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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前夫后悔了 第55节

    穆延的唇色很浅,像是二三月还未盛放的桃花。只是亲过之后,才会添上几分艳丽的水色。
    再没有人比她清楚,他的唇有多么柔软。
    在他的手附上她耳垂之前,她差点就以为他想要亲她。
    穆延替她整理耳坠的动作很轻,也很小心,他几乎是一根一根的解下来,要不是穆延的手不时的会碰到她的耳垂,她都要以为,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看着她。
    不知过去了多久,穆延才收回了手。他眨了眨眼,“头发都整理好了。”
    祝苡苡合上双眼,抿唇轻笑,“知道了。”
    风早已停住,祝苡苡却莫名觉得心头痒痒的,像是被人轻轻柔柔的挠着,算不得舒服,但她不讨厌这感觉。
    祝苡苡迈步就要走,下一刻,身侧的穆延牵住了她的手,她匆匆抬眸去看他,却见他动作轻柔的在她手上套上了一个东西。
    穆延绑绳结的手法还不算成熟,好一会儿才将那东西戴好。
    祝苡苡疑惑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缓缓抬手,仔细去看手上的东西。
    是一只木雕的手串,上面雕着的是一簇簇的茶花,雕的很小心很漂亮,每一笔都流畅而又工整。手串上的茶花是被好好打磨过的,她抬手摸了摸光滑平整。
    “这是月桂木做的,月桂木和桂花的味道很像,姐姐闻闻,看看喜不喜欢。”
    祝苡苡顺着他的话,抬手闻了闻,却如他所说,有一股的清香,味道很淡却很好闻,和桂花很香像。
    其实,月桂树和一般的桂花树没什么区别,不过月桂树每月开一次花,花期要更短一些,要说模样也比一般的老桂树更加秀气。
    她一寸一寸抚摸着上面精雕细琢的茶花,“买的,怎么我没瞧见哪里有的卖?”
    “不是买的。”
    祝苡苡抬眸看他,她听见他说。
    “我雕的,喜欢吗?”
    穆延这话问的有些犹豫,毕竟月桂木并不值钱,随处可见,轻易就能买到。
    祝苡苡哧的笑了出来。
    “你低下头来,我就告诉你,我喜不喜欢。”
    穆延有些忐忑,他按捺着心中的紧张,听着她的话,乖乖的低下头来。
    她唇边仍含着笑,俯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很喜欢,很漂亮,早知道你会雕这个,还买那琉璃手串做什么……”
    穆延原本也不想买的,但他听见那店家说,将月桂木送给姑娘,姑娘便晓得,你一直喜欢着她。
    一块木头没什么稀奇,所以穆延雕了她喜欢的茶花。
    在他耳畔轻啄一口,她巧笑着收回目光。
    “年纪不多,心思倒不少。”
    也不知是因为她促侠的话,还是因为她方才的举措,穆延的脸泛着浅浅的绯色,在那白皙如玉的面上尤为明显。
    他也不知该回些什么,只抬着头轻轻嗯了声。
    祝苡苡张手捂唇,半掩着脸,笑容却越发肆意。她眉眼都弯成了一轮月牙,只瞅见一点漆黑的瞳仁。
    “我说什么你都应,这是该答应的话吗?”
    穆延垂眸思量片刻,缓缓摇头。
    祝苡苡无奈的轻叹一声,一把拉过他的手。
    “好了,该回去了,再晚些时候,城中的那家糕点铺子都该关门了,我们两手空空的回去,都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堵银丹的嘴。”
    穆延轻轻回握着她的手,纤长的指微微弯曲着,抚摸着她细腻柔软手背。
    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动作,但如今,他不只可以想,还可以这样做。
    穆延想起祝苡苡那日对他曾说过的话,她说,人总是贪心的,原本只想着喜欢就好,后面会想着他也该喜欢我,再后来便是,纠缠不休。
    他想就如此刻,一直同她纠缠不休。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恢复双更了,更新时间也会和之前差不多。这几天实在太忙了t_tt_t
    第47章
    自那日, 在码头微服寻访江宁织造局之后,高言便再不愿同织造太监孙海虚与委蛇,连面上的客套也不稀罕做,在驿站见着了, 也是冷着张脸, 话也不愿与他多说几句。
    高言虽说顶着锦衣卫千户, 东厂掌刑官的名号,但却是实实在在, 科举出来的文官。也就身子骨要比寻常人硬朗一些,但舞刀弄枪那些, 他是一点儿也不会。
    这确实有些另类。
    但他能凭文官之身,做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有些让人信服的手段。别说是一个区区的孙海,就算是那位司礼监的掌印,高言也不曾畏惧半分。
    可前些时候的乱事, 却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如今他再出门时, 身边必定带着两个护卫。虽说那日到后头, 他也没受什么伤,但他每每想起那日的经历, 就不由得对孙海心生怨怼。
    要不是孙海在那些民间的纺织机房里名声那样差, 他何至于遭那无妄之灾。
    偏偏孙海明知道自己名声不好, 还有同他说,让他去织造局时, 报他孙海的名号。
    高要原本想着,即便孙海再如何恶贯满盈, 压榨一方, 那也是个比知府还大一级的高官, 寻常百姓自然是招惹不起,得恭敬的对待。可谁曾想,这孙海的恶行,已经到了,罄竹难书,擢发难数的地步。让这平民百姓都顾不得官民有别,不知从哪里抄出手臂粗的竹竿,就要来打他。
    即便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但回想起那时,高言仍旧后怕,那手臂粗的木棍带起的风都扇到了他脸上头上,幸好那位孟大人及时将他拉开。不然,就他把身子骨,又哪里经得起那样一棍子。
    这几日,他也有私下调查过,越查越觉得这孙海实在是人模狗样,狗屁不如。
    原本还顾及着几分场面上的好看,不愿闹得太僵,但这场乱事下来,加上这几日查到的事,高言已经决心不给孙海好果子吃,只想尽快将孙海贪墨的证据搜集出来,然后再回京复命去治他的罪。
    除了去查江宁织造局,高言也再度去了码头那边的民间作坊。不过这回再不是微服仿茶他带了侍卫,也带了身份信件,且表明了目的。
    没想到这遭,反倒比上次顺利了不少。
    这日,高言正在驿站安排的客房中休息。他将这些时候发生的事写作了一封简信,飞鸽传书与远在京城的任秉笔。
    信才写完,墨痕刚刚干透,他这边传信出去,门口就见匆匆过来的侍卫。
    高言不急不慌的将桌案上的东西收拾好,凝眸看着立在自己身前的侍卫,缓了会儿才抬手,“这么着急做什么?再是十万火急天大的事,也莫要失了气度,好好说,什么事儿。”
    那侍卫话头一噎,讷讷半晌,思量了会儿高言口中的话后,才拱手行礼。
    “回大人,江宁知府前来探访,瞧着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去寻那位孟大人了。”
    闻言,高言整理公文的手稍顿住。
    江宁府知府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突然就来了驿站来找他?还瞧上去挺着急的。
    难不成是有关孙海的事情,江宁知府总算想通了,不欲再与宦官沆瀣一气,想要弃暗投明?
    高言细细思索一番,觉得这猜测极有道理。
    初来乍到江宁府的时候,他与孟循都有意试探这位江宁知府,想从他口中问出些话来,奈何这位江宁知府滑头的很,油盐不进,守口如瓶。
    一来二去,两人也歇了从知府口中打探消息的心思。
    这江宁知府在任上已有四年,想必早就和孙海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哪里又能轻易就被他们说动,套出话来?
    甚至自那日试探之后,江宁知府便刻意避着他们。
    如今乍然,登门拜访,想必也没那样简单。
    高言随即整理衣装,便要朝孟循那边赶去。
    孟循处理公务的厢房,江宁知府陡然闯入。只是还未等他踏进孟循房中,便被守在门口的墨石抬手拦住,墨石冷着张脸,似是没看见江宁知府满脸愤愤的模样,面色依旧沉稳平静。
    江宁知府满脸郁猝,将眉眼一横,直直瞪着墨石,“你这是何意本官要面见孟大人,你敢在这拦着?”
    墨石依旧目视前方,半点眼色也没给面前这位知府。
    “这几日,孟大人身子不适,加之公务繁忙,满心疲惫,大人没有要事的话,大可请回,若是有要事,也请容我进去通秉一声,贸然闯入,不合规矩。”
    分明是个不入品级的小小护卫,居然敢对他这个正四品的朝廷命官如此不假辞色。半分好脸都不肯给他。
    江宁知府心中气得厉害,可人在屋檐下,却又不得不低头,他确实有事要求助这位年纪轻轻的巡抚大人,既然有求于人,那确实得按照那人的规矩来。
    所以,即便他心中再生气,也不得不按捺下来。
    “那就劳烦通禀孟大人一声。”
    示意在一边的护卫看着江宁知府,墨石转头踏入厢房。
    隔着山水描画屏风,孟循单手支着颌,坐在案桌旁边眯眼小憩。
    他已经连着几日都未曾睡好,几乎一闭眼,那些毫无头绪的画面便一起涌入他脑中,扰得他不得好眠。索性他这几日就不睡了,指在公文看得实在疲累时,才小小眯一会儿眼。
    房中摆着的镂空铜炉烟气袅袅,里头是孟循才叫人点上的安神香。
    清甜的果气涌入鼻腔,才叫孟循稍得片刻安宁。
    他虽闭着眼,却未曾睡着,房中的一举一动他皆有所察,当墨石自房外走进的时候,他已缓缓睁开眼。
    他抬了抬手,吩咐身边伺候的的人将安神香撤下。
    孟循嘱咐过墨石,若非要紧的事,一概推辞。而此番墨石进来,想必是碰上了他认为值得禀告的事。
    孟循揉了揉眉心,端起桌边放着的一盏冷茶。
    冷茶苦涩,他片刻便清醒过来。
    墨石在孟循身边跟的多年,对他的一举一动皆是熟悉,他一个眼神淡淡过来,墨石便知道自己要开口了。
    “江宁知府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闻言,孟循唇角微弯。
    这位性子软和的知府,也总算忍不下去了么?分明已经忍了四年,他大可再忍下去。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奴仆,“既然知府大人登门造访,那再用冷茶招待,自然说不过去,重新泡一壶普洱茶吧。”
    随即,他又朝墨石吩咐,“让他进来,再让那位高大人也知晓此事,最好,是能引得高言主动过来。”
    墨石点头称好,随即转身离开。
    孟循则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
    他这几日疲惫,面上都透着倦容,眼底可看见隐隐的青黑,瞧着便是一脸憔悴。他气度雅然,仪态端方,即便面上颜色有损,也不曾折他半分清正。
    反倒是衣着得体,楚楚衣冠的江宁知府,陡然一进来,便直直匍匐在孟循身前,丝毫没有前几日的半分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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