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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医术考科举 第62节

    秦越若是有实证,早就揭发自己了,他现在这样装神弄鬼,不就是因为只有猜测吗?
    就算是青天大老爷办案,也有讲究证据。如今人证物证皆无,秦越能拿他如何?
    想到这里,秦放顿时心安不少,他拿起笔,连忙给儿子写信。
    当然,秦放绝不可能将这些扰乱儿子思绪的事说给他听,他只是将秦越高中案首的事告诉了他,毕竟他们二人不久之后,就有可能在苏城相遇,还是得提前告诉轩儿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秦放在信中再三叮嘱,此次秋闱,不得有失。
    秦放知道,若是秦越先一步获得功名,也许那时候,他所说的时候,也就到了。
    他费尽心机筹谋了这么多年,才得到现在的一切,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第六十五章 、危机感
    “大哥, 你刚刚跟他说什么呢?”秦平走在哥哥身旁,小声地拧眉问道。
    秦越的小动作,别人或许注意不到, 但是一直关注着他的秦平和秦安却是看在眼里。
    秦越微微弯唇:“只是告诉他,他高兴的日子,没有多久了。”
    秦平顿时想起哥哥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 哥哥已经是案首了, 与那秦放之子同样都是秀才了!
    一想到这, 秦平顿时热血沸腾,可是看着哥哥平静的侧颜,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他要跟哥哥一样, 耐得住性子才是。
    哪怕再多的吹捧, 也决不能乱了自己的心。
    看着弟弟逐渐平静下去的脸,秦越微微弯唇,弟妹如今也越发懂事了。
    秦越兄妹三人回到家里, 秦安便将整理过的拜帖拿了过来。
    自从秦越中了案首之后,家里就突然多了一堆拜帖和贺贴, 有许多名字,甚至以前连听都没听过。
    果然,趋利避害, 人之天性。
    “辛苦你了。”秦越接过拜帖, 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秦安抿唇一笑, 又道:“我让小哥给二哥写了信, 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了。”
    安林路去年来信的时候告诉他们, 他和梁大谷要去参军了, 日后给他写信, 就得寄往北疆了。
    秦越得知此事,收拾了一堆自制的伤药,连同信件一同给安林路寄了过去,还在信中再三叮嘱,一切行动听指挥,绝不可以冒然行动。
    提及安林路,秦越忍不住想起另一个也曾在他家长住过的人——赵恩禾。
    赵恩禾离开过,秦越便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双胞胎。得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小伙伴,竟然是那样尊贵的身份,秦平一时有些茫然,倒是秦安却是该干嘛就干嘛,只是后来也再也没提过要给石头写信的事。
    秦越也没有勉强。青梅竹马的情谊,留在记忆中即可,别的,勿要强求。
    秦越翻看了手中的帖子,周将军、刘大人、老族长、周掌柜等人都命人送来了贺礼,秦安已经着人回了礼,剩下的,秦越直接以专心备考为由,全都拒绝了。
    接下去的日子,秦越继续闭门谢客。众人知道他要安心准备秋闱,也无人敢在这时候上门打扰。兄妹三人继续过起了平静的生活。
    *
    苏城的六月,骄阳似火。
    收到父亲来信的那日,秦轩刚从夫子那里回来,在太阳底下走了一段路,薄汗盈颊,可心里却是凉透了。
    又是一年秋闱将至,白鹭书院又有一批考生即将踏上征途,可夫子却偏偏只将他叫了过去,耐心叮嘱,好言宽慰,要他莫要因为上一次的失败而有所顾虑。
    秦轩表面上谦逊应答,实则心中却是羞恼不已。他知道,他是白鹭书院百余年来唯一一个秋闱落榜生,是白鹭书院的耻辱。哪怕所有人都在安慰他,说上一次秋闱失利,是他运气不好,而非实力不济。
    可秦轩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刚来白鹭书院,他只能算是中下水平,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名落孙山。加上上一次的败北,他更是一日不敢松懈。
    这三年,他几乎将所有能用的时间都用上,为的便是在这一次秋闱中斩获一个好成绩。
    秦轩原以为,自己如此努力,老天定不会辜负有心人。可当他看到父亲的来信时,这三年好不容易积攒的信心,在这一刻,化作了荒诞的无力感。
    秦越竟然考中案首!
    他的天资,远胜自己。
    这一点,秦轩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同样的课文,他需回家诵读数遍,而秦越只要看一眼,便可记个大概。
    人人都说秦氏双秀不相上下,可只有秦轩自己知道,为了维持与秦越相当的水准,他暗中付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努力与汗水。
    好不容易,他进了白鹭书院,成为了昔日同窗们口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原以为他就此可以将秦越远远地甩在身后,却没想到,一次县试,秦越就将自己这三年的努力变成了笑话,将他的尊严踩在地上摩擦。
    秦轩眼前一阵晃悠,不知道是因为炎热的夏日暑气,还是因为秦越高中案首的现实。
    父亲在信中写到的那一句话,像是针一样扎进秦越的眼睛里:前车之鉴,不可再犯。
    这一次秋闱,他不能再输了。他若是再失败,秦越便会踩在他的头上。一步输,步步输。再想追上去,难如登天。
    等秦轩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手中的信纸已经被他捏作一团。秦轩木着脸,打开了桌上的书籍。可不知为何,那些字仿佛飘在空中一般,竟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这天晚上,秦轩又一次失眠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失眠了。这三年里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可往日睡不着的时候,他想的往往是跟秋闱有关的一切,今夜他脑海中想的却全部都是秦越。
    案首,他怎么会是案首呢?
    在秦越失去记忆前,他已经荒废了两年多的时间,几乎没有去过学堂,每日流连赌坊,后来他家中又接连发生那么大的变故。
    一切的一切,都注定他不可能安下心来好好读书。哪怕知道这三年守孝时间,秦越定然在用功读书,可是以秦轩对他的了解,以秦越的天赋,没有名师指点,他或许能够勉强考中秀才,距离案首却差之远矣。
    这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秦轩心中满是不解。
    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能够做的,便是好好准备接下来的秋闱。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院试与府试结束后,便是三年一度的乡试了。
    此时的桃溪镇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烈地恭祝着新鲜出炉的秀才们。
    老族长府上,传来一声嚎啕大哭。
    “我的天爷哎!”秦榕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无所顾忌地痛哭流涕,却没有一个人去阻止。
    秦荐廉站在一旁,看着儿子鼻涕眼泪一大把,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出声呵斥他没规矩。
    实在是不忍心啊。
    虽说这儿子平时总是乐呵呵的,好似心宽体胖,可秦荐廉知道,他儿子心里也有记挂——他考了一辈子都没考上秀才,这是他一生都过不去的坎。
    如今,儿子秦敏终于考上秀才,弥补了他一生的遗憾,他可不就高兴疯了?
    “爹,敏儿考上了!敏儿考上秀才了!”秦榕好似此时才发现站在一旁的秦荐廉,如幼年之时那样抱着父亲的大腿,埋头大哭。
    “爹,敏儿考上了!真的考上了!我向列祖列宗许下的誓言,真的灵验了!”
    秦荐廉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如同哄孩子似的安抚道:“是,你儿子,现在是秀才了。”
    秦榕涕泗横流地抬起头,再次许愿:“列祖列宗在上,只要能让我儿考上举人,我甘愿……”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秦敏的怒声一喝:“爹!你又在胡说什么!”
    秦敏制止了他用寿数许愿的话。
    秦敏走了进来,他虽考上秀才,可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这一次童生试,他是勉勉强强挤上去的,放眼全县也算是倒数了,接下去的秋闱,高手如云,除非老天爷瞎了,否则,他就是去做炮灰的。
    “祖父,您也不管管他。”秦敏别扭地走到秦榕身边,嫌弃地将他扶了起来,一边皱着眉向秦荐廉抱怨。
    秦荐廉呵呵一笑:“你爹他是高兴的。”
    秦敏却高兴不起来:“那也不能乱发誓!再说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秀才而已。”
    有什么好高兴的。
    秦榕却连忙反驳:“考秀才可不容易!你爹考了一辈子,也没考上啊!”
    好在,他现在是秀才他爹了!哈哈哈!
    秦榕哭够了,这会儿脸上是怎么也止不住笑容,那胖嘟嘟的脸,就跟个弥勒佛似的散发着喜气。
    秦敏看着他,又是厌烦,又……有几分感动。算了,今天勉强算个好日子,就不反驳他了。
    “祖父,有个事我想与您商量一下。”秦敏小声跟秦荐廉说起了自己的打算,这次秋闱,他虽明知自己胜算不大,但是还是想去试一试,就当是提前适应一下考场了。
    去苏城参加秋闱,吃穿用度样样都是花销,寻常人家考一次秋闱,有些还得典当房屋地产。秦敏明知此去是白费功夫,自然得跟家里商量了再做决定。
    听了孙子的打算后,秦荐廉点头表示赞许:“你想的很对,咱家也不盼着你这次必有所斩获,只是去苏城看一看,瞧一瞧,认识些学子,也是好的。”
    至于孙子的备考花销,他是早就备下的。
    听到秦荐廉赞同,秦敏高兴不已:“多谢祖父!”
    “不过,你从未出过远门,此去苏城,不如跟越儿同行吧,也好有个照应。”秦荐廉又道。
    这下,秦敏却笑不出来了。
    “啊……要跟他一起去啊……”秦敏不太乐意。
    可不乐意也不行,他祖父和他爹这回又站到了统一战线,反正就一个意思:秦敏要么就跟秦越一块去苏城,要么就好好在家待着,安心准备下一次秋闱。
    秦敏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出发去苏城之前,县令刘璋刘大人发来请帖,邀请本次新晋的秀才们前去府衙一叙。
    这是历来的规矩,本地的父母官一来是要为学子们送上祝福,二来也算让秀才们彼此认个脸熟,说不定之后就可能成为同僚呢。
    秦越这个案首,自然就是本次宴会的瞩目焦点。
    作者有话说:
    第六十六章 、金云楼
    在童生试结束之前, 刘璋尚且需要避嫌,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也不必再惧怕人言, 故意与秦越装作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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