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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谕穿书独行醉虾(50)

    楚明意敷衍地点点头。
    林铮叹了口气。
    车启动,车载蓝牙连上科内频道,喻义铭一直没出声,显然也还没查到楚明意想要的东西。
    开到快到特侦局的时候,林铮忽然听见哗的一声,楚科动作极大地合上了名册,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怎么?林铮抽空去看。
    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楚明意的脸色显得极差。他把花名册卷起来,低声道:没什么。
    说着,他把车窗摇下来,让外面的冷风打在自己脸上。
    林铮没有看到的地方,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楚明意闭上眼
    他在花名册上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楚明潇。
    这个名字出现在十七年前的年份下面,那一年,宋司刚好九岁。好巧不巧,蔡老说宋司有过一个有钱的、脾气好的领养人,而宋司进入特侦局的时候,又是大哥给他做的担保。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从没见过宋司的领养人?也许并不是没有见过。
    以楚明意的逻辑能力,很多线连到一起,一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
    作者有话要说:
    童养媳!(不是
    其实宋司第一次找到自己档案的时候也这么猜来着哈哈哈
    第089章 宋司 他的确是个疯子。
    嘀嘀嘀
    我也找不到他锚点错的?
    药浓度他受不了不
    吴金你别
    宋司彷徨在看不见边际的血色之中, 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那声音穿过液体咕噜咕噜的气泡音,从极远极远的地方传到他的鼓膜边,成为他与现实世界的唯一联系。他在这断断续续的人声里找回一点自我意识, 只从中辨出了锚点两个字,记忆紧跟着被勾动, 有什么东西从混沌里冒出芽尖
    他要醒
    不
    一把水果刀划破血色, 割断了那点可怜兮兮的芽。宋司勉强凝聚的自我意识受了惊,像兔子般四散消失,更浓郁的迷茫和孤独从四处紧逼而来。他感到疼痛和寒冷,右手的手腕在无意识地抽搐,类似于血液的东西源源不断从体内流失。
    再这样下去, 也许马上就要死了。
    宋司发起抖来, 四处张望,发现自己躺在灌满了血水的浴缸里,右手手腕被割破了,浴缸的水让伤口无法愈合。他瞪着眼看伤口, 从里面流出来的却不是血, 而是一笔一笔黑色的墨迹。
    墨迹在的液体里像蝌蚪一样游,很快组成一个字母:Hi
    宋司怔愣地望着, 很快, 那墨迹又开始变化,构成了完整的句子:你想知道什么?
    宋司嘴唇轻动,明明大脑里一片浑浊, 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 却莫名记得他写在手腕内侧、就贴着伤疤的问句:为什么与潇结婚?
    字迹颤动起来, 似是在嘲笑, 连带着浴缸里的水波也在晃。
    血水更浓了, 从外界倒进来更多不明的液体,挤掉最后一点氧气。宋司感到窒息,那行字还在笑,就这么冷漠地注视着他,直到他因为缺氧失去意识。
    现实和幻境的夹缝里,他听到了最后一点真实的声音:一定要找到锚点,不惜
    后半句没能听清,宋司陷入了清醒的昏迷。
    他知道自己因窒息而昏迷,同时又意识到自己正睁着双眼,真真切切地站在水泥地面上,右手攥着衣服的一角,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路边接孩子放学的人流。这附近有一个幼儿园,他想,这个念头如此自然地出现在脑中,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是的,这附近有一个幼儿园,就在孤儿院不远处,却是私立的。孤儿院没有钱,不能送他们去上学。每天下午四点,他们只能看着正常家庭的孩子们从孤儿院门口路过,被家长挨个牵着手,一蹦一跳地,满脸都写着无数开心事。
    宋司此时就站在孤儿院的栏杆内,目光落在小女孩手里的冰淇淋上。
    他从来没有吃过那个圆圆的东西,甚至不知道它叫什么,但每一个拿着它的小孩看起来都那么幸福,所以那一定是非同寻常的珍惜物品。宋司一直看,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天多少年,从好奇到羡慕到嫉恨,随着年岁渐长,最后那些凝聚在冰淇淋里的情绪都沉淀下来,变成习以为常。
    真想尝一次啊,到底是怎么样的珍贵,能让每个人年复一年的开心?
    小司,有人在他身边出声,用宽厚的手掌牵起他的手,你想吃那个吗?
    宋司用力地仰起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新的念头很自然地出现,他又知道了这个人是他的领养人,院长老师告诉他:这位大哥哥会给他一个家。
    于是宋司点点头。
    高大的男人将他抱起来,带他走到街对面的甜品店里。这条马路宋司曾经打量过无数次,以为它是世界上最宽、最难以跨越的路,现在却在大哥哥的怀里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大哥哥跟店员说:来一个香草味的冰淇淋。
    原来叫冰淇淋。
    宋司愣愣地抓着蛋筒,一直到上面的奶油融化,顺着手掌流下来,也没舍得吃。
    以不断滴落的奶油为原点,更多的片段开始涌现,逐渐填充他一片空白的大脑。他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叫宋司。
    九岁那年,他被一个叫做楚明潇的人领养,离开孤儿院,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房间,有了自己的身份证,身份证上写了宋司两个字。也是九岁那年,楚明潇曾告诉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同烙印般深深烙在他的心底,几乎成了他自我认知里的一部分。所以当宋司两个字被想起之时,那句话也立马跟着回归记忆:
    小司,你知道吗,有一天你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
    那时候他太小了,刚刚离开孤儿院,什么也不懂,却莫名其妙地把这句玩笑话牢记于心,哪怕楚明潇仅仅只在酒后提过这么一次
    楚明潇对他很好,养儿子一样教他读书写字,送他上学,没让他做过一次家务,还教他怎么控制人的感情。
    不是控制自己的感情,而是控制别人的感情。当宋司表现很好的时候,他会给他买冰淇淋。
    宋司很倔,很闷,从不主动跟楚明潇说话,唯独对冰淇淋较真。他学得很好,有时候连楚明潇都要在他手里跌跟头,偏偏又对另一人无计可施。
    是了。
    他又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楚明潇有个弟弟,叫做楚明意,就是那个唯一的另一人。
    楚明意就住在另一栋楼里,也许出于自卑或者嫉妒,宋司拒绝与他相识,从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要求楚明潇不要提自己的存在。但他又控制不住地去在意楚明意,早上悄悄趴在窗户上看他上学,晚上偷偷溜到主宅里去,藏在没有开灯的书房中,就着隔壁房间透过来的光,从门缝中去瞧那人在做些什么。楚明意做完作业后喜欢坐在地毯上玩积木,冬天的时候房间里烧了壁炉,宋司藏在黑暗里,迎着门缝渗出的光,仅仅是看一看,似乎自己的身体也能变得暖和起来
    还有。
    幼年时期,还有一件构成宋司这个身份的重要事件。
    有一次楚明意消失了。
    楚明潇出了差,宋司连续两天没有看见楚明意上下学,管家先生急匆匆地进了又出,连警察也上了门。宋司当时也许才十岁因此失了眠,为了一个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深夜偷偷从阁楼里跑出去,用楚明潇教过他的东西一点一点找,找楚明意的学校、朋友,用精神操控他们,让他们无知无觉中说出关于楚明意的一切。找了一天一夜,他终于找到了。
    楚明意奄奄一息地躺在大水缸中,嘴唇干到开裂,连眼睛都不太睁得开了,无意识地露出半边瞳孔,恍惚地瞧着宋司。宋司很开心,又故作矜持起来,故意跟缸底的人说:你是谁?这是我的地盘。
    他心怀期待地等着,等楚明意惊讶地睁大眼瞧他,感动地问他叫什么名字,可缸底的人已经濒死了,仅仅是动了动嘴唇,半睁的眼睛也闭了回去。
    宋司开始慌了,他压住心中的慌乱,又说:你看起来不太好,我帮你叫警察叔叔来哦。
    再后来,警察来了。宋司远远地藏在人群后面,看着楚明意被抬上担架,心说:他欠我一命,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有自己一条命,还有楚明意的一条命。我得好好看着他,不能让他把属于我的命给丢了。
    至此,他终于回想起构成宋司的所有基石。
    像是在建房子一样,基石打稳之后,其余的细枝末节开始飞快地拔地而起,他上了初中,再是高中,然后选了跟楚明意同样的大学,同样的专业,同样的宿舍,为了看顾属于自己的命,再顺理成章地进入特侦局。
    因为童年那句没头没尾的关于神明的话,他固执又叛逆地决定跟楚明潇订婚,打着满脑子坏主意,想要让楚明潇看着自己变成普通人,看着他从无数孤儿中找到的宝贝神明每天鸡毛蒜皮,努力地去当一个普通职员。同时,也为了光明正大地在楚明潇身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仅仅因为十几年前一句醉酒的话。
    宋司承认,他的确是个疯子。
    再往上,飞快成型的建筑又戛然而止。
    记忆的重构再次停下,而且是断层般地停下。像是有人用一把大刀,将后面的部分干净利落地斩断了。
    最后的画面,停在他进入刘岑宁的审讯室之前。
    宋司潜意识里感到不妙,他似乎被自己下了安全词,只要一靠近这个记忆片段,所有神经都一齐尖叫,警告他滚远一点。
    他又陷入迷茫,连带着好不容易构建出来的回忆也摇摇欲坠。
    隐约间,他又听到一点属于真实世界的声音。
    没有找到锚点,又失败了。
    那就是你们找错了人。吴金,你太自信了。
    再来。一定是他,我有直觉,一定是他!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不说一句
    宋司楚明意绝美爱情!(你不对劲
    第090章 真相 宋司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们。
    刘岑宁被关在三科的特殊审讯室里, 天色已晚,守在办公室里的田黎已经睡下,现在轮到宋司值班。
    墙上的钟显示此时此刻是凌晨一点二十分, 宋司洗过澡,从休息间里走出来, 站在特殊审讯室的门口。这扇门是金属做的, 在一片昏暗中微微泛着冷光,冷漠地将门外的宋司与门内的真相隔离开。
    他长长地、长长地凝视着这扇门,无法进,无法退,只能任由大脑发出尖叫他被无限地困在了这个刹那。
    无论再经历多少次记忆重组, 无论再把宋司这个人拆开来解析多少遍, 每次只要走到这扇门前,先前的所有构建都会被打断,只剩下恐惧和空白。
    潜意识在告诫他滚远一点,警告他永远永远不要试图再推开这扇门, 似乎后面藏着最可怕的怪物。但宋司被外界的电流和药物控制, 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回到此处,一次又一次地伸手尝试去推。
    防护门摸起来是冰的。
    宋司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发抖, 满身冷汗, 将所有可怜的神经绷到极致。外界的刺激依然源源不断,且越来越强,逼迫他伸手握住门把手, 沿着记忆的轨道, 将这扇禁忌的门拧开
    刘岑宁正坐在审讯桌的背后, 没有睡觉, 只眼也不眨地凝视着宋司, 手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用饱含情绪的声音低声道:你来了。
    宋司与他面对而坐,已经戴好了意识海审讯的器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在等我?
    刘岑宁露出笑意,坐直身体,近乎膜拜地用目光一寸一寸舔过宋司的脸和身体,嗯了一声:我在等你。
    宋司觉得他很奇怪,大约是被审的太久了,精神哪里出了问题。他给刘岑宁也戴上器械,不冷不淡地说:今天换我来审你。
    刘岑宁很郑重地双手交叠,端坐在桌后。呢喃道:你会知道所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宋司皱眉,又瞥了他一眼,无意与他多说,独自摁下投放键,潜进了刘岑宁的意识海里。
    这是宁海集团被大火燃尽后的第二十天,宋司深夜违规审讯,想找一份非常重要的名单。刘岑宁被捕这么长时间,一直不肯吐露特侦局的内应,哪怕付希、楚明意轮番进意识海拷问,也没能拿到有效的情报。而他们拷问刘岑宁的时候,宋司一直作为监察者,以局外人的身份见证了全程。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说不上来的不对,似乎刘岑宁的意识海有什么东西在勾引他,让他每次监察时心神不宁,总是不自觉地渴望亲自进入他的意识海看看。
    宋司是实干派,他想做,便付诸实际。
    没有监察者,他一个人落在这个熟悉的意识海之中。刘岑宁的意识海是一棵巨大的树,树冠高耸入云,树根盘综错杂,像是连接天与地的某种通道。前几次,当楚明意与付希潜入时,这棵树会在瞬间意识到侵入者,然后挥动起树枝,毫不留情地将侵入者打回去。而此时,宋司就站在巨树的前方,只有一阵温和的风从他脸颊前吹过,吹乱他的头发。
    宋司往前一步,巨树便颤动一分,从树干中央慢慢浮现出刘岑宁的脸来。他神色虔诚,注视着身前的宋司,张开木制的嘴,一开一合道:我等了十四年。
    宋司却没什么耐性,也不怕被这个潜意识世界攻击,开口便问:谁在特侦局里接应你、提供你实验数据?
    巨树无声地笑了起来。
    宋司往后退了半步,等待他笑完,却听见他风牛马不相及地说:您忘却自己的身份,藏匿在特侦局里,让我们苦寻至今没关系欢迎回家
    眨眼的功夫,眼前的巨树燃烧起来了。
    火焰从树冠燃起,迅速充斥满整个空间。宋司神色一变,心知糟糕,如果整个意识海都陷入火海,只有一个可能:外界的刘岑宁本体接近死亡,这个世界要崩塌了!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他反应极快地尝试切断与意识海的连接这件事他做了无数次,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但这一次,眼前的巨树用树枝死死地缠住他,无论如何不允许他逃离。火焰蔓延得非常快,一个呼吸间,巨树被烧得只剩下那根缠住宋司的树枝,紧接其后的是:天塌了。
    天空失去支撑物,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壮观到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画面,宋司大睁着眼,听见最后的树枝还在笑,声音中带着火焰,从四面八方道:我将以卑微之身将您从肉.体解放,欢迎回家
    刘岑宁的意识海世界彻底崩塌。
    他难得感到恐惧。如果刘岑宁真的在外界死亡,他的意识也将被迫脱离肉.体,忘却自我,迷失回家的锚点,永远被困在高层次元。世界崩塌的最后一刻,他不停地强迫自己去回忆楚明意,回忆他们隔着水缸对视的场景,试图将这个对自我认知最为重要的时刻牢牢记住,至少能给他提供一点回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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