言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神色很淡然。
    他并不认为小寡妇是因为他的死,遂才立誓杀尽邪祟。
    不过就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借此释放自己骨子里的暴虐罢了。
    你叫焦焦是吧?你好,我叫苏甜甜,是昆仑的亲传弟子。
    一旁坐着的唯一一个女弟子冲着许慕言笑了笑。
    许慕言这才缓过神来,抬头望了她一眼,见是个脸圆圆的,笑起来甜甜的小姑娘,果真应了她的名字,瞧着挺可爱的。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小琉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前小琉璃最爱凑热闹了,这次居然没跟着一起下山。
    许慕言很有礼貌地道:师姐好。
    苏甜甜笑道:嘴巴好甜啊,上来就喊师姐!那这个给你吃!
    玉离笙正好也顺势睁开眼睛,状若无意地瞥过去一眼。
    就见苏甜甜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小块牛乳糖,笑着递给了许慕言。
    玉离笙心里冷笑,暗道,言言不吃这种东西,从前他送乳羹给言言吃,言言饿那么狠,都没吃一口。
    可见言言是那种饿死都不吃牛乳的人。
    又怎么会收苏甜甜给他的牛乳糖?
    可让玉离笙意想不到的是,许慕言不仅伸手接了,还笑着说:谢谢师姐!
    而后很高兴地把牛乳糖放在火边烤,等烤得软化了,才往嘴里一塞,一边呼呼喘气,一边笑着说:好烫,好烫,谢谢师姐!好甜啊,真好吃!
    玉离笙:
    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往他胸口上一敲,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了。
    望着许慕言那张全然陌生,又满是笑意的脸,他觉得十分的刺眼。
    这笑容本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可许慕言胆敢对着别人笑!
    他怕是不知道跪钉板到底有多疼了!
    可是,玉离笙又舍不得,他不忍心了。
    他不敢再那般肆无忌惮地羞辱许慕言了,很怕许慕言再跟上回一样,连一个字也不留,就惨死在了雨夜里。
    在失去许慕言的日日夜夜里,玉离笙都在忏悔,为什么当初没有让许慕言吃顿饱饭再死。
    许慕言忽觉脊背一寒,整个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即便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必定是小寡妇在背后盯着他。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
    苏甜甜看他光着双脚,便很抱歉地道:我出来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没带鞋子来,要不然就能借给你穿了,焦焦,你的脚底都流血了,一定很疼罢?连裙摆上都是血,怎么流那么多?
    顺着她的目光,檀青律也望了过去,就见许慕言的裙摆上,果真好大一摊血迹,从里面透了出来。
    当即眉头一蹙,不解道:我明明有好好帮你包扎过,怎么会流那么多血?焦焦,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此话一出,许慕言脊背上的寒意更盛。
    许慕言哪敢啊,那分明不是脚下流的血,而是昨晚
    说起来也让人过于羞耻了,这具身体是干净的,未经过人事,昨夜小寡妇来势汹汹,这才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更何况还有玉佩。
    许慕言哪里敢让人看,当即就摇头拒绝了:我没事的,不疼的,谢谢师兄师姐关心,我想回马车里休息了。
    说着,也不等二人回话,赶紧头也不转地起身往马车边走。
    生怕走得慢一点,就要被小寡妇的目光捅得千疮百孔。
    路遇其他弟子跟前时,就听他们低声嗤笑道:不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也配甜甜师妹如此另眼相待?
    檀师兄居然对他这么好,真是气人!
    我看啊,檀青律十有八九,只是瞧他可怜,跟可怜野猫野狗没什么区别。
    这种货色入了昆仑山,顶多就是个扫地的,看门都用不着他,还有大黄狗呢。
    许慕言脚下匆匆,根本就不理会旁人对他的看法。
    上了马车之后,才终于能松口气了。
    给他驾车的弟子看起来挺忠厚老实的,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欺负许慕言。
    一路上不多言不多语的,许慕言也落了个清静。
    待入了城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众人寻了间客栈,在此稍作休整。
    檀青律好像格外地照顾他,主动过来掀开车帘,轻声细语地说:焦焦,下车了,今晚在此过夜,你也下来,好好洗个澡,吃点东西睡一觉。
    实话实说,许慕言其实不喜欢檀青律对他如此殷勤,总觉得哪里都别扭得很。
    他有点难以理解,檀青律到底抱有怎样一种心情,亲眼目睹着自己的族人遭受玄门弟子诛杀,并且还要参与其中,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些魅魔一剑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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