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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玫瑰小说(4)

    陈姨摇头:只说送给小小姐,别的没有了。
    精致的胸针卧于丝缎盒子中,在晨光中折射出无边光亮。
    昨日只在拍卖会匆匆见了一面,如今近距离观赏,方发现实物好看数倍。
    陈姨仔细端详着胸针,试探说出自己的猜测。
    可能是送给小小姐的见面礼?
    应该是。
    傅砚不以为意合上盖子,示意陈姨送去温以穗房间。
    估计是之前将自己丢池里,傅明洲不好意思亲自向自己道歉,所以才拐弯抹角给温以穗送了礼物,想求得自己的原谅。
    还挺会做人。
    傅砚心想。
    那枚海洋胸针最后被温以穗束之高阁。
    他人送来的礼物,她不可能借花献佛,转手送给傅砚。
    只是忧愁该送什么回礼最为妥帖。
    陈姨在一旁出谋划策,无奈她和傅明洲也有许久未曾见面,并不知对方的喜好。
    二少爷一直住在老宅,问问我家里那位,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接到妻子电话的时候,陈伯正好在院子盯着花匠干活。
    除草机的声音嘈杂又吵闹,几乎掩盖了妻子的言语。
    无奈之下,陈伯只能暂时离开,回屋寻了一块僻静地。
    这个点,傅老爷子还在书房练字,楼下大厅只有佣人来往晃动,忙碌工作的身影。
    陈伯安心接通电话。
    二少爷喜欢什么?这我哪知道他当时只让我送了胸针去梅园,别的也没交待,回礼
    什么回礼?
    身后猛地多出一道声音,陈伯吓得捏紧手机,转身,正好看见傅明洲站在楼梯口。
    男人视线从上往下,淡淡的,望不见半点情绪起伏。
    是你陈姨打来的。
    陈伯如实告知,顺便表达了温以穗的想法。
    温小姐刚问了回礼的事
    胸针她喜欢吗?
    话说一半突然被打断,陈伯有点结巴:喜、喜欢的,温小姐说礼物太贵重,她
    我不需要回礼。
    稍顿,傅明洲沉声,周六她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
    周六是个大晴天,絮状云满天,沉沉浮浮飘荡。
    温以穗没想到,傅明洲说的地方,居然是自己日日光顾的舞剧院。
    傅明洲有个客户刚从法国过来,对方热衷沉迷中国古典舞。
    投其所好,傅明洲找了温以穗陪同,客户的资料傅明洲也在前一天发到温以穗邮箱。
    布兰妮,法国人,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满头银发也挡不住老太太脸上的精神气。
    看着很好相处。
    对方拄着拐杖下车,温以穗步履匆匆走下台阶,笑脸迎接。
    无奈出师不利,还未正式和对方交谈,温以穗便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
    翻译没有到场。
    语言不通,早期做的功课几乎成了废纸。
    盛夏日光炙热,整个城市好似步入蒸笼之中,心焦和不安的情绪顷刻加重。
    傅
    身侧还有剧院的工作人员,在此时忽然喊傅叔也颇为奇怪。
    温以穗识趣改口,重新换了称呼:傅先生。
    傅家富甲一方,带客户过来参观舞剧院,也只是一通电话的事。
    剧院的工作人员一早就严阵以待,可惜无一人精通法语。
    此时此景,温以穗只能下意识向傅明洲投去求助目光。
    翻译还没来吗?温以穗声音很低。
    傅明洲稍稍偏过头:什么?
    离得近,温以穗清楚闻到了傅明洲身上的檀香味。
    淡淡的木质香后调,安神沉稳,和傅明洲手上的沉香手串正好相配。
    温以穗轻启红唇,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说话的间隙,布兰妮的视线恰好落在温以穗脸上,带着狐疑和好奇。
    温以穗赧然,回以一笑。
    讪讪将视线投向傅明洲。
    西装革履,傅明洲气质儒雅,黑眸深邃镇定,闻言,也只是稍稍挑眉。
    知道了。
    他转而望向布兰妮,男人从容淡定,镇定自若。
    温以穗还是第一次听见傅明洲说法语。
    傅明洲一口法语流利,口音醇正。
    不消片刻,布兰妮脸上的茫然逐渐被赞赏和惊讶所取代。
    两人相谈甚欢。
    接下来的半小时,傅明洲完全担任了翻译的工作。
    温以穗之前的担忧在看见布兰妮展露笑颜之时,彻底消失殆尽。
    她重新扬起唇角,站在一旁为布兰妮做讲解。
    基础功扎实,温以穗本身又是学舞的,无论布兰妮抛出任何问题,温以穗都应对自如。
    跟随在傅明洲身边的助理也逐渐松口气。
    期间还抽空接了趟电话。
    助理小声将通话内容告知傅明洲,翻译堵在半路,一时半会赶不过来,问需不需要重新派人过来。
    剧院人多口杂,练习室的门半遮半掩,不时有音乐从里头传出。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子,布兰妮站在窗外,看得专注。
    倏地转过头,低声和温以穗轻语。
    完全陌生的语言,温以穗下意识搜寻傅明洲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助理好似听见傅明洲笑了一声。
    很轻,稍纵即逝。
    不用。
    淡淡的一句吩咐后,傅明洲信步朝温以穗走去,俯身微低头颅:什么事?
    助理一头雾水留在原地,琢磨不透傅明洲的心情。
    乌金西坠。
    余晖尽洒,晚霞留下最后一缕光亮,安静等待夜幕的降临。
    温以穗和傅明洲并肩站在台阶上,注视着布兰妮远去。
    汽车尾气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远远望去,只剩下满天繁星。
    刚刚最后那句法语是什么意思?
    语言不通便是有这样的痛楚,一来二去都得靠他人翻译。
    温以穗茫然望向傅明洲,试图从对方口中寻到答案。
    布兰妮喜欢古典舞多年,终于有机会窥见舞蹈真容,临走之前还对温以穗赞不绝口。
    只可惜她在南城留的时日不长,不能亲眼看见温以穗上台表演。
    和蔼可亲拉着温以穗手腕,絮叨好一阵,无奈温以穗没有半个字听懂。
    傅明洲帮自己翻译了许多,却独独少了最后一句。
    暮色四合,两侧街道的霓虹灯依次亮起,瞬间,温以穗眼中多出万丈星河。
    女孩浅色眼眸映出傅明洲深沉视线。
    我喜欢你。
    瞳孔陡然变大,惊诧漫上温以穗眉眼。
    尚未来得及确认一二,倏然,视野之内多出一道熟悉的影子。
    傅砚就在傅明洲身后不远处,正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
    作者有话说:
    这本是不是真的很难看qwq
    我好像第一次遇见没人评论的
    考虑了两天要不要放弃,明明没人看也不知道我在不甘心什么
    第五章
    夜风温柔,氤氲了一整片天空。
    温以穗心间陡然一紧,怔怔注视着傅砚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随后,头顶落下淡淡的一声。
    她的原话。
    温以穗后知后觉,傅明洲刚刚说的,是自己问题的答案。
    思忖的间隙,傅砚已然踱步至温以穗身前。
    男人眉眼显然掠过几分担忧。
    本着傅明洲不好相处的原则,傅砚今日本来打算全程陪温以穗的。
    可惜公司账目临时出了差错,他作为负责人难辞其咎,只能匆匆折返。
    傅砚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时分,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穗穗。
    街道车水马龙,车子鸣笛不绝于耳。
    方才只是草草一闻,傅砚听得不算真切,走近了方问。
    你刚和小叔在说什么?
    是今天来的客户,我听不懂法语,傅叔帮我翻译了。
    傅先生又一次被改了称呼,重新回到之前的傅叔。
    傅明洲面色稍沉。
    傅砚扬唇,温以穗一句傅叔,像是将傅明洲喊老了十岁。
    一整天的阴郁忽然消失,傅砚重新展露笑颜。
    习惯使然,伸手揽过温以穗肩膀。
    傅明洲深深看了那只手数秒。
    傅砚:我和穗穗去吃饭,小叔日如果不介意的话
    我介意。
    当即果断的拒绝,没有给傅砚半点好脸色。
    傅砚脸上一僵,冷下脸,不再和傅明洲扮演好叔侄的戏份。
    那就不打扰小叔了。穗穗,走了。
    前半句冷冰冰的,后半句说话对象换了人,傅砚的口吻当即软和三分。
    两道身影渐行渐远,傅明洲对自己都这般不客气,傅砚担心温以穗受委屈。
    今天感觉怎么样?傅明洲没欺负你吧?
    火气上头,傅砚连小叔二字都懒得开口。
    傅砚忧心忡忡,当傅明洲是洪水猛兽,只怕温以穗在他眼前吃亏。
    一路不安到家,陈姨出来迎人,尚且还听到傅砚的碎碎念。
    二少爷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陈姨瞪了傅砚一眼,再说,小小姐这样的性子,哪有人会不喜欢。
    陈姨向来偏心,论及温以穗,更是觉得哪哪都好。
    之前我去接小小姐,还有人送花花去剧院
    有人爱慕温以穗,这事屡见不鲜,无奈傅砚半点危机感也无,只当笑话听。
    温以穗那么喜欢自己,外人花再多心思,她也不会瞧上一眼。
    傅砚胸有成竹。
    陈姨默默叹口气,余光瞥见温以穗上楼,方悄悄从抽屉掏出一个小物件,塞到傅砚怀里。
    之前送来的,佣人没注意,我早上清理信箱才看见。
    薄薄的信封,火漆封口,精致精美。
    傅砚狐疑拆开,入眼却是高中母校百年校庆,邀请傅砚回校参加。
    傅家是母校校董之一,傅砚收到邀请函并不奇怪,只是那个人
    心口漏掉半拍,捏着邀请函的指尖隐隐泛白。
    那个人,也会来吗?
    和傅砚所想如出一辙,赵景深虽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多年。
    只是碍于他背后的赵家,邀请函这等小事自然也不会落了他。
    接到傅砚电话的时候,赵景深正和刚好上的小模特玩乐。
    光着上身,拥着被褥,就着小模特递来的香烟,咬上一口。
    赵景深轻吐烟圈,嗓音带笑:校庆,我去啊。
    之前见傅砚没提,赵景深还以为对方不打算前往,故而一直未提这事。
    邀请函我们班上人人都有,听说班长还准备拉个群。
    他们这一圈人权势滔天,校方巴结都来不及。
    所有人都收到了?
    傅砚再三确认。
    再迟钝,赵景深也品出傅砚话中那一点不同寻常。
    小情儿搂着赵景深心口,娇嗔:高中,不会是去见初恋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景深醍醐灌顶,伸手推开小情人,自己翻身下床。
    林菡会去的吧,她可是当年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不过傅砚,你真想清楚了吗?要是林菡回来了,温以穗这边肯定瞒不住。
    我知道。傅砚垂首。
    碰巧温以穗换好衣服下楼,女孩站在楼梯口,温温柔柔。
    傅砚抬眼望去,温以穗正低声和陈姨说着话。
    女孩半垂着眼睫,眉眼弯弯。
    温以穗什么都好,可惜她不是林菡。
    傅砚。
    陈姨还在絮叨自己外裳的单薄,趁着对方走神的间隙,温以穗匆匆从对方身边跑开。
    节目录制在即,在此之前,导演想组个饭局,让导师提前见个面。
    陈姨不放心温以穗一人独自前往,想着让傅砚跟着一起。
    可惜那一日恰好是母校校庆,傅砚分身乏术。
    陈姨无可奈何,只能悄悄按下心里的想法。
    夏季多雷阵雨。
    上午还艳阳高照,眨眼的功夫,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
    乌云密布,整个城市好似浸泡在迷蒙烟雨中,分不清东南西北。
    雨天路滑,温以穗出门的时候,险些在门口的台阶上滑了一跤。
    天青色雾蒙蒙的,陈姨在身后,瞧见一声惊呼,忙不迭撑着伞,踱步至温以穗身侧。
    佣人偷懒,台阶上的青苔没有及时处理。
    偏巧温以穗今日穿的不是平底鞋,险些崴到脚。
    若非时间实在赶不上,陈姨还想着喊医生过来检查一二。
    饭局难免会有人劝酒,陈姨不放心,拉着温以穗又叮嘱好几声。
    要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一定要给小少爷打电话,让他过去接你,晓得吗?
    温以穗无可奈何,笑着接下对方的好心:知道了。
    绵绵阴雨算不上一个好的兆头。
    婆娑树影在窗外掠过,雨水打湿了车窗,连带着视线也模糊不清。
    温以穗坐在后座,皱眉望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
    连着堵了将近一个钟头,耐心告罄,耳边只剩绵延不绝的鸣笛。
    心跳骤然加快,是不安的表现。
    手机铃声应时响起,接通,却是节目组负责人的电话。
    温老师,不好意思,晚上制片人突然要过来,聚会的地方重新换了一个。
    连着在路上堵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快到目的地,忽然横生枝节。
    温以穗揉着眉心:换成哪家?
    明季酒店,地点在南江路137号温老师,温老师?你还在吗?
    怕温以穗不清楚,负责人又重复了一遍地址,你如果不清楚的话,我可以发个定位给你。
    不用,我认得路。
    震耳的雨声几乎要将女孩低低的声音掩盖。
    温以穗半张脸匿于阴影中,忽明忽暗。
    她不仅认得路,酒店还未正式投入营业,温以穗还曾陪着人过来视察。
    明季酒店背后的大老板,姓顾。
    狂风暴雨,注定了这一天的不平静。
    赵景深匆匆踏入校园之时,校庆刚好到尾声。
    满身的胭脂俗粉,再踏入恐扰了莘莘学子的读书胜地。
    赵景深识趣倚靠在车边,当年上学迟到,现在受邀参加校庆也迟到。
    赵景深不合时宜想着,这也怪不得了他,只能怨昨晚的小模特太勾人。
    当了半天车模,参加校庆的领导几乎走光,还是不见傅砚的身影。
    手机连着拨通好几遍,最先入耳的,却是酒吧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赵景深皱紧眉:你没回学校?
    傅砚醉醺醺:回了,又走了。
    赵景深一头雾水,赶过去酒吧。
    傅砚今日特意打扮过,光是身上的装扮,出门前足足挑了两个多钟头。
    白衬衫嫌弃过于成熟,休闲类的又觉得幼稚。
    久别重逢,谁都想让自己的初恋看见完美的一面。
    可惜初恋根本没有露脸。
    我看见她了,在视频里边。
    林菡赶不回国参加母校百年校庆,只能通过线上连麦的方式,为母校送上自己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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