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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就是不离婚小说(151)

    唐梨见她还没睡着,于是乘胜追击,最喜欢贴着老婆的耳侧,小声咬着耳朵:迟思,你困了吗?
    她一沓声地喊着,嗓音慵懒暗哑,偏生又温柔地不像话:迟思,迟思?
    跑步计划,楚迟思栽在枕头上,很是困倦疲惫,不太想搭理她,推迟到大大后天。
    唐梨:好。。
    明天还是休息日,唐梨只想抱着老婆多睡一会,但还是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了。
    楚迟思用枕头把自己盖住,假装听不见声音继续睡。唐梨坐起身来,捋着长发,有些烦躁地接起电话:喂?
    是北盟星政那边打过来的,说唐弈棋今天会过来一趟,今天凌晨的飞机,七八个小时,差不多早上就能到。
    她爱去哪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梨这么想着,敷衍地回答说: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吗?
    上将助理说:不用,只是例行通知您。上将应该会先去监狱一趟,然后再去北盟武装视察片刻。
    唐弈棋那人要去监狱?
    唐梨琢磨着,顺口问道:她要去看银?
    银可是刚被翻来覆去杀了数不清多少次,目前正处于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阶段,肯定会被唐弈棋看出异样。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唐弈棋给自己的命令是把银活着带回来,唐梨可是完美地完成任务,不过掰断了几根手指而已。
    更何况,在水镜里面发生的事情,和现实又没有任何关系,她无论杀了银多少次,现实中的银还不是好好的。
    这么想着,唐梨心安理得地挂断电话,回去继续和老婆睡觉了。
    楚迟思刚刚被吵醒,脑子还是糊里糊涂的,小猫似地摸过来,把刚躺下的唐梨给抱住。
    谁打来的电话啊
    她梦呓般,声音软的不行,大清早的,这不是打乱人的昼夜节律么。
    唐梨把老婆捞进怀里,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间,说:星政打过来的,说唐弈棋要过来一趟。
    上将?楚迟思半阖着眼睛,小声嘀咕了句,我昨天才找她说事情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楚迟思迷迷糊糊的,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唐梨却一下子清醒过来,抚着她的肩膀,轻声说了句:嗯。
    与此同时,唐弈棋已经到了北盟最高级别监狱,这里隶属于北盟武装的管辖区,只关押着不到几百名犯人,安全级别却是最高的。
    通过繁琐复杂的检查,唐弈棋被带领着走过一道道门禁,在紧锁的牢狱门前停下脚步。
    她穿着一身上将正装,胸膛前佩戴着代表北盟的星辰,金属映着监狱中的光线,比刀刃还要锋利。
    唐弈棋摆了摆手:我独自进去。
    看守都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唐弈棋从他们手中接过装着饭菜的碟子,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慢慢推开门。
    牢房的设施并不差,洗手间与牢房本身分开,床铺干净柔软,还有一张小桌子与装着些书籍的小书架。
    银戴着镣铐,她披散着长发,蜷缩在床铺的角落里,听见开门声后猛地抱紧了头:别别过来!!
    我,我受够了!不要再折磨我了,银嘶吼着,直接杀了我,杀了我吧
    她脸色苍白,声音嘶哑不已,满是掩不住的惊恐,银白长发遮掩了大部分面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唐弈棋皱了皱眉,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看向银蜷缩的地方:你怎么了?
    菜品喷香,甜品精致,摆了好几个不同的盘子,完全不像是应该给囚犯的餐食,说是豪华酒店的待遇也不为过。
    银浑身颤抖着,她撕扯着长发,从乱糟糟的缝隙间瞥见唐弈棋的身影,忽地愣住了:怎么是你?
    唐弈棋说:给你送餐。
    面前的人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不再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再也没有了沉着冷静,运筹帷幄的样子。
    银披头散发,囚服凌乱,她颓废而消沉地缩在角落,硬生生被人拆碎脊骨,卸去所有色彩。
    唐弈棋凝起神色,问道:唐梨来找你了?她对你做了什么?
    一听到那个名字,银便猛地颤抖起来,她用力抓住自己肩膀,喉腔中涌着血气:闭闭嘴!!
    单单只是听到那个名字,那无数次反复被折磨,被杀的记忆便涌上脑海,她像是一条巴普洛夫的狗,条件反射般发抖和惊慌。
    唐弈棋沉默地看着她。
    银死死揽着肩膀,颤了片刻之后,终于慢慢缓过神来,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唐弈棋:你来做什么?
    唐弈棋指了指桌面,那里摆着丰盛的饭菜,白雾悠悠腾起,又飘散在室内。
    哈?银忽地笑了,她赤脚踩上地面,月白长发便如瀑般倾泻而下,原来是这样
    身为多年挚友与默契的搭档,银太了解眼前这个人了,唐弈棋可不是那种轻易会献殷勤的人,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必定是为了短期或者长期的利益考虑。
    银在桌旁坐下,一手搭在桌面,向唐弈棋轻笑了笑,自言自语般说着:你是来杀我的。
    让我猜猜,是饭里有毒吗?
    银自顾自地说着,往玻璃杯中倒了一点红酒,她摇晃着杯子,浅酌一口:还是说在酒里?
    唐弈棋: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银偏过头来,面色苍白的厉害,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用酒杯往身旁的座位斜了斜:怎么,不坐下?
    不在饭菜里,也不在酒里,唐弈棋终于开口,缓声说道,我带了毒针来,见效快,痛苦也少。
    说着,她拿出一个金属小盒子,而后轻放在桌面上。金属外壳泛着冷光,银抬手抚了抚,指腹下冰冷幽然。
    如此寒冷,与这个人一样。
    银一口喝干净所有红酒,指尖微松,玻璃杯便哐当落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满地玻璃碎片。
    唐弈棋。
    她微笑着喊出这个名字,向着她转过身子,用后背对着唐弈棋:你帮我吧。
    银确实够狠毒,反正都是死,不如利用自己的死让唐弈棋心梗上十年八年,她也能痛快出口恶气。
    唐弈棋攥了攥指节,沉默许久,才吐出一句:你可以先吃点东西。
    餐品摆在桌面上,还在犹自冒着热气,空气中都是饭菜的香味,银却一丁点胃口都没有,只想作呕。
    这不就是最后的晚餐么?
    还有什么意义吗?银惨笑着,斜眼望过来的目光如幽魂,只余一副空荡荡的躯壳。
    要杀快点杀,银攥紧了拳,故作风轻云淡地说,将我灭口之后,知道你那些腌臜事的人也就少一个,不是吗?
    唐弈棋看着她,那只独眼黯淡深沉,永远看不出情绪的波澜,也永远不会因为感情而动摇。
    她为了权利,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亦或是婚姻生育等等,一切干扰元素都能毫不留情地抛弃,将身旁的人作为棋子利用。
    利欲熏心,冷漠麻木,摒弃一切杂质,无性也无情,这或许就是天生的当权者吧。
    银想。
    金属盒子被打开,唐弈棋站在身后,将针管与玻璃瓶都拿了出来,随着针筒被缓缓灌满,她的手也有些颤抖。
    一点微不可见的颤抖。
    银低下头,用手挽起了银色长发,露出惨白的后颈,与埋在皮下的青色血管。
    她安静地等待着,直到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催促时,脖颈才忽地传来些许刺痛,被扎入一根细长的银针。
    唐弈棋拿着注射器,慢慢向里推着,声音蕴着一分听不出的苦涩:这种毒药见效快,不会很痛苦。
    是吗?银讥讽地笑了笑,哈哈,真是讽刺啊。
    她勾了勾唇,声音很淡:我没有死在63号那个疯子手上,却死在我的挚友手里。
    唐弈棋指节一紧,液体摇晃着,她险些没有拿稳注射器,半晌才开口说了句:
    我不会杀你。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如果你没有背叛北盟,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你。唐弈棋的声音很淡,听不出起伏。
    银轻笑着,只是摇头。
    针管推进着,将液体尽数注入血管中,唐弈棋收回注射器,然后咔哒盖上了金属盒子。
    牢房之中很安静,那一片死寂包裹着两人,维持了许久,直到银背对着她,直截了当地问:唐弈棋
    楚怜是你杀的,对吧?
    银缓缓站起身子来,她一步步走过去,逐渐将唐弈棋逼迫到墙角,然后猛然揪起她的衣领。
    我动用了自己所有一切能动用的资源,甚至找到了不少曾经的研究员,却什么线索也找不到。
    银攥紧着她的领子,淡色的眼睛里空无一物,指骨泛白,声音却是在肆意笑着:
    唐弈棋,你做得可真干净啊。
    爆炸只是摧毁了建筑物与文件,剩下知情人才是最难铲除的存在,唐弈棋却能做到封住所有人的口,真是让银佩服不已。
    楚怜确实是个疯子不假,却也是一个被利用殆尽,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可怜的、可悲的棋子。
    受万人敬仰爱戴,何其高尚,何其无暇。你可真是干净啊,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银松开衣领,指腹压上制服,压在那几颗星星,压着心脏的位置:可是这里呢?
    【这里面又是什么颜色?】
    银无声地问着,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她的手腕被唐弈棋握住了,只有一句:你和楚怜不同,我不会杀你。
    那只独眼看着她,另一只眼睛被眼罩蒙着,下面只有空荡荡的眼窝,是银在叛逃前给她留下的礼物。
    唐弈棋生性多疑,彼时也只有身为亲信的银,能够轻易带着武器接近她,能够一刀子扎下去,直接废了她的眼球。
    银至今仍记得她的表情,满是震惊,满是不可置信,想想便让人觉得痛快不已。
    那漆黑的瞳仁里,沉着一丝银看不见的东西,或许是有爱意的吧,只不过终究无法与滔天权势相抗衡。
    所有人都输得一败涂地。
    楚怜做得太过火了,唐弈棋冷声说着,她利用志愿者做毒素实验,私自调动死囚,早就让民众积怨已久。
    银的喉咙忽地涌上一股腥甜,毒素正在蚕食她的生命,血气如水中流沙,每分每秒都在快速消散。
    她将血气咽下,目光幽幽,笑意愈深:唐弈棋,楚怜到底是做得太过火,还是对你来说太不可控了?
    你到底是为了平息民怨,还是为了扔掉一枚你认为不受掌控,随时可能搅局的棋子?
    唐弈棋,你可真自私啊。
    胸口一闷,喉腔中的血再也压不住,上涌,上涌,被尽数喷在唐弈棋的衣领上,染开大片怵目惊心的殷红。
    唐弈棋的瞳孔缩了缩,倒映出银浑身是血,死死拽着自己衣领的样子。
    她说:唐弈棋,我诅咒你。
    银眼底满是血丝,唇角还在溢着血。她披散着长发,癫狂而狰狞,仿若血池之中爬出的恶鬼。她说:
    我诅咒你
    长命百岁,孤苦一生。
    毒药发作,银终究还是死了。
    她瞳孔放大涣散,咳了满地的血,五指死死拽着衣袖,倒在唐弈棋的怀里。
    唐弈棋坐了许久,直到怀中的人渐渐冰冷,四肢僵硬,才终于抬起手来,覆上她的银色长发,轻抚了抚。
    那银色长发沾着血,斑驳的血。
    唐弈棋缓声开口,声音浮在安静的牢间,没有任何人能听到,除了她自己:是的。
    楚怜确实是我杀的。
    她平静地解释着:战争已经结束,北盟不再需要一名疯子博士了。为了稳定本就动荡不安的局势与民心,楚怜必须死。
    唐弈棋终究还是正面回答了她的质问,可是银早就死了,没有人会回应她,这个迟来的承认也没有任何意义。
    牢房之中重新回到一片死寂,她的嘶吼,她的愤怒,她的不甘,她的生命,都随着毒素消失在了风中,再没有任何痕迹。
    可悲吗?可悲啊。
    却也咎由自取。
    逻辑学讲究因与果,可真正的因与果早就纠缠不清,没人知道究竟从何而起,又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种结局。
    她们三人都何其可悲,死了两个,活着一个,死的两个都是被活的所杀,为权或为利,一场爆炸和一个毒针,最后剩下个浑浑噩噩的人。
    也正印证了银最后那一句诅咒:她会长命,没有人陪伴,得不到任何爱意,孤苦地度过一生。。
    银死亡的消息被严密地封锁了起来,只有极少数人知情,当然也就包括时不时去探望一下她的唐梨。
    真是便宜那家伙了。
    唐梨撇撇嘴,不过看着唐弈棋最近一副失魂落魄,郁郁寡欢的样子,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唐弈棋越难受,她越高兴。
    日子悠悠闲闲地过着,一晃过了几天,这天唐梨再次接到星政的通知,说是下午会有个媒体见面会,让她准备准备。
    我可以不去吗?唐梨说,之前远程连接伤害太大了,我头好痛背好酸天天吐血,面容憔悴眼底发黑,不宜在媒体前露面。
    星政助理:
    吐血个鬼。昨天还收到消息,说少将又去逛街了,买了两个超级大的薰衣草大熊回来,比她老婆还要大只。
    星政助理冷漠:很抱歉,不行。
    唐梨撇撇嘴:好吧。
    不过媒体见面会也是该开了,需要借着这个机会把迟思的事情汇报总结一下,也好平息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
    唐梨把少将制服翻出来,楚迟思正刷着牙,就看到她正在研究衣服上面的扣子与银饰,眼睛都亮了亮。
    她匆匆漱了漱口,小步跑出来,凑过去点了点了唐梨的肩膀,很轻的两下:唐梨,唐梨。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武装吗?
    楚迟思仰头看着唐梨,伸手拨弄她的银链,金属碰撞着,泠泠作响:我也想跟着你。
    老婆闻起来香香的,唇齿间有干净的薄荷味道与水汽,唐梨眨了眨眼,说:你觉得我会拒绝你吗?
    楚迟思说:不会。
    那不就是了,唐梨笑着说,走吧,咱们半个小时后出发,见面会在晚上,上午我带你参观一下武装?
    楚迟思连忙点点头。
    她去换了套衣服,然后背对着唐梨坐下。唐梨拿出抑制贴来,用指尖撩开楚迟思的长发。
    因为身体素质的先天性优势,北盟武装里绝大多数都是Alpha,信息素也强烈,为了保护楚迟思,带抑制贴是最好的选择。
    唐梨的指腹有一点薄茧,辄过后颈皮肤时,硬硬的,稍微有些痒,让楚迟思不禁蜷起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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