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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谦蹲下来:“弟妹说的是真的吗?姐姐的死当真与你有关吗?”
    尔晴笑了下:“你说什么呢傅谦?我们的婚事还是娘娘指的呢。我骗她的,她故意激怒我,我骗她的,你别信。”
    “那安儿呢?你撺掇他用这样的方式陷害弟妹,你骗他说这样你就可以留在京城、留在府里,姑且就当作你真的是为了留下,你留下来是为了什么?为了我和孩子?还是为了傅恒?”
    “我当然是为你和安儿,”尔晴说:“我们一家子团聚不好吗?安儿渴望有个娘,所以我就回来了,你不能让安儿没有额娘啊傅谦,你不能看着我去死啊。”
    傅谦缓缓站起来,他摇头:“不,我不会救你,如果说我还想要挽救你,那这个念头在安儿跳湖以后就没有了。你用了他的命来陷害弟妹,你就是个疯子,你根本不配为人母!从今天起,你与褔灵安再无干系。”
    他扔下一张纸,尔晴拿过来一看,是休书。
    她坐起来撕掉休书:“就凭你,一个庶子!若没有我祖父,你早就被傅恒压到泥里一辈子也见不得光。就连你也想着休我?你还记得你是什么东西吗?你不配!是,我就是个疯子,你在我心里永远也比不上傅恒,他是明月,你就是那见不得人的泥!你想摆脱我?做梦!我就是死,我也要以富察家族夫人的名头去死!你给我滚!”
    傅谦闭上眼,转身走了出去。他曾经真心喜欢过她,想过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做一对平常的夫妻。庶子又怎样,包衣宫女出身又怎样。他会善待她,等她忘记傅恒,重新开始。
    现在看来,她根本就看不起他,就算他对她很好,在她心里也永远不可能比得上傅恒。
    既如此,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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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春推开门。
    褔灵安刚醒不久,面色煞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看到时春,他掀起被子下了床,一声不吭地跪在了地上。
    “四婶。”他声音沙哑。
    时春只是问他:“水冷吗?”
    褔灵安的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
    “她告诉我,只要府里认为你推我入水,你的话就再也没有威信了,也就没办法再把她送回郊外,她就可以永远留在府里,安心陪我长大,和阿玛好好过日子。”
    “我知道这样对您不公,但是她在郊外呆了太久,她不知道您在府里的威望……她以为这样能扳倒您,我知道不可能。您在府里得了每个人的爱戴,也……也包括我,”褔灵安哽咽了一下:“她异想天开,我却心存侥幸,最后犯下了这样的大错,到头来,其实她根本不是为了我……”
    他捂住脸,一时之间数年委屈涌上来,竟哭得不能自已。
    他是富察氏的长孙,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唯有他知道回了富察家,他只是个生母背负罪孽、父亲庶出边缘的尴尬存在罢了。他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几次母亲,父亲因为母亲和其他几房关系都不好,下人也会在他背后嚼舌根,他的出生背负着四婶娘未出世孩子的罪孽,若非如此,富察家的长孙也轮不到他这个庶子的儿子来做。
    他不恨任何人,但他厌憎着自己。无数次,他看着福隆安,心中羡慕到极致便只剩下绝望,世间任何事都可选择,唯独父母无法,血脉无法。
    他放下手,脸上泪痕斑驳,却看着时春,露出一个略微苍白的笑:“您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待我了。”
    婶娘是善心的好人,她不会报复他,不会怨恨他,不会和他一个小孩子计较。
    只是她再也不可能和过去一样,把他当作亲生儿子那样毫无隔阂地对待了。
    时春看着他,眼泪也从脸上流了下来,她长长叹出一口气,摸了摸褔灵安的头,说不出话来。
    一个尔晴,一片痴心,一桩错误的姻缘,折磨的又何止是傅谦和尔晴自己,真正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被迫承受这一切的,其实只有一个褔灵安。
    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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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纯妃之死
    前线再生祸端,霍顿大军来犯,他引水灌营,清军掘壕泄水苦守时日等待救援。傅恒临危领命,率十万援军前往黑水营,与兆惠内外夹击。
    战报一日日传回京城,时春牵挂着傅恒的安危,就连关在院子里的尔晴最近都消停了好些。
    最新的战报传回来,前线军队歼敌5000,兆惠战马陷进泥里,腿受了轻伤,傅恒带队追击霍顿,失去踪迹。
    消息传回富察府里,阖府上下又陷入了金川役时人心惶惶的氛围里。看守三夫人的下人最近来汇报情况,说她就跟疯魔了一样,仿佛一心认定傅恒已经死了一样,成日里疯疯癫癫的,目光看着瘆人。
    时春下令下去,富察家闭门,再不见外客。整个六月她都没有踏出院门一步,章佳氏担忧,却探听到四夫人在自己院里设了佛堂,一时也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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