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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最新(28)

    他话音落下时揪住了孟庭静后脑勺的头发,想将人掀翻过去,然而他揪是揪紧了,却是揪出了自己的一声闷哼,察觉到了不对,立即想要往后退。
    孟庭静按住了他,迎着宋玉章有些惊慌的目光冷笑了一声,躲什么?不让我也尝尝你的味道?
    第37章
    宋玉章在这一事上的觉醒算是无师自通,喜欢上了那相貌秀美的小白脸后,即本能地想要压一压对方。
    他是男人嘛,这是很天然的事情他没有想过被他压的也是男人。
    男人这个词汇在宋玉章的脑海里并非带不带把,也并非以体态区分,而是他认为有些男人天生就是被压的,是小白脸,是兔子,兔子也有大兔子,凶兔子,甚至于恶毒的兔子,总之,这些人就不算男人。
    而他宋玉章,自然是令众兔子倾倒神迷,一见他就乖乖躺倒的大丈夫,真男人。
    所以他尤其的不理解聂饮冰。
    放着这世上这么多兔子不压,非要压他这个大男人。
    像他这样的男人,天生就该是压人的,如果聂饮冰真爱他爱得要死,那么聂饮冰自可乖顺躺倒,他倒也不介意疼爱聂饮冰一回两回的,换换口味嘛。
    孟庭静此人,虽白净秀美,但经历过与他猫捉老鼠般的一段时光后,宋玉章是不敢轻视他了。
    反正这也不是个纯种兔子。
    谨慎些的话,最好是不要靠近。
    然而宋玉章这人天生就有些不安分的冒险因子蕴含在体内,也是被孟庭静逼急了,聂饮冰是拿枪逼他,这样不留余地,宋玉章只能跑,而孟庭静这种逼迫却更像是一种捻酸吃醋。
    宋玉章认为孟庭静无非就是见不得他同别人好。
    又是吃陈翰民的醋,又是吃小玉仙的醋,可见孟庭静也是个兔子心性,格调不高。
    好吧,也是他不好,同孟庭静这段情过于虎头蛇尾,是他被聂饮冰吓成了个惊弓之鸟,孟庭静稍展露意图就把他吓住了。
    其实孟庭静手里又没拿枪,还是个雏,宋玉章认为像他这样的大丈夫、真男人,要在床上收拾一个孟庭静还不容易吗?
    等他把人干服了,孟庭静这别扭的性子也就改正老实了,日后也能安安分分当个乖巧的小兔子。
    那么他在海洲这剩下的半年功夫也就可以安安生生地过下去了。
    真又是一件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好事。
    然而宋玉章自入海洲以来,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倒霉,但凡他想要一箭双雕,每每却总是打鹰反被啄眼,惹得一身骚。
    宋玉章这辈子极少后悔,即使是惹了聂饮冰也没让他生出悔意,并且他还挺得意自己能从对方设下的天罗地网中逃出生天。
    但惹了孟庭静,他是真后悔了!
    庭静,别闹宋玉章挣扎着想要闪躲,然而他发觉自己竟有些躲不开的意思。
    孟庭静有力气,宋玉章一向知道,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孟庭静这么有力气!而且是在被他料理了两回之后还这么有力气!
    平素里孟庭静展露的不过只有他十分之一的有力,宋玉章都怀疑孟庭静是不是算准了有这一天,所以平日里才故意隐藏。
    宋玉章的这个想法有些冤枉孟庭静了。
    孟庭静对自己的认识如同宋玉章一样,那是非常的清晰,同时也非常的自我,他知道自己性情暴躁,平生酷爱使用暴力,耳光当作送礼一样不吝啬地赏给所有他看不惯的人,但他也不想一耳光把人抽残打废了,故而平素就相当注意力道,盛怒之下依旧能收放自如。
    宋玉章在他心里的确是有些特别的。
    特别的美丽。
    也是特别的可恶!
    所以也要用特别的手段!
    闹?孟庭静目光凝落在宋玉章面上,语气怨愤,谁来闹的?!
    你他妈的宋玉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额头眉梢全是淋漓的汗水,嘴里一丝两丝的吸气,剩下想骂的话也憋了回去,他不能开口,一开口就是要叫疼了。
    叫疼,那就真像个兔子了!
    这一回,宋玉章是吃了大亏了。
    形势的倒转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令宋玉章几乎是始料未及。
    宋玉章想的很好,觉着孟庭静再怎么样也就是个性子火辣的小白脸,上一回他人都躺下了,孟庭静不也还是灰溜溜地将他放走了吗?这足以说明孟庭静不过是个样子货,嘴上叫的凶罢了,若论真本事,这人怎么比得上他?
    再者说着孟庭静是个雏儿,应当会极容易不支,然而孟庭静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被宋玉章料理了两回后,他却是尤其的精神,简直有了不倒的趋势。
    痛快,太痛快了!
    孟庭静几乎像是着了魔一般。
    宋玉章那张美丽的面孔因痛楚而微微扭曲,眉眼紧蹙,睫毛颤抖,连嘴唇的纹路都显现出一种受难般的深抿,孟庭静却是觉着这样的宋玉章美极了。
    再没有花花公子般的游刃有余,亦没有平素面对他时的轻佻放肆,宋玉章身上所有的淡然伪装悉数被他硬生生地给剥离了。
    他干出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孟庭静再不思不想不辨真假,只如坠幻梦,神魂颠倒。
    对于宋玉章而言,这也是梦,但更像是一场狂乱的噩梦。
    论经验,他自然是很丰富,但是这样的经验,他的确是完全没有。
    同孟庭静打闹,他也不是头一回,他并不是什么孱弱的小白脸,流浪人间时也吃过不少苦头,为了自保,他将自己的身体与大脑都锤炼到了精益求精的地步,他有自信能在无论怎样的险境中都全身而退。
    这份自信有底气,同时也有盲目的成分,骗人,首先就要骗过自己,大抵像他这样的人物,总归还是有一些盲目自信的成分的。
    阴沟里翻船这回事,虽然平素不大乐意去想,实际心里也是时时刻刻做好了准备。
    世上哪有贼光吃肉不挨打的呢?
    宋玉章接受挨打,但没有想过接受这种形式的打。
    疼就不必说了,最可怕的是疼过之后所产生的异样感觉,宋玉章几乎是感到了惊慌,他极力地想要逃脱,想要夺回主动权,然而孟庭静却是如楔子一般牢牢地将他钉住了,火花颤动一般的感觉随着那动作由筋到骨,闪遍全身,使人昏沉地想要坠落
    天亮了,宋玉章的力气也没了,他虽然想要竭力地忍住不发出声响,但到底不是铜墙铁骨的硬汉,头昏脑胀之后,该叫的,不该叫的,似乎都叫了一些,不管了,他现在嗓子疼哑,魂魄都像是飘在空中,眼珠子微微转动,便见自己额头正垫在一条白皙结实的长胳膊上。
    经过一夜,孟庭静终于是偃旗息鼓,此刻他像只大猫一般盘旋在宋玉章的身后,呼吸体温都是温热而有存在感,令逐渐清醒过来的宋玉章不由自主地感到战栗,宋玉章梦游一般低声道:有烟么?
    有。
    身后的孟庭静抽身而下,他随手捡起昨夜宋玉章身上剥下来的那件长袍披上,赤着脚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了烟和火机。
    相比于宋玉章的精神萎靡,孟庭静可以说是容光焕发神清气爽,一扫这几日的憋闷焦躁,拿着烟回到床边面对着宋玉章坐下,宋玉章一看到他岔开的腿,便面色发青地移开了目光。
    孟庭静心境平和,难得的还干起了伺候人的活儿,亲自给宋玉章点了烟,他看宋玉章手长脚长的瘫躺在床上,模样别有一番动人,于是还耐心地替宋玉章把烟塞到了嘴里。
    宋玉章平素都很享受这晨间静谧的时刻,可以边品茗烟草的香气,边欣赏美男子们倚靠在他怀里柔弱爱娇的姿态。
    然而他现在是一眼都不能看孟庭静。
    孟庭静这神采奕奕的模样简直是令他感到了刺心。
    宋玉章嘴唇一抖,呛了口烟,咳嗽了起来,没咳两下,嘴里的烟就被孟庭静拿走了,孟庭静给宋玉章拍了两下心口,慢点抽。
    他的语气很柔和,身上是一点儿阴森别扭的气息都没有了,也许是瞧宋玉章咳嗽的模样有趣,他拨弄了下宋玉章湿漉漉的头发,还低下头亲了下宋玉章的眉心。
    宋玉章被他一亲,眼睛即闭上了,浑身都要发抖。
    被当兔子使用了一夜,对于宋玉章来说,的确是颠覆过往,很富有冲击力。
    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可多长吁短叹的,后悔是后悔,可后悔也没有用。
    然而若是因为一夜是兔子,一生是兔子,那宋玉章是断断不能接受的。
    年幼时,宋玉章有一回睡午觉从床上滚了下去,他年纪小,睡得沉,滚到床底下后竟然没有醒,就那么一直沉沉地睡了下去,直到被房里的动静给吵醒了。
    马既明下午跑了商,空闲了时间便来找小樱桃折腾。
    宋玉章瑟瑟地躺在床底,内心得到启蒙的同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马既明乐完即走。
    宋玉章趴在床底下偷看,他看到马既明高大威武地站立着,完全没有任何异样,小樱桃给他系扣子,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那模样非常的虚弱渺小,似乎马上就要晕倒了,马既明看着小樱桃,面上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邪恶中带着轻蔑的笑容。
    宋玉章恐惧之余心想:她为什么那样弱小?我以后也会变得那样弱小吗?
    宋玉章对于弱小者充满了同情,而这种同情能够帮助他清醒地与那些弱小者划分界限。
    他宁愿去同情弱小者,也不愿成为被同情的弱小者。
    这不算什么。
    宋玉章在心中缓缓道:这并不算什么。
    宋玉章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模样对孟庭静来说也很新奇,孟庭静在两人长久的静默之中感觉到很祥和,他感觉他终于是收服了宋玉章,于是双臂绕过宋玉章的腋下,将人拖抱了怀里,用力地亲了下宋玉章的脸。
    宋玉章由他亲了几下后,发觉孟庭静摸摸索索的,似乎又是想动他,他嘴唇抖了两下,在不能像个兔子与他妈的他还没完了之间左右摇摆了许久,终于在孟庭静要亲他的嘴唇时,忍无可忍,甩手给了孟庭静一个大耳光。
    第38章
    宋玉章回去了。
    尽管他走路一瘸一拐,但还是回去了。
    孟庭静留不住他。
    当然,孟庭静是可以强留的,宋玉章昨天在床上好手好脚的都被他压得动弹不得,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孟庭静一只手就能制住宋玉章。
    可孟庭静忽然对宋玉章就下不了手了。
    宋玉章抬起脚穿袜子时面容扭曲了一瞬,孟庭静即漠然地过去帮他将洋纱袜子穿好了。
    穿好袜子,宋玉章脚踩进了皮鞋,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孟庭静留在原处,床铺凌乱无比,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气味,孟庭静目光无焦距地来回看了几眼,摸了摸自己被扇过的脸,又嗅了嗅自己的手指头,内心很缓慢地诘问了自己,我这是堕落了么?
    如果这是堕落。
    那么堕落可真是太快活了!
    孟庭静深吸了一口气,重又倒回了大床上,目眩神迷地细细回味起了昨夜。
    宋玉章的动作、神情、声音,几乎是一帧一帧地留在了他的脑海中。
    孟庭静侧过脸,手臂伸直了抚摸那凌乱的床单。
    床单上不止有他的味道,也有宋玉章的味道。
    孟庭静闭上眼睛,仍然在余韵中飘飘欲仙。
    这显然是另一种形式的堕落,孟庭静感觉到了这样的坏处,然而他一点也没有想要改正的念头。
    因为实在太快活了,是此生从未有过的快活,不单单只是身体上的,心灵似乎也受到了那么一些些的触动。
    孟庭静心道:这好似也不单单只是堕落
    宋玉章是一点都不想再去想昨夜发生的事了。
    但他可以不想,却无法忽视身体上异样的感觉。
    他妈的屁股疼!
    宋玉章简直无法开车,原本柔软的皮座椅变得相当的硌屁股,他忍不住地想要扭动,然而一扭,他又觉着这样的扭动很像个大兔子。
    昨天晚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迅猛了,以致于宋玉章并未有多少余力去思索什么,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细节却是借尸还魂一样因为身体的不适在宋玉章的大脑里已全然恢复,细细碎碎地折磨着宋玉章的神经,令宋玉章的脸色一阵青红交加。
    幸好宋家此刻又是寂静空旷的,宋玉章不必担心自己一瘸一拐的样子惹人疑心,很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沐浴。
    宋玉章躺进浴缸,热水沁透皮肤,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感受到异样之感觉,心中默默道:肯定是拉伤了。他面无表情地静默了一会儿,又心道:那狗娘养的。
    孟庭静在床上的表现实在是相当的差劲。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
    同他宋玉章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别的事,宋玉章不敢说,在床上,就从来没有人对他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他的本事,用陈翰民的话来说,那就是比洋人还厉害!
    而孟庭静除了叫人疼,就再没别的本事了。
    坚决地将脑海中的某些部分剔除之后,宋玉章肯定地确认了:没有别的!
    宋玉章凝视着空中的一点,再一次面无表情地心道:真他妈是个狗娘养的!
    宋玉章千辛万苦地将自己清洗干净后,已是疲惫得连动都不想动了,穿上光滑冰凉的绸缎睡衣后,便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宋玉章几乎是一夜没睡,又是身心俱疲,很自然地便一下进入了睡梦,睡得几乎如同一具尸体。
    宋明昭从外面回来了,他今天路过珠宝店进去逛了逛,原本是要给最近挺要好的女同学买条钻石项链,正巧那印度商人在收一颗鸽血石,宋明昭立即被那鸽血石耀眼夺目的红光给迷住了。
    印度商人用很别扭的英语对他说:这颗石头产自缅甸,我花了大价钱将它弄到手,它可以做成一枚非常美丽的戒指或是一条项链,一定会很讨女人的喜欢。
    宋明昭拿了那颗鸽血石在指尖把玩,发觉那宝石的颜色很纯净,似血又似火,豌豆大小,的确是非常精灵美丽。
    多少钱?
    印度商人报出了个极为昂贵的数字。
    宋明昭眼也不眨地开了支票。
    印度商人连忙问他是想做戒指还是想做项链,做戒指的话最好是预先量好尺寸。
    不用,宋明昭道,直接给我包起来。
    他认为这颗石头就这样孤零零的,天然的,没有任何修饰的样子就足够美丽了,和宋玉章很相配。
    宋明昭揣着颗粗粝华美的鸽血石上了楼,佣人说五少爷已经回来了,在楼上房间里待着。
    宋明昭知道宋玉章昨夜未归,不过他不大在意,宋玉章又不是小孩子了,外宿个一回两回有什么关系,前段日子他们俩还谁也没知会的一起睡在外头呢。
    宋明昭怀着很亲热的心情来到了宋玉章房间门口。
    根据他的外宿经验,宋玉章此时应当是在补眠。
    宋明昭起了一点局促心思,要同自己喜爱的小弟弟开个玩笑,他没有敲门,手脚很轻地拧开门,皮鞋踩在地板上有声音,于是他走得很慢很慢,惊险万分地通过了房间里的前厅、书房,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卧室。
    宋玉章果然正在补眠,侧身躺在床上,被子只盖到了腰部。
    宋明昭想吓一吓他,然而脚步却是依旧放的很轻,等靠近了床边,他看到宋玉章的睡颜后就一点儿也不想吓这个弟弟了。
    宋明昭很不理解他的那几位兄长,有个弟弟是件多么愉快的事情,被弟弟所崇拜喜爱,而他又可以拥有、指挥一个可爱的弟弟,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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