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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就是不离婚小说(44)

    店家回复:考虑一下。
    【引用与注释】
    ①:忒修斯之船(忒修斯悖论)
    一个关于身份的悖论。当一艘船上全部的木头都被更换后,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譬如,人类的细胞每天都在死亡诞生,一段时间后全身的细胞都会被换一遍,那么我们还会是原来的我们吗?
    除了文中写到的对唐梨同学的信任危机,其实小楚提出这个悖论,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当一个人的记忆被混淆被模糊,在原先的基础上增加了无数循环的记忆,那么她还会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小楚在问唐梨,也在问自己。
    ②:《回乡偶书其二》【唐】贺知章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第36章
    那样温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接近着自己,尊重她,询问着她的意愿:可以吗?
    唐梨在等着自己答复。
    可是楚迟思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或许,这世上许许多多的问题,本来就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无论是询问的人还是回答的人,都在各自寻找着不同的声音。
    唐梨松开了手,指腹转而擦过她的面颊,细腻的纹路触碰着肌肤,有一点痒痒的。
    她真的抱了过来。
    只不过是很轻、很轻的一下,手臂环过脖颈,鼻尖埋在肩颈,长发纷涌地落在怀里,落下星星点点满怀的梨花淡香。
    楚迟思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声音梗在喉中,慢吞吞转了好几圈,就是说不出口。
    好温暖。
    她垂着头,心想。
    唐梨只轻轻抱了一下,很快便退了回来,打量着楚迟思的表情,试探着喊道:迟思?
    楚迟思斜睨她一眼,没说话。
    没生气就好,唐梨放下心来,又开始揣着不安分的心思,蹭过去些许。
    她摆出那一副常用的委屈表情,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对方,又开始了逗老婆大业:迟思,笑一个?
    楚迟思沉默片刻,将黑色工程手套摘下来一只,指节细白漂亮,怼着唐梨面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唐梨没躲开,一时愣住了。
    指尖滑过肌肤,极轻极柔。她腕间的香气淡淡地散开,呼吸声安安静静地流淌。
    细细密密地溶进心里。
    楚迟思只捏一下手便收了回来,声音沁着点冷意,警告说:都说了,不许这样看着我。
    哪样?可怜巴巴那样吗?
    唐梨心想:好的迟思你完了,这个表情已经被深深刻在我骨子里,你一生气我就立马拿出来用。
    面颊莫名其妙地有点烫,唐梨眨了眨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老婆,这不公平。
    楚迟思没懂:什么不公平?
    和你结婚这么多天,我可是恪尽职守地遵守着咱们的婚约条款,多么老实,多么规矩,反而是你,老是动不动就违反条例。
    唐梨振振有词地说着:凭什么你可以随便瞪着我,盯着我,我就不能多看你几眼了?
    老实,规矩?????
    这两个词放在谁身上都可以,但是放在唐梨身上那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想想她做过的一大堆混账事:抢书、抢背包、抢耳机、拆武器、整天翻墙跳窗、深夜两点唱情歌扰民、发烧硬塞人家三块巧克力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你瞧瞧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唐梨说:世上本没有路,走过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假话说了一千遍就成真;只有不要脸,才可以追到老婆。①
    系统:
    那个残忍无情、手起刀落毫不心慈手软的楚迟思,最近脾气怎么变这么好了?
    快点,把这个攻略者给刀了吧!!
    就连楚迟思都因为她这一番话愣了愣,目光里充满了质疑,有点无奈:你确定?
    当然是了。唐梨大言不惭。。
    事实证明,没有唐梨的干扰。楚迟思的动手能力很强。
    那些硬邦邦的金属块和螺丝在她手里,就跟活起来了一样,她动作麻利迅速,十分钟就把剩下的燃气灶给装好。
    漂漂亮亮,和崭新的一样。
    完全没有之前被轰炸过的痕迹了。
    换衣服换了半天的厨师也回来了,看向楚迟思的目光里,酝酿着指责、难过、不安、愤怒、悲伤等等复杂的情绪。
    楚迟思咔嗒一扭按钮,火苗腾地窜起,她声音淡淡:修好了。
    厨师幽怨地说:本来就是好的。
    楚迟思当作没听见:我重接了线路,你待会可以试试开大火炒菜,速度和效率都会快很多。
    厨师更幽怨了:你确定这大火是好的?不要直接窜出来,又把厨房给烧了。
    他在又字上死死咬着重音,眼睛里饱含热泪,愤怒地瞪着楚迟思。
    楚迟思有点心虚:嗯。
    在厨师尝试大火功能并且发大火之前,唐梨又哄又骗,赶紧把楚迟思给拉走了。
    两人回到餐厅,孩子们已经大多吃完饭,正躺在地铺上午休。
    两名老师正在吃午饭,挥挥手让唐梨两人也过来,询问说:两位小姐要吃点吗?
    两人没有拒绝。
    碗筷陈旧,就连小椅子都咯吱咯吱响,简简单单的几个菜,却做得很香。
    楚迟思慢吞吞地吃着,唐梨倒是速度飞快,三下五除二便扒拉完一小碗饭,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准备去帮老师们洗碗洗碟子。
    系统的声音响起,阴魂不散地在耳边环绕:任务,记得每日任务哦。
    唐梨一想到这个就头疼,她拿着小刷子洗着碗,用余光偷偷瞥了眼坐在远处的楚迟思。
    楚迟思低着头,正拿着一块四方形的小毛巾,沾了点水,慢慢擦着桌上的一小块污垢。
    指尖轻晃着,在微暗的室内白得发光,她慢慢地,一圈圈地擦拭着,瞬息便将呼吸夺去几缕。
    唐梨咽了咽喉咙。
    她又有点饿了。
    午饭是指望不上了,但是下午的小零食时间有很多机会,唐梨飞速盘算着,几下就把碗碟全部刷好,齐整地列好。
    旁边的老师们都惊呆了,看看唐梨刷好的一小摞,又看看她们面前的零星两三个碗,有些不可置信:您,您这是
    她动作太过于娴熟,速度又快,每个碗都被刷得极其干净,一分钟顶别人十分钟的工作量。
    唐梨说:练出来的。
    老师们还在震惊中,不知道一位大小姐为什么对刷碗如此熟练:这这是怎么练出来的?您是受过什么专业训练吗?
    她们说:【专业训练】
    无意间的四个字让唐梨一僵,擦桌的手猛地顿住,细白指节嵌在泡沫里,死死向里攥着。
    心脏剧烈跳动着。
    呼吸微滞,一秒,两秒。
    唐梨仰起头,绽出个笑容来,声音明朗轻快:怎么可能,我只是家务做得比较多而已,唯手熟尔。
    说着,她瞅了眼楚迟思,随口胡扯:之前和老婆吃贵族冰淇淋,结果卡里钱不够,被卖到店里刷了五六年盘子。
    老师们:
    这句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假话,唐梨低头继续擦着桌子,只不过动作收敛了几分,心脏还在狂跳着,不由得一阵后怕。
    她不露声色地看了眼系统。
    耳畔一片寂静,隐约能听见些打字声,系统屏幕也只有个缩略图,应该恰好没有留意到自己这边的动向。
    不行,最近还是有些松懈了。需要更加谨慎些才行,不然一步错步步错,只能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唐梨冲洗去手上的泡沫,用纸巾擦干净手,晃悠着踱到楚迟思身旁:迟思,干什么呢?
    楚迟思瞥她一眼,把擦桌子的那块小布顺势往唐梨手里一塞:这么闲?给你了。
    她声音小小的,很软。
    几个字悄悄地落在耳朵里,直挠到心尖去,这种时候总想吃些甜的东西,比如白色的棉花糖,或者一个软绵绵的人。
    唐梨接过抹布,湿了点水,再倒上几滴洗洁精,揉出泡沫来,微一用力,刷刷几下把桌子擦了干干净净。
    楚迟思在旁边看,眼睛睁大一点。
    刚才楚迟思正在认真对付那一小块油渍,擦了半天毫无成效,正在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拿点硫酸,或者拿激光过来照一照。
    结果换了唐梨来擦桌子的时候,别说那块小小的污垢了,整个桌子都焕然一新,仿佛刚从宜家搬过来似的。
    她有点震惊:你你很厉害。
    旁边刷碗的几个老师跟着默默点头。
    唐梨哭笑不得:这有什么的,我只是有点经验,再加上力气大一点而已。
    她绞着毛巾中的水,又揉了点泡沫,准备再去擦下个桌子。
    楚迟思一直看着她的动作,不自觉地靠近了些许:怎么做到的?
    毛茸茸的脑袋凑在身旁,唐梨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认真盯着自己动作的模样。
    楚迟思挨得好近,淡淡的香气涌过来,顺着脖颈一路向上,在面侧绽开清冽的花。
    揉着泡沫的手,有点飘了。
    长睫密密的,鼻尖有点红,唇畔也是,亲起来软绵绵的,连气都不会喘。
    唐梨存了点坏心思,抬手点了点她鼻尖:迟思,你在看什么呢?
    楚迟思说:观察你的行为。
    她嗓音平平淡淡的,没注意方才被唐梨点过的鼻尖,已经染上了一朵小小的白色泡沫。
    晃晃悠悠的,有点可爱。
    唐梨高高兴兴看了半天,看满意之后,才慢悠悠地出声提醒:迟思,你鼻尖上好像不小心被我给沾了点泡沫。
    楚迟思很快反应过来,先是有些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去找纸巾。
    她叠了叠纸巾,一点点擦过鼻尖,抿着柔软的唇,愤愤吐出两个字:幼稚。
    唐梨心安理得,笑得从容淡定:我就这么幼稚一个人,难道你今天才发现吗?
    楚迟思:。
    到最后,唐梨基本包揽了全部的清洁工作,楚迟思和两个老师全程围观,时不时给她递水递抹布,俨然就是给她打下手的小弟们。
    没办法,她效率真的太高了,一个人可以顶十个志愿者与老师,其他人来都只能帮倒忙。
    老师们的工作量骤减,一下子无所事事起来。
    文静老师拿着包咖啡味的巧克力豆,小心翼翼地询问说:您要吃点零食吗?
    连您字都用上了,可见她对唐梨多么崇拜。
    唐梨刚想摇头,斜眼便瞧到了身旁的人。
    楚迟思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但目光却一直落在那包巧克力上,眼睛里隐隐约约透出一点微光。
    唐梨顿了顿,拒绝的话在口中转了一圈,变了副模样,笑盈盈地说:好啊。
    她拧了拧毛巾,透白的肌骨染上水意,水珠润湿了长指,一滴滴砸落在洗手槽中。
    唐梨偏过头去,几缕长发晃到楚迟思面侧,似顽皮的鸟雀啄着面颊:迟思,能帮我拿一下吗?
    楚迟思哦了声,从老师手里接过来小袋子来,也不打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唐梨身旁。
    唐梨又说:迟思,我想吃。
    楚迟思低头去撕包装纸,一阵呲啦轻响,巧克力的香气散开来,氤氲在两人之间。
    她将巧克力袋递过去:给。
    唐梨眨眨眼,抬起双手来向着楚迟思晃了晃,指节上面沾满了白色泡沫,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
    她神色无辜:我没有手。
    水珠向下淌,洇出一道晶莹的痕。被润湿的皮肤剔透而柔软,隐约能望见青色的脉络。
    楚迟思沉默了片刻,攥紧巧克力袋子,声音都变得迟疑起来:你是想我给你?
    唐梨忙不迭点点头。
    她一边点头,一边还恬不知耻地靠过来些许,也不是很近,就稍微靠着楚迟思的耳尖,轻轻地蹭了下:迟思,可以吗?
    有几缕顽皮的金发晃过来,柔顺地滑过她的肩膀,恰好落在锁骨那一弧浅浅的凹陷处。
    抖落些金灿灿的光芒,处处漂亮。
    楚迟思扯着那一个小袋子,在里面精挑细选半天,选出了最小的一颗,但拿起来之后,又犹豫了片刻。
    不能做得太明显,还是要先试探试探面前这一个人。她思忖片刻,默默换了个中等大小的巧克力球,递到唐梨嘴边:给。
    那指尖透着一丝血气的红,掂着颗巧克力球,用清清澈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看得唐梨心痒痒,想要咬上一口。
    于是,她也这么做了。
    唐梨俯下身子去,齿贝轻轻咬上巧克力,几缕热气从唇畔溢出,又绵又痒,烫着了她的指尖。
    楚迟思颤了下,手有些不稳。
    可偏偏始作俑者满脸无辜,嚼着巧克力球,嗓音含混不清的,还又往自己这边凑了凑:迟思,谢谢你。
    很甜,很好吃。
    发梢带着零落的梨花淡香,在锁骨上晃晃悠悠,滑动了几个来回,勾起一丝藏在骨里的绵痒。
    唇畔贴着她的耳侧,似乎像是碰到了,又像是没有,有意无意地蹭过那微红的软骨,软绵绵地向下压。
    她的呼吸好烫,声音吹拂起碎发,仿佛要在耳廓里融化成水:特别甜。
    指节慢慢攥紧,都把袋子捏皱了。
    见对方没怎么动,也没有说话。唐梨悄悄地又将身体压低几分,黑色长发拂过鼻尖,蔓开一阵幽然的凉意。
    她耳尖好红,樱桃似的。
    好想咬一口。
    唐梨喉咙干哑,抑制住想要去咬一咬那里的冲动,只是又存了点坏心,用鼻尖轻轻蹭她的耳朵。
    气流攒在唇边,慢悠悠地向她耳廓里流淌,带着又轻又柔,朦朦胧胧的热气:迟思?
    楚迟思终于忍不住了,向后退开半步。
    巧克力都被捏碎了几颗。
    楚迟思抿着唇,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猫似凝起些许:你为什么总喊我迟思?
    唐梨面不改色,十分诚恳:因为我觉得很好听,喊起来甜甜的,像是蜜糖一样。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是是她喊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不过,倒也不怎么想改。
    楚迟思缓过口气来,攥着袋子的手松了一点,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不过是一个代指我这个人的名称,我不认为具备触发味觉的条件。
    因为是你的名字。
    唐梨笑着,在心里回答着她。
    甜蜜的,温柔的,被自己喊过几百几千遍,早已细密地嵌入血肉中,融化在呼吸之间的名字。
    每当念出来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想笑,想要去牵她的手,搂住她的肩膀,细细地亲吻她。
    那些许许多多的,像是梦一样美好的回忆,那些会像蝴蝶一样轻盈飞起的瞬间,那些藏在心坎深处闪闪发光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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