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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高冷偏执美强惨(93)

    他有一刹惝恍惘然,随即想到许悠悠曾对他说,我一直在你身边,那种魂牵梦绕的失落感倒也不足为说。
    许悠悠?他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你在。他肯定。
    他说着,平身在床上躺下。
    今晚,他没有再看月亮。
    她能感受到,这个时候的裴栖寒身上虽然背负着仇恨,但是他的恨意并不浓烈,此时他身上最重的当属孤独与迷茫。
    秋猎上,裴栖寒的任务是拿到独角犀牛怪的妖丹,故而他的路线与众人不同,启程后便各自为径。
    邵云程不在裴栖寒的身旁,她的心才堪堪放下来一点。
    蓦地,天边起了大风,她在这风里问见一股血腥味,看天上这般情景,怕是要下雨了。
    她不喜欢雨天。
    裴栖寒不停往前,即便是倾盆大雨他的头上浇也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许悠悠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裴栖寒捕捉身侧的些许甜香,她身上的香味与这危机四伏的密林中格格不入。
    悠悠?裴栖寒扭头,许悠悠果然在他身侧。
    别在往前了。许悠悠拉着他的袖子,话中不可抑制的带了些祈求的味道。
    许悠悠想起那些既定的事实,我有点害怕,我担心你会出事,我怕你受伤,我
    她哽咽着,难以把话说下去。
    裴栖寒头一次听见有人如此直白地对他说出如此关切的话,他愣了片刻,有她在,这世界便是温热的。
    他亦不大会安慰人,只是对许悠悠道:我没事的。
    你多加小心一点少邵云程。许悠悠提醒说。
    为什么这样说?他问。
    你相信我吗?
    裴栖寒点头,许悠悠继续说:你相信我,那你就相信我说的话。
    少年裴栖寒似懂非懂地点头,许悠悠再度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密林中传来各种怪物的嘶吼声。
    天上阴云密集,豆大的雨点没过一会就哗哗落下,裴栖寒浑身上下都被淋湿。
    许悠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觉得决绝,她在这里,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帮不了他什么。
    而真正的裴栖寒,他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许悠悠跟在裴栖寒的身后,他看见裴栖寒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犀牛怪兽,和着雨点,许悠悠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味道她很是熟悉,换句话来说几乎是难忘的。因为那日裴栖寒与邵云程比试的时候,她闻过这种奇怪的味道,裴栖寒便是在闻了这个奇怪味道的之后才脸色大变。
    而这是独角犀怪身上的气味。
    许悠悠跑过去,意图将裴栖寒拉回来。
    这一去,她周围兀自暗下,黑色蒙着她的眼睛,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许悠悠连忙召出司玉,司玉,这是怎么回事?
    司玉道:是这段记忆的主人不愿意让你看见,所以你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师兄许悠悠道:所以,他能感知到我的存在是么?
    少年裴栖寒能够看见我,为什么,这里不是他的的记忆么?许悠悠问。
    司玉道:因为他的有一半神识失去了记忆,伏在了自己曾经的记忆中的身体上,但他的另一半神识,你必须找到,这样你才能带他回去。
    这也就是说,师兄他的另一半神识是有记忆的,对吗?他记得所有的一切。许悠悠道。
    是。
    黑雾散去,许悠悠重获光明,而她面前是重伤的裴栖寒。
    许悠悠大惊,怎么回事?
    她才想跑过去,重伤的少年裴栖寒看着她,颓然冷寂地唤了一声,许悠悠。
    忽的一阵天旋地转,她回到了裴栖寒记忆中的秋猎前夕。
    许悠悠困惑问道:司玉,我怎么又回来了?
    司玉说道:是裴栖寒的意识将你送回来的,你有没有看见他的过去,并不能算消除了他的噩魇,所以又被送了回来。
    许悠悠道:这么说,我若是一直看不见他的过去,就会一直被送回来,是这样么?
    是的。司玉说。
    许悠悠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经过这一遭,她渐渐摸索明白了一些东西,譬如说每次裴栖寒能够看见她都是在她情绪起伏特别激烈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个猜想对不对。
    她在朔雪居内,可是现在朔雪居里还没有人,许悠悠走到裴栖寒的床榻边,他的枕头边上,还放着他十岁时陆息给他买的糖。
    裴栖寒是真的很珍惜这个东西,她师兄真是个长情的人。
    许悠悠将他枕边的糖拿起,打开盒子,方糖的甜味就飘进了她的鼻腔之中。
    她心里难过,嘴上就想吃些甜食,怎么办呢,师兄,我好想吃。
    她本是自言自语。
    可以。一道声音传来。
    许悠悠抬眸,就见到了裴栖寒,是真正的裴栖寒。
    师兄!
    只一瞬,他消失了。
    *
    容见俞将姜婴带出去后,毫不留情的准备和罗颂离开此地,姜婴追着她的步子,亦步亦趋,你真的要离开江邑?
    不然呢?容见俞虽是在回他的话,但目光半分没有放在他的身上,末了问罗颂道:你说会有人来接应我们,他什么时候到?
    罗颂答:处理完那些人我们就可以离去。
    容见俞少见的升起一丝疑惑,这一次你们不带走了?
    罗颂点头,既然我们已暴露完全,将她们带着一起走目标太大,我们暂时得找一个地方藏身。
    可以,正好我知道有个地方,你和我走。容见俞说道,她的这个你字中很显然没有包括姜婴。
    你要走,那姜府偌大的家业你不要了吗?姜婴道,还有你最喜欢的翡翠,琥珀我
    容见俞打断他的话,似乎是对他的纠缠感到烦心,姜婴我方才就你已是仁至义尽,你别不知好歹阻拦我的去处,姜府内不过都是一些俗物,大难临头皆可抛。
    她抬眼扫了一眼姜婴,无情道:你无需为我做多余的事情,趁现在那些人还没有苏醒,你赶紧找一条去路。
    姜婴对于她的话早有预料,可这些冷情的话从容见俞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依旧感到寒心不已,你不带上我?
    容见俞止步,对他正色说道:带上你,拖我的后腿吗?你既没有修为,也没有胆识和谋略,有哪一点值得让我带上你?如果你是想对我提当初的收留之恩,我将你们姜府在江邑做大做强,你享受了那么多年,别说不是我的功劳。
    是,你说得这些我都没有,我也承认姜府若没有你早树倒猴孙散了,可是姜婴看着她,垂下眉眼,容见俞是怎样的人他最清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小俞,我爱你。他缓缓道。
    容见俞嗤之以鼻,那又怎样,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如果你觉得爱我可以让你活下去,那你随意。
    说着,她示意罗颂,我们走。
    末了,他见姜婴还待在原地,念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她出言提醒,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参与进来,简直是愚蠢至极。现在赶紧趁机离开江邑,还能有活着的机会。
    目送容见俞离开后,姜婴将怀中的翡翠掏出,他花了好几个月相中的玉镯,原本是想当做她的生辰礼送出去的。
    昔年在姜府中,容见俞掌管姜府大小事务,理得多了整日便威严着一张脸,很少有开怀大笑的时候,为了让她开心,他几乎是将全城的珠宝都搜罗在了一起,这才能勉强博她一笑。后来,她的妆奁上时常放着两三只翡翠,他便以为她爱极了翡翠。
    其实不是,她不爱这些俗物,她想要青春永驻,她想要长生。
    俗不可耐。他掌心一偏,上等翡翠坠地四碎,天下之大无以为家。
    作者有话说:
    裴栖寒的十六岁,没有遇见一个爱他的许悠悠。
    第80章
    许悠悠确信, 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就是真正的裴栖寒。
    可是他不见了。
    她朔雪居内出来,绕着这个地方寻觅一圈, 哪还有他的影子,仿佛是被孤身置于群山间, 入眼即是山色, 她现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她要找的人不愿意见她。
    裴栖寒不愿意在往生魇中见到她, 如果坦诚相对意味着要撕开血淋淋伤口,将他遮掩已久的糜烂往事单拎出来曝晒在日光下给别人瞧,她想人都难以做到被别人瞧得如此透彻, 将过往悉数揭开不亚于裸露着身子毫不遮拦的出现在其面前。
    可她不是别人,不是会落井下石的人,不是会嘲笑他的人,也不会高高在上的怜悯他, 她是来爱他的。
    找不见人,她无事绕着朔雪居四周探索一圈, 她发现四年前的铜临,根本没有她的朝阳居,那是后来建造的,回想起她刚刚穿进来的种种往事,她品出一丝不对劲, 陆息似乎是一直在有意的让她和裴栖寒接触,怎么看都有一种撮合的意思在里面。
    她心中咯噔一声, 但愿是她多想, 陆息闲来无事撮合他俩干嘛, 他不是不允许裴栖寒有过多的感情么?
    总之陆息这人很是奇怪, 既然她是在裴栖寒的记忆里,她想知道裴栖寒对于陆息的刻画会是什么样。
    许悠悠渐渐地往东陵堂走去,陆息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裴栖寒悲剧的源头。
    她走到东陵堂,这里没有陆息,反而刻意地,凭空地搁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中照应着妖猎时的场景,确切说是裴栖寒的踪迹。
    她既感到惊喜,又觉得难为情,惊喜于能得知这场妖猎中他究竟出了什么事,难为情在于这是裴栖寒想对她藏住的秘密。
    终究是好奇心胜过道德,她接着往下看,镜中裴栖寒已在同独角犀怪缠斗。
    暴雨倾盆,雨水不断浇涮下,犀怪的巨足在松软的泥地中踩一脚便是一指深的坑。
    裴栖寒在妖猎途中总会穿黑衣,厚重的黑色接纳这泥水与血水,雨点打在他身上,湿透的衣摆下水滴如柱,是污浊的,惨杂着血色。
    他会在为危险之事时穿黑衣这个习惯,还是陆息教给他的,在他的记忆中,他第一次参加陆息组织的妖猎时是穿的白衣,只是他头一次与自己实力相近的妖□□战,实战总比理论要来得艰辛多,无人传授技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虽是顺利地拿到了妖兽的妖丹,整个人却也像是从血池里刚捞出来一般,白衣成了血衣。
    当时他年纪小,陆息即便是铁石心肠惯了现已不敢对其多看两眼,他为他治伤然后又是法宝灵器成堆的赠与,算是一个补偿。后来他再去妖猎时,陆息便叮嘱他切勿再穿白衣,穿黑衣,这样即使是流了很多血也能被黑色掩盖。
    不见血,不见疼。
    犀怪脊背上粗糙厚实的皮肤被裴栖寒用惊鲵剑割开好几道口子,遭雨水侵蚀,犀怪的吼叫声震耳欲聋,声波横过,密林中高大的树木拦腰折断。
    攻击犀怪,裴栖寒尽力闪身,使自己置于犀怪身后,他的修为已比上次妖猎进步不少,才十六岁修为已至渡劫一境,若他能站在云陆众人的视线里,此等天罚,当得起当世第一天才之名。
    速度因修为而有了显著提升,独角犀怪的身体虽然笨重,可他往前冲刺时,那力道确实他难以阻挡的,更是能轻而易举被追上,所以他只能绕身在犀怪身后,犀怪弯着身子左右寻人时远不如向前追人那般灵活。
    裴栖寒聚力,一剑没入犀怪的后臀,犀怪已被伤多处,这回它不再摇摆着身子四处乱窜,而是极速往后退,惊鲵剑没入渐深,剑首抵至其尾骨处便再难前进分毫,反倒是他,因着犀怪身子带起的巨大冲力只能频频后退,直至退无可退,一人一怪僵持不下,惊鲵剑被弯折一个弧度,他手臂紧绷握剑的指节发白,不住的颤动,隐隐难以抗衡。
    最后他抽出惊鲵剑,只是稍加喘息,而这时独角犀怪已蓄力转身冲来,尖锐巨大的犀角顶起的力道比千斤顶还重,所过之处活物无一生还,人总有力竭的时候,他身形再快也免不了被暴走的犀怪擦身而过,续起的阵法随即被顶穿,他吐血落地,勉强维持住了身子。
    犀怪并未继续强行进攻,一次续力消耗巨大,它也需要一点时间恢复,一人一怪便在此刻相看着对峙,犀怪晃着自己的脑袋,脚掌细微而有节奏地挪动着,等待下一次冲锋的机会。
    一触即发,站起。
    这一场,又是两败俱伤,人的抗力终究是难敌独角犀怪,裴栖寒需要喘息的时间愈发的长,而犀怪在疼痛中,血色下却如同陷入狂欢中一般,在他撑剑落地喘息时,曲膝猛冲过来。
    与此同时,这密林内,亮起一道金光,吸引裴栖寒的三分注意力。
    他识得这道阵法追踪阵,是陆息的独门秘籍,曾授予过他。
    紧接着邵云程自法阵冲出现,眼见局势危机,抄起剑挡在裴栖寒身前与犀怪对抗。
    先前,一人一怪抗衡已久,早已是伤痕累累,邵云程这才能够凭借着自己金丹期的修为从而来与犀怪抗衡。
    裴师兄,你没事吧?他问。
    犀怪这一击未曾得手,便往后退去,邵云程警戒着转身,裴栖寒已翩翩站起,对着他轻微颔首。
    这情形与她的想象差距甚大,许悠悠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邵云程是真心对裴栖寒好的么,先前的那些都只是她自己的臆想?
    犀怪没在趁胜追击往上攻来,见他们二人在此,隐隐还有退却之势,裴栖寒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即便邵云程方才确实是帮了他可是,对他用追踪阵,这个事实确难以让他接受。他将自己与常人的界限划得异常明晰,邵云程这么做,显然是越界了。
    裴师兄,这犀怪凶猛异常,非一人之力可以匹敌,我思来想去,觉得裴师兄可能会需要我的帮助。邵云程答道。
    裴栖寒盯着他的眼眸,道:这是竞猎。
    邵云程垂下头,呈现出了一副被人冤枉过后的委屈之态,这是竞猎不错,可我从未想过能与裴师兄争这犀怪的妖丹,你我实力天差地别,我若是真将犀怪的妖丹拿回去,旁人恐怕也不能信服。裴师兄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可以帮你,哪怕只是尽微薄之力也好。
    裴栖寒选择相信他的话,两人合力追上犀怪与其缠斗,而邵云程也是尽心尽力,是真的在帮他。
    既然邵云程是真的在帮他那为什么还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她正奇怪着,身后有一人从旁走出。
    你是不是在想,邵云程为什么会救他?这声音的主人是陆息。
    许悠悠愕然,你能看见我,你认识我?你真的是陆息么?
    四年前的陆息四年前的陆息认识她?
    陆息一语道出她的疑惑,当然,你是我最好的徒弟,我怎么不会认识你呢?
    许悠悠面带疑惑说:可是这里是裴栖寒的记忆,你怎么?
    陆息对许悠悠的迟钝笑着摇摇头,他漫步过来摸摸她的头,温柔地告诉她:或许你不知道,这往生魇是出自我手。我在造出这个东西的时候,残存了一抹意识在里面。
    这一抹意识会与外界隔绝,与主体无法联系,永远的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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