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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就是不离婚小说(83)

    冷静,你要冷静。唐梨低声念着,可她看向镜子时,那里却倒映出了一张陌生的脸。
    黑长卷发,圆溜溜的眼睛。
    不这不是自己的脸,而是那个伪装身份的脸。唐梨捂着头,五指没入发隙间,骨节都用力得泛白。
    眼前的影响开始模糊,重叠,一个,两个,三个,数十个,无数个,纷繁错乱地向她涌了过来。
    唐梨再次抬头,镜子倒映出了她的脸,憔悴而不堪的,满是疲惫的脸。
    眼前有千万个影像,耳畔有千万个声音,所有的东西重叠在一起,不管不顾般,就这样凶狠地涌入她的身体。
    意识猛地中断了,唐梨眼前一黑,她再也扶不稳墙沿,哐当地重重砸倒在了浴室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嗡嗡声慢慢淡去。
    叩叩。
    很轻的敲门声。
    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肩膀,力气有点大,唐梨猛地惊醒,捡回一点零落的意识来。
    咳,咳咳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看就要再次滑落,被人给抱住了。
    柔顺的黑发散在肩颈,清冽的香压去那些噪音,唐梨微仰起头,与楚迟思对上了视线。
    她淡淡地和唐梨解释:我听到洗手间里面的动静了,不放心才打开看看情况。
    楚迟思看起来很平静,长睫微垂,目光冷淡,还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冰块脸。
    可是,她的眼眶有一点点红。
    只有一点,微不可见。
    抱抱歉,唐梨支撑着坐起身子来,勉强扬出一个笑来,我不小心摔倒了。
    随着刚才那股杂音的褪去,唐梨的意识也恢复了大半,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摔倒时,好像撞上了洗手台。
    腰部一阵阵地疼,应该是磕到了。
    看唐梨皱眉揉着腰际,楚迟思顿了顿,小声询问:你撞到哪里了?
    唐梨摇摇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楚迟思很执拗:我问你撞到哪了。
    她声音骤然冷下来,亲手将往日里的平静击碎,淬满了细细的怒意:腰部吗?
    唐梨愣了愣,乖顺点头:嗯。
    楚迟思扶着她站起身,细瘦肩胛撑着她的半个身子,步伐稳稳当当的,沉默着一点点将她扶回房间里。
    身子倒在柔软的被褥中,腰部的刺痛感更为强烈了,唐梨试图挪了挪自己,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嘶!
    唐梨一咬牙,将疼意咽了下去,可溢出的零碎声音,还是被敏感的楚迟思所捕捉到了。
    之前的药膏还有,你稍微等一下,楚迟思站起身来,我去帮你拿。
    楚迟思小步跑出房门,不过一会便捧着整个医药箱回来了,肩膀上还背着她的黑色背包。
    她把东西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哐当!
    唐梨半躺在床上,眼看楚迟思将膝盖抵上床,就要向自己靠过来,连忙想要阻止她:迟,迟思,等一下
    都说了,你不要乱动。
    楚迟思抬手压制住她的肩膀,认认真真地说:给我看一下伤口。
    她穿着一身长袖睡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可能是觉得热,便将衣领解开了一枚。
    微敞衣领间,隐约能望见柔白的肌肤。
    唐梨咽了咽喉咙,感觉大事不妙:我自己来涂就好,迟思你把药膏放桌上就好。
    她说着就要站起身,结果楚迟思动作更快,金属银光一闪,熟悉的M1911对准了唐梨的额心。
    唐梨:
    完了,忘记楚迟思还有这东西。
    楚迟思凑近了些许,金属沿着面颊滑落,描出一道冰冷的痕,抵上了脆弱的脖颈。
    她微笑着,声音哄小孩似的,绵绵落在唐梨的耳畔:听话一点,别乱动。
    唐梨敢动吗,她不敢动了。
    但是她敢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就这样盯着楚迟思:迟思,我
    楚迟思打量了她两眼,将金属放到桌面上,在黑色背包里面找了找,抽出一条漆黑的丝绸带子。
    黑缎柔柔地抚过面颊、绕过耳际。
    唐梨愣了愣,视线蓦然落入一片漆黑之中,被楚迟思蒙住了眼睛。
    刚刚凶狠地摔了一跤,她脑子还有点晕乎,茫然地探了探手:迟思,你蒙我眼睛干什么?
    楚迟思把蒙眼黑布缠紧一点,绕了好几圈,结结实实地绑在脑后。
    她振振有词,解释道:你老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影响到我了。
    唐梨:
    原来蒙我眼睛是这个原因吗。
    视觉剥离,其余五感便尤为清晰,楚迟思的声音清冷似玉,琅珰着落在耳畔:我帮你涂药。
    有什么触碰上腰际,摸索着找到衬衣边缘,慢吞吞地将那布料向上推去。
    布料摩擦着,簌簌声响落在耳畔。似燃烧着的堆木,迸出一两点火星。
    她指尖软软的,温润而细腻,细密的纹路触碰到伤口处,轻轻地揉了揉。
    一点都不疼,只是又麻又痒。
    唐梨呼吸猛地顿住,她咬死下唇,一时没忍住,漏出一声细微喘息:唔
    对不起,很疼吗?
    那声音柔柔的,又远又近,吹到她的耳朵里,烫得将要融化,那我轻一点。
    耳畔安静了一会,应该是楚迟思在挤着药膏,学自己之前那样,将药膏在手背抹开之后,再涂到伤口处。
    片刻后,她慢慢靠近了自己。
    黑布遮盖着视线,只蒙蒙透入些光来。唐梨哑着声音,试探着喊:迟思?
    嗯?
    她声音好近好近,小虫般钻进鼓膜里,唐梨忍不住打了个颤,攥紧身下的被单。
    黑发拂过肩膀,又纷纷地散开。幽幽的凉意扫在肌肤上,不依不饶地钻入身体。
    鼻尖触碰到耳廓,嗓音轻轻的:我要涂药了,你忍着一点。
    指尖微动,触上了腰际那块柔嫩的肌肤,感觉强烈得仿佛贯穿脊椎,让唐梨猛地一僵。
    滑腻的药膏触到肌肤,被她细心地揉开来,指腹的纹路贴合着自己,一圈圈辄过腰际的肌肤。
    唐梨的呼吸微有些颤抖。
    楚迟思认真帮她揉着伤口,她力气很小,也没什么经验,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揉那块淤青。
    她指尖动作乱乱的,一会儿揉揉这里,一会儿揉揉那里,找不到任何规律,便也越发撩。人。
    药膏被涂抹开来,有些滑腻。
    她一不小心,指节便轻擦过腹部的肌肤,勾出几分深埋在骨子里的痒意。
    视线被黑布遮盖着,一片漆黑之中,来自指尖的触感分外鲜明,而那香气也燃起了火,快要将她催烧的分毫不剩。
    唐梨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楚迟思涂了一会,慢悠悠地停下动作。她打量着那块淤青,感觉自己用指腹揉了半天,好像都什么没效果。
    她思考片刻,认为可能是接触面积不够大,索性将药膏挤到掌心,双手揉搓了一下。
    唐梨刚刚喘口气,便又绷住了。
    不同于之前那一点细微零碎的触感,这次手心尽数贴上腰际,紧密压合肌肤,揉着那里的伤口。
    黑发顺着肩膀散落开来,发梢随着动作一晃一晃,轻柔地拂过唐梨的肌肤。
    太漫长,太磨人,太煎熬。
    楚迟思靠得很近,身体也微微压低,唐梨垂着头,能嗅到些她脖颈渗出的气息。
    那细雪般的清冷香气融化了,一缕缕钻入血脉里,有小虫沿着每一个角落在爬。
    微凉的药膏被捂热了,沿着紧密贴合的肌肤滑动,自缝隙间往外挤着膏体,湿润又泞淖。
    水声汩汩,柔滑而黏腻。
    楚迟思揉伤揉得那叫一个认真仔细,恨不得把书房的生物教科书给搬过来,摆在旁边研究研究。
    忽然间,她手腕被人给握住了。
    力道很轻,不过却将她的动作锁死。楚迟思挣了挣,微有不满:我还没涂完药呢。
    唐梨直起了身子,黑布缠着眼睛,可她的鼻尖与唇畔都盈着一丝红意。
    褐金长发凌乱地散开,有几缕沾了颊边薄汗,黏连在她的额间,映着点微弱的水光。
    她呼吸缭乱,声音低哑:迟思。
    楚迟思愣了愣:怎么了?
    唐梨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些悸动。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脏在胸膛中疯了似的跳动。
    比雨声还要激烈、还要震耳欲聋。
    唐梨攥着她的手腕,身子略微下倾,指节制住楚迟思的行动,轻轻压在她的肩颈上。
    颊边的长发全湿了,润出一颗水滴。
    声音触碰到耳后,呼吸低热,像是要咬下来,又像是无奈的叹息:够了,不用再揉了。
    楚迟思蹙了蹙眉,声音很严肃:不行,你自己都和我说过了,淤青不揉散的话,会很难恢复的。
    唐梨:
    这能忍吗!这怎么忍得住啊!
    窗外的雨依旧下着,室内却有些热。玻璃上蒙蒙地笼罩着一层雾气,雾气却又凝成水珠。
    楚迟思将唐梨的手给推开,声音严肃:你别乱动了,我马上就涂好了。
    她嫌弃黑色长发晃来晃去碍事,便找了根头绳来,将黑发随便绑成一条马尾。
    楚迟思这次不满足坐在床沿了。
    她将药膏攥在手心里,整个人压过来,用了些力道,把唐梨按在床沿。
    作者有话说:
    芝士焗梨,请你享用。
    【碎碎念】
    (叼无刺玫瑰)嘿我的宝贝,不知道您是否可以给认真涂药的芝士留一条评论,给快烧焦的甜梨灌一点营养液吗
    (绊倒脚)(匆匆离场)
    【引用与注释】
    ①:衔尾蛇(Ouroboros)一头处于自我吞食状态的蛇形生物。这个符号一直都有很多不同的象征意义,而当中最为人接受的是无限大、循环等。
    ②:佛洛依德的冰山理论,将意识冰川分为本我(Id),自我(ego),和超我(superego),浸泡在意识、潜意识和无意识的海洋里面。?
    第55章
    如果用五个字来形容唐梨现在的感觉,那么一定会是痛并快乐着。
    黑布蒙住了视线,香香软软的老婆压在自己身上,手心贴合着腰部淤青,就这么细心地揉着。
    任谁都忍不住啊。
    唐梨可不是什么圣人,正相反,她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坏蛋,还是特别馋老婆的那种坏人。
    楚迟思刚涂了两下,就被唐梨给推开了。
    然后,她就看着蒙住眼的某人跌跌撞撞,在黑暗中摸索着,最后咚一声摔床下去了。
    楚迟思:
    都说了别乱动,就是不听。
    嘶,我的腰。唐梨趴在地上,无声地吸了口凉气,心想:这具破烂身体,能不能好了。
    她摔得骨架都快散了,褐金长发凌乱地垂落,蒙眼黑布也歪了歪,勉强露出一只眼睛来。
    长睫微湿,眼眶微红,唐梨整个人狼狈又无措,莫名有点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楚迟思从床上下来,摸了摸她的长发,说:你还好吗?
    唐梨违心地说:还好还好,迟思你把药膏给我,我熟练一点,我自己来涂吧。
    楚迟思犹豫片刻,不情不愿地递给她。
    唐梨动作确实熟练,对待自己毫不心慈手软,楚迟思揉半天没揉散的淤青,被她两三下弄好了。
    见唐梨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楚迟思颇有些依依不舍地抱走了医药箱,拿走了黑色背包,走之前还不忘看唐梨两眼。
    你如果又摔倒了,楚迟思叮嘱道,我已经学会怎么揉了,下次我来帮你揉。
    唐梨:
    迟思,不是这个问题啊!
    窗外暴雨依旧连绵不断地下着,慢慢堆叠着世界程序里的内存,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唐梨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头疼欲裂,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明明涂好了药,却还是疼得厉害。
    奇怪,有一点不对劲。
    头还有些昏沉,唐梨扶了扶额,耳畔响起熟悉的叮咚声音。
    她原本还以为是每日任务更新了,可一看屏幕,却发现上面虽然是每日任务的格式,但内容却截然不同。
    【任务完成数(29/30)】
    【任务详情】恭喜你累积完成了29个任务(包括每日任务,限时任务,以及危机处理)!作为给您的奖励,接下来几天就请好好休息吧!
    【失败惩罚】无
    系统怎么可能这么良心,唐梨皱着眉头点开身体状态,却发现剩余生命值竟然是诡异的【100点】。
    往日里这副弱鸡身体,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狠狠扣生命值,昨天唐梨那一下摔得这么狠,生命值绝对不可能是满的。
    而且她这腰酸背痛的,根本不像是满生命值时那活蹦乱跳的状态。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在这个【剩余生命值:100点】的背后,肯定隐藏着一堆不可显示的负面状态,就和系统那个【监测面板】一样。
    都是不能显示给她(攻略者)的。
    唐梨想想就头疼,她洗漱完毕之后,换了身便服往外走,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张望着找老婆。
    楚迟思又坐在昨天的那个位置,靠着布满水珠的玻璃窗,正慢慢翻着一本书。
    迟思,你醒
    唐梨的话刚说了一半,膝盖软了软,她忽地左脚绊右脚,硬生生扑通一下,整个人摔在了地面上。
    楚迟思吓得书都掉了:!
    肩颈狠狠撞在地面上,撕心裂肺的疼,唐梨闷声忍住,慢慢地爬起身子来。
    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连走路都会平地摔?唐梨揉了揉长发,见身旁靠过来一个人。
    楚迟思蹲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扶了扶她的肩膀:你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小问题而已。
    唐梨绽出个笑容来,干脆坐在地板上不动了:没想到不小心摔一跤都能引来老婆,那我以后多摔几下。
    楚迟思:
    楚迟思沉默片刻,说:真的是不小心?
    唐梨一愣:嗯?
    楚迟思仍旧穿着那件有些过于宽大的毛衣,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长睫弯弯的,稍微盖下些许。
    没有缜密的试探与布局,没有满怀的心疼与爱意,楚迟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压抑着什么极深的东西,就像是民谣中所唱的那句:当月光坠下树梢。
    她似乎也要跟着坠落了。
    唐梨心一颤,慌忙解释说:我只是昨天没睡好,脑子有点昏而已,就是不小心绊倒了而已。
    楚迟思拢着手:嗯。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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