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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迷迭结巴起来,殿下,我以为是......是那个隔......隔窗偷窥的贼人。
    隔窗偷窥,有人偷窥你?刘长秧眉心一耸,下一刻,却注意到了宋迷迭湿透的衣服和头发,紧贴在她的身子上,勾勒出纤秾合度的身形,就像她自己说的,骨节匀称,纤细挺直......
    刘长秧把头偏向一侧,景王殿下很庆幸有黑暗遮掩,如此,她才看不清他目光中的的波潮,翻滚起伏,搅乱他的清醒和自持。
    可是说出的话却依然是气人的,刘长秧眉心又一次耸起,宋迷迭,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穿着中衣就敢出门见人。
    换上干净衣服,穿戴上斗笠时,宋迷迭心里还在咕哝:我不知羞?明明就是你半夜不睡,到尼姑庵里来,也不知安了什么心。可是推门出去,面对刘长秧,她却攒起假模假式的微笑,双手合掌做可怜状,殿下,您的脖子没事吧?
    刘长秧飞了个眼刀过来,示意她收好自己的虚情假意,目光一转,落到她窗前的地面上,宋迷迭,你说有人隔窗偷窥你?
    宋迷迭点头道,看着刘长秧道,也不算是偷看,是指甲刮墙的声音,刮了半宿,把我吵醒了,可是我的暗器分明伤到了他,然而出门查看时,不仅没看到人,连血迹都没有,不光血迹,连脚印都没,这里地面湿软,怎么可能没有脚印呢?
    我方才查看,也未发现什么异常。他的侧脸罩在一层雨雾下,平添了几分柔和,看得宋迷迭一时怔住,没有及时挪开目光。
    没见过檀郎?他转过头,面色无澜地望她。
    宋迷迭一个激灵,冷汗涔涔落下,忙不迭转移话题,殿下为何半夜不睡,一个人到尼姑庵来?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刘长秧用很不正经的眼神瞅住她,自然是来找宋大人,古有羊车望幸,寻盐而入,宋大人身上涂着我送的香粉,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宋迷迭的脸僵成一块石头,哪知下一刻,刘长秧却倏地收起眉眼中的不正经,抬手朝前方的那座禅房一指,放心,你还没这个本事,我是觉得那俩尼姑不对头。
    第68章 尼姑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妙真闭目端坐在榻上,手指拨动念珠,一句一珠,一珠一句,吐息平稳,节律分明。
    可是忽然,她觉一股寒意从榻下传来,顺着腰肢一溜爬到脖后颈,如电流,将她浑身的汗毛惊得乍立而起:有人......在看着她,用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眼珠子仿佛冰凌的尖儿,轻而易举刺破她佯装出来的镇定。
    妙真的眼皮依然紧阖着,可眼球却不安分地滚动起来,像她仓皇的内心,暗潮翻涌。
    我不能坐在这里......
    她不想再忍耐,手捏住念珠从榻上挪下来,像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踮脚走到几边坐下,屁股沾到椅面,又起身,将那把破旧的木头椅子朝门的方向拽了一把,方又重新坐下。
    这里好。
    她舒了口气,复又闭上双目,重新拨动起手中念珠,从母珠旁的那一颗,一粒一粒碾过。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珠子坚硬的质感磨得她指肚发酸,她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用了这么大的力气,简直恨不得把珠子摁进自己的皮肉中。念出的经文也是发了狠劲的,一个字一个字,从她僵硬的唇舌中冒出来,像溺水之人垂死挣扎时连吞带喘的呼救。
    不能这样啊......
    妙真强将心神定下,又深吸几口气,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她打了个哆嗦,在身体里埋伏了许久的冷汗终于又一次潺潺而下:不对劲,还是不对劲,坐到了这张椅子上,远离了那张床,她却依然能感觉到那束目光,若有若无,一会儿在她背后聚起,一会儿笼在她的上方......天罗地网,逃不出的,一辈子都逃不出的。
    妙真站了起来,准备再换一个地方,墙角、柜前、门后......可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无法定下。这间屋子到处都是那个人,他曾翻窗而入,在月光下捏起她的下巴,嬉笑着说好一个俏尼姑。也曾在她叫登徒子的时候,垂头锁住她的唇舌,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小尼姑,你叫什么呢?你师傅现在正我叔父行鱼水之欢,你莫叨扰了他们。
    她不再喊人了,眼睛瞪大如两汪清泉,师傅?怎么会?那个整日肃着脸,将世人皆浊我独清挂在嘴边的师傅,怎会做出如此污糟之事?
    疑惑间,身子已经被人打横抱起,他抱着她走向床榻,迫不及待,眼角眉梢皆是绽放的欲望,小尼姑,我瞧见你偷看我来着,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
    他来不及说什么,她混沌的脑子也来不及想,被经文和师傅的教诲压制了多年的欲望,在他颤抖的手指下,像开了闸的洪水奔腾而出,一发不可收拾,再也没有回返之路。
    从此,他每晚都来,他和她,在神佛的眼皮下,做天下看似最不堪却又最平常的事。她忐忑难安,尤其在早晨打开房门,放出那一室的旖旎的时候......残汗还挂在脖间,她看着院中菩萨的脸,又羞又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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