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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就是不离婚小说(166)

    楚迟思仰头看她,神色不解。
    之前她们给我取了个绰号,63号漫不经心地甩着刀,叫做
    疯犬。
    一只懂得撕咬,暴戾凶悍,早就彻底陷入疯狂的犬兽。
    我觉得这个称呼很有意思,也很符合,63号转头望向楚迟思,神色晦暗不明,是吧?
    楚迟思打量她两眼,顺手揉揉她的头:毛绒绒的,确实有一点点像小狗但我是很尊重你的,不会这么喊。
    63号:
    这人完全没有理解啊。
    刀尖没入西红柿中,汁水跟着涌了出来,63号将切成小块的蔬菜扔进汤里,而后给楚迟思勺了一碗。
    楚迟思高兴地接过来,谢谢。
    63号:
    楚迟思坐在桌旁,一边用平板看着文件,一边用瓷勺搅动着汤,她小口喝着,模样有点像只仓鼠。
    63号抱着手臂,坐在她身侧,笔直修长的腿叠起,用余光望向楚迟思的方向。
    不过是一碗最普通的蔬菜汤而已,见对方喝得津津有味,63号稍有点不解,困惑问道:好喝吗?
    楚迟思肯定地点点头:嗯,暖暖的,味道很不错。
    你来之前,我吃的都是之前那种三明治,楚迟思解释说,虽说营养成分差不多,但是太冷了。
    63号问:为什么不做其他的?
    楚迟思说:我只会做那个。
    她回答得又迅速又坦然,模样看起来十分认真,63号瞧着她那一双黑葡萄的眼睛,忽地有些想笑。
    扑哧。
    63号转开头,拢着手挡了挡唇边,刚想起身走人,却直接被楚迟思给拽了下来。
    她愣了愣,措不及防地与之撞上视线,楚迟思眼睛明亮,说:你笑了?
    63号:没有。
    楚迟思推开她的手腕,指尖戳上了面颊,那儿软软的,一触便积雪般陷落些许。
    她轻推着63号的面颊,身子也稍微靠近了些许,一缕发垂落在脖颈间,幽幽晃出些淡香。
    63号身子僵硬,呼吸微顿。
    楚迟思凑得很近,认认真真地说着:你不笑的时候就很漂亮了。
    她用指尖推着面颊,愣是推出了一个笑容来:不过,你笑起来时更好看。
    脑子轰一声炸开,被这几句话给拆得零零碎碎,63号彻底卡壳,面颊飘上一点红晕:我
    楚迟思收回手,身子也坐了回去,63号却仍旧僵在原地,褐金长发散下来,遮住她泛红的耳尖。
    思绪乱成了一锅粥,63号心不在焉,把几张面巾纸弄得皱皱巴巴,都快起球了。
    结果,罪魁祸首还在那里悠闲地喝汤,顺口问了句: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63号攥紧纸:
    我有点热,出去一下。63号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子,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她说是出去一下,实际则消失了好几个小时。
    楚迟思正忧心忡忡金毛小狗(加厨子)是不是抛下自己跑路了,房门被轻敲三下,而后悄无声息地被推开。
    覆满雪的黑色背包被嘭一声扔到了地上,63号倚在门口,有些别扭地摩挲着指节:我回了雪山一趟。
    你的背包,还有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仪器,63号生硬地说,我全都拖回来了。
    喉咙有点干,63号咽了咽,正准备说话,楚迟思却忽地扑了过来,微凉指尖压入掌心中,将她牢牢地握在手里。
    梨子,这是诀别吗?
    楚迟思看着她,握得越紧:你不要走。
    63号想甩开她,却又不敢太用力,只能任由对方拽着,看起来略有些焦躁:什么诀别,你放开我。
    那些东西丢了就丢了,没了还可以再造出来,很简单的,楚迟思死死拽着自己,你不要走。
    她的手很软,但不是棉花那种软,而是握惯了笔与各种各样的工具,柔韧而有力。
    63号僵了僵,还是甩开了她,都说了不要碰我!!
    她吼得很凶,浅色瞳仁微微凝起,似那种裹了泥浆的琥珀,混浊而又泥泞不堪。
    楚迟思看着她,看得63号浑身不自在,向后躲了两步,捏了捏自己的指节。
    咔嗒两声闷响。
    63号比她高半个头,低头望过来时,影子兜头罩下,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她冷着面色,一字一句道:和我牵扯太深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军犬是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存在,这么多年下来,六队其他数字更迭了无数次,唯独63号一直是她。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可楚迟思压根就不怕她,倒不如说,她一直难以理解所谓恐惧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那指尖软软的,先是触上63号的手腕,而后慢慢滑过指骨,将自己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
    63号退了多少步,楚迟思便向她这边走了多少步,软柔的手心贴着63号,紧密无间。
    她轻声说:我也是。
    指尖滑过掌心,而后牵起她的两根手指,将她握紧。就像是许久之前那场研究院的大火。
    63号哑了声音:
    厚重的灰色尘埃下,梨子牵着她的手,奔跑在山路上,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没有见过的景色。
    我生物意义上的母亲葬身火海,我的合作伙伴被捕。而现在,我最好的朋友却想离开我。
    楚迟思松开她的手,然后从前面抱住她,温热的呼吸落在脖颈,颤抖的,瑟缩的。
    梨子,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轻声说着:我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了。
    楚迟思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闻起来是干干净净的雪花与枝叶,毫无遮掩地环绕着自己。
    63号此生从未有过如此煎熬的时刻,她背后是冰冷无比的墙面,而怀里埋着个温暖的人。
    冰冷与热交织,
    压着她,不给她走。
    楚迟思依着她,声音好软: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多一会,好不好?
    第103章 甜梨子
    63号还是留下来了,她不仅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作为雪山向导帮忙带路了整整两个星期,最后还被楚迟思给牵回了家里。
    说是家,其实用实验室三个字来形容更为妥当。
    63号跟着楚迟思走进屋内,望着周围一大堆齐齐整整的仪器与电线,不由得皱了皱眉。
    楚迟思将两把银色的金属递过来,塞到她手心里:拿着。
    63号顿了顿,说:这是给我的?
    楚迟思头也不回,摆弄着她的电脑:嗯,这是实验室的钥匙,分别对应第一道与第五道防线。
    除此之外,还得把你的虹膜、声纹、和指纹全都加进后台才行。
    63号:
    真是固若金汤啊。
    此时两人都没能想到,如此严防死守的实验室,会在后来被一只野猫闯进来,并且弄乱一大堆文件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楚迟思正在电脑上输入着什么,63号踱步走过去,她看着手心里那两把钥匙,拢着五指握了握。
    冰冷、坚硬,稍微扎进肌肤里时,会蔓开一阵细弱的疼意。
    你就这么信任我?
    63号冰冷的声音响起,落在楚迟思耳畔,你觉得,暗星为什么要给所有军犬都戴上镣铐?
    因为军犬的【强大】,
    与其自身的【不可控性】。
    她语句中带着几分警告意味,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呼吸一直在微微颤抖着,将怀揣的的点小心思暴露无遗。
    楚迟思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她,只不过一眼,就让63号呆在了原地。
    你要是想杀我,早在我逼着你天天煮饭时就动手了,楚迟思说,不会拖到现在。
    63号:
    听起来好有道理怎么办。
    她有些别别扭扭地站在原地,跟一根木头似的杵在身后,也不说话,就是不止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耳畔传来些脚步声,楚迟思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子,轻巧地绕到她身旁,眼睛水汪汪地看向她:这是怎么了?
    梨子,你耳朵好红啊。
    柔暖指尖触上耳廓,亲昵地抚了一下,仿佛有细小电流钻进身子,让63号不由得僵了僵:我,我
    楚迟思收回手,嗯?
    63号只觉得耳尖发烫,手心也发烫,攥着一层薄薄的汗,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没有。
    楚迟思有点茫然:没有什么?
    63号:
    63号咬了咬牙,真是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你说她是故意的吧,她看起来又真的不太懂,你说她是无意的吧,这些小动作却又极其撩人。
    简直就是把人扔火上烤。
    楚迟思背手站在原地,见63号杵在原地,不由得有些疑惑:梨子,你不坐下来吗?
    63号问:我坐哪?
    楚迟思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
    63号犹豫片刻,默默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她垂着头,拢着手,模样看起来很乖。
    于是她被揉了揉头。
    63号错愕地抬起头,便见楚迟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旁,手覆着长发,慢悠悠地,一下下地揉着她。
    脸颊莫名有点烫。
    63号抿着唇,目光看起来挺凶,身体倒是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揉着:干什么?
    楚迟思收回手,转而点了点她的面颊,将软肉戳的微微凹陷:梨子,你不喜欢这里吗?
    63号愣了愣,声音越小:也、没有。
    那就和我住一会吧,我会照顾你的,楚迟思望着她,嗓音温软,就和小时候一样。
    63号攥着手,心跳得愈快。
    她张了张口,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那我需要做什么?
    楚迟思眼睛亮了亮,开始和她一条条列起来:其实也不多,就帮我做做饭,偶尔做个小蛋糕,偶尔去隔壁实验室借个仪器
    她说话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稍微靠得有些近。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侧,擦着那一层薄薄的肌肤淌了过去,如此细微,却又有些灼人。
    当然,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楚迟思补充着,我有钱,我们可以天天出去吃。
    说着,她伸出手来,颇有几分坏心眼似地,戳了戳63号的腰际。
    力道不大,有点痒。
    63号呼吸微顿,声音里头一次带上了点明显的无奈:你戳我干什么?
    楚迟思不吭声,又戳了几下。
    实在是63号腰身纤细,指腹下的肌肤又柔又韧,手感十分好,勾得人心痒痒,总想多弄弄她。
    我记得小时候,你是很怕痒的,楚迟思收回手,嘀咕了句,现在好像不怕了。
    这算什么,做实验吗?
    63号哭笑不得:现在也怕,只是因为训练的缘故,会一直忍着。
    她不说还好,一说楚迟思便来了兴致,细密触感沿着腰身抚动,小虫似的爬。
    63号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然被她给压在了沙发间,身体陷在软垫中,抬头便是若隐若现的白。
    她浑身僵硬,杀人时灵巧敏捷的手,此时此刻混乱地不知道往哪放,只能攥成拳,乖顺地依偎在身侧。
    楚迟思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的,可这点距离对63号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指尖柔柔的,一点点蹭着腰际的衣物,布料摩挲出窸窣声响,落在耳畔,震耳欲聋。
    等等,别别挠了!
    63号慌忙求饶,红晕从脖颈一路泛到耳廓,眼睫低垂着,声音细弱:痒,真的太痒了,我受不了
    耳畔传来扑哧一声轻笑,细小气流滑过面颊,撩动着她散落的碎发。
    楚迟思其实很少笑,可能是从研究院里带出的习惯,她大多数是一副机器人似的古板表情。
    可当笑起来时,那浓长眉睫便会弯弯的,颊边也陷出个小巧的酒窝来。
    63号仰起头,见她倚在自己身旁,笑意很软,也很甜。
    对不起,不弄你了。楚迟思抿唇笑着,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63号脑子还有点晕乎,混混沌沌想了半天她想确认什么?,却还是没想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楚迟思是个没什么物欲的人,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也极低,一言以蔽之
    就是很好养活。
    出于职业习惯,63号观察了一下她的生活与作息规律,结果发现对方毫无规律可言。
    经常性熬夜也就算了,早上还死活赖着不起床,一天到晚都对着她那台银色的仪器碎碎念叨,认真起来连饭都能忘了吃。
    63号严重怀疑,对方在把自己捡回来之前,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对此,楚迟思辩解说:我们科院都是这样的,平日里都关在各自实验室里,有生理需求之后,才会出门吃饭。
    63号:
    和住监狱里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比起在训练营里的时光,在实验室里的日子可以说是一个天堂和一个地狱。
    就像是小时候的研究院里,没有刀刃、伤口、与硝烟,只有温热的食物与被褥,还有个软绵绵的,总喜欢窝在沙发里面的人。
    她喜欢毛绒绒的东西,总喜欢用一条毯子裹着自己,电子笔压着唇,望着电脑上层层叠叠的代码发呆。
    她很讨厌出门,也不喜欢人际交往,有些人她高冷不可靠近,其实她只是害怕说错话,所以懒得开口而已。
    她的生活,她的重心,她的思绪,似乎总是围绕着这一台古怪的机器,甚至试过好几次直接在金属旁睡着。
    63号只是稍微推一下,楚迟思便会迷迷糊糊地蹭上来,双手环过腰际,将自己像个玩偶似的搂在怀里。
    实验室里很安静,仪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呼吸般一明一灭。
    63号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个有些睡迷糊的人,温润的身体紧贴着自己,手臂松松圈着身侧,触碰若即若离。
    衣领悠悠敞开着,后颈那一小块奶酪似的皮肤暴露于眼前,薄薄的,隐约能望见淡青色的经脉。
    她对自己
    是真的没有设防。
    63号沉默着,悄悄将她抱紧一点点,轻细的呼吸散落怀中,触手可及的温暖。
    寂然无声的实验室里,那台银白色的仪器泛着金属冷光,倒映出她低垂的面容。
    那是一双空洞、灰茫、毫无光泽与色彩的眼睛,此时此刻正低下头,注视着窝在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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