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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河山无弹窗全文(129)

    祈郎中抽了抽嘴角,一头雾水,送去做甚?
    段怡痛心疾首,送去赌钱捡钱啊!不费一兵一卒,光是郑铎,就能把他们掏空!
    祈郎中一梗,同一直闷坐着没有言语的程穹,皆感觉自己眼前有一扇窗户被打开了!
    还能这样用人?
    祈郎中甩了甩自己的头,将段怡这匪夷所思,却又好像充满道理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甩了出去,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从前学的兵书,那都是假书了。
    咳咳,他怎么发财,同咱们没有关系。咱们要说的,是行军打仗之事。
    从前郑铎在边关打北蛮,有一回大战,那北蛮人本来气势汹汹想要来犯,可刚擂完鼓,正准备冲锋陷阵,就见一阵歪风袭来,那北蛮的大旗一下子折断了!
    再有一回,郑铎眼瞅着就要兵败,结果一道天雷劈下来,把对方的主将给劈死了!
    祈郎中越说越是激动,你就说,玄不玄?
    段怡同程穹都张大了嘴巴,这般厉害!怎么从未听说过?
    段怡恨不得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她这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我以为苏筠把一只惫懒的食铁兽吹成神兽,已经很离谱了!没有想到,先生您吹郑铎,这才叫要上天啊!这嘴一张,就没有一头牛能够稳稳当当的站在地上!
    祈郎中白了段怡一眼,这可不是吹牛!是真的玄乎,战场上那般多人,皆是亲眼所见。
    不过郑铎聪慧,这等鸿运,自是只有天子方才能有。他都是在敌人退兵之后,跪在地上三呼万岁,痛哭流涕!将这一切都归因于周天子洪福齐天,天降祥瑞!
    段怡听着,都能想到那个画面,亦是百般无语。
    他觉得这个郑铎要是年少一些,怕不是就没有她什么事,早被祈郎中捡回家当弟子了。
    这人乃是老天爷的私生子,欧皇附体啊!
    她想着,拿帕子擦了擦嘴,与天斗其乐无穷!咱们今日就去打那蓝田关!
    祈郎中见她并未吓退,反倒是斗志昂扬的,一时之间有些错愕,但转念一想,又舒心的笑了起来。这便是段怡啊!
    当年刘邦同项羽,决战于蓝田关。刘邦绕峣关,逾蒉山,击秦军,大破项羽于蓝田南。你们都读过兵书,自是知晓蓝田之战。
    刘邦一方面以金银收买秦将,一方面故布疑阵,动摇秦军军心,此战赫赫有名。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你同那郑铎,亦不是刘邦项羽。
    峣山之上,一共有七处屯兵的村庄,驻扎着蓝田军。京都不比旁的地方,光是这么一个不算出名的小关口,亦是囤有两万众。这也是为何,咱们不想办法绕开蓝田关,而要正面对战的原因。
    祈郎中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绿豆递给了程穹。
    程穹点了点头,拿着那绿豆,同段怡解说起这次排兵布阵来。
    北地甚少下雨,今日亦是春暖花开,阳光照耀在人的身上,让人舒坦得恨不得拿一本书盖着脸,躺在逍遥椅上,就这样睡上一日。
    段怡仰起头来,看了看天,想起了祈郎中的话。
    若这种天气,还能来个雷劈她,她便是被烧成了黑炭,也要用尸体在地上摆出一个牛字!
    段家军的驻扎地,离那蓝田关不远。
    两侧的山峰上,绿树成荫。
    大军经过,飞鸟吓得腾起一片,到处都是鸣叫声。
    这鸟儿竟是没长眼,敢拉在小爷的手背上!
    段怡听着,头一别,险险避开了一滴鸟粪,忙低下头来,再也不敢看天!
    她朝着一旁的苏筠看去,只见苏筠悲愤欲绝的看着自己拉着马缰的手,那手背上,赫然滴了一团鸟粪。
    看来这鸟最近吃得不好,拉肚子了!段怡幽幽道,心想着亏得祈郎中没有将郑铎的故事在军中传开,不然的话,瞧见这场景,谁还有斗志!
    还不一个个的大呼:此子恐怖如斯!何不打道回府?
    苏筠哀嚎着,翻身下了马,从一旁的草丛里,扯了一片大叶子,擦了擦手背上,忿忿地上了马背。从前在剑南军中的老兵们瞧着,都纷纷笑了起来。
    瞅瞅这鸟儿都喜欢富贵公子哥儿,要不然的话,怎么在万军之中,一眼就挑中了小王爷!小王爷这嫁妆都收下了,何时娶鸟夫人回家啊?
    苏筠对着他们呲了呲牙,鸟儿有什么好娶的,要取就取那蓝田关郑铎小命!
    第三零七章 同天打仗
    蓝田关前,两军对阵。
    段怡坐在马上,朝着对面看去,只见那蓝田军穿着整齐的古铜色甲衣,每一个士兵的脖子上,都系着一条蓝色的大布领巾,看上去格外的精神。
    那阵中的一匹黄色老马上,坐着一个小老头儿,他生得满头白发,红光满面,笑眯眯的看着格外的喜庆,像是那弥勒佛下了凡尘似的。
    那又长又大的耳朵,仿佛要垂到肩膀上,白嫩的双下巴像是一团糯米粑粑,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他推上去。
    便是那天桥之下养着幡的伪神棍瞧见了他,都能行云流水的说出,此乃大富大贵长寿的面相!
    在郑铎的两侧,各有一名偏将,左边那个约莫十八九上的样子,手握八丈矛,看上去有些心高气傲的,一看便是将门二世祖。
    右边则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的额头上绑着一根抹额,奇怪的是那抹额中央不镶玉石,不挂金银,却是悬了一面八卦镜,手中拿着一杆海王叉。
    他脚上空荡荡的,没有穿靴子,光着脚丫子蹬着马鞍,却是两边各挂着一对铜铃,看上去倒不像是中原人士。
    段怡瞧着,收回了视线,精准的寻到了在中军的老贾,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瞅瞅人家蓝田军,穿得像是家家户户家中都有蓝田玉石矿一般;再瞅瞅他们胸前的大贴布,活脱脱的就是数万死刑犯一起越狱,高下立判。
    都怪老贾这个抠子!
    想必这位便是怡段将军了吧,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说起来,老夫同你外祖父顾老将军,还是旧识。我在北面扛蛮,他在西边平夷。
    段将军出身名门,自是知晓,这中原之地,如今就像是一块无主的大饼,谁都想要过来啃咬一口。众人只道那燕主沈青安残暴不仁。
    却是不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驻扎在北面,乃是抗蛮的无名英雄。光是凭借这一点,老夫今日,便不能叫你过了这蓝田关。
    那郑铎说话和声和气的,不像是一个将军,倒像是和蔼的长者。
    他顿了顿,又看向了段家军,说起来,大家原本都是同袍,本是同根所生,如今为何又要大战,让亲者痛,仇者快呢?再这般乱下去,只怕那北方蛮族,便要趁着京都之乱,来入侵中原了。
    段怡挑了挑眉,瞧着那郑铎道,你说完了?该我说了么?
    我已经听明白你的意思了,郑将军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不想打仗,瞧着蛮族虎视眈眈,十分的忧心。
    郑将军想要归降于我的心情,我已经收到了。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立马就派你去镇守北关,相信你绝对不会让那胡马踏进中原半步。
    不等郑铎说话,那旁边的少年郎顿时嘲讽出声。
    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自称主公了。一个小娘子,不在家中生儿育女,竟是也学了人来征战天下。连话都听不明白,也不怕叫人笑话。
    我们郑将军是叫你归降于我舅父,可听明白了?
    段怡闻言,噗呲一下笑了出声。
    猴子一个,毛都没有褪完,也敢在这里冒充人,夸赞自己聪明了?
    段怡说完,连正眼都不带看那小郎君的,直接看向了郑铎。
    老将军怕不是把自己个当成了观音坐下的莲花,打了个灯笼就想装作佛光普照了?
    你不想亲者痛仇者快,那你投降便是,这样仗就打不起来了。没有道理,你的愿望,要靠我归降来实现。
    段怡说着,戳了戳自己的脸蛋。
    不好意思,我没有您脸大,不敢假冒那活菩萨。没道理您往地下一跪,我便允了。
    我一个不想在家生儿育女的小娘子,实在是做不爷爷,宠溺不了孙子。
    郑铎老脸通红,一旁的少年小将军已经大喊出声!
    你这女人!真是给脸不要脸!你想要过这蓝田关,先从我尸体上踏过!
    他说着,猛的一拍马,提着长矛便朝着段怡冲来。
    段怡身形未动,旁边的苏筠已经提着长枪,跃跃欲试。
    段三段三,让我上!我还没有同猴子打过架!让我把他打出狗脑子来!
    段怡哈哈一笑,猴子生了狗脑子,小王爷果真生了火眼金睛,一眼就瞅出了这孽畜的原形。
    段怡这话一出,段家军中爆发了山呼海啸般的笑声。
    少年郎气歪了鼻子,我不是猴子,吾名叫独孤逅
    那独孤逅说完自己的名字,更加气恼了起来,果不其然,苏筠捧腹大笑,对对对!你不是猴子,你是一只孤独的猴子!
    他说着,见段怡并未阻拦,拍马上前迎去。
    可那马刚跑了一步,却见马腿子一歪,嘶鸣一声,连马带人直接栽了下去。
    先前还平坦的地面,竟是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大坑,苏筠惊呼出声,呔!他娘的,我今儿个走的是什么背字运!
    段怡瞧着,心中一紧,这一招,不正是他们在守卫锦城的时候,用过的招数么?
    竟是叫这郑铎照着学了去不说,还用在了苏筠的身上。
    只是当初他们在锦城外头开出了一条壕沟,但是这郑铎却只是挖了一个坑。
    但凡苏筠的马往左边走一步,或者是往右边走一步,它都不至于踩到这个小坑掉进去,可偏生
    这简直就像是玉皇大帝在天上扔了一颗珠子,恰好落进了一个莲蓬藏莲子的小洞里一般离谱!
    段怡来不及回过神来,就见先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陡然阴云密布起来。
    只听得轰隆一声,一个春雷响起,那闪电像是削面的刀一般,猛打了过来,直接将那写着段字的大旗旗杆,劈断了去!
    段家军中一片哗然。
    段怡心中那是一万头神兽奔过!
    靠!她现在在地上躺着,摆成一个牛字型等雷来劈,还来得及吗?
    毕竟若是变成了焦尸再摆,委实有些惊世骇俗!
    她这哪里是跟郑铎打仗啊!这是同天对抗啊!
    她想着,目光炯炯的看着那郑铎,若是眼神可以带刀,现在段怡已经将那郑铎切成了片,仔细研究!
    此子不是恐怖如斯!此老头真乃神人也!
    第三零八章 天打雷噼
    段家军中,祈郎中瞧着周遭一脸惊恐的众人,心道不好。
    这尚未开战,大旗便被雷给劈断了,这岂止是士气受打击,怕不是要军心涣散了。
    段家军再英勇,那也是凡人。
    段怡再厉害,那也斗不过天不是?
    那边的独孤逅见苏筠掉进坑中,哈哈大笑起来,母鸡司晨,天打雷劈!你们可瞧见了逆天而行的下场了么?
    他这话一出,段家军中的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面相觑起来。
    段怡瞧着听着,手腕一晃,趁着众人被独孤逅所吸引,拿起一早挂在马上的大弓,她闭上了一只眼睛,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
    然后猛的朝后一仰,将那大弓直接拉满了,长箭破空。
    独孤逅还骄傲的抬着下巴,面上带着嘲笑,张狂无比,拿着八丈矛朝着坑中戳去,就感觉脸上一痛,他猛地扭头追着那箭看了过去。
    只见长箭笔直的朝着蓝田军的旗杆射去,嘭的一声,旗杆折成了两截。
    那大旗落了下来,盖在了底下士兵的头上,一下子骚乱了起来。
    段怡收回了大弓,坐直在那马背之上,感觉身后一片雅雀无声。
    她长弓一挽,换了个方向,用那弓柄的一头,指向了郑铎。
    你可知四个字?人定胜天!有我段怡在,我们山南何须用惊雷?
    段家军中一片沸腾!先前被雷折断旗杆的惊恐之感,消散了大半。
    不愧是段怡啊!
    段怡从那阵阵欢呼声中,分辨出了一个熟悉的弱弱地声音,她勾了勾嘴角,朝着那坑中看去,只见一个白嫩的手,陡然出现在了大坑边缘。
    紧接着,苏筠像是那刚出世的石猴一般,猛地从坑中跃起。
    那独孤逅站在坑边,正摸着脸上的伤口,见自己的手中一片猩红,已经是怒火中烧,又见苏筠从那坑中爬了起来,更是大吼出声。
    那坑中的铁荆棘扎不死你,便让小爷手中的长矛送你上路!
    他这么一吼,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段怡瞧着苏筠的模样,心中一紧,他身上的衣衫被扎得破破烂烂的,甲衣上到处挂着铁刺,看上去狼狈得像是街头上的丐帮长老。
    那没有甲片护住的手臂上,被扎出了血来,斑驳点点。
    她抿了抿嘴,都这样了,这孩子还记得那句,不愧是段怡。
    苏筠闻言冷笑一声,他猛的一个空中翻滚,踩着那独孤逅的肩膀,翻身到了他的身后,随后长枪从腋下插过,戳死了身后的一个蓝田骑兵,抢了他的战马,站在那马鞍之上,朝着独孤逅攻了过去。
    那独孤逅虽然是个二世祖,但从前也一直跟着舅父沈青安在北地边关作战。
    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手底下却是有几分真本事。
    见苏筠认真得像是一匹孤狼,他亦是正了正色,提着长矛迎了上去。
    二人盘旋着,像是草原上的斗兽,随时都会一跃而起,将对方撕了个粉碎。
    对垒的两军,都默契的没有动,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天空一道闪电划过,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段怡心中岂止是神兽奔过,那是神兽每个人在她跟前扭屁股嘲讽再奔过!
    莫不成还来?
    她想着,仰头一看,瓢泼的大雨,直接朝着她的脸上泼来。
    怎么办?姑奶奶有一句话不知道是该直接骂,还是直接骂?
    那倾盆的大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靠山占据高地的蓝田军倒是还好,站在下头的段家军,却是遭了大殃,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鞋子便全泡在了水中。
    雨水落到苏筠的身上,将他伤口上的血冲刷了下来,流了一地,看上去格外的骇人。
    苏筠此时却是顾不得这些。
    从他还是一个孩童起,他便跟着段怡了,不是没有人笑他,说段怡打个屁,他都要夸赞好香啊!程穹也时常说他若是上了年纪之后,便是话本子里残害忠良的大反派。
    是佞臣。
    可他苏筠的命都是段怡给的。
    他不在乎什么家国天下,亦是不在乎天下苍生,他只想要坚定的站在段怡的身边。
    老天爷反对段怡,他便弑天。
    苏筠眼神陡然一变,他从那马上一跃而起,挥舞着长枪,朝着独孤逅的喉咙猛刺而去。
    大雨像是幕布一般,遮挡着人的眼帘,叫人看不真切。
    独孤逅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苏筠的枪尖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他只觉得自己的汗毛根根竖起,脊背隐隐发寒。
    好快的速度!
    来不及细想,独孤逅下意识的头一偏,只感觉脸上一阵剧痛,他伸手一摸,一手鲜红。
    苏筠在先前段怡长箭划过的下方,又划出了一条更深的血口子。
    独孤逅肝胆欲裂,他的脸该不会要毁容了吧!
    趁着独孤逅分神,苏筠提了一口气,脚轻点了一下独孤逅的马头,飞跃而起,那长枪连带着他的身体一起,朝着独孤逅的脑袋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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