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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最新(43)

    整个厅内闹得乌烟瘴气,唯有宋玉章和宋齐远算是冷静,宋玉章站着俯看向一边坐着的宋齐远,从开始宣读遗嘱,宋齐远便一直低着头,单手扶着额头挡住了大半张脸,及至听完遗嘱,他仍然是毫无反应。
    宋玉章静看着他,怀疑宋齐远一早便知道了今日的结局。
    在宋玉章的注视下,宋齐远放下了手,他站起身先看了宋玉章一眼,随后走到律师面前,询问道:相关的手续什么时候能办妥?
    三少如果配合,明日就能办妥。
    好,那我明日到律师行来办。
    宋玉章以为以宋齐远一贯来去如风的作风会直接走人,然而他跟律师交涉完后便返回了搏斗中心,硬生生地将宋明昭与宋晋成拉开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当着下人的面这是干什么!
    宋齐远一直都是毫不参与家中的事务,此时却忽然显出了雷霆手段,宋晋成被拉开后方要再吵却被宋齐远怒视了一眼,宋晋成比宋齐远要大上十几岁,他是宋振桥的大儿子,对宋振桥三三十岁年轻时的样子记忆颇深,此时被三弟怒视后,他心中又泛上来返老还童之感,一时之间竟真的住了嘴。
    宋齐远一手扯着大哥,一手扯着四弟,老四,你闹够了没有?
    宋明昭不管宋齐远如何威严,愣头愣脑地怒道:他先打我!
    我是大哥,我打不得你?!
    你说什么!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宋齐远对一旁的佣人道:去书房把鞭子拿来!
    宋晋成与宋明昭正隔着宋齐远张牙舞爪,此时听闻宋齐远的吩咐后齐齐一愣,面上的表情堪称一模一样的惊愕。
    老三宋晋成惊疑不定道,你什么意思?
    宋齐远对他的发问置之不理,只对佣人又喝了一声,快去!
    老三!宋晋成爆喝了一声,面上青筋暴起,我问你什么意思!
    宋齐远不胜其烦,眼看平素温文儒雅的大哥有发疯闹腾的趋势,咬了咬牙,回身便抡圆了胳膊狠狠给了宋晋成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宋晋成打得眼冒金星,险些摔倒在地,然而还未等宋晋成反应过来时,宋齐远毫不留情地又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直将宋晋成咚的一声扇倒在地。
    吵嚷的宋宅大厅因这两巴掌彻底陷入了寂静。
    宋齐远略微有些喘气,转过身对佣人道:去取鞭子。
    佣人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连忙上楼去了。
    宋晋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面颊火热滚烫,头脑如失了神智一般无法思索,他活了三十多年,除了被宋振桥教训过之外,还从未有人这样严酷地对待过他,他在宋振桥严苛的棍棒下长大,对这样参杂着威吓的暴力极为熟悉,此时他体内潜藏的曾被父亲威严压制的小男孩悄然跑了出来,恐慌惊诧得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宋明昭见此情形,立刻就乖觉地闪到一边往宋玉章的方向靠拢了。
    宋玉章围观了宋家兄弟这一场全武行后,虽不算惊慌,但也的确很诧异。
    现下宋家兄弟是再无需维持表面的平和,个个都露出了真面目,而宋齐远的真面目仍是叫他看不大清楚。
    趁着佣人上去的功夫,宋齐远又回到律师身边,将宋业康手心里攥着的遗嘱抽了出来交还给了律师,二哥别看了。
    宋业康仍是痴痴的,有些麻木地看向宋齐远。
    宋齐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又使唤佣人,上去替二爷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
    对,随便拿两件衣服宋齐远转头看向宋业康,二哥你屋子里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么?要是没有特别的,就让佣人随便收拾了。
    宋业康道:收拾?为什么要收拾?
    这已不是你我该呆的地方。
    无妨,宋玉章插话道,我没有要赶各位哥哥走的意思。
    宋齐远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又问了宋业康一遍,宋业康浑浑噩噩的说不出什么,宋齐远便自作主张地叫佣人去收拾宋业康和宋晋成的东西,大嫂在楼上,大哥那个房的,你们就听大嫂吩咐。
    是。
    不知不觉中,乱成一锅粥的宋家重新变得井井有条起来,佣人们也如梦初醒,分散而去也开始各自收拾行李。
    宋齐远问宋明昭:你呢?
    宋明昭靠近宋玉章,拉了他的衣袖,小玉都说了,不赶我们走。
    宋齐远便不再理他,俯身过去拉躺在地上的宋晋成,大哥,对不住,我方才下手重了些,木已成舟,你别再闹了,起来吧,大嫂还在楼上,我已命人去收拾东西,趁夜还不深,今晚就先到我那去安顿一晚。
    宋晋成气焰全无地被他扶了起来,同宋业康一样,都有些发怔。
    宋家的佣人还是很得力,很快便将行李都收拾了下来,孟素珊由晚兰扶着下楼,她已听佣人大概描述了楼下的情形,此时见楼下宋家五兄弟三二相对的情形时仍旧是有些微恍。
    怎么会是宋玉章呢?
    她以为会是宋齐远的。
    宋家的家事,孟素珊这个做媳妇的一向自认外人,故而从不插嘴,下楼后与宋玉章遥遥点了点头。
    宋玉章也对她点了点头。
    宋齐远身后立着宋晋成夫妇与宋业康,还有一众仆佣,他一个没成家的青年看着倒像是拖家带口的模样。
    宋齐远最后看了宋明昭一眼,便干脆利落道:走了。
    宋家客厅人又忽然变得少了,从吵嚷到安静,前后也不过半个钟头的功夫,宋玉章眼见宋齐远如此雷厉风行地完成了类似分家的行为,愈发觉得宋齐远是事前就知道了遗嘱的内容。
    宋齐远既事先知道了,怎么会就这么接受?
    孟庭静有他的把柄,暂且可以说孟庭静是不方便插手宋家的家事,再者说这乌龙事件里本身便有孟庭静的参与,是孟庭静将他这冒牌宋五爷带回的宋家,如今再跳出来说他是个假的,孟庭静自身也免不了惹一身骚,相信孟庭静也是权衡利弊后,才决定隐忍不发。
    但宋齐远就不同了。
    对于宋齐远来说,拆穿他这冒牌货,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宋齐远竟然还只字不提么?
    若说宋齐远同陈翰民那天真公子哥一样都只将家业当累赘,那倒又不像。
    宋玉章若有所思地望着空荡荡的大门。
    宋先生,律师上前道,根据遗嘱,宋家银行归您继承,还请您明天早上9点来我们律师行办理手续,具体事宜您可以询问柳先生。
    宋玉章点了点头,多谢。
    宋玉章让宋明昭去送客,独留下柳传宗盘问,爸爸为什么把银行留给了我?你跟他说我想引入沈家资金的事情了?
    柳传宗道:老爷一早便有将银行留给您的打算,沈家的事我也同他说过了。
    所以他为什么放着那四个儿子不管,要给我这外头生的?
    大少二少不堪其用,四少的性子您也知道,至于三少柳传宗顿了顿,板正道,三少,先生另有安排。
    宋玉章听罢,又有了一些新的感触,看样子宋老爷子是真的没有儿子托付家业,宋齐远,另有安排,什么安排?宋家还有别的产业?哦,花旗银行里的钱,宋玉章问道:花旗银行里留给宋齐远多少钱?
    这个我不知道。
    无论多少钱,总比不上一间银行的。
    一间银行宋玉章这才渐渐有了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
    一夕之间,得偿所愿。
    而这得到好像与他的努力关联也并不算太大,类似于纯粹的赠送一般宋玉章又问了柳传宗,那爸爸怎么就知道我适合经营银行呢?
    柳传宗道:老爷很会看人。
    我所做的事情都经由你传给了爸爸,是么?
    是的。
    宋玉章笑了笑,并不为柳传宗的监视感到不快,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否则他用功又给谁看呢?
    宋明昭送了律师出去回来,偌大的厅里只剩下了宋玉章一个人,宋玉章正躺在沙发上,宋明昭远远地瞧见他细碎的乌发压在靠垫上,便悄无声息地过去,将自己的下巴垫在了他的脑袋旁,歪过脸看向宋玉章。
    宋玉章仰望着那巨大的水晶吊灯,眼中浮光璀璨,双眼便微微有些迷离了,他转过脸,看向面目好看端正的宋明昭,微微笑了笑。
    这一个晚上,宋家五兄弟虽然分了两个阵营,但一致的都没睡好,几乎可以算是一夜未眠。
    宋晋成来到宋齐远安排好的洋房时,才发觉里头布置得很好,客房里被褥柔软蓬松,甚至洗漱用品也是一应俱全,宋晋成察觉出了不对,他找到宋齐远,此时倒还算挺心平气和,你是不是早知会如此?
    宋齐远边解衣袖上的扣子边道:别再问了,去陪陪大嫂,早点休息。
    宋晋成此时脸还疼着,不敢对三弟造次那根将四兄弟从小打到大的鞭子就在宋齐远的手边。
    宋晋成没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世界就全变了样。
    宋家银行归宋玉章所有了。
    吊儿郎当的三弟摆起了派头,教训起他这大哥来。
    这两件事都令宋晋成感到无法理解,同时也很无可奈何。
    宋晋成虽然最年长,但受宋振桥的管教最深,实际内心却是最没有实现独立的一个人,他回到屋内便倚靠在了妻子的膝头,将满腹的委屈怨愤倾泻而下,孟素珊则温柔地抚摸了他的头顶,像安慰孩子一般低声道:没事的,不过从头再来
    宋晋成还算有人安慰,宋业康独自坐在房内,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的,半夜忽然开始在房间里打砸东西。
    宋齐远正睡在他隔壁,听到动静后吩咐佣人去当心照看,小心别让宋业康受伤。
    又过了十几分钟,宋齐远听着隔壁动静越来越大,看样子是个要拆房子的架势,他随即从床上挺身而下,抄起鞭子便出了房门。
    对面宋晋成夫妇也出来看情况。
    宋齐远推开了宋业康房间的门后关上。
    片刻之后,宋晋成听到房内传了两声高亢的惨叫。
    然后,就安静了。
    宋齐远从房里出来,细鞭子缠在手腕上藏在了袖子里,若无其事地对宋晋成夫妇道:大哥、大嫂,你们回去睡吧,我已经劝二哥也睡下了。
    宋晋成一言不发地搂着孟素珊回了房间。
    翌日清晨,宋晋成顶着尚未消肿的脸去吃早饭,宋业康长衣长裤地坐下,被宋晋成不小心碰了下手臂,立即嘶地一闪收了回去。
    两兄弟对视一眼,心中忽如明镜:他们不再是兄长了,这个家以后由不得他们做主了。
    都快些吃,早点去律师行办手续,办完了手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宋齐远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埋头便开始吃饭。
    宋晋成与宋业康默默无言的,也就开始吃早饭。
    一顿食不甘味,纯粹填塞的早饭过后,宋齐远如打劫一般将两位兄长塞入车内,他则亲自开车,三人一同来到了律师行,未料,他们进去,宋玉章、宋明昭却正是从律师行里出来。
    宋玉章见到三人,极有风度地微微一笑,三位哥哥早。
    早。
    宋齐远代表着打了招呼,宋晋成与宋业康皆将目光死死地盯着宋玉章,宋齐远用力咳了一声以示警告,两人方才收回视线,满面心不甘情不愿地跟随着宋齐远进了律师行。
    宋玉章为怕夜长梦多,一早便来律师行办好了继承银行的手续,手续比他想得要简单,签完了一些文件后,银行便是他的了。
    过程太过顺利,令宋玉章有些恍然如梦,连成功的喜悦仿佛也变得淡了些,倒是宋明昭有些忘乎所以的高兴,在车上不断地拥抱宋玉章,往后家里就真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真是太好了!
    宋玉章淡淡微笑,还是有些仍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柳传宗将车辆开到宋家银行。
    宋玉章下了车,在门口仰望了这庞然巨物,银行的尖顶鎏了金,在清晨的阳光中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宋玉章微闭了闭眼,他想起那日他漂浮在海上,周遭全是各式各样的钞票,阳光照射在海面上亦是这样刺眼。
    原来冥冥之中真有定数。
    这是他活出的第二世,伴随着一个体面的身份,一份巨量的财富。
    宋玉章睁开眼,眼中射出一点利光,嘴角带笑道:进去看看吧。
    柳传宗带着宋玉章来到了银行的机要室,拿出交接文件,取得了一串金库钥匙,钥匙全是最传统最古老的规制,很沉,宋玉章拿在手中,此时他才更深切地感觉到这一切都是他的了,他是这里的新主人。
    四少,去金库前,柳传宗拦住了宋明昭,金库重地,您不太适合去。
    宋明昭立即便感到了不悦,但他已被宋玉章彻底收服,此时便先看向了宋玉章。
    宋玉章温言劝道:四哥,你在我办公室等我,有机会咱们再一块儿去。
    宋明昭面露委屈之色,但还是应了,好吧。横竖他也不稀罕那些钱,宋明昭不在乎钱,他在乎的是宋玉章,现下,他同宋玉章是真正的兄弟相依,那么他也就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柳传宗在前面带路,引领着宋玉章去查验银行中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部分。
    律师行内,宋家三兄弟办完了手续。
    宋齐远又是赶鸭子一样将两位兄长赶进了车,他发动汽车,却是往城外的方向开去。
    银行的金库层层关卡,宋玉章不要柳传宗帮忙,他选择了亲自开锁,连开了五道门后,终于推开了最后一道铁门,出现在宋玉章面前的是几排铜质的架子,闪耀着暗色光芒,架子上则装着满满当当的法币。
    宋玉章慢慢走了过去,掌心抚上那些法币,他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正在发烫发抖,连同他掌心里的血液都快要沸腾。
    可惜现在法币贬值得厉害,有些不值钱了。
    摆放法币的屋子不大,尽头便又是一道门。
    如无意外,里面存放的应当就是外国货币,还有金银一类。
    那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宋玉章深吸了一口气,找准了钥匙,将钥匙插入锁中。
    咔哒。
    车锁开了,宋齐远下了车。
    宋晋成和宋业康也只能跟着下车。
    他们又回到了埋葬宋振桥的那座山下。
    宋晋成与宋业康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了宋齐远。
    老三,你把我们带到这干什么?
    宋齐远望向不远处的山头,面色冷淡而疲倦,我到这儿来,是想向你们宣布一件事。
    宋玉章怔怔地看着面前巨大得一眼几乎望不到边的房间。
    这房间虽然大,但却很容易看清楚,是一览无余的清楚。
    手里的钥匙当啷一声滑落在地。
    宋玉章回过脸。
    柳传宗正木偶一般无悲无喜地站在他身后。
    柳传宗,宋玉章缓缓道,这儿,为什么是空的?
    第二卷 孽海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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