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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就是不离婚小说(46)

    楚迟思最爱整洁,所有东西都有条有理,唐梨很容易便找到了药膏。
    她本来还想偷看一眼背包里有什么,刚准备去偷偷拽拉链,然后就看了一把银色的小锁。
    唐梨:
    不愧是楚迟思,厉害。
    她拿着药膏敲了敲门,只听见了一句淡淡的声音:进来。
    唐梨小心地推开门,雾气扑面而来,似细密的雪,却又很快便弥散在空气之中。
    水声悄然,香气淡淡地蔓延。
    楚迟思坐在洗手台上,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衣,微微倾下身子来看她。
    丝绸极黑,她又生得白,抬手时那绸布便会向下塌陷,露出一小截细腻温润的腕,在昏暗的灯光中格外晃眼。
    水珠顺着长发滴落,啪嗒一声轻响,
    砸落在唐梨的心上。
    那个药膏,楚迟思倾下身,长发便跟着丝缕坠落,几乎要扫到唐梨面颊,你拿来了吗?
    喉咙干哑,像被火星烧灼。
    拿拿来了。唐梨声音都有些卡壳,她躲开对方的视线,偏着头将药膏递过去。
    她的指尖滑过手心,像是蝴蝶纤细的触须,激起一阵细密的微痒。
    楚迟思轻笑:谢谢。
    她坐在洗手台上,双腿悬空晃悠着,手腕和脚踝都还缠绕着绷带,白色纱布被拆开了些许,只是松松地缠着。
    绳索捆绑留下的伤痕仍未消去,红痕印刻在细腻柔白的肌肤上,竟有着一丝娇媚入骨的妖冶,一分幽然艳丽的矜贵。
    细致而精巧,遥远而高不可攀。
    唐梨转身想离开,可是洗手间的门却被碰的一声关上,踢掉了拖鞋的足背蹭在腰间,蛇一般地将她往回勾。
    手臂搭上肩膀,将她圈住。
    墨色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肩头一动便滑落几缕,轻轻巧巧地便勾住了唐梨的呼吸。
    别走啊,陪我说说话。
    水汽润湿了长发,有几缕黏连在额间,她眼里含着几分水意,望向人时缱绻万分,无情更似动情模样。
    楚迟思俯下身子,双臂都圈着唐梨的脖颈,膝盖抵在腰际,就那样依偎了过去。
    满怀的淡香,满怀的细腻温软。
    唐梨下意识想要推开她,可楚迟思却将她的脖颈圈得更紧了一点点,唇畔贴着耳际,声音如斯温柔,却比刀刃还要锋利:
    这个房间也是你的任务?
    长发顺着肩膀垂落,有一两丝恰好拂过唐梨的手背,蔓开一阵幽然的凉意。
    假如,管理者给你发布了一个不可违抗的任务,要求你违背我的意愿,强硬地标记我。
    她问:你会照做吗?
    楚迟思的手腕好细,能被轻易地圈在掌中。微红的指尖染着一层薄薄的光,漂亮得想让人含入口中,细细尝舐。
    她抚上唐梨的面颊,轻轻摩挲着。
    你会服从管理者的指挥,还是会因为我而有那么一丝迟疑?你会担心我的感受吗?
    楚迟思眼眶微红,声音朦胧,看起来单薄而又脆弱。
    她什么武器都没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像是受惊了,需要自己来安抚的小主人。
    唐梨声音沙哑:我
    声音与呼吸都被指尖堵住,草木淡香沁入胸膛,悄然缓慢地向着深处蔓延,疯长出茂盛繁密的枝叶,将天际尽数遮掩。
    小主人呢喃着,亲昵而又缱绻地蹭着耳尖,声音温柔得能融化成水:你在迟疑,你在犹豫,对不对?
    所以,你会听从我的命令吗?
    五指沿着颌线下滑,触碰着唐梨的喉骨。
    那样轻柔,那样细腻,一寸一寸蚕食着皮肤上的暖意:你会听我的话吗?
    指尖摩挲着,划过薄薄的皮肉,仿佛那里有个无形的黑色镣铐,将唐梨囚困其中,永远不能脱身。
    是啊,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我在赌你是否心动。
    作者有话说:
    唐梨:塞速效救心丸的动作日益熟练,为什么,我不说。(落泪)(落泪)
    【碎碎念】
    被可可爱爱的评论淹没,好开心,好高兴!!大家都好有才华!
    有没有营养液可以投喂一下可怜巴巴的只能看不能吃的小唐同学?今天依旧是过百日万!
    【引用与注释】
    ①:出自《故乡》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第37章
    洗手间里很安静。
    玻璃瓶里装着一支细长的玫瑰,那艳丽而妖冶的红,在寂静中悄然绽放着,将香气淡淡地散出来。
    玫瑰香气勾人,梨花淡香却安静。
    安静,却也压抑。
    楚迟思松开了她,用手臂撑着洗手台,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唐梨,漆黑的眼里沉着一丝暗色。
    加快的心跳,起伏的呼吸,变化的面部表情,细微的肢体动作,所有微小的细枝末节,都被她安静地观察在眼里。
    那个人藏得太深,伪装得太好了,与过往所有人全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她从容自若,镇定而强大,像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亦或是一把被打磨锻造至锋利的刀刃。
    仿佛永远也不会紧张与失控。
    所以,在那被尽数压抑的梨花香气下,在她层层叠叠的伪装之下,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那人手中掌握的信息到底有多少?她到底在谋划着什么,她的支配性策略又是什么?
    楚迟思偏着头,漆黑发梢划过手臂,那里仍旧染着水雾,沁开一片微微的凉意。
    她被困得太久,她太需要新的筹码了。
    崭新的,可以利用的筹码。
    所谓千古无同局,围棋棋盘一共有19路,倘若【不考虑规则与有效值】的话,第一步有361个落点,第二步则有360个落点。
    以此类推,直至填满空格。
    那么,一盘棋局理论上的变化共有361!种,也就是1.43 x 10的768次方。这个数字太过于庞大复杂,哪怕是再精妙的机器也有运算极限,更何况是人。
    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重要。
    她一步都不可以下错。
    另一边,唐梨现在很慌,非常地慌。
    楚迟思靠得太近了,热气绵绵吹着耳朵,温香的Omega信息素侵入胸膛,心跳愈来愈快,几欲跃出胸膛。
    暗流汹涌,似涌起了密密的云。
    Alpha信息素被她死死地压制着,完全是靠着最后一丝岌岌可危的理智在支撑,每一刻都有爆发失控的可能。
    理智告诉她应该把楚迟思推远些,可是那温软的触感贴合着手心,又让她怎么也舍不得推开。
    推不开,那就顺势而为。
    唐梨用手压着边缘,身子微往前倾,长发纷涌落下,将楚迟思整个人圈起,将她困在了洗手台上面。
    阴影铺天盖地罩落,陡然向下坠。
    如连绵的远山,如雾般细细密密地笼罩着她,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去路。
    楚迟思看着她,眼里沁着无边寒意,轻轻地笑着:怎么?
    唐梨心想:我还能怎么样。
    老婆都自己扑到怀里来了,岂有不抱一抱,蹭一蹭香气的道理。
    她能忍住不咬上两口,都是拜长年累月的训练,还有极强的控制力所赐。
    楚迟思抵着镜子,脊背微弯,指节抵在自己胸前,小小的一只。
    像个瓷娃娃。
    唐梨微压低些头,长发垂落在她的肩膀,鼻尖触上那墨发,一嗅便有馥郁的香涌来,让心跳乱了节奏。
    她只要稍一低头,便能望见楚迟思侧过的脸,微红的鼻尖与唇畔,分为柔软,近得看到脸上一层细细的绒毛。
    光晕浅浅,像是拢在心间的纱。
    唐梨轻声说:楚迟思。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其危险,压不住的信息素蔓延过来,若有若无地氤氲在空气中。
    楚迟思仰头望过来,目光清清澈澈,只不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或许是有的,但藏得太深了,没人能察觉到。
    微凉的触感压上脖颈。
    那是一片锋利的刀刃,细细窄窄的金属泛着冷光,纤薄而又锐利,抵压着脖颈上那一层薄薄的皮肉。
    唐梨笑了笑:迟思。
    她果然不会真的毫无防备。
    所谓的脆弱无助,崩溃焦虑,都是为了蒙骗引诱自己而设下的障眼法。
    楚迟思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不过是在赌唐梨的一个心动。
    殊不知,她根本不需要去赌。
    刀片压着脖颈,抵着唐梨沉稳而平静的呼吸,只要再压进那么一丝,便能割破皮肤,溢出血珠来。
    可唐梨根本就不害怕。
    楚迟思警惕地看着她,拿刀的手极稳,微哑的声音沁着一丝血气:别过来。
    唐梨果真没有动了,浅色的长发自耳廓垂落,坠在她持着刀的腕间,柔顺地顺着腕骨滑落。
    她不需要去赌唐梨的心动。
    因为转动的盘面只有一个颜色,掷下的骰子六面相同,无论最终的指针停在哪格,楚迟思都是绝对的赢家。
    她永远,永远都不会输。
    唐梨垂着头,鼻尖里,胸膛里都是那馥郁的香气,Omega信息素嬉笑着缠在脖颈与指尖,撩拨着后颈的腺体。
    无比滚烫,快抑制不住了。
    唐梨深呼吸了一口,浓郁的香沉入肺腑中,清冷细雪压住了悸动,那些无尽的欲念与渴望被一点点收起,藏好。
    等待被真正打开的那天。
    见唐梨迟迟没有动作,楚迟思愈发警惕起来,眼睛微微凝起,刀刃愈深,将指尖都压出红痕来:你
    唐梨打断了她:楚迟思。
    她低着头,唇畔覆在耳际,咬着柔韧的音节,每一个字都清晰:楚迟思,我只会听你一个人的命令。
    我会很乖,很听话。
    【你可以尽情地利用我。】
    唐梨看着她,长睫微微垂落,落下一小片圆弧似的淡影,掩住了眼睛里的柔色。
    楚迟思何其聪明的一个人。
    她猜疑、戒备、步步都谨慎;她厌恶、怀疑、不信任自己;可是,她绝对听得懂这藏起来的一句话。
    楚迟思停顿片刻,漆黑的眼睛就这样打量着她,幽深而沉默,似藏在夜色中的海面。
    她轻声问:有多听话?
    刃面贴着薄薄的一层皮,贴着脉脉流动的血,顺着隐秘的筋络,一尺一寸地向下滑。
    抵着唐梨的喉骨,轻轻往里压。
    有些凉,有些痒。
    金属剐蹭着颈边肌肤,说话时会轻轻震动,一下下地挠着楚迟思的手心,直挠到心尖去。
    唐梨挑着眉,嗓音懒懒散散的,眼里却浸着无边温存:任何命令。
    楚迟思喜欢把一切都归为可以精确测量的数值,任何这两个字对她来说,也就意味着斩钉截铁的100%。
    但她其实并不知道,她所拥有的,她所能掌控的东西比100%还要更多,难以用数值去测量,更为深沉与久远。
    唐梨平日里便没个正经,此时此刻也不例外,哪怕刀尖已经抵在喉咙上了,她还是一副轻松闲适的模样。
    大概就是,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要求我都会同意只要留着我这条小命就好。
    唐梨轻笑着,身体又压近了几分,鼻尖拨弄开丝缕墨发,几乎像是要触碰到那裸..露的肩颈。
    我还是挺惜命的,我不想死。
    这句是十足十的谎话。唐梨当然不怕死,或者说,她还不想这么快的死去,并且回到重置点。
    热气溢出,滚烫地漫过肩颈。
    唐梨分明没有触碰到自己,楚迟思却有一种被衔起了皮肉的错觉,指节不自觉地攥紧些许。
    你都给我这么好的待遇了,包吃包住,随便买东西,连黑卡都随便刷,这么好的日子哪里找?
    唐梨轻蹭着她的发,闷声笑了笑:我没什么其他的要求。只是不要轻易地赶我走。
    楚迟思安静地看着她。
    抵着脖颈的刀刃松了点,力道慢慢地往回收,只不过依旧谨慎,依旧警惕,随时随地防备着背叛与潜在的危机。
    漫长循环中一刀刀锻成的习惯,又怎会轻易地改变与动摇。楚迟思若真的对自己放下戒心,她也就不是楚迟思了。
    不是唐梨所认识的她。
    所以,我会很听话,唐梨耸耸肩,懒声说着,现在这个混吃等死,还有美女老婆的日子多舒服啊,我可不想放手。
    真假参半,分不清楚。
    不过,确实有着利用的价值。楚迟思沉默片刻,收回了抵在她脖颈间的刀刃。
    室光疏疏落落,雾气仍旧匍匐于地面,藤蔓般蔓延着,涌动着。
    刀刃抵着指腹,明晃晃地挑起一丝冷光,楚迟思挪动身子想离她远一点,膝盖不小心顶了顶,恰好撞在腿心间。
    软绵绵的,触感十分柔软。
    唐梨一下子绷紧身体,呼吸都停滞。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望向楚迟思的眼里带了点无奈。
    楚迟思也在打量着她。
    一双清清明明的漆黑眼瞳,黑白分明,干净透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太磨人,太煎熬了。
    她背靠着宽大的镜面,垂睫似乎在思忖着什么,片刻之后,用指尖点了点唐梨的肩膀。
    唐梨只觉得手心一痒,方才那支药膏便已经被塞到了掌心中,铝制外皮上还带着她的温度,有一点点烫。
    楚迟思抱起手臂,是一个颇有些防御与自我保护的姿势,她身子前倾,长发似密密的帘,遮掩住了光线。
    她说:帮我涂药。
    尽管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那却声音细细弱弱的,没了刚才那镇定自若的气势。
    楚迟思打量着她,声音有点底气不足,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紧张什么。
    唐梨捏了捏药膏,喉咙干哑,半天才说出来一个字:好。
    楚迟思向里挪着身子,膝盖又不小心撞到唐梨腰间,力道很轻,似小猫蹭了蹭那块软肉,又绵又痒。
    唐梨身子一僵。
    幸好药膏旋着盖子,很紧。
    楚迟思依偎着镜子,整个人缩在角落里,膝盖曲起,足尖踩在黑石洗手台的边缘。
    她弯下身子,细白指尖勾着黑丝绸,一寸寸地向上提,脚踝处的绷带松松缠绕着,肌肤润着一层柔光。
    处处细腻,处处漂亮。
    好似细雪捏做的小美人。
    唐梨低着头,看都不敢多看,呼吸一下轻一下沉,被搅得乱七八糟,嘈杂而无序。
    她双手拢着药膏,掌心贴合着铝制外皮,将自己的温度一点点渡进去,把药膏缓缓捂热。
    楚迟思抵着额心,安静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始终没说话。
    捂热药膏之后,唐梨往自己手心中挤了点,双手交拢摩擦着,揉出一阵淡淡的草药香气。
    纱布被指节拨弄开来,露出了绳索捆绑留下的伤口,深色的痕沿着踝骨,一圈又一圈,衬着雪色的肤,格外刺眼。
    室温一瞬间低了好几度,杀意埋藏在极深的罅隙间,让楚迟思都打了个寒颤。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假如楚迟思在做数据分析,那唐梨绝对就是个奇奇怪怪的异常值(Outlier),跑到了直角坐标系的犄角旮旯里,距离平均值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怎么也看不懂,猜不透。
    只有短短一瞬,楚迟思再看过去时,唐梨又开始低头揉药膏,褐金长发一晃一晃,莫名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她指尖好烫,触上脚踝时让楚迟思忍不住颤了颤,指节蜷缩,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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