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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就是不离婚小说(80)

    这里就是研究院了,楚迟思走在身旁,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整个研究院只剩下些房间与家具的残骸,重要的东西全都烧干净了。
    楚迟思本就寡言,来到研究院之后,她更是安静得不得了,站在一个被火烧得歪曲的文件柜前,许久都没有说话。
    整个研究院里,这个小房间是火势最轻的地方,数个高大文件柜倒塌挤压,刚好形成了个三角形,能躲进去一个小孩子。
    她抬手搭上文件柜,将上面厚厚的灰烬扫去。
    唐梨正在查看系统传来的平面图,耳畔忽地响起个声音来:什么什么,你俩居然一起来研究院了?
    系统很是兴奋:你可是第一个把楚迟思带来这里的攻略者,多好的机会啊,要不要趁机问点什么?
    唐梨看着地图,漫不经心地说:问什么?
    比如楚疯咳,楚博士和她之间的关系啊,系统兴致勃勃地说,还有,你不觉得这场爆炸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刚刚签署条款一周后研究院就爆炸了,太过紧急又太过迫切,就像是战争结束之后,楚博士也没用了。
    唐梨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敷衍着系统:哎,爆炸时楚迟思当时才多大,她又能知道什么啊。
    系统就知道她是这德行。
    片刻之后,阴魂不散的叮咚声响起,唐梨头疼不已,抬手摩挲着额角。
    叮咚,限时任务已发布,请于在60分钟内及时完成,否则将要接受惩罚!
    【限时任务(0/1)】
    【任务详情】询问楚迟思两个牵扯到研究院与楚博士的问题,必须逻辑完整且牵扯到世界背景,不能是你喜不喜欢研究院等模糊的问题。
    【失败惩罚】接受随机的危机惩罚。
    真是赶鸭子上架,唐梨不情不愿地揪了根杂草,晃晃悠悠地飘到楚迟思身旁。
    楚迟思正在摆弄那一个被火烧歪的柜子,她想打开柜门,可连锁头都融掉了,柜门更是卡得死死的。
    迟思,你在找什么?唐梨好奇地探个头过来,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楚迟思瞥她一眼:你又在找什么?
    她紧紧抿着唇,目光里透着一点明显的敌意,看着唐梨,微微拧起眉梢来。
    可唐梨是谁啊,她脸皮厚如城墙,凑上来冲楚迟思笑:找我可爱的老婆啊。
    楚迟思:
    我想打开柜子,楚迟思敲了敲柜门,叮哐两声细响,文件可能没烧毁,我想看看里面的内容。
    唐梨擦拳抹掌:看我的吧!
    她从地上捡起一条锈铁来,用了几分巧劲压进柜门的缝隙里,只听哐一声响,柜门就被唐梨给撬开了。
    楚迟思凑在旁边看,很是惊奇,还很给面子地给唐梨鼓了鼓掌:你很厉害。
    过长的毛衣被她攒在手心,遮住了手腕与手背,那掌声也是闷闷的,只有噗噗两声,莫名有点可爱。
    那可不,唐梨倚在柜门旁,很是志得意满,不会撬开柜门的Alpha是找不到老婆的。
    楚迟思:
    楚迟思已经不想去纠结某人一而再再而三犯下的逻辑错误了,决定暂且无视掉身旁晃晃悠悠的唐梨。
    柜子里的文件果然没有被烧毁,楚迟思随手拿了一份出来,她却没有翻开,而是递给了唐梨:给。
    唐梨很诧异:给我干什么?
    楚迟思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你不是在找这些文件吗?随便看。
    唐梨委屈:我明明就是在找老婆,从来就没有说过我在找文件啊。
    楚迟思:
    楚迟思也不废话,直接把文件往唐梨怀里一塞,抿着唇,冷着脸站在身旁,一副你爱看不看,不看拉倒的表情。
    文件上的字样很模糊,勉强能看清远程,弹道几个字,应该是关于爆破性远程武器之类的研究。
    唐梨兴致缺缺,随手一翻。
    可是当她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却不由得有些愣住了,指节停在半空中,任由纸张缓缓地落下。
    白纸,全部都是白纸。除了那个模模糊糊,似被水冲刷过的标题之外,文件里面一个字也没有。
    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什么也找不到。
    楚迟思的声音悠悠响起,极冷又极静:这是clouded_forest(云雾森林机制),根植于核心代码之中,类似香蕉皮的保护机制。
    唐梨转头望过来,楚迟思便笑了笑,黑发披在肩头被她勾在指节间,慢慢缠绕了两圈。
    这是一个基于现实逻辑而建立的镜中世界,为了保护现实中的敏..感内容,clouded_forest函数会在世界生成时自动触发,对所有信息进行二次编辑。
    所有重要文件的内容都会被模糊,删除,就像是笼罩在雾里的森林,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平静地看向唐梨,嗓音疏冷淡漠,站在那里的身影,就像是一片悄然飘落在焦黑残骸上的雪。
    孤傲、冰冷,又高不可攀。
    因为你无法困住一片雪花,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手里融化成水,然后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不剩下。
    说着,楚迟思向她走进了几步,鞋尖踩着焦土,隐约能听见些细碎的声音。
    她微微踮起脚,忽然凑得好近,浓长眼睫挑着一丝高傲的笑意,猫儿似的狡黠:怎么样?
    是不是很失望?很挫败?
    楚迟思伸手,碰了碰唐梨的面颊: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再破例允许你问两个。
    她手心微凉,肌肤却很柔软,轻轻蹭过面颊时,总会擦出些许绵绵的痒意,直要挠到心底深处。
    唐梨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迟思你再这么摸我,我可就要烧起来了。
    楚迟思:
    她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起码停了三秒,才慢吞吞地收了回来:好好吧。
    唐梨将文件塞回柜子里,里面除了这一份,还有好多其他的文件,隐约能看见XX毒素,基因组编辑,CO1成长报告等等。
    她目光沉了沉,随手将柜门关紧。。
    研究院的大火不知道烧了什么东西,废墟里面寸草不生,哪怕过去许多年了,还是只能看到焦土与灰烬。
    没有任何植物能够生长。
    楚迟思走得累了,她倒也不嫌弃脏,坐在研究院那一道被烧坍塌的围墙上,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唐梨挤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虽说研究院里的土壤没办法让植物生长,但围墙外还是有些疏疏落落的灌木,随风沙沙晃动着,给一片残骸点缀上了些许生机。
    唐梨四处张望,从灌木上摘下枚红果子来,在衣袖间随便擦了擦,塞到嘴里嚼。
    楚迟思诧异地盯着她,眼睛里面写满了怎么可以随便乱吃东西,你难道不怕里面有毒吗之类的话语。
    这果子没毒,唐梨耐心地解释说,就是不太好吃而已,垫垫肚子还是可以的。
    不愧是科研人员,楚迟思的冒险精神很足,她看唐梨吃了十分钟后还没死,也跟着摘了一枚下来。
    她蹲在地上,用矿泉水把浆果细细洗干净,不顾唐梨的劝阻,颇为好奇地把浆果塞到嘴里,然后咬了一口。
    苦涩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咳,咳咳楚迟思蹲在树旁,用纸巾捂着面颊,咳得眼眶都红了一圈。
    唐梨默默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呼吸,将矿泉水瓶递过去:喝一点。
    楚迟思瞪了她一眼,不凶,就是有些恼意,把矿泉水瓶拧得皱巴巴:你骗人,大骗子。
    唐梨直呼冤枉:我都试图阻止你了!这种浆果本来就是山穷水尽时用来垫肚子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好吃。
    楚迟思有点委屈,用毛衣揉了揉眼眶,声音微哑:可你没有说很苦。
    唐梨揉揉她头发,声音含着点笑意,把黑发都揉乱了:好啦,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乱吃东西。
    楚迟思喝了半瓶矿泉水,又摘了一枚浆果放在手心,小小的一颗,像是枚红色的小球。
    她掀开窄窄的茎叶,全神贯注地分析着浆果的组成部位,没注意到身后靠过来一个人,声音可幽怨了:
    迟思,那颗浆果魅力这么大?
    唐梨压在她肩膀上,将长发晃过来,碎碎嘀咕说:你都不搭理我了,难道区区一颗浆果比你老婆的魅力还大?
    楚迟思:
    楚迟思斜眼看向她,那人歪在肩头,软狐狸似的趴下,金发柔柔地散开,不着痕迹地蹭着她的衣领与脖颈。
    见楚迟思望过来,唐梨也跟着去瞧她,眉梢轻抬,声音拖得可长可长:迟思
    话还没说完,洗过的浆果就被塞到了嘴里,堵住了唐梨接下来想说的话。
    浆果确实是又苦又涩的,可刚刚被楚迟思捧在手心看了许久,又染上了些许她的温度,她的淡香,悄然缭绕在唇齿之间。
    楚迟思拍了拍手,说:没有不搭理你。
    那声音软软的,没有了刚才翻文件时的疏离冷漠,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唐梨吞了浆果,却仍旧不肯走,头压在楚迟思肩膀上,手臂环过腰际,从背后将她整个抱在怀里。
    她轻声说道:迟思其实我有一点好奇,不过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就不用开口说话。
    很轻的一个拥抱,随便就能挣开。
    可是落在耳畔的声音很轻,环抱着自己的动作也很温柔,仿佛将身体放在云朵里,想要就这样陷落下去。
    你问吧。
    楚迟思垂着头,又摘下了一枚浆果,用指尖拨弄着浆果上那片小小的叶子:两个问题。
    研究院起火之后,你有没有很思念楚博士?唐梨咽了咽喉咙,手心都紧张地出汗。
    这不是系统想了解的东西,而是一直困扰着唐梨本人,想要寻找答案的问题。
    只有楚迟思能够回答她。
    博士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楚迟思斟酌着用词,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更类似于研究员与实验品。
    她垂着头,拢了拢手:就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一点点,微热的呼吸落在肩颈,声音很轻: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我以后都不问了。
    楚迟思偏过头,用指节戳了戳唐梨的脸颊,戳出个小小的凹陷来。似乎因为很好玩,所以她又戳了好几下才收回手。
    没关系,我又不在意这些事情。楚迟思嗓音淡淡,平淡一如,你还有一个问题。
    唐梨依在肩头,散落的发遮掩住了脸,让楚迟思看不清她的表情:那你会在意研究院爆..炸的真相吗?
    楚迟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好奇地打量了唐梨几眼:你说过,自己是个娱乐记者对吧?
    我是迫于生机压力才转行当狗仔的,唐梨随口胡扯,之前我可是个战地记者,厉不厉害?
    因为低着头的缘故,她没有看到楚迟思被逗得眉睫微弯,用过长的毛衣袖口捂着脸,藏住面颊上那一个小小的酒窝。
    其实,我也觉得爆..炸有蹊跷。
    不同于其他人,楚迟思算是最接近楚博士的那一个人,近距离接触了对方的很多研究。
    她清楚地记得,博士在出事几天前还神采奕奕,一边忙着新的研究,一边用个小巧玲珑的八音盒听着歌。
    那是一首钢琴曲,格林卡的《夜莺》。
    楚迟思托着下颌,慢悠悠地补充:但都过去这么久了,想要找到能够将案件定性的证据也很难。
    更何况,楚博士与北盟星政联系紧密,其中有太多牵扯,太多隐晦而不可告人的秘密,是绝对不能够暴露在公众面前的。
    所以她们将黑夜变为白昼,并且说:亮光近乎等于黑暗。①
    唐梨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她贪念脖颈间的淡香,又仗着楚迟思没推开自己,硬是抱着她不肯走。。
    从遥远天际而来,那微凉的风啊,吹拂过这一片荒芜的废墟,吹拂过烧融崩塌的文件与研究,也吹拂过靠在一起的两人。
    看起来一望无际的天际,被程序与代码裁减成一个小小的四方形,那一片飘落在废墟上的雪,终究还是被人给困住了。
    困在这一个小小的玻璃球中。
    唐梨抱了半晌,也蹭了半晌,终于姗姗将楚迟思放开,抱着手臂,垂头倚在了墙边。
    风将灌木吹得沙沙作响,楚迟思摆弄着手中那一颗小小红色浆果,很是认真细心,把叶片、根茎、浆果皮、还有果肉全拆了开来。
    她指尖浸了点浆果的汁水,透着一层水色的红,总让唐梨有点馋,想咬上一口。
    看楚迟思解剖浆果的神情那么认真,唐梨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就倚在墙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楚迟思转过头来,问道:你很困?
    还好,唐梨这次坦诚了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确实有点困。
    楚迟思终于放过了那一颗被彻底大卸八块的浆果,用纸巾擦了擦手,只是擦不去指尖上那一点红色。
    你们和我不同,通过外界进入这个世界的话,对精神的耗损很大。
    楚迟思拢了拢长发,指节覆在自己后颈处,微微垂下些头来:以普通人的体质来说,一般两三次就是极限了。
    唐梨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当然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她也知道,作为世界运转核心的楚迟思,每一次重启也同样在消耗着她的精神与身体。
    不小心被针刺到一下当然没事,几天就能恢复,但如果是连绵不断,循环反复地
    唐梨不敢去想。
    一只手忽地覆上唐梨头顶,也有样学样,学着她将褐金长发揉散了些:你要不要稍微睡一会?
    其实这句话还有一半,被楚迟思藏在了心里,她终究会说出口的,只是不是现在:
    【你如果撑不住,还是离开吧】
    唐梨任由她揉,从发隙间去瞧她:可以吗?我可以靠着迟思你的肩膀睡吗?
    楚迟思犹豫了下:可以。
    唐梨此人脸皮太厚,可以睡肩膀还不满足,得寸进尺地说:那我可以睡你腿上吗?
    生怕楚迟思不同意,唐梨还出尔反尔。
    她恬不知耻地说:之前你给我一颗糖,我给你一袋糖,迟思你自己都说了这不是等价交换。
    作为那袋子里其他糖的报酬,唐梨眨了眨眼,水汪汪地看着她,我可以枕着你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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