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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最新(109)

    还是没躲过去,两人的嘴唇碰在一块儿,记忆之中好的坏的又全死灰复燃一般重新闪烁了起来,缠绵而又缠绵的触碰着,湿润地相濡以沫。
    孟庭静搂着他,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和气息都温暖地缠绕在一块儿,孟庭静低声道:你方才是骗我的。
    宋玉章沉默着轻叹了口气。
    孟庭静侧过脸,将自己的面颊贴在宋玉章的面颊上,你对我,也有过情分。
    宋玉章轻闭了眼,睫毛微微扇动着,手掌按了孟庭静的后脑勺,呼吸着孟庭静身上冬末春初的气息,他轻声道:庭静,你爱我,我怎么会不懂呢?
    浩浩然的悲伤如巨涛般将孟庭静淹没了,他还是不后悔,因为人就是这样,不经历就不能参透,得靠自己熬出来,走不了任何捷径,非得自己一刀一刀地剖,才能将自己的心剖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孟庭静现在明白了。
    他爱的宋玉章也不是颗石头,他也有心有血肉有感情,跟他一样,是个人。
    第139章
    一到棉纺厂,俞非鱼立刻就被逮住了,众人七嘴八舌地告诉他,他人不在工厂,大老板大发雷霆,把厂里所有的玻璃全砸了。
    俞非鱼诧异地看向一侧靠近上头的窗户,那不是好的吗?
    那地方太高了,大老板石头扔不上去。
    俞非鱼觉得简直离谱,孟庭静的脾气自然是不算好,能打遍全剑桥的就不是个正常人,然而只因为他人不在工厂就砸玻璃发火,好像有些不符合常理。
    俞非鱼挠头,他现在人在哪?我去问问。
    大老板走了,气得很。
    算了,我先看看机器吧。
    机器没事儿。
    俞非鱼顿时无言,无言的也不久,干脆道:那我就先走了。
    欸,你可千万不能走
    工厂众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绑票一般七手八脚地拉住俞非鱼,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大老板不回来,俞非鱼就别想走。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等大老板向你开完了火,你再走。
    俞非鱼被迫留在了工厂,工人们齐心协力地将他推到办公室里呆着。
    办公室里门窗玻璃全都碎了,倒佐证了众人的说法,俞非鱼有些莫名其妙,他莫名其妙地坐下,手指头敲了下脑袋,又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因为感觉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办公室里有沙发,俞非鱼看门口有人还站岗,像是防着他跑,俞非鱼一挥手,我不走,我今晚就睡在这儿。
    俞工程师在厂里还是很有信誉的,看管的人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俞非鱼在沙发上坐下,边摇头边笑,蓦了,还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办公室里睡也睡不着,因为还想宋玉章,干坐着又无聊,干脆拿起了办公室桌面上的硬壳本子和笔,开始给宋玉章画像。
    他们干机械的,十个有九个是绘画的高手,俞非鱼拿了铅笔在纸上唰唰绘画,宋玉章人长得好看,画起来是特别的难,俞非鱼画画停停,就这么消磨着时光,一直到外头有日光照入,他正巧是画了三分之一。
    他画的是半身像,宋玉章的脸上他只画上了一对眉毛、一双眼睛,都说画龙点睛,他画这双眼睛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画完之后,俞非鱼忽然觉得鼻子和嘴唇也不用继续画下去了,一双眼睛就足够他联想到宋玉章的一切。
    俞非鱼面上微微带笑,丝毫没有一夜未眠的疲惫。
    俞先生,大老板回来了,你快出来吧!
    俞非鱼听到呼唤,连忙将画好的画从本子上撕了下来折叠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孟庭静回来了,并且是平心静气,除了面若冰霜之外,没有丝毫的异常,俞非鱼迎面而上,孟庭静见了他,目光微一闪烁。
    孟老板,听说你找我?俞非鱼很欢快爽朗道。
    孟庭静摆了摆手,后院说话。
    棉纺厂的后院空旷,装了篮筐,是个小型的篮球场,平常工人们闲下来也可以在这儿打打球放松,天气好的时候也有许多人来晒被子,现在还早,后院静静地散发着些许寒气。
    两人进入后院后,孟庭静很平静地对俞非鱼道:我想揍你。
    俞非鱼脸上还挂着笑容,闻言,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剑桥拳王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俞非鱼曾亲眼见过孟庭静将一个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白人男子给打得哀嚎痛哭满地找牙。
    俞非鱼显然是不想挨揍,他以很保留的姿态彬彬有礼道:有没有什么可转圜的余地?
    没有。
    总得有个理由吧?
    不方便透露。
    俞非鱼无话可说,然而他到底还是有脑子,想了想他昨天离开工厂所做的出格的事情只有一件,眼睛瞟了瞟孟庭静,他试探道:因为宋行长?
    俞非鱼的鼻梁上直接就挨了一拳。
    那一拳很克制,至少没有打断他的鼻梁骨,但也打出了俞非鱼的两泡鼻血,俞非鱼不是软蛋孬种,照理说这时候他应当还手,但他太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很清楚如果还手可能后果更糟,他单手捂住了鼻子,正在忍不住皱眉头时,孟庭静递了手帕给他,对不住。
    俞非鱼接了手帕,按住了淅淅沥沥的鼻子,瓮声瓮气道:没事,骨头没事。
    我知道。
    俞非鱼点了点头,还打吗?
    不了。
    俞非鱼又点了点头,指了篮球场边上的长椅,去那坐坐吧。
    孟庭静正有此意。
    其实,他是刚从宋玉章的床上下来。
    宋玉章发现了他手上的伤口,给他找了纱布包扎,包扎好之后,孟庭静将他抱上了楼,然后合衣抱了他一晚上。
    宋玉章说没有俞非鱼,他睡不安稳,事实是,身边只要有个人,宋玉章就睡得很沉。
    都说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他这么个行走江湖在刀口上舔血的危险份子一个人竟然睡不好觉。
    孟庭静凝视了宋玉章熟睡的侧脸,心想自己聪明一世,原来糊涂起来也会那样糊涂。
    他怎么会认为宋玉章是个没心肝的冷血动物呢?
    孟庭静搂着他,心在黑暗中渐渐明朗。
    因为他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话宋玉章说过,孟庭静一带而过,没有细想。
    他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喜欢宋玉章,宋玉章居然没有一致地喜欢他,他便本能地将宋玉章归类为无情无义之辈。
    要不然宋玉章怎么会不爱他呢?
    孟庭静心中冷嘲道:自以为是。过一会儿,他又在心中改了口,自欺欺人。
    俞非鱼拿手帕止住了血,小孟,我能这么叫你吧?咱们现在可不是聊公事。
    随便。
    哎,俞非鱼叹了口气,你你这是哎,叫我怎么说呢?
    孟庭静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泄愤。
    俞非鱼苦笑了一下,心想孟庭静倒是直接。
    也是,孟庭静一向是无需伪装的,他有那个资本。
    俞非鱼不仅头脑聪明,在情场上也颇有研究,此时前后回转细想,便有些恍然大悟之感,并且认为自己这一拳挨得并不冤枉,孟庭静下手轻得出乎他的意料,以孟庭静的脾气,高低也得要他半条命吧。
    俞非鱼若有所思,随即又灵光一闪,你昨天晚上去找他了?
    孟庭静斜睨了他一眼,俞非鱼看出他跃跃欲试似乎是又想给自己一拳,连忙摆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
    孟庭静是想明白了,但也不代表他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俞非鱼,依照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最好是一刀宰了俞非鱼,让他下去跟聂雪屏作伴。
    然而这么做很没道理,孟庭静一向是不吝啬于做没道理的事的,只要他自己喜欢、乐意、有本事,反正天地之大谁也管不了他。
    现在,有人管了,那就是他自己。
    对两人的处境,俞非鱼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些高兴。
    说起来,他这算是同孟庭静争风吃醋吧?这也算是感情的一部分了,他这恋爱虽然时间短小,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体验的都体验了呢!
    孟庭静冷眼旁观,发觉俞非鱼又开心了,心中冷冷道:傻乐。
    但又想到就是这么个傻乐的人讨了宋玉章的欢心,可见宋玉章最近的心情是有多么疲倦糟糕。
    俞非鱼道:你不想同我聊,那我就走了。
    聊。
    俞非鱼又叹了口气,心想聊什么能不挨揍呢,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他没画完的那幅素描。
    你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孟庭静看过去,凝视了一会儿,道:一般。
    俞非鱼哑然,随后道:那肯定比不上你。
    孟庭静是不折不扣的全才,俞非鱼就没见过孟庭静有做不好的事,他不嫉妒孟庭静的天赋英才,他这个人从来不嫉妒任何人,内心有个融洽的小世界,快快乐乐,活活泼泼。
    孟庭静想没收俞非鱼的这张画像,然而即便他没收了,俞非鱼还是能再画,他漠然地遥望了天边洒向的金色阳光,站起身道:你去陪他吧。
    这并非大度,他现在在宋玉章那挂不上名,大不大度都是没资格,孟庭静心如明镜,认清现实有时是很痛苦的,但这痛苦是有益的痛苦,人不会白吃苦,将来总有甜的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
    俞非鱼返回了宋宅,宋玉章却是出去了,正好,俞非鱼在宋宅先彻底处理了自己的鼻子。
    等了许久,没等到宋玉章,俞非鱼厚着脸皮问宋家的佣人要饭吃。
    宋家的佣人知道他是自家五爷的新宠,于是很尽责地给俞非鱼准备吃食。
    宋玉章在另一个宋家。
    宋齐远同他小声说话,真的,我心慌。
    慌什么?宋玉章转了手里的茶杯,他这样安安静静的,不是很好么?
    宋晋成的伤养得差不多了,他不吵不闹,终日只是躲在房间里,也不跟人说话,到了饭点就出来吃饭,吃完就走。
    宋齐远看他是出奇的老实,一开始只感到欣慰,这两天终于开始了心慌。
    我听说人受了很大的刺激后,会得病的,精神病。
    宋齐远见宋玉章无动于衷似的,被迫又爆了个家丑,我母亲就是得精神病去世的。
    宋玉章大大地挑了下眉。
    宋齐远道:对外一直说是难产,其实不是,她生下老四后身子是虚,但虚的并不至于死,之后不知怎么就疯了
    对于多年前的事,宋齐远现在说起也略有释怀,这两天他看宋晋成行为异常,又联想到宋明昭其实也是类似于发疯,想想宋业康这剃度出家的行为也有一些疯痴在里头,他越想越觉得害怕,不止是替宋晋成,也是替自己。
    遗传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这不用科学来佐证,只需看一看身边的例子就够了。
    这么说来,你的担心不无道理。
    宋玉章沉吟片刻,不如,送他出国?
    你的想法跟我一致,就怕大哥他不肯。
    他肯不肯,也由不得他做主。
    宋齐远叹了口气,他都这么大人了,我总不能把他绑上飞机,所以我想宋齐远犹豫了一下,看向宋玉章,亲自送他去国外。
    第140章
    你要亲自送他去国外?宋玉章先是有些诧异,随即便意识到这个想法在宋齐远的脑海里应当酝酿了许久,否则不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此顺畅地说出口。
    宋齐远如今在银行里也算是个重要人物了,开春新一季度银行事务繁多,商会事情也多,宋玉章还想着手建设工厂,光是用想的,宋玉章便能预想未来的几个月他会有多忙。
    宋齐远这个时候走,真不是好事。
    宋玉章斟酌过后,想要反驳,或者说是另外给出建议,但眼睛接触到宋齐远的眼睛时,他瞬间意识到宋齐远已然下定决心了。
    银行、商会、工厂这些东西在宋齐远的心中分量远远不及一个半疯的亲大哥。
    宋玉章劝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转道:好。
    宋齐远松了口气,伸手按了下宋玉章的膝盖,很轻柔道:老五,你一个人,辛苦了。
    宋玉章淡淡一笑,为自己辛苦怎么能算辛苦,三哥,你放心的去吧,我知道你的心。
    宋齐远听了这话,心头一软,紧攥了宋玉章的膝盖,低声道:我真是不能再没亲人了。
    宋玉章按住了他的手拍了拍,去美国吧,也趁这个机会歇一歇,玩一玩,美国的股票债券你倒是熟,风景,你就差得远了。
    谈笑之间,宋齐远振作了精神,送宋玉章出门,叮嘱他道:孟家势大,不要硬碰硬,等我,我回来必定给你带上几个能用的人才。
    放心吧,宋玉章道,我没那么容易对付。
    对宋玉章的本事,宋齐远是出奇的放心,这一步一步他都是看着宋玉章走过来的,宋玉章的经历前程往事他一概不知,但他就是放心。
    宋齐远要走,宋玉章一点也没料到。
    当然,宋齐远并不是不回来了,只是不知不觉中,宋玉章已有些习惯了,习惯有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三哥,看着浪荡邪肆,实际却是比谁都稳重可靠,宋齐远这么一要离开,宋玉章才发觉他心里是很舍不得的。
    宋玉章回到宋宅,大门一推开,便见俞非鱼在草坪上遛鸟。
    天气热了,大白鸟终于从豪华的宋宅中解放出来,俞非鱼自小生活在乡野,家中鸡犬相闻,对于禽类动物,他是相处惯了的,于是便自作主张地在草坪上给大白鸟梳毛喂食,陪它玩耍,大白鸟一贯心高气傲,对人类是一视同仁的看不上,偏偏对俞非鱼倒还很客气。
    俞非鱼手上拿着鸟食在草坪上转圈,大白鸟也就溜溜达达地跟着他,追而不撵,很友好地同俞非鱼玩耍。
    宋玉章见状,啼笑皆非,双手插在口袋里欣赏了好一会儿,俞非鱼发觉他在旁观时才停下了脚步,对他灿烂一笑,你回来了。
    关于遭受殴打的事迹,俞非鱼只字不提,同时对宋玉章不询不问。
    宋玉章看他这个时候才归来,心里猜测俞非鱼必定是受到了一番阻拦,他同样也是不去询问,单只是过去拉了俞非鱼的手,你倒是同谁都相处得好。
    俞非鱼哈哈一笑,我小时候养过鸡,也赶过鸭子。
    是么?我以为你是个少爷出身。
    少爷?算不上吧,我们家里没佣人。
    宋玉章对俞非鱼的生长环境感到了好奇。
    他不是对俞非鱼这个人多么有兴趣,只是很好奇怎样的家庭才能生长出像俞非鱼这样挺拔直溜的好苗子。
    这天晚上,他们像是相交了多年的好友一般谈天说地,累了就一起躺在床上继续说话,宋玉章手臂贴着他的手臂,静静地听他讲述他童年时期捕鱼捉虾的趣事。
    俞非鱼所经历的一切都离他很远,那些快活都是只可想象而不可体会,甚至于想象,都对宋玉章来说有些吃力,他很难想象七岁的男孩子同父亲赌棋赌输了之后,操持晚饭差点掉进锅里有多么狼狈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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