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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最新(115)

    宋齐远给宋玉章去了封信,大意是他现在心思很安宁,预备去周游各地,寻找宋晋成。
    宋玉章合上信件,心想宋齐远终究还是回归了他潇洒自由的性子,寻的或许不止是宋晋成,也是他自个的人生道路。
    个人有个人的路,他们走他们的,他也得走他自己的。
    兵工厂的选址定在近郊,占用了先前的那个马场。
    聂饮冰在里头豢养了不少好马,宋玉章提议将那些马转移到宋宅,宋宅有一大片空闲的草坪,也没什么人打理,恰好适合。
    聂饮冰却说不必,对这些马,他已另外有了安排。
    没过几天便有车来将这些马运走了。
    宋玉章得了消息,听说是南城来的车后,心里便瞬间有了数,晚上便去了正在建造的兵工厂处。
    那些马,你都送到前线去了?
    嗯。
    马都是好马,而且大部分都是从土匪那抢下的马,都有些野性,见过血腥,正适合上战场拼杀。
    聂饮冰端着碗正在吃饭,饭是粗茶淡饭,同工人的没有什么区别,宋玉章背着手面对着他,马可以上战场,你别起什么心思。
    聂饮冰沉默了一会儿,道:不会,我放心不下你。
    宋玉章扭了扭脸,目光又重新落在他的碗中,怎么吃得这么简单?这离家不远,你也不必日日吃住在这儿。
    没什么,聂饮冰吃了口饭,这挺好的。
    宋玉章了解聂饮冰的脾性。
    聂饮冰不爱享受,也没什么兴趣爱好,差不多就是只喜欢打土匪,现在多添的嗜好也只有发电报他关心聂青云和聂伯年,想知道他们的近况,但发的也不多,聂伯年的病不是一两天就能治好的,天天问,也没有多大意思。
    宋玉章看他像匹孤狼一般落魄而又孤独,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转身在聂饮冰身边坐下,我也没吃,在你这儿对付两口。
    宋玉章自顾自地去拿碗,手腕却被压住了。
    你吃不惯。
    你能吃得惯,我为什么吃不惯?
    聂饮冰低着头,手掌压着宋玉章的手,半晌,他放下了手里的大海碗,回去吃。
    宋玉章有心想再跟聂饮冰辩驳两句,好让聂饮冰彻底改了对自己浑不以为意的毛病,可想想又觉着人各有各的脾性,他何必非要扭转别人的习惯呢?
    宋玉章也放了手,算了,我不吃了,你留下吧,我回去。
    宋玉章站起身,聂饮冰跟着站起了身。
    不必送了。宋玉章道,他走出两步,听着后头亦步亦趋跟来的脚步,他回头看向聂饮冰,心中莫名地积蓄了怒气,你要听话,那就听到底。
    他发完这隐晦的脾气,又觉得不该,低垂着脸缓声道:别送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聂饮冰立在原地,目送着宋玉章的背影渐渐远去,他眼睛里全是宋玉章,由大到小,始终都充满着他的眼瞳。
    宋玉章眼里的他又会是怎样的呢?
    聂饮冰回到屋里头,海碗里饭菜全凉了,既不好看也不好吃,聂饮冰自己也知道,他不是不知好歹,就只是不在乎,他活在这个世上,不是为了一口好饭好菜,也不是为了任何享受,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太微不足道,掀不起任何波澜。
    真正重要的东西,对他而言却是不可触碰的。
    聂饮冰木然地端起海碗,凝视了碗内杂乱的情形,将海碗放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司机刚发动车不久,夜里黑,这里地上又是乱石林立的,能把车开得不颠簸是一种本事,慢工出细活,他开的就不快,眼睛忽而一瞥,瞧见后视镜里仿佛是有人,他定睛一看,发现那人似乎是在追车。
    五爷
    宋玉章正闭目养神,被司机一提醒,回头看了过去,他在夜色中只望见了轮廓,但也一眼认出那应该是聂饮冰,遂立即指挥了司机停车。
    车停下后,不过两三分钟,聂饮冰就追上来了。
    宋玉章推开车门,聂饮冰跑近了,微微有些喘地停在宋玉章面前。
    出什么事了?宋玉章道。
    聂饮冰单只是凝视着他,宋玉章在他的目光中似有所感,扬声道:老李,你下车去散散烟。
    司机是个懂事的,立即就下了车,裹着薄薄的春装外套嗖一下往夜色里窜了。
    那司机的人影尚未彻底消失,宋玉章就被聂饮冰给抱住了,他人靠在车门上,聂饮冰像一堵墙、一座山,结实而又高大地困住了他。
    拥抱实在紧得要命,宋玉章也不是什么柔弱的小白脸,却在聂饮冰的拥抱中感到一种窒息般的迫切。
    夜风习习,宋玉章面颊轻靠在聂饮冰的肩头,乌发扫乱了他的眉,他轻轻吸气,鼻腔中全是聂饮冰身上的气味,泥土砂石的味道,毫不可亲。
    宋玉章手臂轻拍了一下聂饮冰的腰,这一拍,却是拍出了聂饮冰的一个颤抖。
    聂饮冰侧过脸,又凝视了宋玉章,夜色太黑了,宋玉章的眼珠和黑夜融为了一体,然而其中星光璀璨,满布柔软,聂饮冰心想宋玉章此刻一定是在可怜他。
    他们两人,如果没有什么正事,可以十天半个月漫长地不见一次面,不说一句话。
    宋玉章不会主动来找他,他也不会主动去找宋玉章。
    即使见了面,也说不上两句话。
    他不会说,宋玉章不想说。
    聂饮冰松开了手臂,他这么个行事干脆的人,将这么简单的动作却是做的拖泥带水,手臂从宋玉章的腰间慢慢放松,皮肤同宋玉章的外套之间仿佛有吸引力,这么分开,硬生生的,带着些许痛意。
    宋玉章无动于衷地站着,面上几乎可以算是薄情寡义。
    聂饮冰爱他,这毫无疑问,只要他稍稍回应,那一点火星子立即就会变成一场燎原大火。
    宋玉章不能回应,不想回应,也不愿回应。
    他相信聂饮冰会爱他,死心塌地地爱他,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他会控制不住地挥霍聂饮冰的爱意,将聂饮冰彻底养成他身边的一条狗。
    那样的聂饮冰未免也太可怜了。
    宋玉章心中理智占了大半,不想因一时的寂寞就去祸害了聂饮冰这样的好汉子一辈子。
    微风从两人中间穿过,宋玉章道:我走了。
    聂饮冰看着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他的手失去了力气,一瞬间爆发出来的火星在宋玉章的平静中摇摇晃晃地浇灭了。
    老李
    诶
    司机像是从野地里忽然闪现一般又跑了出来,车辆发动,宋玉章在车里微微颠着,他问司机:还追吗?
    司机闲闲地一撩眼,没,没追了。
    宋玉章嗯了一声,心平气和地闭上了眼。
    聂饮冰是个实心眼,实心眼想不通的时候会尤其的执拗,但往往想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等聂饮冰自己想通了。
    宋玉章一门心思地投入在兵工厂的建设之中,如此又过了一段时日,他悄悄地给自己过了生辰。
    其实他是不大过生日的。
    身为一个骗子,他的一切都需要虚虚实实地保密,叫人看不透。
    他连名字都不肯透露,更别说自己的生辰八字了。
    万一有人拿他的生辰八字去做法呢?
    宋玉章在这一天表现得极其平常,照常的上班下班,路过了蛋糕店,很随意地买了个小蛋糕。
    只是一块,大蛋糕上的八分之一,尖尖角的三角形,然而味道很香甜,宋玉章怀抱着那栗子蛋糕深吸了口气,觉得心情很不错。
    晚饭时,他吩咐厨房准备面条,厨房里夜宵经常做面条,当然也不知道这是宋玉章给自己预备的长寿面。
    宋玉章吃完了面条,肚子还剩下许多空余,将那块栗子蛋糕也吃了,因为胃口好,遂继续自斟自饮,正喝的高兴时,柳传宗来了。
    柳传宗是轻易不上宋家来的,今天倒是稀奇。
    宋玉章喝得有些微醺,又因为是自己的生日,拿着酒瓶出去迎接。
    老柳宋玉章衬衣微乱,面带微笑地走向台阶,来,快进来陪我喝酒。
    柳传宗满脸肃然,双手贴在两侧,恭敬而又低沉道:孟庭静回来了。
    宋玉章有些茫然,他对孟庭静的行踪不大关心,孟庭静成日出海,关心也不关心不过来,他不知道柳传宗的意思,遂嗯了一声,嗯得腔调婉转,带着疑惑。
    柳传宗却是面色紧张,毫不轻松,他去了趟南城,据说带了上头的手令回来,要加入兵工厂。
    第148章
    宋玉章拿着酒瓶一时有些怔住了,这时门外大门也传来动静,仆人推开铁门,一身石青色长袍从夜色中走来的不是孟庭静还有谁?
    柳传宗回头也看见了人。
    老柳。
    柳传宗扭过脸,宋玉章手在空中挥了挥,眼瞳非常之亮,你回去。
    柳传宗弯了下腰,利落地转身往门外走。
    孟庭静擦过他的身边,身上带着淡淡的海上气息,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宋玉章所站立的台阶前。
    喝酒呢?孟庭静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酒瓶上,不咸不淡地开了口,一个人?
    宋玉章手上圈着酒瓶瓶口,目光定定地看着孟庭静,只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兵工厂?
    我来就是为了同你说这件事。孟庭静平静道。
    宋玉章微点了点头,举起酒瓶喝了一口,眼瞳自上而下地扫了孟庭静,酒瓶放下,他嘴唇上一片晶亮,你说。
    孟庭静看了他的神情与态度,心中已隐隐感到了不快,感觉今天兴许是又要吵架,他压了语调,尽量平缓道:兵工厂太凶险了,我不放心。
    宋玉章又是一点头,所以,你特意加入,来替我分担风险。
    孟庭静仰侧过脸,你不信?
    宋玉章冲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随性中带着一丝轻蔑。
    孟庭静肚子里的火简直快要烧到胸口,你是觉着我差那么一个兵工厂是吗?
    宋玉章收敛了笑容,仰头又灌下了一口酒,再低头时,笑容已经全然无踪了,差那么一个兵工厂?
    啪
    酒瓶子摔到了台阶上,酒液和玻璃碎片一齐四分五裂地流淌了。
    宋玉章双手抓起孟庭静的领子用力向外搡了一把,王八蛋老子千辛万苦搭起的线,那么一个兵工厂?你给我滚
    孟庭静人退了一大步后站定了,兵工厂如果真那么好,沈城建的时候,海洲为什么没人建?聂家只是卖矿,还要三天两头地爆炸,建兵工厂你知道有多凶险?!
    凶不凶险我都自己受着,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孟庭静胸膛起伏,脸色亦是发烫,他忍而又忍,的确也是忍不了,怒道:宋玉章,你说要活,我想要你活,难道又是我错?是不是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
    宋玉章酒劲上来了,呼吸略微有些急促道:那么请问你为什么非要碍我的眼呢?我已经给你指过明路了,别管我,滚一边去
    不知好歹的东西!
    狗拿耗子的混账!
    好,既然这样,你就当我是要同你争,有本事你就将我踢出兵工厂!
    对,孟庭静,这样就对了,何必惺惺作态呢?你不要说为我好,我不想听,听得烦!
    孟庭静双眼泛红,你喝醉了,我不跟你说,等你清醒了,我再同你说。
    他转身欲走,宋玉章却是上前又揪住了他的领子,孟庭静闻了他身上的酒味,心中一再地告诫自己不要同醉鬼讲道理,然而宋玉章的眼睛却是亮得出奇,有些话,不醉了我也难说,孟庭静,我跟你没有重修旧好的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别缠着我!
    宋玉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孟庭静的眼睛,孟庭静的眼睛乌黑发亮的,永远是锐利而清亮,蕴藏着无匹的骄傲,此时此刻,那双眼睛乌中带红,光芒同样是利,同时眸光亦在剧烈地颤动,宋玉章的手腕被孟庭静攥住了,孟庭静的手掌很烫,出了一丝汗,话语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喝醉了就去睡觉,别发酒疯。
    宋玉章边笑边点头,很好,你这狗脾气也能上我这儿来演好好先生了。
    宋玉章抡起拳头,一拳便打在了孟庭静的脸上。
    孟庭静白皙的面庞瞬间便挂了彩,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宋玉章。
    宋玉章面上带笑,还手,不还手你就是我养的。
    孟庭静眸光闪烁,显然也是怒火高涨了起来,宋玉章,你最好适可而止!
    宋玉章不跟他废话,抡起手臂又是一拳,孟庭静抬手挡了,发酒疯发成这样,我看你明天醒了有什么脸同我说话!
    你以为我想同你说话?滚
    宋玉章又是用力搡了孟庭静一把。
    孟庭静人站稳了,宋玉章却是步步紧逼地继续来推,孟庭静边后退边看了一眼身后波光粼粼的湖水,扭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宋玉章,他偏不还手也不停下,由着宋玉章将他推到湖边。
    湖水的寒气在他身后如雾一般袭来,孟庭静切齿道:推,有本事你就推
    他话音刚落,宋玉章便一个使劲,直接将人推进了湖里。
    平静的湖面溅出一大朵水花,孟庭静是在码头长大的,水性自然绝佳,他倒入水中后,心中又气又急,隔着漆黑澄净的水面看到岸边宋玉章随着波光摇晃的身影,他忽而起了决绝的念头,屏住了呼吸在水下不动。
    虽已开春,湖水仍是冰凉,溅了宋玉章一头一脸,他打了个寒颤,酒劲稍稍褪去了一点,他看着层层涟漪回荡缩减的湖面,脑海中有几秒的空档。
    而这几秒的空档几乎叫水下的孟庭静心如死灰。
    宋玉章真的这样怨恨厌恶他,就算眼看他死在他面前,依旧是无动于衷
    是,他有错处,细细翻检,似乎哪里都有错处,可他难道就没有哪怕一点好的地方吗?他的爱对宋玉章而言,就真的那么不堪吗?他不想看着宋玉章在其中越陷越深,他连说服都放弃了,宁愿陪他一起,难道这些在宋玉章眼中就真的没有一点点价值?
    宋玉章说,他知道他爱他。
    宋玉章真的知道吗?
    孟庭静咬着牙,头脸都因为憋气而感到了痛楚,眼中充血疼痛,似是有热意涌出,就在这时,水面上的影子晃了晃。
    宋玉章跳了下来。
    孟庭静胸口憋着的那股气瞬间便散了出去。
    一连串的水珠进入口鼻,孟庭静隔着水看着向他游来的宋玉章,他忽然想:我有对他说过,我爱他吗?
    宋玉章抓了孟庭静的手,随后便略有些诧异地被孟庭静死死地抱住了,他以为孟庭静是溺水的症状,然而孟庭静却是在水中稳稳当当地浮住了。
    你没事?宋玉章喘了下气。
    孟庭静胸膛里心脏狂跳,他一句话也没说,扭过脸便用力吻住了宋玉章的嘴唇。
    宋玉章想推开他,奈何这看似溺水的人物在水下简直比在陆地上还要力大无穷,舌头也被硬挑出来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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