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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摄政王的侍爱逃妻免费全文阅读(39)

    王爷嘱咐过,孟欢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不许制止,如果他要走的较远,也不许追问。
    这样,王妃逃走的几率也相当高。
    孟欢心不在焉:我之前在这儿看到有卖卤鹅的,觉得味道还不错,想再点儿回去。
    公子游锦欲言又止。
    哦,在桥对面,你在这儿等我吧,我马上就回来。孟欢大步跑了出去。
    游锦面色更加紧张,几乎想往前追一步,可又害怕自己太过明显的担心,会让孟欢心里觉得不舒服。
    他目光完全不敢挪动,看见孟欢到卤鹅摊子排了队,买了半只,用荷叶包好抱在手里,慢慢地又走了回来。
    游锦绷紧的神经猛地松缓下来。
    公子,咱们回府吧?他询问。
    孟欢点了点头:回去吧。
    他捏着荷叶里的卤鹅肉,往回走,游锦也是满脸的喜悦。
    这是他们王爷那天尝了说好吃的东西。
    府中,蔺泊舟早已不再政事堂,因为孟欢回来得晚,他已经用过了晚膳,正坐在书房里,听山行给他念书。
    山行念的还是三礼注,之前没有念完,可他明显感觉蔺泊舟手指搭着椅背,难得的心不在焉,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他在念什么。
    山行喝了口酽茶:王妃还没回来?
    蔺泊舟:贪玩。
    哈哈,那估计玩开心立刻就回来了,王爷也不必太多心。山行傻笑,反正是王爷主动放王妃出府的,以后出去的次数还多呢,天天担心,岂不是担心不完了?
    蔺泊舟手指放到茶杯,接过,喝了一口,头轻轻往后枕靠在了椅背,唇和鼻梁的线条薄,看起来有些无情。
    他就这么阴沉沉的靠着,没有说话。
    按照他的平静和冷静,遇到再大的事也能立刻镇定下来,权衡利弊去判断事情的走向,是否还在掌握之中,是否还能挽回。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算,心里都有点儿空落落的不稳当感。
    他转向身旁的下人:去问,王妃回没回来。
    是。下人应声后离开。
    山行说:王爷,从下午到现在,已经问了八次了。
    这句话说的谐,可蔺泊舟唇角一点儿笑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因为下午人没在,他胸口郁结着什么,修长的手指搭在书桌,周身隐约弥漫着低气压。
    山行也不再开玩笑,继续念书。
    门口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蔺泊舟稍稍支起了身,转向声音的发源处。
    我回来了!孟欢拿着荷叶包,刚才有人跟我说,王爷找我?
    他刚走到王府,下人正好来门房询问,一聊发现是蔺泊舟找自己,孟欢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跑了过来。
    王爷?孟欢手放到他的手臂。
    下一刻,被蔺泊舟的手覆上。
    他的手心很凉,碰他的动作也很快,像隐忍了许久。
    在山行面前眉眼阴沉,让气氛恐怖凝重的蔺泊舟,声音变轻,温和,唇角带着春风般清淡的笑:回来了?
    那边,山行默默退了下去。
    嗯。
    不知怎么,孟欢感觉,他笑的有些勉强。
    眉眼间也有难掩的燥郁感。
    我在外面好好逛了逛,顺便吃了个晚饭,还给你买了卤鹅。孟欢放下了荷叶包,王爷想尝尝吗?
    蔺泊舟的手腕往上,牵引着,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等欢欢一下午了。
    他的语气没有那么平静,像自语,像是守候了很久的低音。
    那时候在酒楼孟欢说想逃走,请许若林和卢南星帮忙,蔺泊舟心里是知许的。
    成为了他的人,如果对他没有感情,只有逃走这一种方法。
    蔺泊舟在赌,赌孟欢能够自由出入王府后会做什么选择,对他有感情,留下来;对他没有感情,逃走。
    他等到了结果,可又像是从高处跌落,虽然毫发无损,心里却惊心动魄,留有余悸,再也不想冒一次险,也不想再为他的出行担惊受怕第二次。
    他因为孟欢的晚归变得焦躁异常。
    孟欢蹲下,轻轻挠他的手心:等我一下午了?
    蔺泊舟僵硬说:你回来太晚。
    孟欢眨了眨眼:可王爷答应让我出府,没规定回府的时辰,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就算晚了吗?
    蔺泊舟没有说话。
    孟欢故意,王爷是不是玩儿不起
    他其实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来着。
    但蔺泊舟手指攥紧了椅把,骨节浮现分明,尾音里有东西崩散殆尽:孟、欢。
    失控和无力的一句话。
    好像怎么都不能失去他,对孟欢的取笑,也只能无能为力地承受。
    孟欢怔了怔,低头。
    眼前的蔺泊舟,纤薄的唇瓣色泽发白,眼睛覆着白纱,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躁郁,可他看不见,显出一股像抓不住什么似的狼狈。
    这还是孟欢第一次看见他这样。
    孟欢心口安静了,在他身旁坐下,轻轻地握着他的手。
    蔺泊舟一字一句,像在淋漓的雨水中,浑身阴湿:对。
    他咬着牙承认,我玩不起。
    他内心的控制欲和焦躁感在叫嚣,他多想把孟欢拽回来,想把他关在王府,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觉到,他害怕失去这个人。
    他承认了,他在感情中溃败。
    可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
    啾~
    唇被轻轻地碰了碰。
    第49章
    孟欢亲了他一下以后, 立刻紧张后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等待着空气中的安静。
    蔺泊舟方才的不冷静不理智,也骤然平息,他攥紧椅把的手松开,眉眼缓和,唇瓣微启,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他俩之间的冲突,好像被那声啾打断,突然消失得不见踪影。
    安静了片刻。
    孟欢嘀咕:这么凶干什么,不就是回来晚了吗?
    蔺泊舟神色沉了沉。
    他唇角露出了笑意。
    就像是天空堆积的乌云忽然被风吹散,换成了碧瓦蓝天,晴空万里。
    蔺泊舟莞尔:嗯, 是我凶你,我错了。
    哼。
    孟欢用指腹蹭蹭他的脸,说:不怪你。
    他知道蔺泊舟心里担心什么。
    不过蹭完,孟欢手指突然僵硬住, 悬在半空。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惊讶。
    他刚才,是跟逗小孩儿似的摸了摸蔺泊舟的脸吗?
    不、会、吧
    孟欢意外,可蔺泊舟却不做他想,乌黑的发丝垂到耳畔,他侧头寻觅着孟欢移开的手指,那张俊美的脸染着暮光,带点儿病态,唇角却是淡淡的笑意。
    甚至, 他好像真的被哄到了。
    孟欢情不自禁,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蔺泊舟时的场景, 衣衫纤尘不染,可浑身却沾着血腥味儿,轻轻一闭眼便要杀人,那时候孟欢和他对上视线都害怕得头皮抓紧,后背发凉
    那时到现在,似乎走了挺长一段时间,久到许多东西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孟欢回过神:王爷是不是该休息了?
    蔺泊舟:你不是刚回来?
    我要沐浴,收拾收拾自己。
    我等你。蔺泊舟说。
    听到他这句话,孟欢耳后红了一下,点头。
    隔着一扇屏风,孟欢脱下衣衫洗澡时,碰到袖中那封被体温焐热的书信。
    他拿出来时,看了看坐床榻旁似乎打算睡觉了的蔺泊舟。
    剔开火漆,孟欢借着微弱的灯光查看,原本想到是卢南星那狗爬字他都不打算看,但也想试试自己习了两个月的字有没有长进,将纸张铺展开来。
    没想到不是许若林的行书。
    而是一笔无比精致,工整俊秀的馆阁体楷书。馆阁体,原是深受皇帝喜欢的一翰林学士的书法,后来试子们纷纷跟风练习,逐渐形成了科场专用字体。
    馆阁体楷书比行书容易辨认了好多倍,哪怕是繁体字,孟欢如今也能读个粗通。
    信的落款写着四个字:慈父执笔。
    这是孟学明给他写的信。
    信里说,他已经到了凤翔,一路上靠着钱财打点,押送的官兵对他并不坏。如今他已充为了凤翔的军户,平时守备,操练,修筑军需,闲来无事就种地,养鸡,远离朝廷纷争,日子过得还算清闲,反问孟欢现在过得如何。
    孟学明的妻子离世早,家中本来只有父子俩相依为命,孟欢看着信,虽然与孟学明素未谋面,但他下意识对这个父亲有些好感。
    信的背面还夹着一封信,果然是卢南星的狗爬字,看来这信是先给了卢南星,再转给的孟欢。
    卢南星的信,孟欢看着难度颇大,选择放弃。
    他窸窸窣窣动静这一会儿,蔺泊舟出声:欢欢?
    孟欢:呃?
    蔺泊舟:怎么了?
    他这么一说,孟欢顿时颇为紧张,才意识到自己读信时忘了拂水,在蔺泊舟的耳中,一定是这边的水声突然停了,人却一直没有过来。
    孟欢连忙找了个借口:啊,好像今天逛街太累,洗澡洗着睡觉了。
    他走到床榻边,蔺泊舟又坐起了身,他等了孟欢一个下午,这会儿意兴懒散,头发也散在雪白的亵衣,就等着和他黏黏乎乎。
    孟欢刚坐下,他的手便伸了过来,牵住了孟欢的手。
    那张猝然靠近的俊美面容,宛如明台纤尘不染的佛子,让孟欢心口又悸了一下。
    蔺泊舟语气懒散:欢欢,亲亲我。
    孟欢顿了顿,凑近闻了闻他的唇。
    刚亲了没一会儿,蔺泊舟就像是呼吸要不稳的模样,向后躺进了被褥里,指骨轻轻撑在耳畔,眉眼间含着春色,一副静静等着孟欢玩弄他的样子。
    欢欢,来,蔺泊舟说,像昨晚那样。
    孟欢:TvT。
    这辈子没见过这种变态攻。
    可昨晚自己好歹也是喝醉了的情况下,才较为主动的碰他,现在紧张地抿了一下唇,心理建设又不行了。
    虽然知道蔺泊舟故意逗他,但孟欢真的达咩。
    不行吗?蔺泊舟说的时候,衣襟被轻轻拉开,褪到了肩颈处,那线条明快绷紧的肩头坦露,腰腹的线条若隐若现。
    孟欢怔了两三秒,脑子里又升起那种喝醉了似的晕眩感,等他意识清醒时,又已经趴在了蔺泊舟的怀里,衣服被他拉开。
    唇也被蔺泊舟贴着,烫烫的,蔺泊舟声音很低:刚才怎么亲的?
    嗯?孟欢晕晕乎乎,耳背一下红了。
    接着,蔺泊舟便试探似的,对着他唇瓣,用孟欢刚才的力道啄吻了几次,喉间带着浅浅的笑意:是这么亲的?
    孟欢咬紧牙关,察觉到他手指的动作。
    蔺泊舟声音意味深长:胆子还挺大。
    他舌尖轻轻钻了进来,从一个浅吻,变成了绵长的湿吻,与此同时,他的手指也探到了自己的亵裤当中。
    与那时看的春宫图里的场景差不多,他亲着孟欢的时候,手指也变得黏乎乎。
    黑夜莫名地漫长。
    孟欢忍不住,悄悄地看了看蔺泊舟。
    床上被垂下的薄纱遮挡,构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一直以来,小的空间反而更能让人有归属感。
    孟欢认真地打量蔺泊舟的侧脸。
    这个近在咫尺,不住吻他的男人。
    被他搞得很深,忍不住哽咽的时候。
    孟欢声音很小:夫君。
    蔺泊舟顿了顿,吻他:嗯,为夫在。
    孟欢经常做一个噩梦。
    他有点儿分不清为什么永远是这一幕,在伫立的高楼之间,阴冷不堪的暴雨从天而降,地面的瓷砖也冒着水泡,整个世界泛起成千上万的涟漪。
    而在暴雨旁,有一堆被丢掉的垃圾,让雨水冲散,其中有一只小小的襁褓。
    襁褓里探出一只苍白的婴儿手指,被暴雨打着,不停嚎哭。
    在以前,孟欢总是从这个噩梦中惊醒,怀疑自己便是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也就是自己被遗弃的那一幕。
    这天晚上,孟欢又做了这个梦。
    可这次,他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出现,用雨伞为他挡住了风雨。虽然看不清脸,但他从领口探出的苍白脖颈的香气,却和孟欢此时鼻尖萦绕的一模一样。
    孟欢从深夜醒来,看到了身旁熟睡的蔺泊舟。
    他怔了怔,没忍住,凑近轻轻咬他的下颌。
    蔺泊舟在睡梦中,似乎被咬的微疼,眉梢轻轻一抬,但反手,将孟欢的背更重地按进了怀里。
    孟欢确定,也许这不是梦。
    那个为他遮挡风雨的人出现了。
    清晨,孟欢醒来,脑子里有点儿昏沉。
    蔺泊舟早醒了,也许是游锦伺候他起了身,总之衣裳穿戴整齐坐在书房,正在听陈安汇报近日的政事。
    他懒洋洋地歪在梨花木太师椅中,双眼覆着白纱,唇瓣抿着,时不时轻轻地嗯一声。
    蔺泊舟天生劳碌的命,闲不下来,哪怕眼睛都失明了还得清早起床,沐浴,焚香,锻炼,静坐冥思,再等幕僚和职官进书房汇报情况。
    孟欢也穿戴整齐,走去,陈安正在说一件事。
    据宫里的人来报,昨天,陛下召见了崔阁老家的嫡孙。
    蔺泊舟端起茶杯:嗯?
    不是小少爷崔涵,而是大少爷崔颖。这位少爷据说身体不好,一直在城外的香山庄园疗养疾病,看书,弈棋,与少年公子们交游,在纨绔中有风流名声。
    蔺泊舟静静的,没有说话。
    前段时间这位公子围棋,弈胜了哭禅院的空戒大师,事迹在京城传唱。陛下不是醉心于围棋?听说这件事,连忙召他进了宫,说要和他一起下棋。
    蔺泊舟将茶杯放了下去。
    磕
    不轻不重的一声。
    蔺泊舟微微笑了一笑:有意思,这是打量着本王不肯陪陛下弈棋,还瞎了眼,看见空子就拼命往里钻。
    他笑着,又像是披着俊美容颜的邪魔,语气却十分森寒:很聪明嘛,知道用围棋,看来他们已经想好怎么在陛下面前取代本王了。
    轻飘飘的两句话,陈安听得后背发凉。
    自古以来,臣子想要获得权力,无不要取悦于帝王。比如某知名奸臣,一手青词写的漂亮,得到了某道士皇帝的恩宠,飞黄腾达,翻覆朝廷多少年。
    权宦也得靠取悦皇帝,皇帝灰心懒政,他们才能拿到旁落的皇权。
    蔺泊舟当年从辜州调来京城,本来是拉锯宦官的傀儡摄政王,他目标转向宣和帝,取得信任的第一步也是讨着他的巧儿,用围棋征服了这位中二少年的心。
    只不过他取得信任以后,不再陪皇帝下棋,而是嘱托他用功读书,学习治国的道理。皇帝最不该拥有七情六欲,也不该有除了国事外的其他爱好,否则太深太重,对国家绝对不是好事。
    如今,居然有人效仿他曾经之法,趁他眼疾未愈,要匆匆登上舞台。
    有些人想杀本王的心,都快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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