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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弹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6)

    如今见她晕倒,顾佳茴生怕旁人摘指自己,便开始慌着找台阶下了。若真是觉得自己错了,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下,跑去她母亲院外跪着?
    这不是逼着她给台阶下?
    顾休休心中不快,正要拒绝,便听见永安侯叹气:若是传到你祖母耳朵里,只怕又要误会什么。
    她嘴角抽了抽,可算知道她爹方才铺垫那么多做什么了:我去还不行。
    永安侯一拍大腿,乐了:行,爹让人跟你妹妹说一声。
    他前脚刚走,后脚顾休休眼前便铺天盖地袭来了一大片弹幕。
    【剧情终于回归原轨了!呜呜呜好激动,女鹅要跟四皇子在采葛坊见面了】
    【名场面预警,顾休休和佳茴在采葛坊被下药,四皇子极限二选一】
    【我记得选了女配,但现在剧情走岔了,四皇子还会这么选吗】
    【要开始火葬场了吗?嘶哈嘶哈,我是土狗我爱看】
    顾休休:
    药?什么药?
    【据说是苗疆传来的春合散,不解毒会死人,刺激哦】
    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顾休休追了出去,永安侯早已经没影了,估计是嫌走路麻烦,直接用轻功飞回去了。
    她将汤碗扔了出去,碗摔在石头上,顿时四分五裂,就如同现在裂开了的她。
    顾休休跺着脚,忍不住仰天长啸:爹啊
    见过坑爹的,第一次见坑女儿的。
    她好不容易才跟四皇子撇清关系,怎么又攀扯上了?
    朱玉小跑出来:女郎怎么了?
    我没事顾休休脚下晃了晃,一脸虚脱的模样:我只是不想活了。
    朱玉急了:女郎可是不适?奴这就去请郎中
    别,别去!想起那苦涩的汤药,她连连后退,打消了继续装病的想法:我说笑呢,我就是有点饿了。
    朱玉松了口气:奴去给女郎上膳。
    见朱玉进了玉轩,顾休休叹了口气。
    碍眼的弹幕又从眼前飘过。
    【等等,如果是这样,那四皇子选了女配,佳茴怎么办啊?】
    【那不还有美强惨男二的太子吗,虽然原文没详细写,但太子也在采葛坊,让火葬场来得更猛烈吧!】
    太子也在?
    她蹙起了远黛似的细眉,若有所思地轻咬住唇。
    那日倒是只顾着摆脱四皇子,没仔细看弹幕上的话。弹幕上对太子的称呼,似乎是美强惨男二的太子殿下来着。
    倘若太子是男二的话,根据她看狗血古早言情文的经验来说,跟女主沾边的男配都没什么好下场。
    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在他今日配合她演戏的份上,她是不是也该帮一帮他?
    顾休休用过晚膳,难得夜里失了眠。
    待天边曦光微现,朱玉还没有进寝室喊她起榻,她已是顶着憔悴的小脸,坐在了梳妆镜前。
    女郎难得起得早。朱玉有些惊奇,一边伺候她盥洗,一边道:二房女郎还没来玉轩,您可以再睡会儿。
    不睡了,我记得采葛坊早上卯时三刻便开门了?
    女郎记得不错,是卯时三刻。
    顾休休沉思起来,道:你叫人备好马车,去喊顾佳茴。现在刚刚卯时,给她一刻钟梳洗打扮,我在府外等着她,过时不候。
    卯时三刻约等于凌晨六点半,她就不信,这么早去采葛坊,还能被人下药,又或者遇上四皇子和太子殿下。
    既能躲过弹幕里所说的糟心事,避开四皇子,太子也不用跟顾佳茴有所纠缠了。
    只要走个流程,将她爹交代的台阶给了顾佳茴,她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朱玉动作麻利,将顾休休的话吩咐下去,手执木齿梳,梳顺了她及臀的长发。又有婢女取来素净的细纹罗纱裙,伺候她穿戴整齐。
    美人便是不施脂粉,亦是楚楚动人。
    她昨夜没睡好,朱玉略施薄粉,均匀了气色,涂抹上绛色口脂后,精气神好了许多。
    顾休休收拾好自己,准时在卯时一刻出现在永安侯府外的马车上。
    虽说的是过时不够,她还是耐着性子多等了顾佳茴半盏茶的时间。
    顾休休让朱玉准备的马车,是她私人使用的马车。车厢低调简单,整体没什么装饰物,连马车前的两匹马,都用的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黄马。
    顾佳茴刚上马车,还没坐稳,那车夫已是得了顾休休的命,鞭挞着马臀,飞快平稳的行驶在洛阳街道。
    顾休休阖着眼,正在闭目养神。
    细微的女声怯怯响起:姐姐,昨日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知错了,请姐姐原谅我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嗯。
    见她应了,顾佳茴的音调明显欢快了起来:姐姐,我们这是去采葛坊?
    顾休休正要回话,车身猛地一晃,隐约能听见外面传来马匹嘶叫的声音。
    她顿了一下,掀起车帘:怎么了?
    车夫道:女郎,车轴断了。
    她沉默了一瞬,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询问道:要多久能修好?
    车夫还未答话,便有一道阴魂不散的男声,从车厢外响起:阿休,是你吗?
    顾佳茴听到那声音,似乎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咬住唇瓣,指尖覆在了腕间的琉璃火珠上。
    作者有话要说:  顾休休:有脏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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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八条弹幕
    那声音朦朦胧胧,听不真切,可不用探出头去,顾休休便猜想到了马车外的人是四皇子。
    除了他,哪有人会罔顾礼仪尊卑,唤她一声阿休。
    她精致美丽的小脸垮了下来,葱白的指尖叩在车帘上,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厌色。
    这才卯时二刻,凌晨六点。
    她起得这么早,出门竟还是能碰见这瘟神,最让人无语的是,好好的马车就莫名其妙断了车轴。
    这难道就是男女主身上的主角光环在作祟?
    简直离谱。
    顾休休放下车帘,想装作听不见,左右这马车上又没挂她顾家的牌子,她若是不回应,指不定四皇子自讨无趣便离开了。
    倒是顾佳茴不动声色往车舆外靠了靠,扭捏了片刻,见她没了动静,也不应答,心里慌了慌。
    四皇子若是一直得不到回应,直接走了怎么办?
    她可是费尽心思几个月,才换来今日相遇的机会。
    顾佳茴忍不住道:姐姐,车舆外有人在唤你。许是知道顾休休左耳有疾,她还特意往右侧挪了挪。
    任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像是现在不愿意看到四皇子的顾休休。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妹妹想吃鱼?
    顾佳茴焦急道:不是鱼,我说车舆外边有人在叫你。
    吃鱼都不行,你还要蘸酱泥?
    顾佳茴似是听到马蹄声渐远,她再也耐不住了,一把掀起车帘,声音拔高了几个调,甚是洪亮:是我家族姐。
    清晨的洛阳街道,显得有些清冷,只有时不时巷子里飘起几缕炊烟。她脆生生的嗓音,似是在洛阳京城内打了几个转,回音绕耳不绝。
    四皇子倒是被叫住了,只是顾佳茴回过神来,便正好对上了顾休休的眼。
    她的双瞳是浅浅的色调,微褐明澈,如同暮秋后的银杏叶,笑起来时温柔缱绻,不笑时也明媚粲然。
    可此刻,顾佳茴却从这双不具备攻击力的浅瞳中,隐约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那不寒而栗的凉意只是一闪而过,再去看时,顾休休又恢复方才懒懒散散的模样了。
    她早已看透顾嘉茴想接近四皇子,只要不触及底线,到底是懒得多费口舌。
    顾佳茴被吓得不轻,说话都不利索了:姐姐外,外边有人叫你,我看姐姐没听到,才应了
    哦。顾休休淡淡应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瞧不出喜怒来:那就下去罢。
    顾佳茴没敢动,被车厢内莫名其妙的低气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自小跟在母亲身边察言观色,阅人无数,与顾休休接触了三年后,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摸透了顾休休的脾性。
    可如今顾佳茴却又迷茫起来。
    自从顾休休从中秋夜宴上回来后,便如同变了个人,夜宴当夜将琉璃火珠差人送还给她不说,还当众拒绝了四皇子的请旨赐婚。
    她分明记得,其他女郎提起四皇子的事情时,顾休休都会停留片刻,听上一听。
    她一眼便能瞧出,顾休休对四皇子有意。
    顾佳茴不满永安侯夫人安排的婚事,即便那郎君不嫌弃她身份低微,愿娶她为正妻,她亦是不满意。
    人往高处走,她不甘自己的一生如此平淡无澜,在这样繁华的洛阳里被悄然无息的埋没。
    她宁可攀着那琉璃手珠的恩情,嫁给四皇子做妾。
    只是顾佳茴没有机会能见到四皇子,任何四皇子会出席的宴会,都不会邀请她一个小小庶女去。
    但顾休休不同,她是永安侯的嫡女。
    只要顾休休能戴着那串手珠出现在四皇子面前,哪怕四皇子认错了人,待两人定了亲,四皇子便要经常出入永安侯府。
    到那时,她不愁没机会见到四皇子。
    似乎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唯独她没有想到顾休休会拒绝四皇子。而后事情的发展,更是让她瞠目结舌顾休休拒绝四皇子,却要嫁给一个名声狼藉的病秧子。
    顾佳茴震惊之余,连夜改变了接下来的计划。她知道老夫人与太子不合,特意取出压箱底的旧衣裳,为的便是在顾休休惹怒老夫人后,再火上浇油一把。
    届时老夫人正在气头上,看到她穿的素朴简陋,定会认为永安侯夫人苛待了她。她吹吹耳旁风,念着她战死的父亲,老夫人自然会心痛不已,一气之下说不准会将她从永安侯夫人手里接管过来。
    这样,她便不用嫁给永安侯夫人为她定下的郎君了。争取到宽裕的时间,接下来便要取得顾休休的原谅,趁着顾休休还没嫁人的这段时间,一有机会便黏在顾休休身边,找寻机会见四皇子一面。
    顾佳茴在心底争斗了一番,实在是耐不住,还是挪动着僵硬的身子,抬手掀起了车帘。
    上一次见四皇子,已是好多年前的事情。只记得他长相清隽,气度高雅。
    如今他已是弱冠之年,多年不见,她甚是紧张。掌心里出了不少汗,微微黏腻着,指尖叩在车门上,每根手指都在发颤。
    顾佳茴轻轻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僵硬的面部表情,漾出一抹温柔的笑。
    她正准备优雅地下车,背后却伸来一只手按住她:把这个戴上再下去。
    顾佳茴回头一看,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嘴边。那是薄绢制成帷帽?
    顾休休动作自然地戴上了帷帽,将脸遮的严严实实,这才下了马车。
    帷帽垂下的薄绢洁白,垂至她的颈间,只露出一小片雪白细腻的肌肤。骑坐在高大骏马上的四皇子,眸中映出她的模样,即便瞧的影影绰绰,却更添一分朦胧的美意。
    他看得有些痴了,连马车上又下了一个女郎都没瞧见。
    顾佳茴带着帷帽,也遮不住她的羞俏,脸颊边红晕晕,将皓白的手腕露出小半截,琉璃火珠赤红相应,十分显目。
    她以为四皇子在看她,便将脑袋垂得更低了些,尽显娇柔。
    阿休,你的车轴坏了?
    直到四皇子开口,顾佳茴才反应过来,他压根没有注意到她。
    她抬眸看去,只见四皇子高坐在马背上,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风气势。他跃下马背,看着顾休休,俊秀的脸上含着清笑:你要去哪里,可需用我的马送你?
    顾休休没有看四皇子,她审视着他的坐骑,纯白色的骏马毛发光亮顺滑,双目炯炯有神,显然是贵重的品种。
    这马车坏的不是地方,距离采葛坊还有一段路程,等车夫修好车轴,不知道要耽误到何时去。
    若是步行去,一是不合身份,二是太过招摇。说不准四皇子还会以护送为名,一路跟着过去采葛坊。
    她思量片刻,微微颔首,朝着四皇子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小女先谢过四皇子了。
    四皇子没想到顾休休会这样爽快,顿时眸中显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便知道那日夜宴上定是有什么误会,若没有难言之隐,她又怎能拒绝他?
    要知道,他可是洛阳七贤之首,名士大家,又出身皇族贵胄,受洛阳城中女子追捧喜爱。
    想嫁入他皇子府的女郎数不胜数,试问北魏疆土内,有哪个女郎能拒绝得了他的表白示好?
    四皇子勾了勾唇,正要上马,准备伸手拉她上去,却见顾休休已是抓着缰绳,踩着马镫,翻身而上,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
    他愣住了,顾佳茴也看得呆了。
    顾休休朝她伸出了手:愣着干嘛,四皇子让咱们骑他的马去,赶紧上来啊。
    她怔怔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将手伸了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顾休休扯到了马背上去。
    帷帽下的白绢迎风飘着,顾休休扯着缰绳,双腿微微用力,夹紧马腹,便见白马扬蹄仰身,嘶鸣着向前奔去。
    清晨的曦阳与缕缕炊烟应和着,似乎有金灿灿的光洒在了她头顶的帷帽上,风鼓动着白娟,如湖泊中的波纹,波澜潋滟。
    即便是一向不喜顾休休的顾佳茴,此刻也不由得看得呆愣。
    不愧为北魏第一美人,言行举止透着优雅洒脱,纵马飞奔起来便英姿飒爽,如斜山玉石般美好无暇。
    待顾佳茴回过神来,不禁垂下眸,死咬住了唇瓣。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四皇子是准备与顾休休共骑一马,送顾休休到采葛坊去。
    若是如此,待他送完顾休休,总不能让她一人傻等在洛阳街头,定还会骑马回来接她。
    可顾休休偏不走寻常路,竟是夺了四皇子的白马,把他扔在街头巷外,直接带着她纵马离开了。
    该死!真是可恶!这样好的机会,竟然白白浪费了!
    纵使有万般不满,顾佳茴也不敢表现出来,她收敛起心思,温声细语地拍着马屁:姐姐的马术真是威风。
    顾休休没有回应,这次倒不是故意的,迎风纵马,风声鼓动,她左耳本就几乎听不到声音,此时更是费力。
    只是眼前时不时会飘过几条弹幕。
    【啊啊啊我爱了!阿休骑马的样子好飒!】
    【怎么回事,顾休休和佳茴在一起竟然有点好磕?】
    【笑死了,四皇子被扔在街头风中凌乱,好惨一男主】
    【等等,这剧情线是又崩了?男主不在,一会谁给她们解毒?】
    【不是还有太子,考验男二能力的时候到了,一整个期待住】
    【谁的苦杈子掉我脸上了快穿上!还不一定被下药呢】
    到了采葛坊,差不离是刚刚开门,多亏了四皇子的白马,才没有在路上耽搁太久。
    她们来得太早,采葛坊还没有多少客人,只有坊内的伙计在洒扫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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