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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最新(121)

    其实宋玉章心里是很清楚的,聂饮冰对这些事毫无兴趣,他只是不得不去做,聂饮冰喜欢打土匪,打土匪也是退而求其次,他是军官学校班上的第一名,最想做的事是什么,难道还不清楚吗?
    上一回,聂饮冰要去运矿,宋玉章将他拦下了,这一回,还要拦吗?要再拿什么拦?亦或者说,还该拦吗?
    宋玉章扭过脸,避开了聂饮冰的目光,要去哪?
    业阳。
    业阳?宋玉章扭头,又是捂了下肚子,那地方现在已经打成什么样了,你去业阳?
    聂饮冰很简洁道:张常远去了业阳。
    宋玉章微微怔了。
    聂饮冰平铺直叙道:张常山给我发了三封电报,只要我同意,过去就是师长。
    师长?宋玉章道,师长有什么用?你死了管你是什么长!委员长也没用!
    死了的没用,活着的有用。
    你觉得自己一定能活?
    聂饮冰漠然道:我不怕死。他盯着宋玉章,我怕活得没有意义。
    宋玉章说不出话来,他微微低下头,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聂饮冰这段时间很少来找他,他隐隐就有些预感了也不是,他和聂饮冰一向都是很少见面就这样把聂饮冰困在海洲,活着困在他的身边,到底为了聂饮冰好,还是为了他自己?谁能为谁的命负责?谁能为谁的活而赋予意义?就算他用自己强留下聂饮冰,这样又到底有什么意义?
    宋玉章心思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留过一次聂饮冰,不该再这样了。
    他有他的路要走,聂饮冰也有聂饮冰的路要走。
    宋玉章道:好,那你去吧。
    第155章
    张常山的三封电报,一封比一封措辞急切,弟弟偷偷跑去业阳,做哥哥的在后方心急如焚,劝又劝不回来,只能想各种办法保弟弟的命,只是业阳如今深陷泥潭,谁也不肯往上凑。
    也不知道张常山怎么就想起了聂饮冰,聂饮冰跟张常远是同学,又是在校生时的头名,当时聂饮冰的老师如今也已身居高位,只是聂饮冰同老师的关系并不热络,张常山管两人的关系如何,拿了金条就去求人,还真给聂饮冰求来了个师长位,让他赶紧拉着队伍去业阳支援。
    宋玉章看了电报,心中大骂张常山混蛋,自己弟弟要死了都得拉个垫背的,要真这么舍不得,他怎么自己不去前线送死!
    宋玉章抖着手合上电报,现在就要走?
    是,已经催了。
    业阳的战况现在就是朝夕之间,聂饮冰已经拖了一段时间,为了找爆炸案的凶手。
    凶手没有找到,只是令聂饮冰越发地对自己感到失望。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但如今的确是越发感到了一种孤独的落寞,就像是一杆悬挂在墙上的枪,偶尔拿起来只是被人用来打酒瓶闲玩般无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整个人都要废了。
    那就走,宋玉章将电报拍在桌上,我送你。
    聂饮冰想起了上回,他静立着不动,宋玉章拍了下他的肩膀,我送你,我不留你,我知道你想去,去吧,这一回,你是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我不拦你。
    宋玉章的手臂垂落,聂饮冰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要抓住宋玉章的手。
    聂饮冰骑马出城,宋玉章坐车陪同,胸口还是不舒服,总是呼吸着呼吸着忽然停顿,然后就会有那么一两口气让他感到特别难受,缓过那股劲后就又好了。
    医院给拍了X光,说是肺还没完全养好。
    宋玉章按着肚子,在车内摇摇晃晃,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宋玉章强迫自己将消极的念头赶出脑海。
    聂青云是带聂伯年去看病了,状况很不错,算什么坏事呢?
    宋齐远去南城看望宋业康,随后便去云游,其实也是潇洒自在。
    小凤仙成了婚,不再唱戏,这也是好事。
    俞非鱼在忙着修铁路,这更是天大的好事。
    都是好事,不必有忧愁。
    宋玉章透过车窗凝视了聂饮冰在马背上的背影。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聂饮冰穿军装。
    还记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宋玉章看聂饮冰一股丘八气息,却是终日在马场闲逛,心想这人也就是个花架子,不上战场的兵算个屁的兵。
    宋玉章忽然感到了一种很奇异的痛楚,有那么一点冲动,他想拍动车窗,出去喊一声,聂饮冰,我同你在一起,你留下来吧。
    然而,冲动就只是冲动。
    宋玉章坐在车内,摇摇晃晃,一言不发。
    到了城外,聂饮冰勒了马,宋玉章也让司机停了车,他推开车门下了车,聂饮冰同时也下了马。
    不要送了。
    宋玉章注视了聂饮冰,心中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太危险了。
    宋玉章低声道,说出的话全然是不受控制的。
    聂饮冰凝视了他,抬起手,白色手套包裹的手指捋过了宋玉章的乌发,将他被风吹得略有些乱的头发丝丝缕缕地拨顺,只是风一直在吹,他所做的事也只是徒劳。
    别走。
    宋玉章还是说了。
    聂饮冰的目光微微闪烁着。
    别走,宋玉章心想他还是自私,他就是自私,留下来,留在我身边,饮冰,我知道你爱我,留下来吧,就当是为了我。
    聂饮冰深深地注视着他,倏然摘下了帽子。
    帽子从侧面挡住了吹来的风,也挡住了两人的脸,聂饮冰微低下头,嘴唇盖在了宋玉章唇上,力道太轻柔了,时间也太短了,只是一触即分,不会比一阵风吹过更鲜明。
    宋玉章看了聂饮冰,将他那张很不好惹的面孔自上而下看得清清楚楚,长曲的睫毛颤了颤,别死。
    聂饮冰低垂下了视线,作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的承诺,我不会死。
    宋玉章嘴唇微张着,忽而微一仰头,用力吻住了聂饮冰的嘴唇。
    肺腑呼吸的气体都带着窒息般的疼痛,宋玉章将这个吻尽力地延长到了极限,到后来他实在忍不住,脸色都白了,聂饮冰看了他的面色,几乎又有些不想走了,然而宋玉章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拿了聂饮冰的帽子,后退了一点儿,给聂饮冰戴上了帽子。
    不错,很俊。
    宋玉章强忍着咳嗽,早点回来。
    聂饮冰最后看了他一眼,回身便坚决地上了马,他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他所有的设想又会被全部推翻。
    他会活着,拼了命地活着,活着去打一个天下。
    聂饮冰虽然走了,但走得并不盲目,该交代的,他都向聂茂交代了,矿山上的二把手,兵工厂的副手都一一向宋玉章报道,宋玉章考察一番后,发现这两人的确合用,兵工厂那,宋玉章还是派了柳初去管,柳初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该去做点正事。
    孟庭静听闻聂饮冰上战场,心中倒并非全然的高兴。
    多一个人爱宋玉章总是好的,要不然他跟宋玉章被压在下头,哪有这么快来救援呢?
    不过转念一想,救援是下乘,他该想的是以后如何不再让宋玉章落入险地。
    孟庭静随即有些明白聂饮冰的意图,心情顿时就有些复杂了。
    要是真让聂饮冰打出个什么结果来,到时候还真不好说。
    不过聂饮冰这个人锯嘴葫芦一样,宋玉章那张嘴根本就闲不住,这两人凑在一块儿,哪能过日子?
    孟庭静不慌不忙,专注地修养自身,决定不去关注旁人,喜欢宋玉章的人太多了,他还是管好自己吧。
    宋玉章郁郁寡欢了几天后,心情稍稍转晴,孟庭静骨折的左手恢复,手上却是留了不少伤,有两个关节总是微微曲着,宋玉章对人体的观察是本能般的细心,发现后便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夫说再长两天就好了。
    宋玉章的手上都是皮外伤,伤好了,疤也在逐渐消退,他身上不易留疤,不是削皮去肉的,长长就会长好。
    宋玉章摸了孟庭静的手,轻捏了下他弯曲的关节,疼吗?
    不疼。
    孟庭静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真拿我当小白脸了?一点小伤算什么。
    虽然孟庭静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但大夫说的其实很分明,他那两根手指头大约是要落下残疾了。
    孟庭静听了,吩咐他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尤其是宋玉章,他不想宋玉章因此而对他产生同情。
    再说了,大约落下残疾,那就是不一定,兴许过段日子就会好起来了,左手也不是他的惯用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夫不说,孟庭静也不说,宋玉章心里却是隐隐有些猜到了,但他也没有捅破,孟庭静性子这样傲,说破了,对两个人都不好。
    六月初的时候,聂饮冰上了业阳前线,宋玉章在报纸上看到他抵达的消息,至于战况如何,报纸上就没提了。
    聂饮冰上前线的消息,宋玉章没让聂茂告诉聂青云他们。
    七月时,业阳大捷,全国通电,宋玉章当天痛饮三杯,翌日胸口泛疼,下定决心以后得要戒酒。
    聂饮冰在前线大捷,孟庭静却是遭了大罪。
    天气炎热无比,孟庭静背上的烫伤已然恢复,新长好的皮肤痒得他发疯,恨不得每天泡在凉水里办公。
    这次捷报之后,他是不是就要回来了?
    孟庭静人泡在浴缸里,右手臂泛着淡淡的粉色,宋玉章坐在一旁翻阅着从南城传来的电报,不一定,大捷是大捷,但还没彻底扫除,估计还得打。
    孟庭静嗯了一声,左手臂抚了一下右手臂,手指微微蜷缩了,指甲盖碰上了新粉的皮肤,宋玉章瞥眼看见他的小动作,硬汉,能不能忍忍?
    孟庭静辩解道:没抓,只是摸摸。
    宋玉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孟庭静面色微红,轻咳了一声后放下了手。
    宋玉章运气好,没受烫伤,他知道烫伤这时候最难忍,一手继续翻阅电报,另一手伸进浴缸中轻抚孟庭静的右臂。
    宋玉章同孟庭静现在的关系,只能是用不清不楚来形容,亲热又含糊,但还未曾真的重温旧梦,孟庭静这回可真学乖了,他不逼宋玉章,横竖现在宋玉章身边就他一个,他蛮可以慢慢来,这次可真是不能再闹翻了。
    孟庭静在心中下了极其坚决的决心,凡事先看看自己那两根微曲的手指头。
    宋玉章,可是他到死都想抓着的人,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他忍让,改变?
    所有孟庭静虽然被摸得心猿意马,神情依旧是很正经。
    宋玉章从他的臂膀摸到后背,手感都是有些发烫的触感,你这么天天泡凉水,会不会泡出什么毛病来?
    什么毛病?
    宋玉章隐晦地对他笑了笑。
    孟庭静没明白,过一会儿才面色渐渐发青,咬牙切齿道:你可以下来试试。
    宋玉章隔着水波瞟了一眼,多谢盛情,我怕冷。
    孟庭静伸了手臂要去拉他,宋玉章道:别把电报打湿了。
    孟庭静收回手,那就出去看。
    宋玉章仍是抚摸着他的后背,我出去看,谁帮你止痒呢?
    孟庭静是真受不了宋玉章了,这个人,怎么这么下流?
    下流就下流了,也不下流到底,就是逗他玩。
    孟庭静忍字当头,心想这难不成也是报应?他从前也没这样对过宋玉章啊。
    宋玉章翻完了电报,对孟庭静道:我想去趟崇北。
    崇北?去那做什么?
    宋玉章轻吸了口气,那有我要的人。
    什么人?
    崇北兵工厂的老工程师。
    孟庭静略一沉吟,牵上线了?
    算是,张常山做了个人情。
    孟庭静道:不能派人把人接来吗?
    老头子脾气大,肯见一面都是给面子了。
    我陪你一块儿去。
    宋玉章又抚了下孟庭静的背,含笑道:小乖乖,不要打坏主意。
    孟庭静真想揪了他的领子把人按进浴缸里,他憋了半天,道:乖个屁!
    第156章
    崇北距离海洲很远,要先坐飞机去到关图,关图坐车去山康,从山康再坐船去崇北,前前后后加起来约摸要折腾二十天的工夫。
    这是一趟远路,宋玉章也是犹豫了一阵要不要亲自去,他可以不去,海洲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只是这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崇北兵工厂的这位老工程师的分量不亚于半个兵工厂,要是能把这个人请回来,无异于事半功倍。
    除了他之外,其余也再没有合适的人选,爆炸案里人死的死,伤的伤,海洲商市正是青黄不接缺人用的时候。
    关图、山康、崇北,沿途经过的都是些宋玉章从前没去过的地方,也不必担心别的,就算是真撞上,以宋玉章如今的身份地位,也是无所谓。
    来海洲也一年的功夫了宋玉章好像都从未在一个地方停留过那么久,当初说定下来,没想到会定成如今这个模样。
    路上安全吗?孟庭静披了件外袍,手上拿了地图,将桌面的台灯移近。
    宋玉章手指比划了,都是大路,也没有战区。
    孟庭静点了关图到安康在地图上那一小段手指的距离,这儿呢?
    四十多里路,不到两个钟头的事,关图有二十三师的兵,到时候让他们官兵护送到大路。
    二十三师孟庭静沉吟片刻,多带点金条吧。
    那是自然。
    孟庭静看了地图,心中还是觉得不安,我陪你去,他瞥向宋玉章,预先警告道:好好说话。
    宋玉章笑道:我哪句话说的不好,请指点。
    孟庭静收回目光,说正事的时候不要胡说。
    宋玉章伸手想靠在孟庭静的肩上,又想起孟庭静肩膀受过伤还没恢复完全,便忍住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正经人?
    孟庭静头也不抬道:负负得正。
    宋玉章哈哈一笑,凑上去叭的一声亲了下孟庭静的脸,孟庭静受此香吻,心中并不怎么美,因为宋玉章如今很喜欢逗他玩,简直是有了撒欢的趋势,孟庭静知道他这人是骚里骚气的,但骚得这样不要脸,还是真不多见。
    我陪你去,到了崇北,我不见那个老头,你总放心了。
    你以为我真担心你挖我墙角?庭静,我没那么小心眼,你对我的心
    宋玉章勾了他的脖子,又亲了下他的鬓角,我都知道。
    孟庭静斜睨了他一眼,见他眼波荡漾,真是忍无可忍,单手搂了宋玉章的腰狠狠亲了一口,少贫嘴,知道我的心,就让我一块儿去。
    就是知道你的心,我才能放心地去,宋玉章手指摸了孟庭静的面颊,要不然我真放不下这一摊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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